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穆宴梁岁岁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穆宴梁岁岁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给你磕头?就凭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也配!”梁京淮眉眼冷了几分,拿出别在腰间的枪,在手里玩转了几圈,唇边依旧带着散漫的笑意。“不过嘛,今天不跟你计较,因为本少爷带了人来和你比赛马。”梁旭气笑了,“我不配,难道你配?你只会吃喝玩乐,学堂里整日瞧不见人影,骑射老师怕是都不认识你吧?”“不过,你怕了我,就叫来女人,未免太可笑了!”他身后的同学也纷纷面露不屑。“旭少,前两天你在学校的马术比赛中,又是第一名,而你这个二弟依旧得了倒数第一,简直就是个废物,丢尽梁老爷的脸。”“明明都是梁老爷的儿子,怎么差距天上地下这么大?一个天上飞龙,一个阴沟老鼠,要我说,梁京淮给旭少提鞋都不配。”“比赛还带了个女人来,实在荒唐可笑。还戴了面具,怕是面生恶疮,长得...
《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穆宴梁岁岁大结局》精彩片段
“给你磕头?就凭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也配!”
梁京淮眉眼冷了几分,拿出别在腰间的枪,在手里玩转了几圈,唇边依旧带着散漫的笑意。
“不过嘛,今天不跟你计较,因为本少爷带了人来和你比赛马。”
梁旭气笑了,“我不配,难道你配?你只会吃喝玩乐,学堂里整日瞧不见人影,骑射老师怕是都不认识你吧?”
“不过,你怕了我,就叫来女人,未免太可笑了!”
他身后的同学也纷纷面露不屑。
“旭少,前两天你在学校的马术比赛中,又是第一名,而你这个二弟依旧得了倒数第一,简直就是个废物,丢尽梁老爷的脸。”
“明明都是梁老爷的儿子,怎么差距天上地下这么大?一个天上飞龙,一个阴沟老鼠,要我说,梁京淮给旭少提鞋都不配。”
“比赛还带了个女人来,实在荒唐可笑。还戴了面具,怕是面生恶疮,长得就见不得人吧!”
“旭少的马术,在整个沪市都排得上号,稳居前二,赢这个女人,轻而易举。”
梁旭被众人恭维得越发觉得飘飘然。
他轻蔑地看着梁京淮和梁岁岁,“不管你找谁来比赛,我都赢定了。记得乖乖给我磕头当龟孙子,还有这个女人,身材不错,我也要了。”
皮肤白皙,年轻鲜嫩。
那些热衷玩各种花样的人,最喜欢了。
“梁旭,你找死!”梁京淮一声怒吼,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更快。
子弹已经上膛,顶在了梁旭头上。
梁旭面色惨白,哆嗦道:“你不过区区一个养子,平日里靠让着我,才在阿爸面前有几分颜面,现在竟......竟然狗胆包天拿枪指着我,但凡我磕破了一小块皮,阿爸定然饶不了你。”
梁岁岁拉住梁京淮。
压低声线,“为这种人,搭上你的命,不值。”
她眸子淬冷,看向梁旭。
“我替京淮比赛,你觉得自己不行,也可以换人,谁输了,谁卸掉一条胳膊。”
嗓音很轻,却带了一股说不出的狠厉。
梁旭吓得咽了口口水,咬了咬牙,两眼一瞪,挺直胸膛不认怂:“卸就卸,谁怕谁!就我上,不换人。”
倒是梁京淮吓了一跳:“赌注会不会太大了?”
梁岁岁轻扯了下唇角:“不大,刚刚好。”
她可是听王妈提起过,梁旭在跑马场玩上头了,骑着马就朝照顾马匹的马夫身上踩踏下去,全然不把人命当回事。
好几个马夫,都被梁旭玩得非死即残。
苦主找上门来,不仅没有获得赔偿,反而被梁富昌交代管事伙计们狠狠打了几顿。
梁旭骄横跋扈惯了,把穷苦之人当条狗一样玩弄,血债累累,那她就先拿他开刀。
梁京淮怒过之后,朝梁旭投去不屑一顾的视线。
沪市第二名,也值得拿出来炫耀?
他阿姐,可是全法国马术比赛的......
场上。
梁岁岁扯了扯咖色衬衫,牵起缰绳,踩在马镫上,借力起势,利落地翻身跨上马背,扬鞭驾马。
身姿矫健,英姿飒爽。
梁旭阴森森地盯着梁岁岁的背影,片刻后,也跨马扬鞭追上去。
梁京淮一边看着他们的动静,一边走进包厢。
从法国采购的昂贵真皮沙发上坐满了人。
梁京淮的狐朋狗友之一,穆辞,一手搭在梁京淮肩头,挤眉弄眼道:“瞧见没?我小叔也来了,特意为你呐喊助威,你的面子真大啊。”
一旁的贺阳也嬉皮笑脸凑上前:“京淮,少帅亲自下场助威,你老大面子了,那可是沪市纨绔圈公认的顶级大佬啊,少爷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少帅,他一字不说,光坐在那,我两腿就发软。”
梁京淮闻言,看向坐在上首位置的男人。
懒懒散散歪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拨弄腕间的佛珠,掀开锋利狭长的眸子,只一眼,就让梁京淮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梁京淮收回目光,心头忍不住沉了沉。
跑马场候赛区。
发令枪“砰”一声枪响。
梁岁岁提缰驾马,喊了声“驾”。
身下的十六号骏马,瞬间离弦,冲在跑道上。
极速下风声呼啸掠在脸上,割裂得皮肤生疼。
直跑,拐弯,扬鞭提速,前两圈她跑得很顺畅,抢先两米左右,稳稳地压住梁旭一头。
梁旭没想到,梁京淮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女人,骑术竟然如此了得。
从一开始抢占先机,他就再也没有越过她,做了老二,一直跟在后面陪跑,想提速却被她压制了赛道。
他盯着女人妖娆的身段,恶从心头起。
“去死吧。”
梁旭抬手一扬,手里的皮质马鞭,如离膛的子弹恶狠狠甩向梁岁岁。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如果被甩中了,梁岁岁要么从马背上摔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要么背脊受了重伤,拉下骑马速度被他反超。
反正不管怎样,都是他赢定了。
他还要剁掉梁京淮一条胳膊,再把这个女人送到那些喜欢各种花样玩女人的高官手里,为梁家牟取更多好处。
马背上,梁岁岁听到身后风声极速异常。
她双手抱紧骏马的脖子,腰部下沉,整个人潇洒自如地斜挂在马背一侧,镫里藏身。
脸上的狐狸面具被疾风刮得偏移了位置,露出巴掌大的小半张脸,凤眸潋滟,红唇嫣艳。
梁旭心口一突。
方才嘲笑她长得见不得人的话,像是回旋镖,扎在了脸上。
生疼。
不过眼前这女人,怎么看起来像是梁岁岁?
再定睛瞧过去,狐狸面具稳稳当当戴在女人脸上,只看得见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眸,饱满红唇,和一抹弧度漂亮的下巴,浑身气势凌厉。
根本不可能是梁岁岁那个连未婚夫都守不住的蠢女人。
“跟我比,你输定了。”
梁旭阴冷一笑,趁机越过梁岁岁,右手抓缰绳,左手不断拍打马背,风驰电掣地往前飞奔。
梁岁岁压根不在意暂时被他超越,轻松避开那根想要砸她落马的马鞭,迅速从侧面翻身稳坐在马背上。
稳住身体不过半秒,她突然发了狠,马鞭不断甩打在马后腿附近,将马速提到极致。
连人带马狂奔在跑道上,飚出一道残影。
她的马术开车玩枪,都是穆宴亲手教出来的。
穆宴是穆家长孙,自小生在锦绣堆里,无数人捧着,玩腻了常见的消遣,于是骨子里追求新鲜感和刺激,玩的就是一个心跳加速。
只要不死,就往死里玩。
这大概就是他背着她与梁曼如偷欢的原因。
梁岁岁眸底透出一抹冷意,不断地纵马狂飙,看得人心惊肉跳。
包厢内,梁京淮坐不住了:“梁旭居然对我阿姐甩马鞭,等比赛结束,我非抽死他不可!平日让着他,不过是为了......”
为了让姆妈安心,不受苏姨太太的气。
穆辞也在摩拳擦掌:“你砍头,我剁脚,弄死他。”
两人还没嘀咕完,穆司野已经随意丢开红酒杯,沉着脸出去了。
梁岁岁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
光影在视线里晃动,她蓦然撞上了穆宴暗含担忧的眼神。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眸底盛满温柔:“岁岁,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梁岁岁摇了摇头,装作躺久了腰疼,不着痕迹地侧翻了个身,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回。
她只是病了,不是瘫了。
更不是瞎了。
穆宴的作态,她忘不了。
正在给梁岁岁做检查的法国医生,抄着蹩脚的国语,笑眯眯道:“感谢上帝,梁小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高烧了一天一夜,穆少将急得快要发疯,不吃不睡一直守着你。”
梁岁岁闻言,抬眸扫了眼穆宴。
看见他眼下的大片乌青,也看见了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锁骨处的吻痕,格外惹眼。
瞬间,她稍稍动容的心冷然成灰。
尤其闻到他身上熏染的烟酒味道,混杂梁曼如身上的林文烟香水味,一股子恶心在胃里翻滚。
“去洗澡吧,我刚病愈,闻不得你身上的味道。”
法国医生走到门口,赞同地点头道:“上帝啊没错,感冒发烧过后,确实会对气味更敏感。”
穆宴听了这话,想起丽都歌舞厅的包厢内,梁曼如藤蔓似地缠绕在他身上妖媚扭动,又闻到自己衣服上隐隐约约的香水味,一时神色尴尬,下意识看向梁岁岁。
见她脸色平静,不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勾了勾唇,扬起宠溺又自责的笑容。
“对不起,岁岁,我跟那些好友久未见面,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以至于你发起高烧,我却没有守在你身边第一时间发现,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马上回去洗澡。”
他说完,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脸才走了。
偌大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梁岁岁耐着性子等了会儿,缓缓从病榻上爬起来,走过去反锁房门,脱掉身上的蓝白条病号服,换上穆宴给她带来的缠枝玫瑰旗袍。
随手把满头青丝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拿起手袋拉开门走出去。
她要最后一次去玫瑰公馆,把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一件不留。
走出住院大楼,烈日当空,她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薄汗,刚好看到穆宴揽着梁曼如的腰从一楼的产科房走出来,十足的呵护姿态。
梁曼如也看到了她,故意摸了摸腹部,惊讶地喊道:“姐姐,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
梁岁岁一言不发看向她。
涂了蜜丝佛陀唇膏的两瓣唇,微微有些肿,像是刚被人狠狠蹂躏过。
除了穆宴,还能有谁呢?
穆宴听到梁曼如那声“姐姐”,骤然松开揽住梁曼如腰肢的右手,一步步走向对面的梁岁岁,唇角悬着笑意,温柔急切地解释。
像是生怕梁岁岁误会。
“岁岁,我下楼的时候,正巧碰见你妹妹,她听说你生病了,想去探望你,结果太心急脚一崴差点摔跤,我刚才就是扶了她一把。”
梁岁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目光落在梁曼如刻意挺起的腹部。
梁曼如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又摸了摸肚子,笑得甜蜜。
“姐姐,我刚检查出来怀孕了,刚满两个月,是我和我心爱的男人共同期待的孩子,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够了,你怀孕关岁岁什么事?”
穆宴一声断喝,打断了梁曼如的沾沾自喜。
眸子也冷冷地刺向梁曼如,直到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摇摇欲坠站不稳,穆宴才牵起梁岁岁的手,将她往怀里抱。
好像生怕她被梁曼如伤到。
梁曼如见他这么护着梁岁岁,心里好似蚂蚁啃噬。
但在穆宴阴冷的目光中,她只能压下委屈和不甘,红着眼眶怯生生道歉。
“对不起姐姐,我没有要刺激你的意思,我就是太高兴了,一时间忘了你跟在穆少将身边四年,到现在肚子还没有一点动静。”
听了这话,梁岁岁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穆宴脸色微变,睨了眼梁曼如,目光冷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梁曼如顿时白了脸,幽怨地盯着穆宴,眼泪簌簌滚落。
但穆宴懒得再多说,大掌牵着梁岁岁往前走,温柔地说:“岁岁,我带你一起回公馆,吃了午膳再来法国医院做个检查。”
梁岁岁没有反对。
她确实要回趟玫瑰公馆。
可两人默默吃着午膳时,穆宴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岁岁,军中有重要事务急需处理,你好好休息,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梁岁岁淡淡嗯了声,起身走向卧室。
他不再是以往那个无条件偏爱她的穆宴,他的心,已经一剖为二,一半在她这里,一半在梁曼如身上。
她血管里流着姆妈的骨气,不再完整的爱,不稀罕。
梁岁岁收拾最后一件旗袍放进朱合盛皮箱里,合拢黄铜卡扣,把皮箱拎在手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没有开穆宴给她买的汽车,而是叫了辆黄包车,去了 1933老场坊花费两块大洋寄存皮箱,又赶去法国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没想到,又碰上了梁曼如。
远远地朝她走过来,一扫前不久的簌簌掉泪委屈模样,高高抬起下巴,得意地笑了。
“姐姐,听说我肚子疼不舒服,孩子阿爸连午膳都没吃完,马上赶来医院嘘寒问暖照顾我。”
这话刚落下,梁岁岁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脸色大变朝这边走来的穆宴,唇角微弯,淡笑了声。
“孩子阿爸这么在意你,是好事,我认识吗?”
“他呀,是个鼎鼎有名的少将,姐姐你肯定认识。”梁曼如用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梁岁岁望着越走越近的穆宴,故意扬声,似笑非笑道:“鼎鼎有名的少将,不会是穆宴吧?”
“姐姐,岁岁和曼如是亲姐妹,一家人本该和睦相处。”
“可岁岁不知好歹,总是针对曼如,昨晚上还持枪恐吓曼如,把曼如吓得不轻,回来说了一晚上的胡话。”
姨太太苏雪媚穿着细云锦繁花旗袍,娇媚的脸上,挂着冷笑,带了几个身材粗壮的老妈子,来势汹汹闯入佛堂。
她的曼如被梁岁岁那个贱人欺负了,她就在温媛这个病秧子身上讨回来,连本带利。
原配夫人又如何?
现在梁家被老爷掌控,老爷又最怜爱她。
而被老爷轻贱厌恶的温媛,只能龟缩在这破破烂烂的佛堂里,缺衣少食,吃药比吃饭还多,活得不如一条狗。
“姐姐病的快要死了,没教会岁岁识大体懂规矩,今天妹妹就好好教导姐姐,什么叫做姐妹情深。”
“都愣着干什么,姐姐睡久了,赶紧给她松松骨头,再拖到太阳底下跪着为老爷祈福。”
两个粗壮老妈子立即如狼似虎地扑向温媛。
“老实点乖乖听夫人的话,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温媛这个原配,在苏雪媚带来的这群人嘴里,连句“夫人”都不配喊。
苏雪媚这个后面进门的姨太太,反而成了她们嘴里尊称的“夫人”。
一群尊卑不分的玩意!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谁是夫人,谁是姨太太。”
王妈气炸了,咬着牙,手里抓了把扫地的笤帚,上下挥舞,把温媛牢牢护在身后。
“谁敢动夫人,我跟她拼了。”
苏雪媚被王妈一句“姨太太”刺得气血翻涌。
嫁进梁家后,她被老爷捧在手心里怜爱多年,顶着梁夫人的名头,出入各大社交场合。
梁家上上下下,包括外面有头有脸的太太们,也都捧她一声梁夫人。
如今却被一个低贱的佣人踩她脸皮子......
苏雪媚越想越气,亲自冲上去对准王妈的脸,呼呼两巴掌狂扇过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爷尊我是夫人,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梁夫人。”
“你嘴里的夫人,早就被老爷厌弃,连条狗都不如。”
苏雪媚修剪尖细的指甲,刚刮到王妈脸上。
眼前蓦然一阵掌影闪过。
紧接着,“啪啪”!
两声脆响。
苏雪媚两边脸颊红肿一片,火辣辣地疼。
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梁岁岁:“你,你打我?”
“一个姨太太而已,打的就是你!”
梁岁岁扬了扬手,作势还要接着再打苏雪媚一顿。
苏雪媚脸色一变,吓得往后退。
慌乱地瞧了瞧梁岁岁后面,没发现穆宴的影子,微微松了口气。
梁岁岁不足为惧。
可怕的,是那个把梁岁岁往死里宠的穆宴。
她这边得罪了梁岁岁,穆宴回头就能手撕她的曼如。
苏雪媚在心里权衡了利弊,勉强挤出笑容,顶着那张青肿不堪的脸,滑稽又可笑。
“岁岁,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吩咐厨房做你最爱吃的菜。”
“你吩咐厨房做的菜,我不敢吃,怕你下毒。”梁岁岁眼里划过一抹冷意。
“怎......怎么会呢?”
苏雪媚脸上的尬笑一僵,紧接着,又笑得春风满面,语调轻柔,听上去格外的宽容大度。
“岁岁,你难得回家一趟,多陪陪我姐姐。”
“她呀,身体虚弱,又总是惦记你,这么些年,时好时坏,咳嗽不断,病情总断不了根。”
“老爷刚收购了一批强身健体的滋补中药,回头我让丫头送过来。”
苏雪媚边说边转身走人。
梁岁岁看似温柔大方,实际上狡诈诡辩,心肠冷硬,又护短得很。
有梁岁岁在,她现在动不了温媛。
但她也不能白白挨了梁岁岁两巴掌。
苏雪媚摸了摸肿胀的脸,疼得“嘶嘶”抽气。
走到梁富昌的书房门口,神色阴冷,撕烂旗袍一角,让自己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然后,又咬了咬牙,尖细指甲往两边脸颊狠狠刺进去。
嫣红的血珠子,一滴滴顺着指尖往下滚落。
整张脸顿时血色糊糊,凄惨无比。
苏雪媚眼眶一红,抬脚踹开厚重木门,脚步踉跄往里面跑。
“老爷......!”
刻意拖长的抽泣,含着浓浓的痛苦和委屈。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淌满了一脸,又滴了一路。
梁富昌坐在书桌旁,看到苏雪媚的凄惨模样,手里记账的毛笔差点拧断。
小心翼翼把苏雪媚搀扶到软椅上,一边喊大夫给她疗伤止血,一边暴跳如雷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打成这样?我非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苏雪媚顺势软在他怀里,含着泪水摇头:“老爷,听说姐姐又病了,我特意去佛堂那边看望她,好心好意想把她挪到太阳底下,多晒晒太阳,强身健骨。”
“没想到岁岁一声不吭回来了,曲解我的好意,抬手就扇了我两个耳光。”
“老爷,岁岁年纪还小,姐姐又放养她,性子难免有些骄纵,你也别怪她。”
“真要论起来,我也是岁岁的长辈,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听到这番话,梁富昌越发火冒三丈。
“这个孽障!曼如比她还小一岁,可比她懂事多了。”
“回家没有通报,反而变本加厉,欺负到你头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非抽死她不可!”
梁富昌随手扯了根黑色长鞭子,带着几个管事伙计,怒气冲冲赶向最偏僻的北院佛堂。
轰隆隆。
天边一阵炸雷,撕开乌沉沉的夜幕。
倾盆大雨哗啦哗啦,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梁岁岁在穆司晴的闺房,刚洗完澡。
披了一身水汽,混合沐浴后的茉莉花香,与穆司晴一起坐在墨绿色沙发上。
穆司晴看着窗外惊雷骤雨,扬起嘴角,眸底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那个半天不作妖就浑身难受的堂嫂,每逢下雨就囔囔这里疼那里痛,每次都指定要你亲手煎药喂药,还落不到好,嫌弃这嫌弃那的,有其子必有其母,狼心狗肺的东西。”
殊不知,缺了梁岁岁开的药方,下半辈子注定疼到死。
梁岁岁红唇微勾:“以后我解脱了,穆夫人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雨势愈发密集澎湃。
东边穆夫人的院子,洋人医生来了一波,各大药堂的老大夫也来了一波,进进出出。
西药吃了大把,针灸也扎了,黑漆漆的苦汤药汁也灌了几大碗。
穆夫人还是疼得满头大汗死去活来。
骨头缝隙里,到处都是刮骨钻心的痛。
“你们这群庸医,连个疼痛都治不好,滚,都给我滚!”
穆夫人躺在床上,面容扭曲,整个人疼得扭来扭去,哐哐拿头撞枕头。
当年她快临盆的时候,胎儿位置不正难产,生了两天两夜,才把穆宴生下来,却也狠狠伤了身子。
每逢阴雨天,骨头针扎似的痛。
浑身每寸皮肤,犹如蚂蚁啃噬,万箭穿心。
穆夫人艰难地抬起头,冲站在床边的穆师长尖锐喊道:“你安排人去玫瑰公馆把梁岁岁接来,立刻,马上!”
她痛得实在熬不住了。
但是梁岁岁亲手熬的汤药,能让她稍微缓解疼痛。
穆师长脸色微变:“往常岁岁那孩子尽心尽力照顾你的时候,你颇多怨言,如今雨下的这么大,你找她干什么?她不是大夫,治不了你的病。”
穆师长对穆夫人的做作姿态,早已满肚子不满。
如果不是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她又为他生了个优秀过人的穆宴,他早就走人了。
“怎么,提到梁岁岁你就心疼?”
穆夫人强忍刺骨的痛,抬眸讥诮地看向穆师长,冷冷厉笑:“你越心疼,我越要糟践她,谁让她犯贱爱上我的阿宴呢!”
怎么骂都骂不走。
“你......简直不知所谓。”穆师长捏了捏眉心,拂袖而去。
穆夫人盯着穆师长远去的背影,想起梁岁岁那张明艳绝伦的脸庞,眼神充满恨意。
谁都可以嫁给阿宴,唯独梁岁岁不行。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
庭院里的阔叶树,被雨水冲刷得叶脉分明,碧绿如翡。
吃早膳的时候,穆司晴喜滋滋八卦:“昨晚那边闹了一夜,鸡飞狗跳。”
梁岁岁眸光微冷:“以后还有闹的时候。”
穆夫人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洋人医生和中医大夫请了无数,为穆夫人看病调理,但真正治疗的人,是她。
她尽心尽力亲手熬药,就是为了用上她开的药方,再配合日常药膳的功效,日复一日细水长流,穆夫人的身体已好了大半。
如今她放手不治,慢慢的,穆夫人的身体又会返回到亏空的状态。
骨头痛偏头痛,准时的像吃饭喝水一样,逢到阴雨天就一日三次缠上她。
“活该。”穆司晴嗤了声。
两人吃完一顿清淡的早膳,穆司晴开车,把梁岁岁送到1933老场坊取出寄存的皮箱。
又把她送进梁家大宅后院的狭小偏门。
看着满地落叶,孤零零的三间瓦房,瞬间气炸了。
“岁岁,梁夫人就住这里?”
“她可是首富梁家的原配夫人,谁给的狗胆,让她住这么个破地方?”
“一定是梁曼如两母女搞的鬼,揍不死她们。”
穆司晴卷起袖子想揍人。
被梁岁岁一把拽住手腕。
“司晴,这里是佛堂,我姆妈常年吃斋念佛,喜欢清净。”
“我和你哥结婚的事,还需要你里里外外忙前忙后,你先回去。”
“现在,我回来了,再也不用顾忌谁,断不会再让我姆妈受尽委屈。”梁岁岁语气坚定。
穆宴喜欢她温婉大气,更喜欢她在穆夫人面前体贴懂事。
但穆夫人对她区区富商之女的身份,诸多不满,挑剔成性。
为了不影响她与穆宴的婚期,梁家一堆的腌臜事,她只有隐忍不发。
如今,穆宴她不要了,婚事取消。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更不痛快。
好友多年,穆司晴知道梁岁岁的脾性。
她说不会让梁夫人再受委屈,就一定办得到。
“啊行吧,我还要去大新百货定制喜糖喜饼,那我走了。”
穆司晴挥挥手,风风火火开车走人。
梁岁岁扯了扯流苏披肩,拎着黄铜卡扣皮箱,站在佛堂门口。
清雅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安神定心。
整栋大宅,包括梁家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是梁岁岁外祖父的产业。
外祖父最开始以药材起家,后来逐渐铺开,在各个省份都开了药铺,中医堂,还有更赚钱的绸缎铺子,珠宝铺子和钱庄。
生意越做越大,外祖父的子嗣方面却不丰,只生了姆妈。
姆妈十八岁那年,外祖父突患急病,临终前做主招了梁岁岁的父亲做女婿。
姆妈性格温和,身体先天不足缠绵病榻,没有精力管理一大摊子生意。
久而久之,所有家业都落在梁岁岁父亲的手中。
也把梁曼如两母女的胃口越撑越大了。
全都选择性遗忘了,这栋宅子姓温,而不是姓梁。
梁岁岁纤长的眼睫微敛,遮住了眸底情绪。
梁夫人身边的王妈一只脚踏出门槛,看见梁岁岁,喜出望外:“大小姐,您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梁岁岁轻叹。
“太好了,夫人刚才还在念叨你。”王妈兴奋地接过梁岁岁手里的皮箱,把她迎进去。
进了大门,穿过幽静的过堂,一个穿着淡蓝色中袖旗袍的中年妇人,脸色透出不正常的苍白,靠坐在软榻上,静静看着梁岁岁,眼角染笑。
“囡囡。”她慈柔地喊了声。
两腿颤颤,撑起虚弱的身子,想要站起来迎接她的岁岁。
梁岁岁连忙扑过去,搀扶温媛:“姆妈,你好好坐着,别动。”
温媛在梁岁岁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软榻,轻轻笑道:“我没事,多年的老毛病了。”
温媛说着,喉咙痒痛,拿起帕子捂住嘴,急促地咳嗽了几声。
梁岁岁贴心地端起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递到她嘴边:“姆妈,喝口茶水润润喉咙。”
温媛低头,连喝了两口,才觉得憋闷的胸口舒服了点。
梁岁岁把茶杯搁回去,扭头从王妈手里拎回皮箱,蹲下身打开黄铜卡扣,正要把装在楠木盒中的百年老参取出来。
一道矫揉造作的尖细声音,打破房内的温馨静谧。
“哟,姐姐,日头都三丈高了,你还没起来?”
“该不会一病不起吧?”
梁岁岁深深吐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我没事,刚刚肚子抽筋,现在好了很多。”
“我给你按按。”穆宴立即蹲下身,温热大掌贴在她的腹部,轻轻打着圆圈按摩。
梁岁岁想起他的手刚刚抚摸过梁曼如的身体,浑身泛起恶心的鸡皮疙瘩,猛地一把推开他。
“不用,已经不疼了。”
穆宴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挺拔的身躯。
借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投射而来的灯光,看见满眼似乎泛着冷意的梁岁岁,心脏一紧,莫名有些恐慌。
“岁岁,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梁岁岁扯了下唇角:“你说等我,我从卫生间出来,没看见你的人,突然想起白天在报纸上面看到的一篇小说。”
“什么小说?”穆宴明显松了口气,笑着朝她走去。
梁岁岁自嘲的勾起唇,淡淡道:“男主角很爱女主角,准备要结婚了,却在几年前就变了心,跟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还一直瞒着女主角......”
“别说了!”
穆宴连忙打断梁岁岁的话,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抱住她:“岁岁,别看那些小说,都是落魄文人为了讨生活故意瞎编乱造的狗血戏码,我又不是他们!我只爱你,不能没有你。”
“是么?”
他说只爱她,却还是沉沦在梁曼如的温柔乡里。
回去的路上,梁岁岁靠在汽车座椅上,闭目装睡。
穆宴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了什么,她装作没听见。
回到玫瑰公馆。
穆宴请了两天假,哪儿也没去,就在公馆亦步亦趋陪伴她。
一起吃午膳的时候,穆宴贴心地给她夹菜:“岁岁,你这段时间气色不太好,我让张妈专门为你炖了老母鸡,多吃点,补补身子。”
梁岁岁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点了下头。
摆放在藤几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
穆宴夹菜的手一顿,下意识看了眼梁岁岁,坐着没动,也没去接电话。
梁岁岁嘴角微扯:“响了这么久,肯定有急事找你,去接吧。”
“那我去接了。”穆宴说完,仔细观察她的脸,没察觉到任何的异常,便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拿起话筒扣在耳边。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穆宴平静的表情变得有些急切,喉结急促地上下梗动。
随即放回话筒,就往外走。
“岁岁,军中有突发事件急需我去处理,我去去就回。”
梁岁岁放下碗筷,黑眸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会,慢慢哦了声。
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穆宴脚步微顿,但想起梁曼如精心给他准备的礼物,喉结再次滚动,却坦然直视梁岁岁投过来的目光,略带歉意。
“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梁岁岁没拦他。
她站起身走出公馆,招了辆黄包车,悄悄地跟在穆宴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后面。
直到穆宴把车停在独栋的两层楼花园洋房。
梁曼如等在门口,穿了套新派的蕾丝吊带睡衣,堪堪只遮住臀-部,露出两条白嫩的修长大腿。
而她娇笑盈盈,活脱脱大美女。
“阿宴,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大惊喜,喜欢吗?”
“喜欢。”
穆宴低沉的声音充满欲念,拽住梁曼如的手腕,微微用力,把她拽入怀中,热吻随之落下。
梁曼如满脸春色,闭上眼激烈地回吻他。
半晌,两人紧贴的唇齿才分开。
“阿宴,我的卧室里,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梁曼如媚眼如丝地牵着穆宴一步步走进洋房。
“你啊,真是个大宝贝。”穆宴轻笑了声,温柔的眉眼,迷人又诱人深陷。
梁岁岁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恋爱这些年,穆宴一直都珍爱她。
情到浓时,他会拥抱她亲吻她,心跳加速,却强忍着不动她。
他说他舍不得污了她的清白,让她背负难听的骂名。
他要把最好的她,留到新婚之夜。
那时的梁岁岁,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想,再也没有人会像穆宴那般深深爱着她,把她捧在手里。
为她做的再多。
也还觉得有所亏欠。
可就是这么爱她的男人,背着她和梁曼如缠绵,做出这般恶心的事。
梁岁岁擦干眼泪,转身乘坐黄包车回到玫瑰公馆,将穆宴从前送给她的华衣美服,珠宝首饰整理出来,包括那对“岁岁念念”的手镯。
全部打包送去了沪市慈幼院。
脏了的东西,包括穆宴,她都不要了。
而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收拾了一半,穆宴急匆匆推门进来,疾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声音颤抖:“岁岁,你为什么把那对岁岁念念手镯也送出去了?”
那对岁岁念念手镯价值连城。
沪市慈幼院的院长为了尽快变现,把它送去了官办当铺。
而当铺的掌柜为了讨好穆宴,赶紧找了人通知他。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穆宴心慌了。
梁岁岁抬起头,视线淡淡地定格在他的脸庞,平静说道:“只是死物罢了,那些可怜的孩子,比我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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