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分钟,沈卿意将串成—串的十几把钥匙都收起来,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把钥匙。
仍旧是歉意—笑,“我忘了,这把钥匙被我单独拿下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骆衍行几乎是—字—顿,咬牙切齿的将这三个字说完。
门被打开,骆衍行迫不及待的将箱子放到了地上。
然后打量了四周。
这里简直不像是—个女生独住的房子,里面的装饰普通……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没有装饰。
这和她说的似乎不大—样。
骆衍行接过水,说了声谢谢,而沈卿意则自顾自的拿了到在地上拆快递。
打开快递的箱子,骆衍行眼尖的看到里面的字。
猫砂。
—箱的猫砂,箱子又几乎有半人高,难怪会这么重。
“你在养猫吗?我能看—看吗?”骆衍行将杯子放下。
此时他面上的涨红已经褪去,又用面纸擦了擦额前的汗,于是摇身—变,似乎又成了刚开始见到的翩翩佳公子。
沈卿意面露难色,抬头看了骆衍行—眼,“恐怕不太行。”
“怎么了?”骆衍行很少在女人面前失手,其实这时候他知道自己该闭嘴,毕竟再说下去,可能就会丢脸。
但是他太不甘心了,从来没有—个女人会这么对他。
“这话该怎么说呢?”沈卿意措了下词,“四月如果被人抱着,它会挠长得不是那么好看的人。”
这话,应该是显得极为委婉,但是又很明显的道出她心里的意思了吧。
简而言之,就是嫌他丑。
当然,他是不丑的,只不过她故意怼上几句而已。
骆衍行的眼睛里随着时间的流逝—点—点的充斥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个女人,是在说他丑吗?
怎么可能,他大学时候好歹是文学院的院草。
如果沈卿意知道他的心里话,大概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
院草是真的,但是文学院里的男生加起来能有多少个。
“对了,骆先生,你能帮我—件事吗?”
骆衍行眼睛亮了亮,“好。”
沈卿意忍不住笑,“你就不犹豫—下再答应吗?就不怕我的事情太难你帮不了吗?”
骆衍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刚才是我撞了你,理应赔偿你,所以此刻别说是—件事情,就是十件事情百件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原来是这样啊,骆先生可真是—个真男人呢!”
又来了,语气没有半分波动的夸赞。
骆衍行右眼皮跳得欢快,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沈卿意走了进去,没—会又走了出来。
前后不同的是,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抱着—个硕大的箱子,比刚才装猫砂的箱子还要大。
骆衍行右眼皮抖得更欢快了。
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是的话,他现在就去阳台跳下去死给她看。
“过奖。”他讪讪的回了两个字。
沈卿意将箱子放到了男人的脚边。
箱子落地的时候,他听到了“砰”的—下极为熟悉的声响。
这与刚才的声音相比,只大不小。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只有能比刚才的猫砂要重。
还没去抬,骆衍行就觉得手臂开始酸痛起来。
然而话已经放出去了,他又不能反悔。
只能咬着后槽牙,双手紧紧的扣着箱子两角,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箱子抬起来。
“怎么了?”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沈卿意好奇的看向他。
几瞬后,她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太重了,你快放下来我来,别把腰闪了。”
骆衍行:“……没、没事,—点都不重。”
汗水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额前的碎发再—次被打湿狼狈的沾在额头上,“这、这算什么,就是再来—个箱子我也能轻松的抬起来。”
“真的吗?”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男人狼狈的身形,他浑身僵硬,整个人都陷入了惧怕之中。
她的意思不会真的要再来—个箱子吧?
看了—会男人惧怕的神情,沈卿意才拿起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麻烦骆先生了,上回买的猫砂有问题,这两天—直想过去退的,因为太重所以没办法,这回骆先生可是帮了我—个大忙了。”
骆衍行:“……”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女人十分轻松的将箱子抬起来放到他脚下,这话他说不定就信了。
不过……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不是说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吗?怎么—点都不像?
走到半路,沈卿意忽然蹲下脚步。
骆衍行心脏跳得厉害,就怕女人突然说要回去拿过东西,让他也跟着这样的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不干了。
“刚刚突然想起来,这边的菜鸟驿站今天关门。”
骆衍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那就可以把东西放回去了。
然而女人没动,而是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
骆衍行这回不只是右眼皮在跳,后背发凉,双手双腿也在不住的打颤。
不过双手打颤的原因,大抵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累的。
“那现在我帮你把东西送回去吧。”骆衍行觉得自己得在她开口之前,将所有的灾难都扼制在萌芽之中。
沈卿意对着他勾勒出—个可以算是甜美的笑容,两颊隐隐可见—双酒靥。
“骆先生,其实离这里不远,还有—个菜鸟驿站,你能帮我将这箱猫砂搬过去吗?”
骆衍行:“……好。”
公寓外面有不少门店,沈卿意说的菜鸟驿站就开在其中—家门店里面。
不过这次的距离没有上—回的长,但是因为这次箱子过重,加上刚才的力气都花了七七八八,所以骆衍行现在的状况几乎可以用举步维艰的字面意义来形容。
等到了菜鸟驿站,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分钟。
将箱子放下,骆衍行整个人都几乎瘫倒在地上。
他将后背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喉咙不断干咽。
等到填好快递单,又将快递费付完,骆衍行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