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不怕。”
4. 佛前执念今朝在寂华寺住下已有十日。
这十日,她每日清晨早起,与空遐一起升火煮粥,午后便默默提了壶热水、净巾、茶盏,去往后山的小斋堂,将一切事物放在案几边,不多言一句。
那是明寂常坐禅抄经的地方,无声,连风穿过松林都显得小心翼翼。
她不会打扰他,也从不留下来。
有时,他闭目坐禅;有时,他抄写佛经。
她放下东西便走,脚步轻如纸翼。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偷梁换柱有了人形的妖,哪怕穿了僧衣,吃了斋食,也不能冒然靠近这位割情断爱的佛门人。
直到那日午后,天空落了今冬第一场雪。
雪不大,却冷得很,风从林隙里吹来,把佛堂的门扉吹得“吱呀”作响。
今朝一如往常,提着水壶进来,却看到明寂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有一丝血痕——他写字太久,纸质粗硬,将指肚磨破了,血点滴在经文上,仿佛旧页未干的泪痕。
她轻轻放下茶盏,犹豫了片刻,还是悄声唤道:“明寂师叔,你的手破了。”
明寂没有正眼瞧她,眸光如雪。
“无妨。”
他淡淡道,语气仍是冷清。
但今朝未走。
她掏出袖中一块小布巾,是她亲手用旧衣裁的,上头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绣了个小小的“寂”字。
是她昨夜在灯下偷偷学着女工书缝的。
她轻声道:“你别不爱惜自己……这不是还要抄那么多经文吗?”
明寂眉头轻蹙,正欲拒绝,却被她强行捉了指尖。
她手指温热,指腹轻柔,小心地将布巾包在他指上,仿佛捧着一枝雪里开出的红梅。
她抬头对上明寂的双眼,女子唇色似桃,那一双眼,澄澈得像未落尘埃的初雪,好似七岁的孩童,眼中尚未染世。
他怔了一瞬。
那一刻,一段尘封的旧梦忽然浮出脑海。
——许多年以前,也有人曾给他系过指伤。
那个人手也小,也不太会包扎,笨拙得要命,瞪着大大的眼睛,眼里似有泪花,“寂哥哥,你再乱跑我就不理你了。”
他记不起她的样貌,只记得那天她蹲在地上,风吹起她的碎发,她指尖颤颤地包着他的伤口,眼神像哭了一半,又忍住了一半。
他也记不起那块布巾上的花纹,只记得,那时天正好,下雪,风也冷,指间却很暖。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