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窗外的枫叶沙沙作响。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
他的指节突出,像钢琴上凸起的琴键。
“你听过贝多芬晚期的作品吗?
“我问。
程默愣了一下:“当然。
““他完全失聪后写的《第九交响曲》,“我轻声说,“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音乐之一。
“我将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失去一种感官不代表失去感受的能力,程默。
你教过我这个。
“他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颤抖:“这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我追问,“因为贝多芬是天才而我们是凡人?
还是因为你害怕?
“程默猛地抽回手:“我当然害怕!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我害怕有一天你对着我说话,我却只能看到你的嘴唇在动!
我害怕我再也听不见你弹琴!
我害怕...“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害怕你会后悔。
“我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那架简陋的立式钢琴前——疗养院为音乐治疗准备的。
琴很旧,音准也差,但足够用了。
我弹起德彪西的《月光》,那首他第一次为我调音后我弹的曲子。
音符在狭小的房间里流淌,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带着微微的走音。
程默僵在原地。
然后,慢慢地,他转向音乐的方向,像一株植物转向阳光。
弹到中段时,我看见变化发生了。
他的肩膀放松下来,头微微倾斜,仿佛在捕捉每一个音符的振动。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跟唱。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
我转过身,发现程默的脸上有泪痕。
“你记得。
“我说。
“每一个音符。
“他轻声回答,“就像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的脚步声,你呼吸的节奏...“他停顿了一下,“但这些记忆会褪色,林晏。
就像我父亲,最后连母亲的声音都记不清了。
“我走回他身边:“那就创造新的记忆。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喉咙上,“像这样。
“我开始哼唱《月光》的旋律,感受他的指尖在我声带的振动下微微发颤。
程默的眼睛瞪大了,一种奇异的光芒出现在那双灰白的眸子里。
“我...我能感觉到。
“他低声说,声音充满惊奇。
“音乐不只是声音,程默。
“我继续哼唱,“它是振动,是能量,是...“我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