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得像个破风箱。
小燕突然指着西边:“爸,那边有家华夏超市!”
那是老林开的店,半个月前就关门回国了。
玻璃门被砸碎,但货架居然还有东西——几包方便面、半瓶矿泉水。
小燕像只小老鼠似的钻进去,出来时怀里抱着两包饼干和一根火腿肠。
“最后一包了。”
她掰成三份,最大的那块塞给阿丹。
我们蹲在墙角狼吞虎咽,饼干渣掉在地上,立刻被麻雀抢光。
刚绕过市政厅,前方突然传来喝令:“站住!”
<五个持枪民兵堵在路口,枪口在我们三个之间来回扫。
领头的用巴国语吼:“证件!”
我掏出护照,他的手电筒光柱直接照在阿丹脸上:“这孩子是谁?”
小燕突然抱住阿丹:“我弟弟!”
“放屁!”
民兵一把扯开小燕,“他明明是巴国人!”
电光石火间,我抓起路边面粉袋往阿丹头上一扣。
“长官,这是我儿子的面粉人偶!”
我故意用蹩脚的巴国语说,“华夏手艺!”
面粉扑簌簌往下掉,阿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民兵半信半疑地伸手要掀,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
“是政府军的车!”
有人喊。
五个民兵立刻调转枪口,我趁机拽着两个孩子冲进小巷。
阿丹跑不动了。
他的腿伤开始化脓,体温烫得吓人。
小燕把自己的外套给他当枕头,突然说:“爸,我也饿。”
我们已经在废弃公交站躲了二十分钟,飞机起飞时间只剩一小时零五分。
我摸遍全身,只在裤兜里找出半块融化了的巧克力。
小燕舔了舔嘴唇,却掰成两半塞给阿丹:“你吃。”
阿丹摇头,巧克力在他手心化成棕色的泥。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声响——不是炮击,是下雨的前兆。
雨砸下来的时候,我们终于看见机场的灯光。
但横在面前的河水暴涨,唯一的桥被炸得只剩两根钢梁。
“绕路要四十分钟!”
我吼着压过雨声。
小燕突然咳嗽起来,摸她额头居然也发烧了。
阿丹挣扎着从我背上下来:“张叔叔……你们先走……”雨水冲掉他脸上的面粉,露出青紫的嘴角。
我看看怀里打摆子的小燕,再看看蜷缩的阿丹。
突然发现桥墩下漂着条破木船。
“会游泳吗?”
我问阿丹。
他点点头。
我脱下外套裹住小燕,把阿丹绑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