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老嬷嬷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
我接过药碗,照例假装啜饮,实则让药汁顺着袖口流入暗袋。
“嬷嬷,这几日宫中可有什么动静?”
老嬷嬷左右张望,压低声音:“柳贵妃那边闹得厉害,听说摔了好几套瓷器。
陛下一直没去看她,倒是......”她犹豫了一下,“倒是问过几次公主的病况。”
我指尖一顿。
宇文昭在关注我?
“还有一事,”老嬷嬷凑得更近,“昨夜柳相国秘密入宫了。”
我猛地抬头。
柳相国,柳如烟的父亲,当年打开皇城侧门的叛臣之首。
<“可知说了什么?”
老嬷嬷摇头:“老奴只打听到柳相国离开时脸色铁青,陛下随后召了禁军统领密谈。”
我挥手让老嬷嬷退下,从枕下取出一个锦囊。
里面是我这些年暗中绘制的宫禁地图,每一条密道,每一班守卫轮值时间,都详细记录在案。
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紫宸殿与柳如烟所居的玉宸宫之间。
这两处宫殿看似相距甚远,实则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密道相连——那是前朝末年为防兵变而建,如今恐怕连宇文昭都不知晓。
“楚姑娘,陛下召见。”
一个小太监在门外尖声通报。
我迅速收起锦囊,整理衣襟。
今日特意穿了一袭素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
越是朴素,越能衬出柳如烟那帮浓妆艳抹的嫔妃的俗艳。
宇文昭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见我进来,头也不抬:“病好了?”
我伏地行礼:“托陛下洪福,罪女已无大碍。”
“起来吧。”
他丢下朱笔,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脸色还是不好。”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墨香,拇指在我唇畔摩挲了一下。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柳如烟说想见你。”
他突然道。
我心头一跳:“罪女不敢擅作主张。”
宇文昭冷笑一声,从案头拿起一份奏折丢给我:“看看。”
展开一看,是柳相国弹劾禁军统领克扣军饷的折子。
字里行间,暗指禁军统领有谋逆之心。
“陛下,这是......”我佯装不解。
“贼喊捉贼。”
宇文昭负手走到窗前,“禁军统领是朕的心腹,柳相国此举,意在削朕羽翼。”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精光。
朝中派系争斗,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