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烟花在他们的头顶绽放,她的裙摆在夜风中轻轻摇摆,男人的大掌紧扣她的腰间,这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力度之大,以至于她的脚尖都微微离地。
不过,靳见祈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拥抱。
同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杀意已经悄悄变成了另一种欲望。
人生的二十五年里,靳见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得到爱。
爱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私生子,母亲生下他之后就被一枪打死,如果不是因为身体里流淌着的靳家的血,他会被直接丢弃在香港的乱市街头。
五岁之前,他被秘密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是父亲在世唯一的耻辱。
他能够被接回那个所谓的家,也是因为爷爷的一再坚持,他没有一天是在爱中成长的。
他在十四岁的时候离家,在美国各华人帮派四处闯荡,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成为今天一手遮天的大哥,一直靠的是极度的冷血与狠戾。
爱对他来说究竟算得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温温柔柔的,长得很漂亮,小心翼翼的喊他一声 “大哥” ,眼底是清澈见底的干净与纯粹。
就算他再怎么坏,她也从来没有改变过看他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痛苦或是可怜,她却告诉他: “我们每个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傻,却又很可爱。
在这个情绪汹涌的吻过后,两人之间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夜风依旧很大,吹起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发尾轻轻抚过站在一边靳见祈的胳膊,他敛下眉目,不知过了多久,抬眸看向了她。
她在认真的看烟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眼中没有任何仇恨,也没有任何怨念,干净澄澈得像是一池清水。
姜映柔整个人都隐于黑暗之中,侧脸偶尔会被火势变大的篝火照亮一瞬,她趁着这抹光亮看向了他,笑了一下。
这抹笑容太干净了。
像在阳光之下淌过山涧的水,清澈见底,靳见祈下腹一紧,心底似是开始灼烧,这种感觉在那晚他强占她时也出现过———
原来他对她,有一种最原始的占有欲望。
后来,篝火渐渐熄灭,人潮也渐渐离去。
姜映柔步履晃荡的来到车前,想要握住门把手,眼前却不断出现重影,让她没有办法抓紧。
她还发着高烧。
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托住了她的手心,是靳见祈站在她身后,告诉她,坐到前面去。
他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坐在了车后座。
姜映柔小心翼翼的坐下,阿恺替她系好安全带,关心了她几句,她轻轻点头,累得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