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之坐在操场看沈念和陈叙打羽毛球,球拍击打羽毛球的声音清脆悦耳,像谁在弹奏青春的旋律。
他看见她笑着接住对方发来的高球,发梢在风里扬起优美的弧线,听见陈叙喊:“念,注意扣杀角度!”
那声“念”像根细针扎进心里,比任何物理公式都更让他刺痛。
他摸出裤兜里的薄荷糖,糖纸背面是今天的便签:“明天我生日,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5 初雪的悖论一月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倒计时牌变成“120天”,白色的雪花覆盖了红色的数字,像给时光蒙上了层朦胧的纱。
沈念在自主招生面试中拿到优秀,陈叙获得了复旦大学的保送资格,而林砚之在物理竞赛中意外失利,实验报告上的红叉像道伤疤,横在他精心绘制的电路图上。
他坐在实验室里,盯着示波器上平直的波形,忽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也像这毫无起伏的线条,失去了所有可能。
“去北京吧。”
沈念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围巾上落着未化的雪花。
她把热可可放在他面前,杯壁上凝着水珠,渐渐在桌面上洇出个圆形:“北大物理系有你崇拜的王教授,而且……”她低头搅着勺子,热气模糊了眼镜,“未名湖的冰场冬天会开放,你说过想在冰上画抛物线。”
少年盯着她围巾上的樱花图案,忽然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红:“你呢?
你明明拿到了复旦的加分,为什么总说北京?”
沈念摘下眼镜擦拭,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雪花,像只怕冷的蝴蝶:“因为你说过,想看我在未名湖畔读诗,说那里的玉兰花盛开时,像落在树上的雪。”
林砚之猛地抬头,看见她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星光的湖面。
原来三个月前,他们在樱花树下背单词时,他随口说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像收集每片樱花标本般,珍藏着他的每个瞬间。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喜欢,是把对方的愿望当成自己的星星,哪怕要穿越整个宇宙去触碰。”
初雪融化的那天,林砚之在储物柜发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沈念画的漫画,记录着他们从相遇至今的157天:搬课桌时掉落的樱花书签、篮球赛时递来的碘伏棉签、梅雨季共用的那把樱花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