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图书馆做活动时的预算表，被她用红笔圈出“场地布置物料成本”，又添上“器材维护课程老师”。
顾明远的保温杯在旁边，杯壁还留着他常贴的便利贴：“简简少喝咖啡，对胃不好。”
写到后半夜，她揉着发酸的脖子翻账本。
上个月盈利刚够付房租，修屋顶的钱还没着落。
前天下暴雨，老屋顶漏得像筛子，器械区积了半尺水，两台跑步机冒了烟。
小周蹲在器械区擦水渍，抬头见她发呆：“林姐，我联系了维修师傅，他说明天来修。”
他袖子卷到胳膊肘，手腕上还戴着顾明远送的运动手环。
“上次陈奶奶孙子过生日，咱们馆里二十多号人去帮忙，现在她儿子在建材市场上班，说不定能便宜。”
林简蹲下来和他一起擦地。
水渍里漂着片碎纸，她捡起来——是顾明远手写的会员档案，王伯的高血压药时间，韩晓的姨妈期运动注意事项，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的。
“修屋顶要两万。”
她把碎纸夹进笔记本，“账上只有八千。”
小周突然笑了：“上次张姐说她女婿是装修公司的，刘叔儿子开五金店，陈奶奶昨天还问我‘小顾女朋友累不累’。”
他用袖子抹了把汗，“林姐，顾教练常说，这馆里的人，比器材金贵。”
凌晨两点，林简锁好门往家走。
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她摸出手机看相册——最后一张是海边，顾明远坐在礁石上，风把他的病号服吹得鼓起来。
她对着屏幕轻声说：“你看，你的家人们，还在帮我撑着。”
刚到楼下，手机“叮”地响。
是陈奶奶发来的消息：“简丫头，明早来我家喝豆浆，我叫了老姐妹一起。”
后面跟着个憨笑的表情包，是顾明远去年教她发的。
林简盯着屏幕，雨丝落下来，打湿了睫毛。
她把手机贴在胸口，那里还揣着顾明远的旧钥匙扣。
一颗磨得发亮的鹅卵石，是他们在海边捡的。
明天会怎样呢？
她踩着水洼往前走，鞋跟溅起的水花里，仿佛看见顾明远站在健身馆门口，冲她挥着向日葵：“简简，加油啊。”
9清晨六点，林简的闹钟还没响，手机先震了。
是陈阿姨发来的语音，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小简，我在图书馆等你，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