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空荡荡的,那里曾载过我无数次上下班。
姑姑第二天就来了:“你爸在书房摔了三个茶杯,血压计飙到180!”
她手腕上的金镯子硌得我生疼,“他说你再闹,就去公证处断绝父女关系!”
“断绝就断绝。”
我甩脱她的手,却在公司茶水间听见窸窣议论。
小李和张姐看见我,突然噤声,不锈钢水杯在台面磕出响。
“看什么?”
我伸手拿茶叶罐,指尖打滑,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小腿。
张姐弯腰捡碎片,小声说:“劝你老公别太较真,上面有人盯着呢。”
楼梯间的声控灯不知怎么的忽明忽暗。
墨镜女人突然从拐角闪出来,往我手里塞U盘,指尖冰凉:“你老公和我们合作查林建国,”她压低声音,“再查下去,他连工作都保不住。”
说完转身就走,风衣带起的风卷走地上一片落叶。
医院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
我躲在302病房门口,看见王强握着床上老人的手。
老人瘦得脱形,手腕上戴着块旧上海表——和王强钱包里的全家福照片同款,那是王父当年的劳模奖章配套奖品。
“李叔,你是我爸的战友,如今就是我爸。
当年的事,那些证据……快齐了。”
王强声音发颤,拇指摩挲老人手背上的老年斑,“等纪委收了那叠转账记录,就能给他洗清冤屈。”
老人咳嗽着摇头,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别再牵扯小夏……当年的事,算了……不能算!”
王强突然提高嗓门,床头的苹果滚落床底,“他被诬陷时,连份像样的遗书都没留,我怎么能——”他突然转头,视线和门口的我撞上,眼里的光瞬间暗下去。
U盘在口袋里发烫。
王强站起来,椅子刮过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
他走向我,脚步沉重,像背着座山:“跟我来。”
病房外的消防通道,王强靠在灭火器上,掏出烟点燃。
火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那是我爸的战友,肝癌晚期。”
他吸了口烟,烟灰掉在袖口,“当年水泥厂被收购时,他被迫在伪造的转账记录上签字。”
我盯着他夹烟的手指,指甲缝里有洗不掉的蓝黑墨水——和他电脑里加密文件的创建时间,同是2018年7月。
那时我们刚恋爱,他总说“忙项目”,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