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扩散的黑雾。
李明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把诊疗单往火堆里塞:“别瞒了,我早知道了。”
空气里飘着纸灰的焦味。
李明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触到掌心里的老茧 —— 那是年轻时在电子厂打螺丝留下的,比他的更早。
“明天去住院,”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律师给的资产托管协议,“医生说,靶向药能延长五年……不。”
王芳摇头,指尖划过协议上的 “830 万”,“把钱捐给白血病患儿吧。”
她转头望向五斗柜,二十三个折纸鹤在晨光中轻轻晃动,“小雨走的时候,说看见好多小天使在唱歌…… 也许,我们能当别人的天使。”
李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想吼,想骂,却看见妻子鬓角新添的白发 —— 结婚时她还是满头乌发,像块发亮的黑缎子。
窗外传来陈虎的叫骂声,某个收废品的老人被他踹翻了三轮车。
“先治你的病,” 李明抓起车钥匙,“剩下的钱,随你怎么捐。”
他开车路过菜市场时,看见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和刀疤男低语,袖口的蛇纹身吐着信子,缠绕在 “新宇生物” 的工牌上。
住院部的走廊里,律师突然拦住他们。
他摘下眼镜,露出左眼角的疤痕 —— 和刀疤男的位置一模一样。
“别相信任何人,” 他压低声音,往李明手里塞了张纸条,“今晚十二点,带着彩票去废弃水厂,我有证据……”深夜的水厂滴答着水声,像某种巨兽的心跳。
李明独自穿过蛛网密布的走廊,手电筒光扫过墙上的血字:“血债血偿”。
他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存着刚才王芳的话:“老李,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和小雨的放在一起……”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明转身时,看见律师举着枪,西装领带歪斜,露出锁骨处的蛇纹身 —— 和鸭舌帽男人的一模一样。
“把彩票交出来,” 枪口在他眉心晃动,“还有你老婆的血型资料。”
李明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生锈的水管上。
他想起律师第一次见面时说的 “血型吻合”,终于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捡到这张彩票 —— 癌症企业家想通过 “捐骨髓” 赎罪,而王芳的血型,和他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