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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后续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谢殷闻昭昭是古代言情《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中的主要人物,梗概:重生前,在她嫁入东宫要成为太子妃当天,亲生父兄将她绑了,让她姐姐去替嫁给太子。这些年来她对爹跟哥哥们掏心掏肺,为他们谋划前程,助他们步步高升,得到的却还是他们的厌恶和算计。重生后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随改嫁后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这一次没了她的帮助,她的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们还怎么出人头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长辈跟几位继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过是回馈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个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团宠。...

主角:谢殷闻昭昭   更新:2025-07-06 16: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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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殷闻昭昭的现代都市小说《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后续》,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殷闻昭昭是古代言情《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中的主要人物,梗概:重生前,在她嫁入东宫要成为太子妃当天,亲生父兄将她绑了,让她姐姐去替嫁给太子。这些年来她对爹跟哥哥们掏心掏肺,为他们谋划前程,助他们步步高升,得到的却还是他们的厌恶和算计。重生后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随改嫁后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这一次没了她的帮助,她的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们还怎么出人头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长辈跟几位继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过是回馈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个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团宠。...

《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后续》精彩片段

闻俏俏盈盈上前,朝谢殷福了一礼,柔声道:“舍妹自幼被娇宠坏了,因此顽劣不懂事了些,俏俏替她向您赔不是。”
闻昭昭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谢泽也笑了。
他好歹也是王府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这闻俏俏虽然字字句句都在为闻昭昭开脱,实则却是故意毁坏她的名声,反而为她自己树立一种温婉大方的好姐姐形象。
也就闻家兄弟眼瞎心盲,认为她是个好的。
谢殷居高临下。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日珠宝铺子里闻家兄妹的对话。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闻昭昭,你有种就永远不要回闻家!我们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俏俏!
而少女默默聆听至亲的诛心之语,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平静。
仿佛这些话,早已听了千百回。
谢殷转了转手中的桃花枝。
人面桃花交相辉映,青年妖颜如玉绮红若花,薄唇缓缓噙起弧度。
他道:“某竟不知,闻大姑娘如此喜爱参与镇北王府的家事。”
闻俏俏面色一僵,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他说闻昭昭的事,是他的家事……
这是在间接承认闻昭昭是他妹妹吗?
可是前世,她穷尽一生也没能得到他只字片语的温柔!
怎么会这样?!
“俏俏,”闻如风心疼地牵起她的手,“快要开宴了,咱们进去吧。”
闻俏俏红着眼眶低下头,乖乖跟着他们离开。
直到看不见谢殷等人,闻如云才讥笑:“我早就说那死丫头城府深会算计,这不是把谢家人算计进去了?!只可惜,谎言和虚假只能蒙混一时,却不能蒙混一世。日子长了,他们自然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了。”
闻如雷赞成道:“二哥说得不错,只有俏俏这样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好姑娘!反正我这辈子,就只认俏俏一个妹妹!”
闻如风叹息一声:“也不知从何时起,昭昭长歪成现在这样。以我看来,镇北王府除了谢殷有些本领,其他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比不得咱们三兄弟有潜力。将来,只怕昭昭有的后悔。”
闻俏俏拿手帕按了按湿润的眼尾。
大哥说得不错,前世她们家确实显赫。
其实她无需嫉妒闻昭昭得到了镇北王府的庇佑。"



今日就是老太妃的寿宴。

车马喧哗宾客云集,西南有头有脸的官宦富商及其家眷几乎全部到场。

“你们再慢一刻钟,就该迟到了!”

闻昭昭来王府侧门接应谢泽和他那群狐朋狗友。

谢泽和他们要在今日的寿宴上表演舞狮哄老太妃高兴,嫌弃之前借来的舞狮道具不够精美,特意花重金重新订购,今儿早上才送到蓉城。

谢泽等人在半路上就已经换好了舞狮服。

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披五彩流苏舞狮服,抱着硕大漂亮的醒狮头,个个儿俊俏桀骜。

谢泽抛给闻昭昭一颗大绣球,恣意笑道:“这不是赶上了吗?”

闻昭昭抱住绣球,和他们一道往前院跑:“客人都到齐了,就等着你们热场子呢!祖母还不知道你的寿礼是这个,还问我你怎么还没来。”

穿过照壁回廊,闻昭昭怀里的大绣球不小心骨碌碌滚了出去。

她连忙上前去捡,却见那颗绣球滚到了一双绣金卷云纹靴履旁。

闻昭昭抱起绣球,仰起头。

谢殷在廊下负手而立。

年轻的西南兵马都指挥使,金簪革带绯色锦袍,春日的阳光照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骨相锋利漂亮的轮廓光影,过红的薄唇为他平添几分艳色,如枯山野水的眉眼却中和了这份秾丽,令他显出恰到好处的疏离矜贵。

他垂眸看着她。

闻昭昭默默站起身,后退几步,一直退到谢泽身边。

谢泽轻咳一声:“大哥。”

原本呼呼喝喝的少年们也安静如鸡。

他们耷拉着脑袋,整齐地拱手作揖:“见过世子爷……”

闻昭昭低着头,屈膝福了一礼:“世子爷万福。”

谢殷的视线掠过闻昭昭。

她今日穿了身杏花粉窄袖上襦,套了件山水青的半臂,腰间系着层层叠叠的鹅黄襦裙,垂落大红璎珞丝绦。

鸦青发髻梳得齐整,依旧簪着谢泽送的那支银蝴蝶发钗。

他近日在官衙忙于政务,早出夜归,竟不知她和谢泽的这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到了一处。

谢殷捻了捻指腹。

此女年纪虽小却城府深沉,兴许是看王府公子众多,她从中分不到几杯富贵羹,因此转而将目光投到这群纨绔身上,想从中挑一位家世好的当夫婿。

她想借镇北王府做往上爬的踏板,也得瞧瞧他允不允。

他随手折断探进回廊的那支桃花,温声道:“闻姑娘难道不知,男女六岁不同席的道理?青天白日,与男子厮混在一处,成何体统?”

“不是的!”谢泽立刻反驳,“是我让闻昭昭来接应我们的!”

其他少年也七嘴八舌道:“对呀!闻妹妹从不和我们一起玩,也就是在书院偶尔遇见会说几句话,而且我们都是在谢泽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和闻妹妹搭话!”

“我们和闻妹妹绝对没有逾矩的行为!”

“……”

谢殷玩味:“闻妹妹?”

闻昭昭紧紧抱住绣球。

她知道谢殷一向不喜欢她和母亲,可是他拿男女之事作文章,未免过于刻薄。

她注视谢殷,争辩道:“是因为我在金味斋救过他们,所以他们才把我当作妹妹。俗语云,心里有什么,看什么就是什么。世子爷这般揣测,不知究竟出于何种心理?!”

少女脊梁笔直。

春风吹拂她的丝绦和裙裾,勾勒出伶仃清瘦的身形,竟显出几分倔强的风骨来。

谢殷从未被人这般顶撞过。

他抬起下颚,眉眼下压,晦暗狭眸里骤然涌出戾气。

谢泽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家大哥发怒前的征兆。

他还是很怵谢殷的。

正要打圆场,岂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斥责:“闻昭昭,你简直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顶撞世子爷呢?!”

众人望去。

是闻家四兄妹。

他们先去后院拜见了卧病在榻的母亲,才来前院参加寿宴。

闻如风板着脸:“昭昭,从前你在家里目无尊长也就罢了,如今到了别人府上,怎么依旧不懂规矩?”

闻昭昭的呼吸重了些。

她没想到这一世,这些人竟然会跑到王府参加寿宴。

好心情一扫而空,她正欲说话,谢泽先不耐烦了:“不是,怎么哪哪儿都有你们?!阴魂不散啊?!而且什么叫‘别人府上’,闻昭昭是小爷的妹妹,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在家里顶撞兄长几句怎么了,轮得到你们这群外人指手画脚?!”

闻如风没想到自己好心帮王府世子说话,却被骂了一顿。

前世的新科探花朝堂新贵,这一世还只是个刚刚弱冠涉世未深的青年,因此面皮发烫,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闻俏俏的目光,隐晦地掠过谢殷。

根据她的经验,闻昭昭可以收买谢泽,但绝对收买不了谢殷。

此人面善心黑最难对付,纯粹就是个披着艳皮的恶鬼。

想起前世的经历,闻俏俏不由紧了紧手帕。

前世,她其实是因为爬谢殷的床,才被嫁给一个粗使小吏的。

当时她路过一处抱厦,恰巧偷听到镇北王和谢殷在吵架。

镇北王逼谢殷挑选一位世子妃,可谢殷却说他永不娶妻。

镇北王大怒,质问他不娶妻生子,这偌大的家业要留给谁。

她就忍不住想,当王府小姐算什么,能当上世子妃那才叫有本事!

于是她爬了谢殷的床。

可惜还没碰到他的手,就被他连人带床丢了出去……

好在这一世得罪谢殷的人终于不是她,而是闻昭昭。

闻俏俏盈盈上前,朝谢殷福了一礼,柔声道:“舍妹自幼被娇宠坏了,因此顽劣不懂事了些,俏俏替她向您赔不是。”

闻昭昭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谢泽也笑了。

他好歹也是王府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这闻俏俏虽然字字句句都在为闻昭昭开脱,实则却是故意毁坏她的名声,反而为她自己树立一种温婉大方的好姐姐形象。

也就闻家兄弟眼瞎心盲,认为她是个好的。

谢殷居高临下。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日珠宝铺子里闻家兄妹的对话。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闻昭昭,你有种就永远不要回闻家!我们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俏俏!

而少女默默聆听至亲的诛心之语,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平静。

仿佛这些话,早已听了千百回。



闻家三兄弟惊呆了。

闻如云后知后觉,恶狠狠推了闻昭昭一把:“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动手打你姐姐?!不过就是一盏灯而已,灭了再点起来就是了,何至于发疯?!”

闻昭昭被推倒在地。

她垂着头,隐在昏暗里的面容幽冷清寒,双手更是攥紧成拳。

她只是想为前世的自己供奉一盏灯。

为那个从生到死都不曾得到过至亲爱怜的小姑娘,照亮来路,祈福归途。

却没料到,闻俏俏这么贱,竟敢吹她的灯!

闻如雷气急败坏地护在闻俏俏身前,怒骂道:“亏俏俏还让我们过来给你道歉,我看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像你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对你好还不如对一条狗好!”

“大哥、三哥,你们别说了……”闻俏俏哽咽开口,“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张伤害了昭昭,她打我也是情有可原,你们别怪她了。”

闻家三兄弟见她小脸惨白,清瘦娇弱的身体颤抖如风中落叶,顿时心疼的不行。

闻如云怜惜地抱起她:“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闻昭昭欺负!”

他又冷冷瞥向闻昭昭:“你这种人,活该大家都不喜欢你!我把话撂在这里,从今往后,我闻如云只有俏俏一个妹妹。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

说罢,沉着脸大步离开。

闻如风叹息,居高临下地注视闻昭昭:“昭昭,你太让大哥失望了!我做主,你回去以后就写一篇万字检讨书,向你姐姐好好认个错。再附带你这个几月的月钱,一并交给我。大哥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分清是非好歹了!”

他们离开佛殿后,闻如云悄悄从外面锁上了殿门。

他神情严肃:“俏俏是咱们捧在手掌心的珍宝,我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可是闻昭昭那死丫头竟然敢打她!咱们今夜就把她锁在佛殿,叫她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也好。”闻如风沉重地点点头,“希望她能改过自新,重新做回从前的自己。否则,连我这做大哥的也不想再原谅她了。”

佛殿里。

闻昭昭眼眶通红,却没掉眼泪。

她今夜冲动了。

动手打人的时候,大约和祖母期冀她成为的高门贵女大相径庭。

但是,她不后悔。

她捡起长明灯,重新点燃,供奉在了佛殿里。

做完这些,她才平复了心情,安静仔细地整理仪容,敛去那股子疯劲儿,仿佛又变回了镇北王府里那位从容温婉八面玲珑的闻姑娘。

角落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闻昭昭寻声望去。

角落里设了一张案台,白衣胜雪松姿鹤逸的青年坐在案台后,戴半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头顶悬挂的九重莲花宫灯曳落光影,隐隐绰绰地照亮了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

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谢厌臣。

闻昭昭很怕他,可是今夜被他撞见自己的私事,少女骨子里的血液叛逆沸腾,冲淡了那份畏惧。

她道:“我竟不知,二哥哥有偷窥别人的习惯。”

“我一直坐在这里问卦解签,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怎么就成我偷窥你了?”谢厌臣的声音清越动听,“闲来无事,昭昭妹妹要不要来算一卦?”

闻昭昭看着他。

这位王府二公子真是古怪。

不仅住在堆放尸体的义庄上,还在深更半夜跑到佛殿,给人问卦解签。

她道:“你的卦很灵验吗?”

谢厌臣抬手作请:“昭昭妹妹一试便知。”

闻昭昭在他对面坐了,认真地摇了摇签筒,须臾掉下一支签来。

谢厌臣拾起那支签,念道:“‘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

他把玩那支木签,温声细语:“乌云蔽月,难见前程。看来昭昭妹妹如今的处境,迷惘而又艰难。”

闻昭昭面无表情。

闻家驱逐她,谢殷想杀她。

她的处境可不就是很艰难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我先告退。”

谢厌臣弯着眼睛,目送她走到佛殿门口。

闻昭昭伸手去推佛殿的大门,却怎么也推不动。

闻如风他们走的时候,竟然故意锁了殿门!

闻昭昭咬牙,本想翻窗离开,哪知刚转过身就撞上了谢厌臣的胸膛。

青年戴着半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昏暗的佛殿里危险瘆人。

闻昭昭吓了一跳,纤薄的脊背紧紧贴在门上:“你……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签文尚未解完,昭昭妹妹急什么?”

谢厌臣的视线如同利刃,一寸寸凌迟过少女颈间的淡青色血管:“虽然昭昭妹妹的签文上显示浮云蔽月前路暗淡,但签文还说,妹妹将来总有得遇贵人,拨云见月的时候。”

闻昭昭沉默半晌,问道:“二哥哥该不会是想说,你就是我的贵人吧?”

谢厌臣将那支签文抵在闻昭昭的下颚线边缘,痴迷地盯着她的脸:“只要妹妹出得起价,我愿意帮你惩治闻家四兄妹。”

“二哥哥心仪的价码,是什么?”

青竹木制成的签文削薄如片,刮过少女的脸颊,像是玉匠小心翼翼地轻抚世上最珍贵的玉料。

谢厌臣倾身低头,凑近闻昭昭:“当然是你的脸。”

多好看的一张脸呀。

若是剥下来珍藏,每日闲暇时观看赏玩,岂不是美事一桩?

闻昭昭浑身汗毛倒竖。

难怪前世姐姐每次回家,一提起谢厌臣就会面露惊恐之色。

她隐约记得,有一次姐姐是哭着跑回家的,央着父兄为她延请蜀郡神医,说她身上被谢厌臣缝了一块黑狗皮,她怎么也弄不掉。

佛殿烛火被风吹熄几盏。

黑暗如有实质,从角角落落蔓延而来,凉意钻出地砖的缝隙,顺着闻昭昭的脚踝攀援而上,仿佛是要把她困在这里的绞索。

闻昭昭惊惧地咽了咽口水。
"


而是对付,整座镇北王府。
那么去年金味斋横梁断裂的事,是否也不是意外?
那人似乎不希望镇北王府后继有人。
于是谢殷故意“养废”谢泽,好叫那人“放心”,以此来保护谢泽。
是……天子吗?
闻昭昭后知后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梨花如雪。
谢殷盯着不远处的少女,指腹无声无息地搭上腰间佩剑。
剑刃出鞘半寸,被月华折射出凌厉锋芒。
那一线锋芒映照在闻昭昭的眼瞳里,少女清晰地察觉到了谢殷的杀意。
她是镇北王府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谢殷想要彻底解决掉她。
“大哥!”
谢泽被两人的争执声吵醒,拄着拐杖出现在廊下。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语气却很坚定:“是我自己想参加演武比试的,后果我自己承担,和昭昭无关!”
闻昭昭复杂地注视他。
难怪当初她提起演武比试时他会犹豫,原来是他知道有人在暗地里对付镇北王府。
他明知危险,却还要为了她参加……
谢殷冷冷道:“你承担不起。”
佩剑又出鞘两寸。
谢泽向来桀骜不驯的稚嫩面庞上,难得流露出认真:“大哥,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谢殷:“我可以。”
“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想被你保护一辈子。”
谢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闻昭昭身边。
少女的发髻边簪着他送的银蝴蝶发钗。
小小的镂丝银蝴蝶,在春夜里被微风吹拂,稚嫩而又柔软。
令他想要护在掌心。
他宠溺地揉了揉闻昭昭的脑袋,郑重地望向谢殷:“过去我一直被大哥庇佑保护,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斗鸡走狗,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可是大哥,我现在也有想保护的人了。我想保护昭昭,就像大哥保护我那般。”
少年在这一刻褪去了青涩。"



闻昭昭朝旁边挪动身体,尽量与谢厌臣保持距离:“你要价太贵,我付不起。”

谢厌臣:“可是——”

“没有可是!”

闻昭昭连忙打断他,人已经挪到了佛殿的红漆方格窗边。

好在木窗没上锁。

她推开窗,果断挽起裙裾翻了出去。

谢厌臣孤零零站在佛殿里。

春夜的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青年的白衣层叠摇曳,青面獠牙恶鬼面具与那张温润如玉的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眉心朱砂鲜红欲滴。

他含笑拣起闻昭昭丢在地上的鱼灯。

闻昭昭已经逃到了人多的地方。

她朝佛殿的方向望了一眼,惊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家兄弟除了谢泽,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想起丢失的鱼灯,她只得重新给谢泽买一盏。

正在小摊上挑选,身后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昭昭妹妹,把你的脸剥给我,好不好?”

闻昭昭猛然回头。

花灯下的青年白衣胜雪,戴半张恶鬼面具,正是谢厌臣!

她心跳如擂鼓,也没心思挑选鱼灯了,转身就跑。

然而无论她逃到哪里,谢厌臣都如同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他总能在她刚松口气的时候,不经意出现在花灯的光影里,幽幽地唤一句:“昭昭妹妹,我想要你的脸”。

夜渐深。

芳园夜市越发热闹,不远处传来喧嚣和骚动的声音,火把和花灯如山如海铺天盖地。

百鬼夜行开始了。

来自蜀郡各地的伶人们身穿奇装异服,脸上佩戴镂雕彩漆的木头鬼面,高举铃铛、幡旗、斧钺等物,趁着春夜招摇过市,用这种方式驱逐灾厄祈福四季。

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地跟在队伍旁边。

闻昭昭无处可逃,干脆买了一张面具,混进百鬼夜行的队伍里。

队伍混乱嘈杂,她被那些伶人挤来挤去,实在没办法,于是仗着身形纤盈单薄,趁乱藏进了他们抬着的一口箱笼里。

这箱笼一般硕大无比,涂饰红漆,雕刻云雷、环带、唐草等花纹,由七八个扮成小鬼的伶人抬着,用来盛放吉祥祈福的物件儿。

闻昭昭刚钻进去,就嗅到了浓烈的硝石味儿。

她翻了翻箱笼里的东西。

这里太暗,她瞧不清楚装的是什么,只能凭触感判定是许多四四方方的小包袱,用细绳缠得整整齐齐。

她收回手,趴在箱盖边缘朝外面张望。

这会儿子倒是没看见谢厌臣。

她长长松了口气。

百鬼夜行的队伍一路往西,敲锣打鼓地登上了芳园西南角的一座楼阁。

楼阁灯火如昼,蜀郡的官员们正在热热闹闹地吃酒宴饮,祈福今年风调雨顺,谢殷和杜太守也在其中。

闻昭昭藏身的箱笼被抬上顶楼,那些伶人把它安置在一座厢房里就出去了。

闻昭昭推开箱盖,刚爬出来,就听见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昭昭妹妹,我想要你的脸。”

闻昭昭不敢置信,猛然转身。

谢厌臣站在座屏前,笑吟吟地注视她。

闻昭昭硬着头皮:“我都说了不行,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她今夜被谢厌臣吓到了,说话的声音软了几分,眼瞳蕴着雾水,连眼尾都浮上一层薄红,仿佛晕染开的蓼花汁液。

谢厌臣好奇地凑近她:“吓到了?”

捕捉到少女杏眼里的泪珠,他腼腆地弯起眉眼:“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不过你比谢泽那小子强一点,去年百鬼夜行的时候,我差点把他吓到尿裤子。”

闻昭昭愣了愣,问道:“你……你说你想要我的脸,是故意吓唬我?”

“大哥都说了不能动你,我可不敢不听他的话。”谢厌臣遗憾地扫了一眼她的小脸,“虽然我确实很想收藏你的脸,但你毕竟是大哥的人,所以我不能动你。”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我追过来是想告诉你,你的鱼灯落在佛殿里了。喏。”

他把藏在身后的那盏鱼灯递给闻昭昭。

闻昭昭接过鱼灯,复杂地看他一眼。

谢厌臣依旧弯着眉眼:“我孤零零住在义庄上,好无聊啊。昭昭妹妹,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藏品?虽然它们全都比不上你的脸,但也算出类拔萃,颇为养眼。有断手、头颅、白骨琵琶……”

闻昭昭:“……”

谢谢。

她对他的“藏品”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有道:“我和闻俏俏是双生子,我们长着一样的脸。为什么你只想收藏我的,却不想收藏她的?”

谢厌臣吃吃笑了起来,眼瞳亮晶晶的:“你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呀。她没你好看,我不稀罕她的脸。”

闻昭昭无法理解谢厌臣,她和闻俏俏明明就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楼下的宴饮已经临近尾声。

参加百鬼夜行的伶人们都离开了楼阁,那些官员也在心腹随从的陪护下相继下楼。

闻昭昭等到楼里没了动静,才道:“我也要回去了。”

她推开厢房的门,沿着长廊往楼梯走。

踏出门槛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根细细的绳子从那口朱漆箱笼的缝隙里探出来,顺着墙角一路朝楼下蜿蜒而去。

她眉心微蹙。

这里怎么多了一根绳子?

正迟疑,一点橘红色的火星子突然从捻绳尽头燃烧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厢房蔓延而去!

火星子,捻绳,硝石……

电光火石间,闻昭昭如梦初醒,抓住谢厌臣直奔下楼!

他们刚跑到下面一层,上方陡然传来爆炸巨响!

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楼阁!


青年一向疏离的眉眼染上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她刚刚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闻昭昭呆愣片刻,意识到谢殷误会了。
他误会她是在对着他的那一处咽口水!
谢殷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吃了口茶。
他对杜太守道:“杜大人诚心祝寿,祖母自然没有不收贺礼的道理。”
杜太守今日下了血本,却只能讪讪赔着笑脸,再不敢多说什么。
终于熬到这些官员都走了,闻昭昭刚爬出来,就看见面前蓦地多了一双绣金卷云纹黑靴。
她低着头福了一礼,有些心虚:“世子爷……”
谢殷负手而立,目光居高临下。
她在桌子底下藏了许久,闷出一身香汗,几绺凌乱的青丝紧贴在瓷白脸颊上,面颊匀开薄红,宛如淬出汁液的桃花。
他道:“藏在那里干什么?”
闻昭昭伸出手,给他看掌心的那粒明珠:“耳铛滚进桌子底下了,进去捡。”
少女的掌心也汗津津的,明珠浸润上水色,像是女子清润的眼瞳。
谢殷又问:“你在山斋干什么?”
闻昭昭收回手。
这位王府世子爷,防她好似防贼。
每次审她都跟审犯人似的。
她道:“看风景。”
许是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谢殷侧过身,示意她可以走了。
闻昭昭跨出门槛,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回眸解释:“刚刚在桌子底下的时候,我没有乱看。”
说完,她又觉得解释这些显得欲盖弥彰。
她低下头,捏着明珠飞快离开。
谢殷捻了捻指腹。
面前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浅淡的桃花香。
他有些厌烦这种香甜又缠人的味道。
谢殷存着将闻昭昭赶出王府的心思,只是老太妃喜爱她得紧,再加上西北连月匪患,他带兵剿匪,一时分身不暇,因此倒把闻昭昭忘在了脑后。
天气渐热。
闻家兄妹打定主意要让闻昭昭感受到他们的冷漠,这几个月也没来找过她。
闻昭昭乐得清闲,如饥似渴地读书学习。"



垂花厅。

闻昭昭望向赵家母女。

赵家小姐生得小家碧玉,见她进来,怯生生地躲到她娘亲身后。

赵母堆着笑脸问道:“闻姑娘,太妃娘娘还不肯见我们吗?”

闻昭昭:“祖母正在午睡。”

“那……那我们等她睡醒了,再去她跟前请安。”

闻昭昭扫了一眼母女俩带来的成堆礼物,温声道:“祖母心疼赵小姐,临睡前吩咐我转告你们,说这些贵重礼物还是让你们带回去。”

赵家母女面面相觑。

她们不肯就此放弃,还要再说些什么,闻昭昭又道:“对了,祖母近日新得了一块玉佩,要我代她赐给赵小姐。”

翠翠把玉佩呈给赵家母女。

是一枚圆润剔透的玉环。

“环”字谐音“还”,有还家之意。

意思便是请赵小姐完璧回家,无需她来给谢殷做妾。

赵小姐的脸腾的就红了,似是十分难过:“母亲……”

世子爷没看上她。

赵母颤巍巍接过那枚玉环,到底不敢置喙,只得嗫嚅谢恩:“谢太妃娘娘怜爱……”

话说到这个份上,母女俩也知道赵都护被革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世子爷也并不想要赵小姐做妾,只得又谢了恩,才带着礼物告退。

闻昭昭坐在主位,看见了赵小姐脸上的泪珠。

也许她是为了父亲的仕途才自愿为妾的,也许她是真的喜欢谢殷。

闻昭昭瞧她可怜,不禁多言了几句:“赵家也算颇有底蕴,赵小姐何必自甘为妾?人世不过百年,倒不如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富户,做人家的正头娘子,岂不比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来得自在快活?”

赵家母女惊诧地望向她。

闻昭昭过完年也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

明明待字闺中,却敢大大方方地评判妾室与正头娘子,还劝同龄小姑娘不要当她长兄的妾……

闻昭昭紧了紧手帕。

知晓自己多言了。

好在赵家母女没说什么,只垂着头匆匆离开。

闻昭昭正欲去向祖母请罪,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嗤。

她望去。

谢殷金簪束发,一袭华贵雍容的墨紫色狐裘衬得他身姿高大宽肩窄腰,虽然肤白唇红,可过于深邃挺拔的骨相完美中和了那份秾艳,愈发显得英俊潇洒。

他似笑非笑地注视她:“某今年十九,身边正缺一位知冷知热的妾室。闻姑娘贸然撵走赵小姐,焉知某对她无意?”

闻昭昭揉了揉手帕。

她真是倒霉,大正月的又碰见谢殷这尊难对付的瘟神了。

前世直到她死,也没听说谢殷身边有女人。

只听说他在西南一带拥兵自立反了朝廷。

可他却拿赵小姐当筏子,故意寻她的错。

闻昭昭脸上的笑容客气又无害:“如果世子当真喜爱赵小姐,那您现在就可以去追她,而不是站在这里向我问责。”

她朝谢殷福了一礼,径直走了。

谢殷捻了捻指腹。

闻昭昭……

她的胆子似乎大了一些。

闻昭昭回到寝屋,向老太妃讲述了赵家母女的事。

原以为老人会责怪她,却不料老人竟面露欣赏之色。

遍布皱纹的苍老手掌摩挲过她的脊背,老太妃赞许道:“你做得很好。小小年纪,便知道女子不该自甘为妾,可见你骨子里藏着自尊自强。明知这番话不该你说出口,却还是要仗义提醒赵小姐,可见你心里存着善。好丫头,祖母果真没有看错眼!”

她把闻昭昭搂进怀里,满脸都是怜惜之情。

闻昭昭伏在老人柔软温暖的怀里。

她嗅着老人身上的沉香气息,起初的不安尽皆消失殆尽。

原来世上真的有人,会丝毫不在意你做错事,甚至还会夸奖纵容,认为你就是对的。

她不敢想象,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姑娘,该是多么自信开朗,在面对外面的风雨时又该是多么的充满底气。

原来姐姐一直过着的,是这种日子呀……

“对了,”老太妃想起什么,又慈爱地拍了拍闻昭昭的手背,“你正月间还没去过闻家吧?那一家子虽然讨厌,却好歹是你的父兄和阿姊,咱们表面礼仪还是要尽到的。不能落人口舌,叫旁人议论你不孝。”

闻昭昭明白她的意思:“孙女记得祖母的教导: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会藏起心思,不可在明面上给人留下把柄。”

老太妃给闻昭昭放了权。

像是去闻家拜年这种事,带什么礼物全由她自己做主。

她从库房里挑了十匹绫布,又挑了送给哥哥姐姐的四套文房四宝,最后拿了一支山参送给父亲。

瞧着尽善尽美,说出去也好听,实则这些东西都是王府积压多年的旧物,不值什么钱。

半个时辰后,镇北王府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县衙后门。

县衙后面是个宅院,辟了一处后门,专供县令及其家眷居住。

闻昭昭仰头,看了一眼镌刻着“闻府”二字的匾额,才带着婢女们进门。

闻家宅院。

闻如风忙于温习功课,没出来。

闻如雷正站在台阶上滔滔不绝:“……我就不信闻昭昭真能在镇北王府站稳脚跟!你们别看她这几个月都没回家,说不定她心里正想咱们想得发慌呢!否则,她今天干什么要回家?!拜年?呸!她就是想咱们了!”

闻如云也嫌弃地讥笑道:“嫌贫爱富的玩意儿。她也不想想,人家又不傻,自己孙子都来不及疼,还真能把她当亲孙女疼?这几个月她不定在王府吃了多少苦。”

一家子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闻昭昭轻轻咳嗽了一声。

众人霎时望向她。

数月不见,在看清闻昭昭的外貌变化之后,他们全部僵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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