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建业艾莎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洋老婆?我赚钱给她花全文》,由网络作家“大王请留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开局洋老婆?我赚钱给她花》这部都市小说风格作品,它其实是“大王请留步”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开局洋老婆?我赚钱给她花》内容概括:在60年代的艰苦岁月,命运对他开了个奇特的玩笑!他穿越而来,刚遭遇大哥离世,嫂子就热情“投喂”,要给他塞个金发碧眼的洋老婆!这可不是简单的姻缘,而是一场文化与生活的激情碰撞。为了让这她吃饱穿暖,他勇闯山林,化身打猎高手。野鸡野猪轻松拿下,熊掌鹿茸也不稀罕!别人啃糠咽菜,他家却顿顿飘香。凭借这些猎物换来丰富物资,日子从苦巴巴逆袭成美滋滋!...
《开局洋老婆?我赚钱给她花全文》精彩片段
“熊还成精了?”
“还会用脚印引人上钩啊?”
“咱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杀熊,不顺着脚印追,瞎跑干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刘二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情急之下的借口,根本忽悠不到大家伙儿。
急得他脑门直冒汗。
“我,我这不是替大家伙儿安全着想嘛。”
“这山里头危险得很。”
“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听我的,别走这边了,这边肯定很危险,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阻拦走在前面的几个人。
李建业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刘二蛋表演。
他不知道刘二蛋在搞什么,但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就差把有鬼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见刘二蛋还要坚持阻拦。
李建业直接打断。
“这脚印一看就是熊瞎子下山走的路线,咱们顺着走,肯定能找到熊瞎子住的地方。”
“就走这条路!”
他不再理会刘二蛋,第一个抬脚,顺着熊瞎子的脚印反方向走去。
李富贵见状,立刻跟上。
其他人也纷纷迈步。
刘二蛋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他看着李建业等人毫不犹豫地顺着脚印深入林子,心里慌乱如麻。
一行人顺着熊脚印走了没多久。
很快,有人在附近一棵树干上发现了痕迹。
“这是什么!”
那人喊道。
树干较低的位置,有一片明显的撕咬痕迹,还带着一些粘稠的残留物。
凑近闻,一股浓郁蜂蜜的甜味直冲鼻腔。
“这是蜂蜜?!”
“而且看着撕咬痕迹,像是熊瞎子咬的,熊瞎子在这儿吃蜂蜜?”
有人猜测。
“可它怎么会在这儿吃蜂蜜?”
这地方离村子不算太远,而且看起来不是天然蜂巢。
李富贵眼神犀利,在周围继续搜寻。
逛了一圈后,他在一丛灌木旁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物件。
“这儿有个东西!”
他捡起来。
那是一个带着雪花的陶罐子,里面还有一些蜂蜜的残留。
罐子虽然普通,但在这种地方出现,显得格外突兀。
李建业走上前,接过罐子,仔细打量。
罐子里的蜂蜜已经不多了,但甜味依旧浓烈,看样子,这蜂蜜罐子也就是这几天被人丢在这儿的。
周围的其他人围了上来,看着那个罐子,又看看树上的蜂蜜痕迹,以及地上的熊脚印。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在众人心头滋生。
李富贵一阵思索后,也沉下了脸。
“这熊瞎子,不是平白无故下山的啊。”
“这是有人……”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队伍末尾。
刘二蛋站在人群后方,脸色煞白,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的目光对视。
“有人故意引它下山的!”
李富贵的声音带着质疑。
“谁干的?!”
他环顾四周。
目光最终定格在刘二蛋身上。
“刘二蛋!”
李富贵的声音像一声炸雷。
“刚才你就一直拦着不让走这条道!”
“这蜂蜜!”
“不会是你弄得吧?!”
刘二蛋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是我!”
他大声反驳,打死都不敢承认。
“怎么可能是我!”
“我、我整天在村子里到处溜达,连山都不敢上,哪儿有这本事引熊瞎子?”
刘二蛋的心里翻江倒海,惊恐万分。
怎么就这么快被发现了?
可不能让人怀疑他。
他一边否认,一边急中生智,试图将脏水泼向别人。
“肯定是、肯定是隔壁村的!”
他手指着远处的其他村庄方向,声音带着颤抖。
太好吃了!
姐姐在这边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吗?
建业放下水果罐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回想之前姐姐说李建业有本事,日子过得不错,当时她还抱着几分怀疑。
现在亲眼看到这些,她感觉姐姐可能没说假话。
李建业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安娜笑着拍了拍建业的肩膀。
“好吃吧?”
碍于面子,建业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表达出自己心里真实的感受。
但其实,她大口的吃相已经暴露了。
李建业笑呵呵说道。
“你们俩先坐着聊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点饭吃。”
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
往常家里也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吃饭,李建业厨艺说不上多精湛,但家常便饭是完全足够的。
他拿出家里的肉,菜,蛋,开始准备。
嫂子和建业并没有真在一旁等着,也都纷纷挽起了袖子,帮上了忙。
只是,当建业看见李建业家里放着那么多肉,还有很多鸡蛋,甚至吃的粮食也都是精粮。
要知道,这年头生产力有限,小麦大米产量低,寻常人家也吃不起精粮啊,甚至很多人吃粗粮都吃不饱肚子呢。
李建业家生活条件这么好?!
在建业的惊讶中,很快,屋子里就飘散出诱人的肉香。
还有白面馒头刚出锅时特有的香气。
一盘喷香的红烧肉被端上了桌,肉块肥瘦相间,色泽红亮。
一盘炒鸡蛋,金黄蓬松。
还炖了一锅野鸡汤。
这么一顿饭,对于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极其丰盛的一餐了。
建业看着桌上的饭菜,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着。
以前在隔壁镇的大队上,她都是吃粗粮,嚼野菜,她是真不敢想象,自己这辈子还能吃上这么丰盛的一顿饭。
一时间有点愣神。
安娜笑着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
“快尝尝,这肉都是建业从山上打下来的,老香了。”
建业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肉炖得软烂入味,香气瞬间在嘴巴里弥漫开来。
真好吃。
她又拿起一个白面馒头,松软香甜,比她以前吃过的玉米饼好太多了,那玉米饼放久了,硬的都能砸死人。
还是这馒头香软啊,建业一开始还在乎形象,小口小口的吃。
没一会儿就忍不了了,库库往嘴里炫。
她能感觉到,李建业家的生活水平,确实很好,她的姐姐也没有说谎骗她,甚至真实情况比她姐姐所描述的还要更好一些。
李建业是真有本事!
李建业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安娜夹菜,也会给建业夹。
安娜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心里也高兴。
吃过饭,碗筷收拾干净。
坐在炕边闲聊。
安娜看着建业,状似随意地问道。
“妹妹,你觉得建业这人怎么样啊?”
建业正捧着一杯热水暖手,闻言手指微微一顿,脸颊不自觉地又热了起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收拾残局的李建业。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他……”
从熊瞎子那一箭,到家里的生活,都让她看到了李建业不一样的一面。
建业并不是个物质的人。
她绝不是因为李建业家的生活好,而对李建业有了改观,是因为他看见李建业这个人非常有活力,非常有干劲,能赶跑熊瞎子,回到家还能做饭,收拾家里。
跟这样的人一块生活,即便是条件差,日子也不会太苦。
建业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1969年,11月11日。
北方。
团结屯。
土坯房矮矮地趴在长白山脚下,像一群冻僵了的土耗子,十一月的天,寒风卷着雪花,冷的人都不愿意出门。
李建业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脖子。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儿洋味儿。
“建业,你睡醒了吗!”
谁啊?
李建业皱着眉头,不想睁眼。
“建业,快醒醒,嫂子跟你说个事儿。”
那声音又近了些,女人已经掀开帘子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李建业的炕上。
嫂子?
李建业皱眉,猛地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漂亮的脸蛋怼在他眼前。
金发碧眼,高鼻梁,皮肤白得晃眼。
这……洋、洋马?
不对,是毛熊国女人!
女人见他醒了,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醒了?嫂子问你个事儿,你要老婆不?”
“啥?”李建业懵了。
他有点神志不清,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应酬,喝酒,怎么一睁眼,有个洋妞问他要不要老婆?
这里是哪?
李建业他明明没有嫂子啊,这突如其来的洋嫂子又是咋回事?
“我说,你要老婆不?”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蓝色的眼睛眨了眨,“你要是开口,嫂子就给你送一个过来。”
李建业使劲晃了晃脑袋。
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盖着一床沉甸甸的粗布被子。
屋里冷飕飕的,哈气都是白色的。
“嫂子?”
“哎!”洋女人爽快地应了,“咋了?睡懵了?”
不是睡懵了,而是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猛地涌进了脑子里。
他穿越了。
穿到了六十年代末的东北山村。
现在是……1969年!
这副躯体的名字也叫李建业,今年二十岁,团结屯人。
上面还有个哥叫李建国,娶了个毛熊国媳妇,就是眼前这位,叫安娜。
父母去世,现在家里就剩他们三人为生。
理清了当下的情况后,李建业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安娜,感觉跟做梦一样。
穿越好啊,不用当牛马了!
虽然是物资匮乏的六、七十年代,但再坚持十多年就是黄金年代,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做几个生意,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还有他这个嫂子,胆子也忒大了,大清早跑小叔子屋里,问他要不要老婆?
“嫂子,你说的老婆是?”李建业定了定神,问道。
安娜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有个妹子,亲妹子,叫艾莎,今年十八了,在隔壁镇上插队呢。”
“长得跟我一样好看!”安娜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你要是愿意,嫂子这就去跟她说,让她给你当媳妇儿!”
亲妹子?
艾莎?
李建业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记忆。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是跟安娜一起在龙国生活的毛熊国人,比安娜小几岁。
她们俩是毛熊国人,因为两国关系问题,不受待见,只能以投亲靠友的名义,落户在了隔壁镇子,算是个插队知青。
姐姐嫁了过来,妹妹还留在大队上。
之前大哥结婚时,李建业好像见过艾莎,但印象不深,之前的李建业对外国女人不感兴趣,毕竟习俗不通,说话费劲儿,还容易遭人闲话。
如果是现在的李建业,一定会觉得毛熊女人非常不错。
而李建国当初之所以要娶安娜,是因为李建国患有重病,卧床不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而安娜需要一个好好生活在这里的身份,于是在经过他人的介绍下,促成了这段婚姻。
“咋样?建业,你说话呀!”安娜见他不说话,催促道,“我妹子人活泼,又能干,配你正好!”
李建业心里当然一百个愿意。
对于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来说,国籍根本不是问题。
以前他要是想娶一个洋媳妇,那估计人还看不上呢,现在这可是送上门来的!
不要白不要!
“行啊。”
李建业的回答干脆利落。
“嫂子你送来吧。”
安娜得到肯定的答复,碧绿的眼睛瞬间亮了,有些高兴的手足无措。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是指着外边,李建国的房间,说道:“那你赶紧起来,饭做好了。”
“你大哥也有话跟你说。”
说着,安娜转身出去。
李建业掀开厚重的粗布被子,一股寒气立刻钻了进来。
他打了个哆嗦,快速穿上放在炕边的旧棉袄,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出去。
大哥李建国的屋子同样简陋,只是收拾得更整齐些。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合着饭菜香气。
李建国靠坐在炕上,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没有精神气的模样。
看样子,病症更重了。
炕桌已经摆好了。
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一小碟咸菜,还有一碗稀粥,这就是兄弟俩的早饭。
“建业来了,快坐。”
李建国笑着招呼,声音十分虚弱。
李建业依言坐下,拿起一个窝窝头吃了起来,口感不好,但还算能下咽。
“嫂子说你有事跟我说?”
李建国没急着说事,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了李建业。
“你看看,这就是艾莎。”
“挺漂亮的。”
李建业接过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但依然能看出女孩的轮廓清晰动人。
身材不比安娜差多少,扎着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笑容灿烂,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神清澈明亮,透着一股子活泼劲儿。
确实是个漂亮的毛熊国姑娘。
很符合他这个来自后世灵魂的审美。
“建业。”
李建国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似乎更虚弱了几分。
李建业抬眼看他。
“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李建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让你嫂子去问你这事儿,是我的主意。”
“不是你嫂子自作主张。”
李建业拿着窝窝头的手停在半空。
他本以为是安娜性子大大咧咧,一时兴起直接跑来问他的。
没想到,竟是大哥在帮自己说亲。
一个初次见面,对于现在的李建业来说,并没有什么感情的大哥,竟然惦记着自己的终身大事,还给说了个洋媳妇。
李建业有点感动。
李建国轻轻咳嗽了两声,气息不稳。
“哥这身子骨……自己心里最清楚。”
“一天不如一天了。”
“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寒意更甚,连带着那股淡淡的草药味都变得沉重起来。
李建业心头一紧。
他仔细打量着李建国,那张苍白的脸,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无一不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这病,确实比记忆中重太多了。
李建国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
“我走了倒没啥。”
“就是你嫂子……”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黯淡。
“她是个好女人,来到咱们家,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还把家里收拾的明明白白,哥心里边都觉得对不起她……”
一个死了男人的毛熊国女人,在这排外的年代,在这闭塞的山村,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可想而知。
李建业默然。
他知道大哥担心的是什么。
李建国看着弟弟,艰难地开口:“哥原来是想……”
他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但想了想,都是自己兄弟,也没有什么不好讲的。
“本来是想让你拉帮套,直接娶了你嫂子。”
“可哥又想,你才二十岁,正年轻,让你娶个二婚的,太委屈你了。”
“你心里头,肯定也不得劲。”
“所以,哥才和你嫂子商量,打算把艾莎介绍给你当媳妇。”
李建业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大哥早就把一切都盘算好了。
这不是简单的给他介绍个媳妇,这是在给他自己安排后事,更是给安娜找一个依靠。
李建国看着李建业,目光恳切。
“建业,你是个好孩子。”
“你娶了艾莎,以后……你嫂子那边,你得多照看着点。”
“哥……”李建业有点哽咽。
他对自己这个哥哥,属实是有点佩服,卧病在床,却把所有事情都考虑的明明白白,照顾到每个人的以后。
啥也别说了,他娶,一定会娶。
倒是李建国见李建业说不出话来,还以为自己弟弟不太乐意。
他拽着李建业的手,语重心长。
“艾莎是你嫂子的亲妹子,模样、性子都不错。”
“不要觉得娶个洋人媳妇不好。”
“等哥去了,嫂子名义上是嫂子,可实际上,嫂子的后半生都托付给你了,别人娶一个媳妇都费劲,你能有俩洋媳妇,就偷着乐吧。”
“咱们老李家传宗接代的任务交给你了。”
“就是生活上的负担可能会大一点,得辛苦你了。”
李建业确实在偷着乐,谁能想到,前两天还是个社畜牛马,眨眼就能有俩洋媳妇啊?
一点都不辛苦。
“哥,你放心吧。”
“以后家里就交给我了,我会努力赚钱,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嫂子。”
这话说的好像在跟李建国永别一样。
为了缓解气氛。
李建业连忙端起桌上那碗稀粥,舀了一勺,小心地送到李建国嘴边。
“哥,我喂你。”
李建国的嘴唇干裂,微微张开,费力地将那点稀薄的米粥咽了下去。
他的吞咽动作很慢,脖颈处的筋络都因此绷紧了些。
李建业没说话,默默地一勺一勺喂着。
那一碗稀粥,终究没能喂完。
李建国靠在炕上,眼皮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微弱。
他看着弟弟,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用几乎听不见的气息,唤了一声。
“建业……”
然后,头一歪,再没了动静。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冻结了。
窗外的雪花仿佛也停滞在半空。
李建业端着碗的手僵住了,抬起的勺子没有再继续喂下去。
他知道,大哥走了。
就在这顿简单的早饭后,交代完了所有放心不下的事,李建国撒手人寰。
走得没有太多痛苦,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三天的时间,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在亲人邻里的沉默和叹息中,一晃而过。
丧事办得简单,却也耗尽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
安娜默默地清扫院子里的积雪,还有这几天办理丧事留下的一些杂乱痕迹。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脑子里乱糟糟的,有点心不在焉。
当初她嫁过来说是当媳妇,其实她完全就像是一个保姆,和李建国并没有夫妻之实,毕竟李建国上炕都费劲。
现在李建国去世了。
按理来说,安娜的日子应该更轻松。
可家里并不宽裕。
之前,李建国家里有些积蓄,虽然没什么劳动力,但靠着那些积蓄,也能勉强过日子。
如今,李建国去世后,办了丧事,摆了酒席。
积蓄已经所剩无几。
家里只有李建业一个男人了,李建业才二十岁,整日里到处玩,也不正经做工。
以后这个家,该如何撑得起来……?
安娜有些犯愁。
雪地湿滑,她一个没留神,脚下一跐。
“啊!”
安娜惊呼一声,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李建业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嫂子,小心点,歇会儿吧,别忙了。”
安娜站稳了身子。
李建业搬了个小马扎过来,放在屋檐下,让嫂子坐着。
安娜看着眼前的李建业,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李建国临终前,所说的那些话。
“建业。”
“你哥走了,咱们家的钱也没多少了,以前你哥的朋友时不时还会来看看,送点东西,以后……”
“你得努力担起责任。”
李建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安娜。
这个异国女人,生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这片土地上却没有属于她的位置,现在丈夫还去世了,以后唯一的依靠就是他这个小叔子。
李建业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嫂子,你放心。”
“哥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会照顾好你,我会撑起这个家,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李建业的态度认真。
安娜点头,她也希望李建业真的能撑起这个家,总不能靠她来过日子,李建业还得准备娶艾莎。
李建业回到自己屋子。
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炕沿上思考起了今后的日子。
他环顾四周,家徒四壁,泥墙斑驳,糊墙的旧报纸都卷了边。
冷风顺着窗户缝往里灌。
穿越是好,不用再过996的牛马生活。
可眼下这光景,实在不容乐观。
六十年代末的东北农村,缺衣少食是常态。
家里一个嫂子安娜和未来的洋媳妇艾莎。
光靠队里那点可怜的工分和定粮,别说让她们过好日子,能吃饱肚子就很不错了。
必须得想办法搞钱,搞物资。
靠他后世的记忆,做点小生意?
可现在是1969年,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投机倒把可是重罪。
风险太大了。
李建业皱紧了眉头。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个小山村,守着两个漂亮媳妇过苦日子?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谁?
李建业猛地一惊,差点从炕沿上跳起来。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幻听了?
检测到目标人物安娜对宿主好感提升,好感度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
安娜当前好感度:20!
一连串机械合成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李建业的脑海里。
系统!
真的是系统!
李建业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一股狂喜涌了上来。
穿越者的金手指,终于到账了!
他就知道!
老天爷让他穿越过来,肯定不能让他干看着受穷!
有了系统,就不怕过不好日子了。
这个年代物资是匮乏,别人勒紧裤腰带,喝着稀粥啃着窝窝头。
有了系统,就意味着他能在这个贫瘠的年代,活得比谁都滋润,吃香的喝辣的,搂着洋媳妇,过上逍遥日子!
比起那些还在为一顿饱饭发愁的村里人,他简直就是开了挂!
李建业激动得差点搓手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研究脑海里的信息。
好感度系统?
安娜好感度20?
刚才好像也没干什么吧,嫂子怎么突然对自己提升好感度了?
大哥才刚过世,嫂子你……
“咳咳,系统,介绍一下你的作用。”
系统功能:每提升目标人物20点好感度,宿主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奖品大到各类实用技能,小到各种生活物资,随机获取。
抽奖!
李建业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安娜现在的好感度刚好是20点,也就是说,他现在就能抽奖一次。
能抽到什么?
吃的?穿的?还是这个时代稀缺的工业票?甚至是后世的黑科技?
不管是什么,都比现在这穷得叮当响的状况强!
李建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心里默念。
“抽奖!”
当即,李建业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抽奖扭蛋机,他伸手按在抽奖按钮上,扭蛋机动了起来。
很快奖励浮现。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级箭术!
神级箭术?
李建业微微一愣。
下一秒,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猛地涌入他的大脑。
关于弓箭的一切知识,握弓的姿势,拉弦的力道,瞄准的技巧,判断风向、距离对箭道的影响……无数的细节,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融入了他的本能。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臂肌肉、手指关节都因为这神级箭术而得到了强化。
仿佛已经磨炼箭术数十年。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李建业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拉开弓弦的触感。
他忍不住想射一箭试试。
这时,他想起来家里好像还真有一把祖传的猎弓。
是爷爷辈传下来的,以前靠山吃山,打猎是常事,后来因为打猎出了意外,家里对打猎有了阴影,打猎的装备也因此沦落吃灰了。
想到这里,李建业再也坐不住了。
他从冰凉的炕沿上站起来,快步走向屋外那个堆放杂物的小偏房。
偏房里光线昏暗。
李建业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墙壁上的那把蒙尘长弓。
弓身是某种坚韧的木头制成,颜色深沉。
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箭袋,里面插着十数支羽箭。
以前祖上也是猎户,只是断了传承。
现在这把弓算是重见天日了。
李建业小心翼翼地拿起长弓,走到院子里,目光落在了树上的枯叶。
他深吸一口气,将弓弦挂上弓弰。
这个动作他从未做过,此刻却无比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
弓弦绷紧,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他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目光随意一扫,恰好看到一片枯黄的叶子正被风吹得打着旋儿,悠悠飘落。
几乎是下意识的。
李建业手臂稳定地抬起,弓拉满月。
手指松开。
“咻!”
破空声响。
那支木箭飞射而出。
下一瞬。
“噗!”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那片落叶的正中心,带着它,钉入了老杨树的树干!
李建业看着这一幕,不禁兴奋起来。
真的……射中了!
这神级箭术,不愧是系统出品,让他一个普通人分分钟掌握箭术,太强了!
有了这手本事,就可以不愁吃喝。
长白山就在眼前,那广袤的山林里,野鸡、兔子、狍子、野猪……什么都有。
打来的猎物,不仅能改善家里的伙食,剩下的还能拿去换粮食,换票,换钱!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就是一条绝佳的活路。
李建业心头火热,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山里去。
他背上弓箭。
找了件更厚实的破棉袄穿上,又找了根结实的麻绳缠在腰间,想了想,还把家里那把砍柴刀别在了后腰。
准备妥当,找到了嫂子。
安娜端着一盆刚洗好的野菜,从外面进来,看见李建业全副武装的样子。
她皱起了眉头。
“建业,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李建业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嫂子,正要和你说呢,我准备上山打猎去。”
听到李建业的话,安娜愣住了。
打猎?
她自打来到李家,就没听说过李建业还会打猎。
打猎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寻常来说,上山打猎的要么是成群结伴,要么就是经验丰富的猎人,手上还得带着枪。
李建业独自一人,背着把旧弓,现在就想上山打猎?
太危险了!!
“建业,你不能去。”
安娜带着洋味儿的声音里,有着十分担忧。
“我知道你是想为这个家分担,想改变生活,想让我们的日子过好点。”
“可山里真的太危险了。”
“我听人说,冬天山里的老虎没东西吃,会下山来的,很凶很凶。”
“万一碰上了,那可就……”
安娜没继续说下去了。
不敢想象。
如果真碰上了老虎,即便是带着枪,且经验老道的猎户,也得畏惧三分。
何况是没有任何狩猎经验的李建业?
可李建业一点不慌。
老虎虽然可怕,但这么冷的天,也不一定能遇见。
何况他只是想在山外围转转,先打几只小型野味试试手。
就算运气背,真遇见了老虎,李建业认为自己拿着弓也不会比拿着枪的猎户差到哪去。
“嫂子,放心吧。”
“我只在外围转一圈,绝对会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第一位,绝不会让嫂子独守空房。”
……
“你……”
安娜脸色一红,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独守空房。
她是李建业的嫂子,虽然被李建国托付给李建业,李建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安娜以后给李建业当女人,但这种事,多少还是会觉得别扭。
安娜还想说些什么。
可这时,李建业已经转过身,他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寒风呼呼的刮着。
李建业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
朝着村口走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看见李建业后,挡住了去路。
来人穿着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揣着手,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是村里的二流子,刘二蛋。
整天闲的没事,不是调戏别人家媳妇,就是偷鸡摸狗。
刘二蛋三角眼一斜,目光落在李建业背后的长弓上,嘿了一声。
“哟,建业,你这是背着个烧火棍,要去哪儿啊?”
李建业脚步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把他当成路边的土坷垃。
见李建业不搭理自己,刘二蛋也不生气,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绕着李建业转了半圈。
他上下打量着李建业这身行头,破棉袄,麻绳,砍柴刀,还有那把看着就有些年头的旧弓。
刘二蛋啧啧两声。
“背着弓,拿着刀,还往村后走……”
“咋地,家里揭不开锅了?想打野味吃?”
他和李建业是一个村的,很了解李建业,知道李建业从小就没上过山,更不可能会打猎,于是指着李建业就笑了起来。
“我说建业啊,你哥这才刚走没多久吧?”
“他尸骨未寒呢。”
“你这就急着上山,是想去跟你哥作伴?”
这话又毒又损。
李建业猛地停下脚步。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冷冷落在刘二蛋那张油滑的脸上。
“嘴这么欠,想死啊?”
李建业的语气平静,但目露凶光。
刘二蛋被李建业这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
奇怪。
这李建业平时看着挺老实巴交一个人,以前嘲笑他,损他,都不怎么敢还口,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刘二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德行。
怕个球!
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翻天不成?
刘二蛋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吓唬谁呢?”
“老子在团结屯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有种你弄死我看看?!”
李建业不再看他。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他重新迈开步子,朝着白雪皑皑的山林走去。
刘二蛋看着李建业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又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呸!”
“拽什么拽!”
“背把破弓,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猎户了?”
“我看你能逮到个啥!”
他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
这大冷天的,山上指不定有熊瞎子、饿疯了的老虎,说不定李建业刚上去就让野兽给叼走吃了。
想到这里,刘二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李建业家的方向。
他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
“如果你也死了,你家就那洋妞一个人了。”
“嘿嘿,到时候,老子正好去你家,好好跟洋寡妇探讨一下人生……”
……
长白山。
李建业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走进了山林。
四周一片寂静。
只有脚下踩雪发出的“咯吱”声。
这里的天地,仿佛只剩下黑白两色,黑的是裸露的树干,白的是无垠的积雪。
原始的山林里透出着一股森然,却也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李建业没有贸然深入。
目光在雪地上仔细搜寻。
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雪地中的一处。
雪地上,一排小巧玲珑的梅花脚印,清晰地延伸向林子深处。
是雪地里的小画家——雪兔。
李建业精神一振。
他放轻了脚步,顺着那串脚印,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前方的雪地豁然开朗。
一只通体雪白,只有耳朵尖带着点灰色的兔子,正蹲在一棵枯树根下,警惕地啃食着什么。
它的身体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若非那对时不时抖动一下的长耳朵,极难发现。
李建业停下脚步,缓缓摘下背上的长弓。
挂弦,搭箭。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个浸淫箭术数十年的老猎手。
弓弦被慢慢拉开。
弓身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绷紧声。
那只雪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周。
它开始不安地来回跳动,似乎随时准备逃窜。
换做寻常猎人,哪怕是拿着猎枪,面对这样灵活警觉的小东西,也很难一击即中。
枪声一响,更是会惊动半片山林。
可李建业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手臂稳如磐石。
就在雪兔身体微微一顿,准备发力逃跑的瞬间。
李建业手指松开。
“咻!”
轻微的破空声几乎被风声掩盖。
那支木箭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划破冰冷的空气。
下一秒。
“噗!”
箭矢精准地命中了雪兔的身体。
强大的力道带着它往前扑倒,钉在了雪地里。
雪兔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一箭毙命!
李建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神级箭术,就是好用。
他走上前,回收箭矢,顺手拔出砍柴刀,割开雪兔的动脉,将其倒挂着放血,这样带回去后,才能保证肉质鲜美。
处理好这只雪兔后。
李建业继续搜寻。
长白山物产丰富,雪地上的动物脚印能让李建业轻松发现猎物的踪迹。
顺着痕迹找到猎物。
开弓,搭箭。
指哪打哪,例无虚发。
而且弓箭射击悄无声息,不会像猎枪那样把周围的猎物都吓跑。
一个下午的时间,李建业就收获颇丰,两只肥硕的雪兔,三只鲜活的野鸡。
掂量了一下,加起来得有近二十斤。
足够家里吃上好几顿。
看着挂在身后的猎物,李建业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趟上山,值了。
他没有继续深入。
今天只是试试手,探探路。
而且天也开始黑了,山里的夜晚更加危险,得早点下山。
李建业顺着山路下山。
而与此同时,村里,刘二蛋在外晃悠了一天后,眼看着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却也没见李建业从山上下来。
于是,他贼兮兮的朝着李建业的家走了去。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了整个团结屯。
李建业家的小院门口。
昏黄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安娜穿着厚实的棉袄,围着头巾,正拿着一把扫帚,一下一下地清扫着门前堆积的雪。
她时不时抬头望向村口方向。
内心十分焦灼。
李建业现在都还没回来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安娜扫雪的动作愈发焦躁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踩着雪,“咯吱咯吱”的从黑暗中慢慢靠近。
来人是刘二蛋。
他缩着脖子,揣着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哟,嫂子,大晚上扫雪呢?”
刘二蛋在离安娜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眼睛却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打转。
安娜皱了皱眉,停下扫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喜欢这个村里的懒汉。
“建业还没回家呢?”
刘二蛋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安娜点了点头,没说话。
刘二蛋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是不是家里没粮了?建业才冒险上山?”
“这大雪天的,山上可不好走。”
“你说,他是不是在山上遇见野兽啥的了?这都啥时候了,八成是回不来了吧?”
他故意把话说得吓人,眼睛却更放肆地盯着安娜。
安娜握紧了扫帚柄,瞪了回去。
刘二蛋不仅不怕,反而又往前凑近了一步,搓着手,哈出一口白气。
“啧啧,嫂子,建业这要是回不来,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吃饭都难吧?”
“要我说,你要是没饭吃,可以上我家去!”
“管你顿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他说着,眼神变得愈发猥琐。
那目光让安娜感觉像是有黏腻的虫子爬过,一阵恶寒。
“你……”
安娜气得脸色发青,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眸子里满是厌恶。
她瞪着刘二蛋,声音带着怒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走!”
刘二蛋见她生气,反而更加兴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下流起来。
“哎呀,嫂子,别生气嘛,我也是好心关心你。”
“你看你一个女人家……”
他一边说着,一边贼眉鼠眼地靠近,竟然伸出手,似乎想去拉安娜的胳膊。
安娜脸色一变,举起扫帚就要抡。
就在这时。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带着淡淡的杀意。
噗!
一声闷响。
刘二蛋只觉的脑袋一凉,头顶上那破旧的棉帽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揪,直接飞了出去!
一支箭矢,把他的帽子深深地钉在旁边的木门框上,箭羽还在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刘二蛋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那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但凡有一点偏差,他的小命都没了。
冷汗,唰地一下浸湿了刘二蛋的后背。
“谁……!!”
刘二蛋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铁轴,艰难地扭了过去。
身后不远处。
李建业手里握着弓,正缓缓走来。
刘二蛋一愣,心道李建业竟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这小子真是命大。
短暂愣神后,一股怒火猛地窜了上来。
刘二蛋被刚才那一箭被吓破了胆,更觉得丢了面子,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李建业!”
“你想杀人啊?!”
“对着人放箭,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面对他的斥责,李建业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抬起手,再次缓缓拉开了弓弦。
弓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一支新的木箭搭在了弦上。
锋利的箭头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锋芒,精准地指向了刘二蛋的眉心。
“滚。”
“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我嫂子一步。”
“下一箭,就不是帽子了。”
冰冷的话语,如同死亡预告。
刘二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箭头,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李建业这小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那眼神,太吓人了,跟山里的狼崽子似的。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字,或者赖着不走,这么近的距离,那支箭绝对会射穿自己的脑门。
刘二蛋喉结滚动了一下,颤颤巍巍道,“我滚,这就滚……”
他往后一退,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也顾不上捡被钉在门框上的帽子,连滚带爬地转身,一头扎进了夜色里,脚步声慌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李建业缓缓放下了弓箭。
一旁精神紧绷着的安娜,此时也终于松懈下来。
她腿一软,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手扶着李建业臂膀,倒向了李建业的怀里。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吓人了。
如果不是李建业回来了,她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刘二蛋,更不知道如果李建业真的回不来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在这个村里活。
她转过头,看向李建业,眼圈红红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建业……”
“我快吓死了……”
“我以为……以为你……”
温热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李建业心中触动。
他抬起另一只手,有些生涩地拍了拍安娜的后背。
“嫂子,没事了。”
“有我在呢,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我都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以后我也会尽早回家,不让你担心……”
李建业安慰着嫂子。
同时,也顺手取下自己身后挂着的猎物,两只雪白的兔子,三只野鸡,各个都很肥美。
“你看,我厉害吧,上一趟山打了不少东西回来。”
“走,咱回家。”
“今晚吃肉!”
安娜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李建业拎着的猎物。
两只雪白的兔子,肥硕的身体看着就很有分量,还有三只野鸡,个头都不小,沉甸甸地挂在那里。
这么多猎物。
这……这得有十几斤肉吧。
这年头,粮食都是紧缺货,安娜很久都没吃过肉了,看见这么多野味,两眼直冒光。
她伸手接过了猎物,举近了仔细打量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叔子……他,他竟然真的打到了野味!
“建业,你太厉害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还一直担心你在山上会遇到危险……”
“没想到你不仅平安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多野味!”
安娜拎着野味,跟李建业进了屋。
她将雪兔和野鸡放在了老旧的木桌上,刚才的惊讶劲儿稍微退去,心中对李建业的担忧又涌了上来。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李建业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建业,你……上山没遇到啥事吧?”
“有没有受伤?”
不等李建业回答,安娜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
先是捏了捏他的肩膀,很结实。
然后又顺着胳膊往下摸,检查着李建业有没有受伤,她的动作带着点力道,像是要确认李建业身上每一寸都是完好的。
李建业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真挚的关切。
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寻常乡下女人的馨香,若有若无地飘入他的鼻端。
是安娜身上特有的味道,干净又好闻。
她的检查还在继续,从胳膊到胸膛,又低下身去检查李建业的腿。
李建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全身检查”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嫂子这大大咧咧的性子,真是……
“嫂子。”
李建业无奈地开口。
“别摸了。”
“再摸下去,该出事了。”
安娜的手猛地顿住,停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很是……微妙。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碧蓝色眼眸里先是茫然,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唰”的一下,安娜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连带着耳朵尖都红透了。
这抹红晕在她那异域风情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安娜触电般收回手,转过身去,尴尬的背对着李建业。
“我……我去做饭!”
她的声音有些慌乱。
“今天就炖一只野鸡吧。”
“这么冷的天,你上山打猎辛苦了,得好好补补,喝口鸡汤暖暖身子!”
安娜拿起桌上一只最肥的野鸡,朝着灶台走去。
在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尤其是偏远的山村里,调味品不多,不可能像后世一样把一只野鸡做成各种美味的菜肴。
用葱姜简单煲个汤,喝口肉汤就是享福了。
李建业看着嫂子有些慌张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杀鸡这种活儿,还是我来吧。”
“嫂子你烧火就行。”
他走上前,拿过安娜手里的野鸡,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指尖,安娜像是被烫了一下,飞快地缩回了手。
李建业淡淡一笑,拎着野鸡往院里走去,在山上的时候,已经给野鸡放过血了,现在他动作麻利地褪毛开膛。
安娜则蹲在灶膛前,点燃柴火。
随后站起身,从面缸舀出仅剩的一点玉米面,黄色粗糙的面粉带着麸皮,看着就刺嗓子,安娜准备贴两张玉米饼子。
“建业,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玉米面了。”
“菜也没了。”
李建业家里原本日子也并不宽裕,一直都是精打细算,前些天哥哥去世,虽然已经是尽可能简单的办理后事,但还是消耗颇多。
如果今天李建业没有上山打猎,那就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李建业正处理着野鸡,回过头来微笑开口。
“嫂子,别担心。”
“有我在,饿不着你。”
“粮食会有的,肉也会有的。”
今天打到的这些野鸡雪兔,只是开胃小菜。
李建业知道,这年头粮食金贵,肉更是稀罕物,这些野味,拿到黑市上去,绝对能换回不少物资。
粮票,布票,生活用品……
如果运气好,李建业猎到狍子或者鹿这样的大家伙,价值就更大了。
对于别人来说,进山是冒险。
但对于拥有神级箭术的他来说,这山林,就是他过上好日子的根本。
可安娜不这么觉着。
今天李建业能打猎弄来好几只野鸡,还有雪兔,那明天呢,后天呢?
总不可能天天都有吧?
大冬天,连个野菜都没得挖。
她叹了口气,手下的动作却没停,灶火越来越旺,玉米饼一张张烙好,煲上的鸡汤也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
浓郁的肉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隔壁院子里,低矮的土房,外头围着一圈歪歪扭扭的栅栏。
这是北方山村常见的格局,家家户户都是独立的院落。
院子的主人是个寡妇,姓柳,早些年丈夫丧命,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如今三十六七的年纪,正弯腰在自家灶台前忙活。
她虽然生过孩子,但腰身依然纤细如柳。
她身边站着个半大小子,是她的儿子李栋梁,今年十六岁,个头已经蹿得挺高。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钻进了李栋梁的鼻孔。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妈!”
“你闻着没?”
“啥味儿啊?咋这么香?”
“好像是肉!”
柳寡妇正往灶台里添着柴火,头也没抬,锅里煮的是寡淡的玉米糊糊。
她随口应道:“瞎说。”
“这年头,人都快吃不上饭了,哪来的肉香?”
“准是你小子馋疯了,鼻子都出毛病了。”
李栋梁却不死心,又使劲嗅了嗅,伸手指着隔壁李建业家的方向。
“不是!妈,真的!就是从建业哥家传来的!”
“真真的肉味儿!”
李栋梁馋得不行,想起那肉味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也顾不上等他妈回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
他转身就往院子外跑,直奔隔壁李建业家。
“建业哥!”
他扒着木门框,探头往屋里瞧,鼻子使劲儿耸动着,恨不得把那香味全吸进肚子里。
“建业哥,你家这啥味儿啊?”
“是不是吃肉呢?”
李建业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是啊。”
“刚从山上打回来的野鸡,炖了锅汤。”
李栋梁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建业哥,你上山打猎去了?”
“那山上又是熊瞎子又是老虎的,多吓人啊,咱们村都没人敢上山了。”
李栋梁说的没错,深山老林的野兽都很凶猛,除了猎户偶尔会进山打几个野味打打牙祭,寻常人根本不敢进山,这山里可是没少发生被野兽吞吃了的事情。
“是挺危险的。”
“我也就是运气好点。”
“在外围转了几圈,逮了几只野鸡,还有两只雪兔,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
听着李建业的话,李栋梁倒吸一口凉气,好几只?不止一只?
他往屋里瞅了一圈,果然看见了那几只一动不动的野味。
“建业哥,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锅里已经做熟了的野鸡还在不断的冒着香气,李栋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飘出的热气,那香味更浓了。
“建业哥,那肉……”
“闻着就香死个人了……”
李建业看着扒在门框上,哈喇子都快滴下来的半大小子。
脑海里闪过几个过往画面。
隔壁柳寡妇家不容易,男人早些年男人意外没了,留下孤儿寡母。
柳寡妇一个人把李栋梁拉扯这么大。
她性子要强,从没见她跟谁家红过脸,也没求过谁,硬是靠着自己那点力气,还有几分薄田,把日子撑了下来。
李栋梁这小子,打小就跟在李建业屁股后面跑,一口一个“建业哥”叫得亲热。
李建业笑了笑,声音温和问道。
“想吃?”
李栋梁猛地点头,眼睛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嗯嗯!”
“在家都闻着味儿了,馋死我了,建业哥。”
李建业朝着屋里努努嘴。
“想吃就进来呗,跟我还客气啥。”
“锅里还有不少。”
李栋梁的眼睛更亮了,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
“我不能白吃你家的东西。”
“我妈知道了得揍我。”
这小子,倒是被柳婶子教得挺好,知道不能占人便宜。
李建业心里对他多了几分赞赏。
李栋梁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转身往外跑。
“建业哥,你等我!”
“我回家拿东西跟你换点肉吃!”
那速度,像是生怕晚一步,肉就没了。
李建业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李栋梁又跑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里边是半袋粗粮,另一只手还拎着几颗大白菜。
白菜有些蔫吧,但大冬天的有菜就不错了。
他跑到李建业跟前,把东西往地上一放。
“建业哥!”
“你看这些行不?”
他指着地上的东西。
“这是我妈让我拿过来的,还有几颗白菜,让我来跟你换只野鸡。”
半袋子苞米面,大概有二十斤左右,再加上两三棵过冬的大白菜,换一只野鸡尝尝鲜,正好也能缓解一下李建业家揭不开锅的处境。
李建业没有拒绝,收下后转身进屋拿了一只野鸡出来。
把野鸡塞到李栋梁怀里。
“拿去吧。”
这只野鸡很肥硕,得有三四斤重,李栋梁抱着野鸡,眼睛直放光,恨不得张开嘴对着野鸡就咬一口。
“谢谢建业哥!”
“我回去了!”
他抱着野鸡,头也不回的又跑回了家。
……
李建业把那半袋粗粮和几颗蔫吧的大白菜拿回了屋,往墙角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
“嫂子你看,这不就有菜吃了。”
“粮食也有着落了。”
安娜看着那半袋子苞米面,又看了看几颗白菜。
她眉头轻蹙了一下。
二十来斤苞米面,确实够她和李建业吃上一段时间。
但吃完之后以呢?
今天李建业打到了猎物,换来了粮食,明天还能打到猎物吗?后天呢?北方的冬天很长,要是遇上大雪封路,连村子都出不去。
“就这几颗菜,还有这半袋子粗粮,怕是也顶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一丝忧虑。
而李建业则是完全不慌,山里的野味可多了去了,根本不用担心没东西吃。
“放心吧,嫂子。”
“明天自然也会有明天的饭吃,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咱们先喝鸡汤!”
锅里的鸡汤还在小火煨着,香气愈发浓郁,弥漫了整个小屋。
李建业一提醒,安娜忙拿着大汤勺上前,小心地撇去浮沫,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出来。
金黄色的鸡油漂在汤面上,诱人极了。
她把碗端到桌上,又特意从锅里捞出那只最肥硕的鸡腿放在碗里。
最后,安娜将碗推到李建业面前。
“建业,你上山打猎肯定累坏了,得多吃点。”
李建业看着面前这碗堆得冒尖的鸡汤,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似乎舍不得吃似得的嫂子。
他心里微微一动。
嫂子虽然是外国人,嫁过来后却也本本分分,一直默默地照顾着这个家。
在这之前,因为大哥卧病在床,前身肩上又扛不起责任,里里外外都是安娜在忙活,种地,劈柴,洗衣,做饭,样样她都做的非常好。
可以说是真正的贤妻良母。
李建业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拿起勺子,也从锅里舀了一勺浓汤,然后夹起另一个鸡腿,放进安娜面前的一个空碗里。
“嫂子,以前这个家多亏你撑着,才能走到今天,你才是家里最累的那个。”
“你多吃点,补补。”
安娜愣了一下,想要推辞。
但她看到李建业真挚的眼神,眼睛里没有客套,只有实实在在的关切。
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淌过心扉。
她感觉眼前的李建业,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玩,一点不知道心疼人孩子了。
大概是李建国的去世,让李建业醒悟了吧。
安娜拿起勺子,小口地喝着鸡汤,她也希望日子真的能越来越好起来。
不奢求太多,只希望能让她和妹妹有个安稳的依靠就好。
安娜好感度+5
李建业的脑海里,系统提示声响起。
他也没想到,只是和嫂子吃个饭,竟然还提升了好感度,现在嫂子的好感度是25,每提升20好感度都能抽奖一次,李建业有点期待下一次抽奖。
看来得多和嫂子培养感情才行。
……
与此同时,隔壁的柳寡妇家。
屋子里同样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
那是李栋梁用粗粮换来的野鸡,此时早已被炖得烂熟,汤汁浓稠。
李栋梁埋着头,正抱着一个粗瓷大碗,吃得满嘴流油。
他手撕着鸡腿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满足得眯成一条缝。
柳寡妇坐在炕沿边上,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即便是日子过的苦一点,也不会苦了孩子,所以才会拿家里的粮食让李栋梁去和李建业换肉。
柳寡妇手里拿着针线,正缝补着一件旧衣服,闻着肉香,她的心思有些飘忽。
“建业那小子,真是转性了?”
“以前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成天就知道满村子瞎逛荡,游手好闲,连冬天家里烧的柴火,都得他那个嫂子去山边捡来,一块块劈出来的。”
“现在,李建业竟然敢上山打猎了?还真让他打着了,不止一只,还有兔子……”
李建业打猎这事说出去都没人能信。
人家打猎,要么是经验老道的猎户,要么是成群结队的青壮年,又是猎枪,又是工具的,装备齐全也不一定能逮到多少猎物。
李建业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那本事的人,去了山上一趟,竟然带回来不少野鸡和雪兔。
运气真好。
柳寡妇在胡乱的想着,而一旁的李栋梁只顾着吃。
“妈,这鸡肉太香了!”
李栋梁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他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这一顿吃的非常满足,但看着整只野鸡已经被吃的不剩多少了,李栋梁又有点惋惜。
明天没得吃了。
“要是能天天吃肉多好。”
“妈,要不,我跟着建业哥一起去打猎吧?”
柳寡妇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表情严肃的看着李栋梁。
“不行!”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那山里多危险你不知道?你建业哥这次能打到东西,那是他运气好。”
“万一下次碰上黑瞎子、老虎怎么办?”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可怎么活?”
柳寡妇的眼圈有点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李栋梁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刚刚还兴奋的心情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主动起身去收拾了桌上的碗筷,顺便给炕里添了柴。
这个年代,村里连个电视也没有,整个村子都是黑漆漆的,大家都早早睡了。
……
第二天。
天还没彻底亮透,李建业家,却已经飘起了浓郁的肉香,还有柴火燃烧时噼啪的轻响。
李建业正守在灶台前,往灶膛里添着柴火。
陶罐里炖着的,是昨天剩下的一只野鸡。
金黄的鸡油漂浮在翻滚的汤汁上,香气霸道地钻进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睡在炕上的安娜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被这肉香勾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她披了件外衣,下了炕。
看着灶台前忙活的李建业,还有那锅香气四溢的鸡汤,安娜美眸微动,有些心疼肉。
“建业,你怎么又炖上了?”
“这肉得省着点吃,现在全吃了,以后咱们吃什么……”
过惯了苦日子,下意识就是想节省,有什么好吃的也是想留着慢慢吃。
李建业回头,冲她笑了笑。
“嫂子,醒了?”
“没事,肉不就是让人吃的嘛,吃完了等下我再去山里弄就是了。”
昨天去的仓促,李建业也只是在最外围稍微转了转,根本没深入,今天李建业起了个大早,就是想着再去一趟,多打点猎物回来,好多换点粮食和生活物品。
安娜见李建业说的这么轻松,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山里还是太危险了,昨天是运气好,可运气不能当饭吃。”
“万一遇上……?”
她没说下去。
李建业把灶膛里的火拨弄了一下,拍了拍手上的灰。
“放心吧嫂子,我心里有数。”
“再说了,我这还没娶媳妇呢,肯定得惜命。”
他知道嫂子是在担心自己,半开玩笑地说着,想让安娜宽心。
安娜听他提到娶媳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也是。”
“等过了这两天,我去把妹妹艾莎叫过来,让你俩见见面,先相处着,培养培养感情。”
李建业没想到嫂子还真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李建业一门心思想把日子过好,至于娶媳妇,等日子好起来了,不过是顺带着的事。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
浓稠雪白的鸡汤,炖得软烂的鸡肉,配上两个粗粮饼,虽然简单,但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已经是难得的美味。
吃饱喝足后,李建业背起弓箭,收拾自己上山用得到的工具。
准备上山。
嫂子在一旁看着,眼神里依然是盖不住的担忧。
她想拦着李建业别去了。
“建业,进山千万要小心,别往密林深处走。”
“实在不行,咱就不去了吧。”
李建业见嫂子难以放下心来,一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安娜。
“嫂子,放心在家等我。”
“我肯定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安娜的身子僵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李建业已经出门而去。
她望着李建业离开的背影,心脏如同小鹿乱跳,思绪飘飞。
安娜好感+2
……
李建业出门,经过隔壁柳寡妇家院子。
大清早的,院子里很安静。
而在屋门口,却有一个人影猫着身子不断往外瞧。
看见李建业的那一瞬间,木门“吱呀”一声,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李栋梁探身出来,飞速跑了出来。
“建业哥!”
李栋梁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快步跑到李建业跟前。
少年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但眼神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建业哥,你又要去打猎啊?”
“带上我呗?”
他看着李建业背上的弓箭,就知道李建业一准是要去打猎,昨天晚上,他和妈妈提了和李建业去打猎的事,可柳寡妇不答应,他只能作罢。
而现在,看见李建业要去山上,李栋梁心里兴奋根本按捺不住。
他想天天吃肉!
至于上山的危险,早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李栋梁搓着手,语气带着点讨好。
“建业哥,我力气大,能帮你背东西,到时候随便分我点肉就行,一点点就好!”
他一边说,还偷偷往自家屋子的方向瞥了一眼,生怕被他妈妈发现了,就不能跟着李建业上山了。
李建业脚步一顿。
他打量了一下李栋梁。
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看着挺壮实,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自己昨天打的猎物虽然不多,但要是真打到大家伙,或者数量多了,一个人从山里弄回来确实费劲。
多个帮手,能省不少力气。
李建业点了点头。
“行。”
“不过得说好,山里危险,一切都得听我的。”
李栋梁见李建业答应,脸上的笑容顿时咧开了,用力点头。
“哎!放心吧建业哥!我肯定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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