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完致谢词,走下讲台时脚步虚浮。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掌声如同潮水,而我的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前世的记忆清晰得可怕——三份工作的疲惫,骨折老人的呻吟,医院顶楼的寒风,还有张桂芬那一记毫无怜悯的耳光。
“晚晚,过来拍照。”
班主任张老师朝我招手,脸上挂着我熟悉的慈爱笑容。
这笑容在前世也只持续到小学毕业。
因为之后,在父母的坚持下,我再也没能踏入校门。
“看看我们家晚晚,真争气!”
张桂芬抢过我手中的奖状,笑容灿烂得刺眼。
她身旁的林建国皮笑肉不笑,眼中闪烁着我熟悉的算计。
十一岁的林强站在一旁,一脸不屑地玩着游戏机,那是他上周闹着要买的新款,价格是我半个月的早餐钱。
“爸,妈,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我努力控制声线,避免流露出厌恶。
如果记忆无误,接下来他们会以经济困难为由,要求我放弃上初中的机会,去镇上的小工厂打工贴补家用。
毕竟,我只是个女孩,而林强需要最好的教育资源。
“走吧,回家吃饭。
今天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张桂芬搂住我的肩膀,声音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骗子。
她只是想在众人面前保持体面。
我清楚记得,回家后等待我的不是红烧肉,而是一场关于“你该为家里做贡献了”的谈话。
“林晚,恭喜啊!”
几个同学走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的父母。
在他们眼中,我一向是个安静内向的好学生,家庭情况是个谜。
倒不是我刻意隐藏,只是羞于启齿罢了。
“谢谢。”
我勉强笑了笑。
这些同学中有几个,会在我消失后的某一天,在社交网络上惊讶地发现当年的三好学生沦为在快餐店刷盘子的服务员。
还有人会窃窃私语:她不是考上重点中学了吗?
怎么会这样?
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
放学路上,林强不停抱怨今天太无聊,张桂芬连忙安慰他很快就可以去网吧玩游戏。
林建国则一路沉默,目光时不时瞥向我手中的奖状。
家门打开的瞬间,张桂芬脸上的笑容便如潮水般退去。
“红烧肉呢?”
我故意问道。
张桂芬翻了个白眼,“哪有什么红烧肉,冰箱里有剩饭,自己热了吃。”
我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