。”
她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里面掉出张泛黄的报纸,1998年的社会版头条:“青年见义勇为被刺伤,左前臂留下终身残疾”,配图里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左臂缠着绷带,正是年轻时的汪禹。
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
晓萱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始终盯着我的眼睛:“那天在山里,根本没有劫匪。
是我姐发现了小悠和他的事,三人起了争执。
小悠想说出身世,我姐却以为他们要私奔——然后……”她猛地捂住嘴,信纸在颤抖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想起汪禹讲述时始终回避的细节:为什么劫匪不抢车不绑人,偏偏执着于“二选一”的游戏?
为什么晓妍中刀时他被“死死按住”,却连一道挣扎的淤青都没留下?
还有他脸上那道疤,说是劫匪划伤,可伤口走向分明是对着镜子时右手持刀的角度。
“他来找你借钱那天,”晓萱突然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个录音笔,“我跟踪过他。
他去了城西的陵园,在小悠墓前待了三个小时。”
录音笔里传来模糊的呜咽声,夹杂着泥土翻动的沙沙响,“他挖开了坟墓,怀里抱着小悠的骨灰盒,说‘现在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雷声更近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晓萱把诊断书和照片推回给我,信封背面写着串地址:“这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郑先生,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有些真相……”她没说完,转身冲进雨里,黑色风衣在狂风中鼓成一片破碎的帆。
我握着地址的手全是冷汗。
原来根本没有劫匪,有的只是一个被两段感情撕裂的男人,和两个用生命成全他的女人。
晓妍以为小悠是第三者,却不知道她是来还债的妹妹;汪禹以为自己陷入绝境,却不知道两个女人早已为他铺好了生路——一个用癌症晚期的身体挡刀,一个用自导自演的死亡退场。
深夜的出租屋里,汪禹蜷缩在发霉的床垫上,面前摆着两瓶白酒和半盒安眠药。
墙角堆着晓妍的口红和小悠的假发,窗台上摆着三个空相框,玻璃上还留着被抠掉照片的痕迹。
我推开门时,他正在往墙上涂红漆,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我们的家”,油漆桶旁边散落着抗抑郁药的空瓶。
“老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