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地按住伤口,温热血浆却顺着指缝往外溢。
“我抱你去看郎中,你坚持住。”
宗生摇摇头。
“没用了,我活不成了。
你听我说。”
“等我死后,你把我埋起来。
衙门问起,你就说我跟我父亲跑路了。”
“我得罪了人,我父亲正在被通缉,跑路很正常。”
“雯儿,我对不起你,不能再保护你了。”
我嚎啕大哭着。
“我不要你死,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不要你死。”
我死命地想要抱起他。
但他用尽最后力气按住我。
嘴巴一张一合还想要说话。
却被雨声掩盖。
“求你了,不要这样。”
我想让他放开我,我抱着他走,或者我去找郎中。
那时我还没意识到。
他真的活不了了。
我只是以为像以前每次病了,我背着他去医馆就行了。
终于我听到他说。
“对不起……”宗生抬臂抚上我面颊。
四目相触时,前尘旧事似雾似电。
如梦似幻。
一道闪电照亮小院。
他手臂颓然垂落。
我的少年郎……终是离我而去了。
18 祖母的谎言我原是要去报官的。
我确实杀了人。
可对上宗生那双瞪得血红的眼,忽如惊雷劈开天灵盖,一切都想通了。
在恶人作恶的时候。
没有人会帮我。
只有当我们反击时。
正义才会从天而降。
天地残酷,万物如蝼蚁。
不是天地残酷。
是恶人残忍。
我不甘愿当蝼蚁。
默不作声寻了辆板车,将爹爹的尸身抱上去。
趁着夜色往祖坟拖。
雨虽歇了,满地烂泥浆子。
我气力不济。
草草扒开祖坟,把尸体塞进去。
还乱用泥巴堵上。
我将宗生尸身褪尽衣衫。
连同我那一身染血的袍服,一并焚尽。
宗生生前掘的土坑极深。
填平最后一铁锹泥土时,四下已无半点痕迹。
天光已晓。
我只得将宗父的尸首拖进后院的废猪圈,草草掩了半扇破门。
唯求莫教人瞧见,待入夜再作计较。
祖母转醒时,便觉察出不对。
虽然打斗的痕迹被我掩盖了。
但是血腥气息就遮盖不住。
意外地,她没说一句话。
甚至没向我看一眼。
执起竹帚,前庭后院的青砖被一寸寸扫过。
整个院子所有缝隙都像被水洗过。
邻家王婶子养了十几头猪。
恰逢她归宁数日。
托付祖母照管。
那日祖母竟一整天未添食水。
我还想着等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