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舍得入我梦里。
每每想到有朝一日我要将那些面目可憎的人头割下来,全身的血液就忍不住变得沸腾,逆流全身。
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世道不公如何,杀人不偿命又如何,那便由我来做剑,毁了这一切。
就干净了。
我明白我无法清醒的活着,痛苦会随时侵蚀我,即使大仇得报,我的理智也早已被蚕食殆尽。
面对人间的灯火阑珊,我只会怨,只会恨,只会变本加厉的报复。
杀了仇人,不够,他们还有家人,凭什么他们锦衣玉食的快活了那么多年,而我的家人却要被埋在阴冷的地下,永世长眠。
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双亲的亡魂。
所以,远远不够。
可变成刽子手,手染鲜血,成为这世间飘荡的一缕游魂,这还是我吗?
还是父亲母亲盼着肆意生长的那颗树苗吗?
我还是我吗?
不过还好,天亮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堵在我心口很久的一口气。
我终于能看见太阳了,我终于如愿了,我终于能自由的活下来了。
也许,这便是答案吧。
19.秦挽舟走的第三年,我再一次接到了苏迹的来信。
我将铺子交给了陈伯和褚棋打理,只身前往。
褚棋这几年在大理寺学到不少探案的本事,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和苏迹上次会面时,便心意相通,想为县里的因家境问题无法读书的女孩办一座女子学堂。
这两年我攒了不少,足够建学堂和请教书先生了。
望着建成的青梧学堂,想到这里面也有秦挽舟出的一份力。
起初,还能听到一些捷报传回,后来就没了消息。
又是一年秋,我与苏迹正在月桂下品刚启坛的桂花酒,柳云汐在一旁处理一双儿女因为桂花糖糕产生的“纠纷”。
当年那个拍着惊堂木怒斥堂下众人的知县大人,在面对小孩子的问题上也吃不消了。
苏迹赶忙去解救柳云汐。
如此美酒,只能我一人独享了。
刚端起酒杯,视线里一双战靴踏着几点金桂而来,风尘仆仆。
“如此佳酿,不知在下能否向姑娘讨要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