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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是作者“把酒叙”写的小说,主角是谢殷闻昭昭。本书精彩片段:重生前,在她嫁入东宫要成为太子妃当天,亲生父兄将她绑了,让她姐姐去替嫁给太子。这些年来她对爹跟哥哥们掏心掏肺,为他们谋划前程,助他们步步高升,得到的却还是他们的厌恶和算计。重生后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随改嫁后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这一次没了她的帮助,她的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们还怎么出人头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长辈跟几位继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过是回馈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个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团宠。...
主角:谢殷闻昭昭 更新:2025-05-31 1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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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殷闻昭昭的现代都市小说《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全文+番外》,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是作者“把酒叙”写的小说,主角是谢殷闻昭昭。本书精彩片段:重生前,在她嫁入东宫要成为太子妃当天,亲生父兄将她绑了,让她姐姐去替嫁给太子。这些年来她对爹跟哥哥们掏心掏肺,为他们谋划前程,助他们步步高升,得到的却还是他们的厌恶和算计。重生后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随改嫁后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这一次没了她的帮助,她的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们还怎么出人头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长辈跟几位继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过是回馈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个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团宠。...
闻如风欣慰道:“昭昭,你瞧俏俏多懂事,你应该向她学习才是。”
闻如云跟着道:“闻昭昭,你也别板着脸了。大家各退一步,往后还是亲兄妹。”
闻昭昭无言以对。
这些人自说自话,仿佛十分了解她似的。
众目睽睽,她不愿意在这里和他们发生争吵,白白叫旁人笑话,便沉默不语的和他们一道踏进了芳园。
闻家四兄妹悄悄对视几眼。
闻如雷低声道:“二哥,闻昭昭可真好哄!咱们叫她来她就来了,跟唤狗似的!”
闻如云自信地摇开折扇,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她从小就听咱们的话,在咱们面前一向没什么自尊心,哄她当然简单。等着瞧吧,今夜之后,她就会把谢泽抛在脑后,又像从前那样鞍前马后地伺候咱们,追着咱们跑。”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芳园里千灯万盏亮如白昼,仕女书生相携游园,稚童们往来奔跑,惊叹于今夜的繁华热闹。
闻如风负着手,感慨道:“咱们兄妹很久没有一同出来游玩了。”
“大哥,”闻俏俏娇声提醒,“你今年还没有给我买鱼灯呢!”
“买!”闻如风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瞧你急的,我哪年没给你买?”
闻俏俏撒娇般挽住他的手臂:“大哥最好了。”
众人挑了个卖鱼灯的摊位,闻如风取出一粒碎银:“老板,给我妹妹挑一盏最漂亮的鱼灯。”
鱼灯是用竹篾编成骨架,再在外面蒙上一层彩绘的薄油纸,举在手上的时候,因为机关构造的缘故鱼头和鱼尾还会轻轻晃动,春夜里活灵活现,十分受小姑娘和稚童们的喜爱。
闻如风给闻俏俏买完鱼灯,注意到在隔壁摊位上挑选鱼灯的闻昭昭。
他不禁责怪道:“昭昭,你和你姐姐共用一盏鱼灯不就行了?为何还要浪费钱再买一盏?”
闻昭昭诧怪地看他一眼:“共用一盏?”
闻如风皱着眉头:“往年不都是如此的吗?”
花灯的光影里,闻昭昭似笑非笑:“我竟不知,往年那些鱼灯,还有我的份。可那些鱼灯都被姐姐锁在橱子里面了,几位兄长也从来不许我拿出来赏玩。我今日方知,原来那些鱼灯还有我的份?”
“你阴阳怪气什么?!”闻如云不悦呵斥,“这些鱼灯很贵的,你整日脏兮兮的,万一在鱼灯上面搞出一个脏手印,岂不糟蹋了好东西?!”
闻昭昭笑了:“二哥说我脏?二哥忘了吗?我从记事起就学着为你们收拾打扫,从早到晚与各种污渍为伍,自然不能像姐姐那般收拾得光鲜漂亮。”
闻如风露出一脸伤心之色:“昭昭,你是在怪我们?可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玉不琢不成器,你小时候那般顽劣,要不是我们严加管教——”
“够了。”
闻昭昭冷冷打断他的话。
她取出一粒碎银递给摊主:“我要这盏鹅黄碧青间色鱼灯。”
她记着谢泽的话。
她要给他带一盏鱼灯回去。"
谢殷的视线掠过少女,负在身后的手缓缓转了转墨玉扳指。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
少女站在羲和廊里,向来乌润清澈的圆杏眼染上些许绯红,似乎是迎面的春风刮得太急,她簪在髻边的银蝴蝶急剧轻颤,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吹进危险的漩涡里。
叫他想要伸出手,将那只银蝴蝶牢牢攥在掌心。
罢了。
到底是祖母托付的人,他不想祖母难过。
他瞥向闻如风,缓缓开口:“闻二姑娘的字,是某亲自教授,虽然称不上绝佳,却也颇得意趣。既然你声称她的字比不上闻大姑娘的,那么敢问闻大姑娘师承何处?”
羲和廊刹那寂静。
在场的谁不知道,谢殷在白鹤书院念书那会儿,每年都是第一。
他的字也是极好,一幅字能卖出千两纹银的高价,只可惜他这几年忙于军务,墨宝鲜少流到市面上,令那些想要收藏的富商文人扼腕叹息。
如果是他亲自教闻昭昭写字……
那就解释得通了!
闻如风的脸色却隐隐发白。
怎么会?
闻昭昭的书法,怎么会是谢世子亲自所教?!
他心中涌出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
他隐约记得很多年前,闻昭昭还小的时候,曾经求他教她练字。
小姑娘捧着热茶送进他的书房,大约是有话想跟他说,却又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临摹字帖,只巴巴儿地趴在书案旁。
等他终于写累了放下毛笔时,她才奶声奶气道:“大哥会写字,大哥好厉害!我也想学写字,大哥能不能教教我?大哥的字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字,昭昭也要写出最好看的字!”
那一年,她好像才只有六岁。
小脸圆圆眼睛圆圆,满满都是对他孺慕和崇敬。
可他却很烦她。
他直言道:“你又蠢又笨,完全比不上俏俏,谁有空教你?快走吧,别妨碍我读书。万一误了我考取功名,我就拿戒尺打你手板心!”
小姑娘很伤心。
圆眼睛里悄然含起了两包泪。
可她却不敢说什么,只知道大哥读书考功名是最要紧的事,便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后来,他曾经撞见闻昭昭拿小棍子蘸水,蹲在台阶上练字。
他在窗后看了片刻,生出些许怜悯,正考虑是否要抽空亲自教她,二弟突然走过去骂了她一顿。
他没听清楚二弟骂了什么。
只知道自那以后,闻昭昭再也没有练过字。
可是闻如风没想到,他们几个亲哥都没空教闻昭昭,镇北王府的世子爷竟然会纡尊降贵,教她练字!
他可是王府世子,西南兵马都指挥使!
他身份高贵军务繁忙,他怎么有时间教一个小姑娘写字?
而且这小姑娘还不是他的亲妹妹!
闻如风无法理解谢殷的心理,感觉荒谬之余,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噬咬,蔓出丝丝缕缕的疼痛和酸涩。
仿佛他被谢殷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身旁,闻俏俏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她的视线不停在谢殷和闻昭昭之间逡巡,想不通为何前世对她极其厌恶的青年,为何这一世会突然改变态度,对闻昭昭疼爱有加。
闻昭昭……
从幼时起,她就是家中最不讨喜的存在。
父兄不喜欢她,姑母亲戚也不喜欢她,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喜欢她。
她事事都不如自己,活的就像是被她踩在脚下的影子。
可是为何……
为何这一世,她竟然能在镇北王府如鱼得水?
闻俏俏想不通。
亲眼看见从前不如自己的人,如今事事比自己强,嫉妒和不甘不禁在心底如疯草般野蛮滋长,几乎要彻底湮灭她的理智。
她本欲再说些什么,比如闻昭昭不堪的过往,比如闻昭昭小时候出的各种糗,一旁的杜太守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闹了半天,竟然是一场乌龙!”
其他人也舒展开眉眼,对闻昭昭的书法再无怀疑。
闻俏俏抿了抿嘴唇,理智回笼,按捺住了这一刻的好胜心。
来日方长。
闻昭昭还不知道,她得罪父兄会有何下场。
将来父兄飞黄腾达满门显赫的时候,她绝对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拉了拉闻如风的衣袖,轻声道:“大哥,咱们走吧。”
“等等!”谢泽拦住他们,嚣张地拽了拽颈上的金项圈,“你们冤枉我妹妹,还没道歉呢!”
闻如云冷笑一声:“道歉?天底下岂有兄长向幼妹道歉的道理?我们敢道歉,可是她闻昭昭敢受吗?就不怕折寿?!”
“我敢。”
闻昭昭的声音清脆甜美,中和了那份过于清冷的语气,叫人轻易生出一种她人畜无害的错觉来。
她弯起圆杏眼:“二哥,我敢的。”
说什么折寿不折寿,她的命早在前世就还给他们了。
闻如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攥紧拳头,威胁般一字一顿:“闻昭昭——”
“好了。”闻如风站出来打圆场,“昭昭,这次是我们误会你了,大哥向你道歉就是了。不过你也是,跟着谢世子学了这么久的书法,却连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给我们,莫非是把我们当成了外人?今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说是道歉,却又数落了闻昭昭一顿。
到底是嫌丢脸,闻如风说完这番话,就带着闻家兄妹匆匆离开。
谢泽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闻昭昭没说什么,请谢泽先去看看翠翠他们的摊子摆得如何了。
她又转向谢殷,欲言又止。
杜太守会意,捻着八字胡须干笑两声:“看来本官妨碍到闻姑娘了。谢指挥使,本官去前面等你。”
他们离开后,闻昭昭才郑重地福了一礼:“今日,多谢世子爷。”
谢殷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她。
春风卷起她身后的一幅幅水墨字画,少女青金色的裙裾被吹开涟漪,恰逢探进羲和廊的几枝桃花抖落甜郁香气,令人生出那香气是从她身上弥漫出来的错觉,仿佛她在这座芳园里撷取了一缕花魂。
谢殷收回视线,漫不经心:“你谢我的次数,似乎有些多。”
顿了顿,他弯起薄唇:“你应当知道,我最厌恶麻烦的人。念在祖母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会把你撵出王府。可往后,你要是再给我带来麻烦……”
闻昭昭斗胆,仰头直视他的狭眸:“我会努力成为,对世子有用的人。”
"
闻昭昭朝旁边挪动身体,尽量与谢厌臣保持距离:“你要价太贵,我付不起。”
谢厌臣:“可是——”
“没有可是!”
闻昭昭连忙打断他,人已经挪到了佛殿的红漆方格窗边。
好在木窗没上锁。
她推开窗,果断挽起裙裾翻了出去。
谢厌臣孤零零站在佛殿里。
春夜的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青年的白衣层叠摇曳,青面獠牙恶鬼面具与那张温润如玉的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眉心朱砂鲜红欲滴。
他含笑拣起闻昭昭丢在地上的鱼灯。
闻昭昭已经逃到了人多的地方。
她朝佛殿的方向望了一眼,惊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家兄弟除了谢泽,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想起丢失的鱼灯,她只得重新给谢泽买一盏。
正在小摊上挑选,身后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昭昭妹妹,把你的脸剥给我,好不好?”
闻昭昭猛然回头。
花灯下的青年白衣胜雪,戴半张恶鬼面具,正是谢厌臣!
她心跳如擂鼓,也没心思挑选鱼灯了,转身就跑。
然而无论她逃到哪里,谢厌臣都如同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他总能在她刚松口气的时候,不经意出现在花灯的光影里,幽幽地唤一句:“昭昭妹妹,我想要你的脸”。
夜渐深。
芳园夜市越发热闹,不远处传来喧嚣和骚动的声音,火把和花灯如山如海铺天盖地。
百鬼夜行开始了。
来自蜀郡各地的伶人们身穿奇装异服,脸上佩戴镂雕彩漆的木头鬼面,高举铃铛、幡旗、斧钺等物,趁着春夜招摇过市,用这种方式驱逐灾厄祈福四季。
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地跟在队伍旁边。
闻昭昭无处可逃,干脆买了一张面具,混进百鬼夜行的队伍里。
队伍混乱嘈杂,她被那些伶人挤来挤去,实在没办法,于是仗着身形纤盈单薄,趁乱藏进了他们抬着的一口箱笼里。
这箱笼一般硕大无比,涂饰红漆,雕刻云雷、环带、唐草等花纹,由七八个扮成小鬼的伶人抬着,用来盛放吉祥祈福的物件儿。
闻昭昭刚钻进去,就嗅到了浓烈的硝石味儿。
她翻了翻箱笼里的东西。
这里太暗,她瞧不清楚装的是什么,只能凭触感判定是许多四四方方的小包袱,用细绳缠得整整齐齐。
她收回手,趴在箱盖边缘朝外面张望。
这会儿子倒是没看见谢厌臣。
她长长松了口气。
百鬼夜行的队伍一路往西,敲锣打鼓地登上了芳园西南角的一座楼阁。
楼阁灯火如昼,蜀郡的官员们正在热热闹闹地吃酒宴饮,祈福今年风调雨顺,谢殷和杜太守也在其中。
闻昭昭藏身的箱笼被抬上顶楼,那些伶人把它安置在一座厢房里就出去了。
闻昭昭推开箱盖,刚爬出来,就听见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昭昭妹妹,我想要你的脸。”
闻昭昭不敢置信,猛然转身。
谢厌臣站在座屏前,笑吟吟地注视她。
闻昭昭硬着头皮:“我都说了不行,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她今夜被谢厌臣吓到了,说话的声音软了几分,眼瞳蕴着雾水,连眼尾都浮上一层薄红,仿佛晕染开的蓼花汁液。
谢厌臣好奇地凑近她:“吓到了?”
捕捉到少女杏眼里的泪珠,他腼腆地弯起眉眼:“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不过你比谢泽那小子强一点,去年百鬼夜行的时候,我差点把他吓到尿裤子。”
闻昭昭愣了愣,问道:“你……你说你想要我的脸,是故意吓唬我?”
“大哥都说了不能动你,我可不敢不听他的话。”谢厌臣遗憾地扫了一眼她的小脸,“虽然我确实很想收藏你的脸,但你毕竟是大哥的人,所以我不能动你。”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我追过来是想告诉你,你的鱼灯落在佛殿里了。喏。”
他把藏在身后的那盏鱼灯递给闻昭昭。
闻昭昭接过鱼灯,复杂地看他一眼。
谢厌臣依旧弯着眉眼:“我孤零零住在义庄上,好无聊啊。昭昭妹妹,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藏品?虽然它们全都比不上你的脸,但也算出类拔萃,颇为养眼。有断手、头颅、白骨琵琶……”
闻昭昭:“……”
谢谢。
她对他的“藏品”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有道:“我和闻俏俏是双生子,我们长着一样的脸。为什么你只想收藏我的,却不想收藏她的?”
谢厌臣吃吃笑了起来,眼瞳亮晶晶的:“你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呀。她没你好看,我不稀罕她的脸。”
闻昭昭无法理解谢厌臣,她和闻俏俏明明就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楼下的宴饮已经临近尾声。
参加百鬼夜行的伶人们都离开了楼阁,那些官员也在心腹随从的陪护下相继下楼。
闻昭昭等到楼里没了动静,才道:“我也要回去了。”
她推开厢房的门,沿着长廊往楼梯走。
踏出门槛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根细细的绳子从那口朱漆箱笼的缝隙里探出来,顺着墙角一路朝楼下蜿蜒而去。
她眉心微蹙。
这里怎么多了一根绳子?
正迟疑,一点橘红色的火星子突然从捻绳尽头燃烧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厢房蔓延而去!
火星子,捻绳,硝石……
电光火石间,闻昭昭如梦初醒,抓住谢厌臣直奔下楼!
他们刚跑到下面一层,上方陡然传来爆炸巨响!
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楼阁!
"
这个胆大包天的念头,叫闻昭昭吓了一跳。
她飞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语速极快:“我怎么没有真心待你?我一向把你当成大哥哥敬重爱戴,是世子爷自己厌弃我、疏远我!”
敬重爱戴……
这个词令谢殷生出些戾气。
他也就只比闻昭昭大四岁而已。
听她的语气和形容,仿佛他们是两辈人似的。
他拽着锁铐,把闻昭昭拖到自己跟前。
他的身量过于高大挺拔,即便是坐着也要比闻昭昭更高一些。
他冷淡道:“谈谈?”
“谈……谈什么?”
“闻姑娘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对镇北王府动手的人是谁,也很清楚王府面对的是何种困境。某不想将来王府里出现有异心的人,闻姑娘可明白某的意思?”
闻昭昭咽了咽口水。
明白啊。
她怎么不明白?
谢殷是怕她留在王府,将来会背叛他。
他要她和他一起谋反!
可是谋反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
闻昭昭心头惴惴,又不敢说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参与谋反,只得硬着头皮表忠心:“我既然随母亲进了王府,那便是王府的一份子,岂有享了富贵却不肯共患难的道理?世子爷放心,我一定与你们同舟共济,生死与共。”
谢殷对她的态度不置可否。
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摆弄锁拷,过了片刻,他道:“李老将军有意栽培四弟。”
李老将军便是前世倾尽全力培养闻如雷的贵人。
年轻时是闻名西南的先锋大将,一手李家枪使得出神入化,因为膝下没有子嗣,所以才着急收个有天赋的徒弟,把家族枪法传承下去。
闻昭昭道:“世子爷不希望四哥哥大出风头,引得京城那边的注意,所以,世子爷打算回绝李将军?”
谢殷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四哥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了这么多年,朝廷也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无论是金味斋还是校场塔楼,都是冲着他的命来的。既然迟早要有一争,继续伪装又有什么意思?”
少女面白如雪,稚嫩纯净。
潋滟乌润的杏眼里,却藏着一丝狠戾。
她从前盼望谢泽抢走闻如雷的机缘。
但现在,比起所谓的机缘,她更希望谢泽的人生大放异彩。
谢殷低低笑了起来,似乎对闻昭昭的回答十分满意。
于是接下来的车程一路平安无事。
终于回到王府,闻昭昭放软了声音:“我要回屑金院睡觉,世子现在总能解开我手上的镣铐了吧?”
谢殷握着镣铐另一端,抬眉而笑:“急什么?二弟将你托付给我,嘱托我一定要亲自送你回到寝屋,我岂有半路离开的道理?”
闻昭昭:“……”
这厮想进她的寝屋。
可她的寝屋里什么也没有,他去干什么呢?
闻昭昭疑心谢殷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却又实在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得绷着小脸,惴惴不安地走在前面领路。
谢殷牵着镣铐另一端,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
穿过回廊,他幽幽道:“听二弟说,昨日是你的生辰?”
闻昭昭没回头,小声道:“今夜已经过了子时,严格来说我的生辰应该是在前日。”
“为何不告诉府里,让祖母为你好好庆祝一番?”
闻昭昭:“说了世子又要不高兴,私底下骂我占王府的便宜。”
谢殷:“……”
终于踏进屑金院,闻昭昭领着谢殷进了屋。
她点燃几盏灯笼:“世子要坐下来喝杯茶吗?”
她只是客套一句。
毕竟以谢殷的身份,应当瞧不上她的茶。
可是谢殷却道:“好。”
闻昭昭沉默。
这大半夜的,丫鬟都睡了,哪里有热水给他煮茶?
她盯着在圈椅上大刀金马坐下来,等着人伺候的矜贵青年,顿了顿,只得拖着手上的锁铐,默默出门给他煮茶。
等她端着热茶回来,却见谢殷正掂量着她的钱匣子。
谢殷侧目看她,似笑非笑:“不是说要和王府同舟共济生死与共吗?怎么已经开始预备银票跑路了?”
闻昭昭脸色难看。
她放下热茶,想要夺回自己的钱匣子,可是青年的身量很高,他把钱匣子举得高高的,就算她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她只得争辩:“我没有想跑路,只是夜里闲来无事,清点了一下银钱。”
这么说着,却没什么底气。
因为钱匣子里还藏着一幅舆图,舆图上连逃命的路线都画好了。
谢殷揭开轻纱灯罩,把那幅舆图凑近烛火。
猩红火舌一瞬间卷上舆图,很快把它烧成了灰烬。
谢殷握住锁铐一端,将闻昭昭强势地拽进了怀里。
他倾身垂首,附在少女耳边低语:“既然二弟和四弟都接纳了你,那么某可以勉强将你视为王府的一员。只是闻姑娘最好别想跑路,否则,若是伤了二弟和四弟的心,某不介意打断你的腿。”
婆娑花影倒映在如意菱格窗上。
青年嗓音温润,仿佛吹皱池面的和煦春风。
本该是很美好的春日夜晚,可是镣铐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却令闻昭昭浑身发寒,汗毛倒竖。
她后退半步,离谢殷远些:“我知道了……”
谢殷的视线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狭眸染上一抹晦暗不明。
他捻了捻指腹,很快直起身,端起那盏热茶轻呷了一口。
他放下茶盏,紧盯着闻昭昭的脸,秾艳清贵的面庞上噙起一个微笑:“不算好茶,却也勉强值得细品斟酌。”
说罢,他把钥匙丢在花几上,转身走了。
闻昭昭低着头打开镣铐,心情跌进了谷底。
她要被谢殷绑在他的船上了。
可是,鬼知道他将来会不会翻船呢?
这一夜,闻昭昭睡得不大安稳。
清晨梳妆时,翠翠兴高采烈地捧来一只锦盒:“小姐,世子爷刚刚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他特意补给您的生辰礼!还说是您最喜欢看的东西!”
闻昭昭纳闷。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谢殷竟然舍得送她生辰礼。
她拆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本彩绘精美的书。
“经史子集?还是山川地理?”
她好奇地翻开。
小脸上雀跃期待的表情,在看清楚书里的内容时,瞬间僵硬。
内容画面的冲击力太大,她猛然合上书,脸颊红了个透。
仿佛他被谢殷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身旁,闻俏俏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她的视线不停在谢殷和闻昭昭之间逡巡,想不通为何前世对她极其厌恶的青年,为何这一世会突然改变态度,对闻昭昭疼爱有加。
闻昭昭……
从幼时起,她就是家中最不讨喜的存在。
父兄不喜欢她,姑母亲戚也不喜欢她,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喜欢她。
她事事都不如自己,活的就像是被她踩在脚下的影子。
可是为何……
为何这一世,她竟然能在镇北王府如鱼得水?
闻俏俏想不通。
亲眼看见从前不如自己的人,如今事事比自己强,嫉妒和不甘不禁在心底如疯草般野蛮滋长,几乎要彻底湮灭她的理智。
她本欲再说些什么,比如闻昭昭不堪的过往,比如闻昭昭小时候出的各种糗,一旁的杜太守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闹了半天,竟然是一场乌龙!”
其他人也舒展开眉眼,对闻昭昭的书法再无怀疑。
闻俏俏抿了抿嘴唇,理智回笼,按捺住了这一刻的好胜心。
来日方长。
闻昭昭还不知道,她得罪父兄会有何下场。
将来父兄飞黄腾达满门显赫的时候,她绝对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拉了拉闻如风的衣袖,轻声道:“大哥,咱们走吧。”
“等等!”谢泽拦住他们,嚣张地拽了拽颈上的金项圈,“你们冤枉我妹妹,还没道歉呢!”
闻如云冷笑一声:“道歉?天底下岂有兄长向幼妹道歉的道理?我们敢道歉,可是她闻昭昭敢受吗?就不怕折寿?!”
“我敢。”
闻昭昭的声音清脆甜美,中和了那份过于清冷的语气,叫人轻易生出一种她人畜无害的错觉来。
她弯起圆杏眼:“二哥,我敢的。”
说什么折寿不折寿,她的命早在前世就还给他们了。
闻如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攥紧拳头,威胁般一字一顿:“闻昭昭——”
“好了。”闻如风站出来打圆场,“昭昭,这次是我们误会你了,大哥向你道歉就是了。不过你也是,跟着谢世子学了这么久的书法,却连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给我们,莫非是把我们当成了外人?今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说是道歉,却又数落了闻昭昭一顿。
到底是嫌丢脸,闻如风说完这番话,就带着闻家兄妹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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