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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西风凋碧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好大一卷卫生纸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侍女排着队,流水般捧进一个个镶着宝石的红木宝箱。有名家孤品的古董书画、暹罗进贡的鸽子血宝石,甚至还有珍宝阁的地契......但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压轴的紫檀架上。上面悬挂着一件金丝蜀锦裙,合襟上绣着凤凰的样式。全场哗然。“凤凰?那不是大梁太子妃的服制?”“难道......大梁太子有意娶昭宁公主为太子妃?”“早听说前些天在珍宝阁,大梁太子为昭宁公主点了天灯,现在又专门送来凤凰服制......看来,咱们南诏要攀上天亲了!”议论声层出不穷,李若初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撇向自己。人性如此,喜欢拜高踩低。曾经,她是血统最为尊贵的嫡长公主,却落得被迫和亲蛮族、也许很快就香消玉殒的结局。而出身烟花柳巷的李嫣然,却成为大梁太子的心上人,有望带领南诏国不再...

主角:李若初李子显   更新:2025-05-23 2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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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若初李子显的女频言情小说《昨夜西风凋碧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好大一卷卫生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侍女排着队,流水般捧进一个个镶着宝石的红木宝箱。有名家孤品的古董书画、暹罗进贡的鸽子血宝石,甚至还有珍宝阁的地契......但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压轴的紫檀架上。上面悬挂着一件金丝蜀锦裙,合襟上绣着凤凰的样式。全场哗然。“凤凰?那不是大梁太子妃的服制?”“难道......大梁太子有意娶昭宁公主为太子妃?”“早听说前些天在珍宝阁,大梁太子为昭宁公主点了天灯,现在又专门送来凤凰服制......看来,咱们南诏要攀上天亲了!”议论声层出不穷,李若初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撇向自己。人性如此,喜欢拜高踩低。曾经,她是血统最为尊贵的嫡长公主,却落得被迫和亲蛮族、也许很快就香消玉殒的结局。而出身烟花柳巷的李嫣然,却成为大梁太子的心上人,有望带领南诏国不再...

《昨夜西风凋碧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侍女排着队,流水般捧进一个个镶着宝石的红木宝箱。

有名家孤品的古董书画、暹罗进贡的鸽子血宝石,甚至还有珍宝阁的地契......

但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压轴的紫檀架上。

上面悬挂着一件金丝蜀锦裙,合襟上绣着凤凰的样式。

全场哗然。

“凤凰?那不是大梁太子妃的服制?”

“难道......大梁太子有意娶昭宁公主为太子妃?”

“早听说前些天在珍宝阁,大梁太子为昭宁公主点了天灯,现在又专门送来凤凰服制......看来,咱们南诏要攀上天亲了!”

议论声层出不穷,李若初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撇向自己。

人性如此,喜欢拜高踩低。

曾经,她是血统最为尊贵的嫡长公主,却落得被迫和亲蛮族、也许很快就香消玉殒的结局。

而出身烟花柳巷的李嫣然,却成为大梁太子的心上人,有望带领南诏国不再受邻国欺凌。

众人的眼神中,有鄙夷,有嘲讽,有怜悯。

无不在说,她是个无用的人。

李若初不喜欢这种被指摘的感觉,于是放下酒杯,转身走出祈福殿。

御花园中,李若初倚湖望月。

湖风清凉,树影婆娑,李若初松了一口气,心中难得宁静。

“长姐,你怎么一个人偷溜出来?”

李若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李若初懒得理她,一言不发,眺望着湖边的一片杏花树。

那是儿时,母后和她一同栽下的。

李嫣然顺着目光看去,甜美地笑了。

“长姐还不知道吧?我说讨厌杏花,父皇明日就要砍掉它们了。”

“你!”

李若初瞳孔一震,猛地起身,死死盯向李嫣然。

这里没了围观者,只有她们二人,李嫣然终于撕下了她温顺的假面。

“好像三日后,你就要被送去蛮族了吧?真是可怜呀,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我成为大梁国母的那天呢?”

李嫣然嘴角得意地勾起,甜美的声音却诉尽恶毒。

她督到李若初腰间挂着布满裂痕的凤凰玉佩,忍不住发出轻笑声。

“还留着这垃圾呢......哦,也对,你和你的废物母亲一样,自然只能配得上不值钱的垃圾。”

李若初猛的转身,用手掐住李嫣然的脖颈。

“你再说一遍?”

李嫣然笑靥如花,眼中满是挑衅。

“我说,你母亲是个没用的东西,活该曝尸荒野。”

“啊!”

还未反应过来,李嫣然突然惊叫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正好跌入正在寻她的陆淮安的怀中。

“长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

“下次我不敢了,你别生气......”

李嫣然满脸泪痕,全身颤抖,蜷缩在陆淮安的怀中,哽咽地说。

陆淮安一脸阴沉,目光如淬冰的箭矢,齐齐射向李若初。

“逆女!逆女!”

闻声赶来的李子显见状,顿时震怒。

他冲上前来,狠狠给了李若初一个巴掌。

“没娘教养的野丫头,你但凡赶得及嫣然万分之一,朕也不至于日思夜虑!”

李若初的耳朵嗡鸣不断,她倔强地抬头。

着着陆淮安的满眼嫌弃、李子显的满腔怒火、满座宾客的指指点点,以及李嫣然的装腔作势。

她忍不住笑了。

真是好大一个戏台子。

没想到,不过剩三天,也值得李嫣然大费周章、精心策划,只为陷害于她。

她径直走到李嫣然的面前,众目睽睽下,用力一推。

李嫣然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跌落深湖中。

“你们看清楚!这才是我做的!”

李若初冷眼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陆淮安抱着全身湿透的李嫣然,看向她的眼锋削成冷铁。

......

夜里,李若初躺在榻上,突然被一团黑影拘在床上。

她奋力挣扎,却被一双手用力钳住。

力道很大,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

正好压在伤痕上,李若初吃痛,忍不住一阵痉挛,却咬紧嘴唇,死死忍住。

定睛看去,竟然是陆淮安。

“你这是做什么?”

李若初咬牙切齿,冷笑着抬眸。

“你不是最厌恶和我肌肤之亲吗?怎么想起来投怀送抱?”

陆淮安眼中闪过寒冷。

“长公主,您今天过分了。”

“我怎么行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想要我还她百倍,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捉去溺死吗?”

陆淮安浑身一僵,连手上的力道都轻了大半。

她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了?

不可能,她那时分明不省人事。

“属下只是不明白,您什么都是最好的,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昭宁公主?”

他起身,眉头微蹙,语气冷漠而恭敬。

李若初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嘶哑地笑出了声。

“你说说,我有什么?”

她眼中冰凉,步步靠近。

“我有的,是一个偏心凉薄的父亲,还是入土十年的母亲?是这一座凄冷无人的长公主府?还是接连不断的刺杀?”

“她倒是什么都有了!”

“自从她入宫以来,我母后和弟弟莫名惨死!曝尸荒野!”

“我被赶出皇宫,独自苟活!我的一切,通通被她抢走!”

“包括我的地位、我的宫邸、我的侍从、我的俸禄,甚至!我的父皇!”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我有错吗!你说!我有错吗?!!”

这些年,堵在李若初心里的烦闷,通通爆发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陆淮安面前,坦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她不求陆淮安能理解,她只是想倾诉、想爆发。

这些年,她憋在心里,几乎要发疯了。

“真的吗?”

陆淮安冷着脸,低沉的声音将李若初打到谷底。

“我分明听说,昭宁公主身世凄惨,过的艰辛。而你,自小身份高贵,锦衣玉食。”

李若初轻笑一声。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又何须多费口舌。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窗外的一弯弦月,将泪水倔强地憋回去。

“我要休息了,你滚出去。”

陆淮安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长公主,属下有点私事,要离开一会儿。”

“随你。”

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扶着门框,听脚步渐行渐远后,她立马穿衣跟上。

她跟着陆淮安穿过大街小巷。

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一众随侍等候多时,带他走进一家医馆。

隔着一条街远远望去,她看到陆淮安解开衣襟,赤膊上身。

面对大夫和随侍的极力劝阻,他满眼坚决。

最后,举起桌上的匕首,眼也不眨地捅进自己的心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陆淮安的话。

伴随着尖锐的瓷器碎裂声,红色帷幔悠然落下,二人的旖旎瞬间展露无余。

李嫣然像是只受惊的小猫,从陆淮安的怀中弹开,局促地整理着衣裙。

“长公主,您醒了。”

陆淮安的声音恭敬平稳,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长姐!你可算醒了!御医说你性命垂危,把妹妹几乎吓死了!”

“都怪我!都怪我!”

李嫣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俯在她的床边抽泣不止。

“你怕?”

李若初脸色苍白,颤抖地冷笑一声。

刚刚用尽全力丢下瓷器,让她的伤口被拉扯,痛的她冷汗直冒。

“你是怕,我死了,你得嫁给残暴的蛮族吧?”

李若初声音虚弱,哑着嗓子,冷笑着嘲讽道。

李嫣然的抽泣声突然停住,她眼中含泪,咬着唇,全身颤抖地跑了出去。

陆淮安不知道李若初说了什么,但看到李嫣然受了委屈,他下意识想追上去。

他抬腿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什么,僵硬地停下脚步。

他转身走到床边,眼睛躲闪,最后低沉地说:“长公主,事出紧急,是属下疏忽,保护不力。”

李若初只觉得很痛,很累。

她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她既没有理睬他,却也没有让他退下。

他就这样守了她三天。无论是问诊的御医,还是端上来的药,都得细细过了他的眼。

无微不至,细心备至。

甚至端茶倒水,他都做了。

远超一个尽职的影卫。

但她始终没和他再说一句话。

这几日,长公主府变得热闹起来。

听到李若初重伤,李子显慌里慌张地派了很多宫人过来侍奉。

这是十七年以来,长公主府头一次有下人。

李若初深以为然,李子显真的怕了。

他怕她死了,他的宝贝女儿就要送去西凉和亲。

过去,李子显对民间,极尽捏造出一个奢靡无度、极受宠爱的长公主形象。

只为让李若初吸引全部的民间怒火,从而保证李嫣然的安全。

只有他自己知道,民间眼中权势滔天的长公主,是多么的外强中干。

那时候,针对她的刺杀层出不穷,但他却更加大张旗鼓,丝毫不担心她的性命。

李若初知道,他此时的这番举动,言外之意是——

她死可以,但得死在和亲之后。

过去,在一众老臣的抗议下,李子显曾迫于压力,给长公主府派过稀稀拉拉的下人。

但她拒绝了,她觉得有陆淮安陪伴,已经足矣。

更何况,萧贵妃一定会在下人中安插眼线,暗杀于她。

但现在,这些下人,一定是最安全的。

真是可笑,敌人此时,比她自己,更怕她遭遇不测。

十日后,李若初刚能下床,就拄着拐杖,径直走向正殿。

她让宫人去慎刑司取出廷杖。

这是宫中的一种刑罚,是比大腿还粗的一根红油木,结实沉重。

一杖下去,表面虽完好无损,但皮下筋骨尽断。

“把陆淮安带过来。”

她端坐上位,冷冷说道。

陆淮安进门时,两侧宫人肃穆排列在两旁,李若初正用手拂过红油木,拂过上面映照出的消瘦脸庞。

“陆淮安,你记得,你问过你招募死侍的榜文吧?”

陆淮安眉头紧蹙,轻轻点头。

“你护主不力,我按照宫规惩罚你,你没有意见吧?”

陆淮安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毕竟,叱咤中原、权势滔天的大梁国太子,恐怕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人敢对他用刑。

他身份尊贵,为了心仪女子,委身在她身边当影卫,已是最大的屈辱。

现如今,一个边陲小国的公主,竟然还要廷杖他。

李若初苍白的脸上紧绷,心中却乱的像一团麻。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了解气,还是为了证明什么。

他一定会走的吧?他怎么能忍受如此的屈辱?

“没有。”

陆淮安犹豫片刻,握紧拳头,低声说道。

......

李若初自嘲地笑出了声。

她笑的声音很大,笑得眼泪横流,笑得大殿上回声阵阵。

她没想到,他竟然深爱李嫣然至此!

只为了能继续接近李嫣然,他竟然甘心受辱!

为什么?明明和他日夜陪伴的是她,明明一起经历四季的人是她!

她的心脏狠狠抽动,狠下心来,用沙哑的声音大喝一声。

“动手!”

两个宫人将廷杖高高抬起,裹着风声用力打了下去。

“啪!”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扑了过来,从身后牢牢抱住陆淮安。

“公主!”

陆淮安惊慌到几乎失声。

是李嫣然,她尖叫一声,柔弱地倒进了陆淮安的怀里。

“长姐,你要打就打我!此事和淮安哥哥无关!”

李嫣然泪眼婆娑,身若无骨,声音虚弱而又颤抖。

陆淮安的眼睛立刻红了,他颤抖着手,慌乱地检查着李嫣然的伤势。

“公主,这不关你的事,你怎么这么傻?”

李若初看着这深情的戏码,脑中一片嗡鸣,气息翻涌,如鲠在喉。

好一个李嫣然。

她分明看到,李嫣然扑上来时,宫人及时发现,立马减了力道,李嫣然根本没受一点伤。

她命人将李嫣然拉开。

咬紧牙齿,忍着剧痛,亲手拿起廷杖,对着陆淮安用尽力气打了下去。

“不要!”

李嫣然竟挣脱了下人的控制,用纤细的后背硬生生挡下这一杖,软倒下去。

陆淮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眼中冰冷至极,威压无比的眼神中,翻滚着最真切的杀意。

仿佛恨不得立马将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李若初被这极度的冰冷僵在原地,心脏也被生生冻住,刺痛无比。

“滚,你们都给我滚。”

她哑着嗓子,颤抖说道。

陆淮安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嫣然,转身走出大殿,飞身离开了长公主府。

屋顶的瓦砾声渐行渐远。

宫人们颤颤巍巍,瞬间散了干净。

一阵疾风吹入大殿,将殿门砸到一边。

李若初被吓了个激灵。

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然抖得不成样子。




两天后,和亲的嫁衣送到了长公主府。

李若初刚刚换上,就嗅到一丝诡谲的异香。

她顿觉不对,立马捂住口鼻,但为时已晚。

下一秒,意识模糊,天旋地转。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手脚被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身后响起男人的嬉笑声,她稳住心跳,故作冷静地问道:

“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身后的男人嗤笑一声,用匕首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庞。

“小姑娘,你得罪人了吧?”

“但是我们向来收钱办事,对不住了。”

下一秒,沉重的棍棒猛地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胸腔一阵沉闷的回响,李若初大声咳嗽起来,喉咙顿时泛起腥甜浓重的血腥味。

她痛的下意识挣扎,但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勒入肉中,她几乎咬碎了牙,才让未痊愈的身子勉强接受了巨大的疼痛。

还未反应过来,第二棒便已重重落下。

她瘦弱的身子再撑坐不住,整个人倒在地上,痛的蜷缩成一团。

刑罚,并没有因此而犹豫分毫。

第三棒、第四棒、第五棒......

每一棒都裹着凌厉的风声,疾速而沉重地落在她的背上,让她的骨头与内脏一次又一次强烈碰撞。

到最后,李若初的意识,仿佛飘忽在了很远的地方。

浓稠的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落在一滩肉体上的击打声,再感受不到新的疼痛。

她要死了吗?

终于可以去见母后和外祖了吗?

可是,她不甘心。

到底是谁,要这样对她?

比凉薄的李子显,和虚伪的李嫣然母女,更加残忍?

是那些憎恨庸政的百姓吗?

还是......

她咬紧牙关,拼力将惨叫声遏在喉咙。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她不敢去想。

时间过了很久,雨点般的击打声终于停止。

她感觉到,那些恶臭的男人正凑上前来,用粗糙的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她的心脏沉沉坠下,却无力阻止,甚至无力睁眼。

“住手。”

木门吱呀响起,一个贵气的声音响起。

“想要手的话,就别干多余的事。”

李若初刚松一口气,一道熟悉的声音,直直刺入李若初的大脑,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殿下,您吩咐的一百杖,属下已安排他们完成了。”

陌生男人恭谨地说。

“嗯,把她送回去吧!”

是陆淮安!

竟然真的是他!

只因为她不小心打了李嫣然一杖,他就要她偿还百倍!

甚至将她送到匪窝,险些污了清白。

他竟然真的这样狠心!狠心到视她的性命于不顾!

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寒冷席卷全身,她吐出一口血,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血液和破烂的嫁衣交织,炙热的红色将李若初紧紧环绕。

是热的,却也冷的刺骨。

......

李若初趴在榻上,整个身体仿佛被烈火炙烤。

朦胧中,她听到小丫鬟在门外低声聊天。

“昭宁公主身上被打了一杖,整个太医院都过去了诶。”

“是啊,就被打了一下,给陛下紧张的。咱们府上的陆侍卫也跑了过去,忙前忙后,把整个南诏的名医搜罗个遍。”

“再看看咱们长公主府......连街上的游医都请不到,陛下听说没性命之忧,就放任不管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啊?在这不讨好的长公主府里浪费时间,也不知道能搏个什么前程。”

李若初闭着眼睛,眼泪却钻着空子往下漏。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却没想到,心脏竟还能疼成这样,像是被千刀万剐。

仿佛遭刑的地方,不是她的背,而是她的心。

她抬起被麻绳勒的血肉模糊的手,费力地抹去眼泪。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许哭。

可眼泪就像馈堤的洪水,越是努力擦拭,流下的越是多。

最后,她已是满脸泪痕。

李若初还没能下地走路,李子显便下召,叫她入宫。

李若初翻了个身,用冷漠回应带话的内监。

最后,李子显竟然亲自前来。

这是十七年以来,他第一次踏入长公主府。

“过两日是嫣然的及笄礼,你准备准备,入宫参加。”

李子显的声音强硬的不容辩驳。

“不去。”

李若初冷冷回道,连正脸都没露。

“你发什么疯?嫣然是你妹妹,她的及笄礼,你怎么能不去?”

李子显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

李若初猛的扭头,冷漠的眼神满是嘲讽。

李子显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稍稍轻了语气。

“嫣然一直想和你亲近,你如此疾言厉色做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西凉深入草原,你出嫁后,见亲人一面难如登天,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亲人?李若初忍不住冷笑。

“滚。”

这是李若初第一次,对身为皇帝的李子显口出不逊。

李子显脸色阴沉,用力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这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是陆淮安回来了。

隔着红色帷幔,两人各怀心事,却都假装不知。

于是只能相顾无言,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要去吗?”

李若初掀开帷幔,露出满身的伤痕,和苍白的脸庞,深深地看向陆淮安的眼睛。

她祈求看到他有片刻的心疼,或者犹豫。

但是没有。

陆淮安只愣了几秒,便喉结滚动,吐出了两个字:

“要去。”

“好。”

李若初扯了个笑容。

但这笑容,不是对陆淮安笑的,是李若初对自己笑的。

最后一次。

自这之后,她决定彻底放下。

这次,是真的。

她不想爱了,也爱不动了。

她爱他的那颗心,终于,死在了一百杖之下。

她再爱,也不会贱到,爱伤害自己的人。

及笄礼这天,整个南诏喜气洋洋,宴席从宫内摆到了宫外,金色的祈福灯绵延数百里。

李若初一身烈红色轻纱,衬得苍白的病容,宛若精致的白瓷。

祈福殿正中央,李嫣然一身粉白交织的广袖流仙裙,宛若仙女下凡。

“长姐!你真的来啦!”

李嫣然惊喜地跑上前,亲昵地牵住她的手。

“这些都是父皇赏赐我的宝物,你看看有你喜欢的吗?”

“上次珍宝阁你空手而归,这次,就当妹妹赔不是了。”

李若初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

放眼望去,满殿的鎏金红木箱流光溢彩。

有南海的红珊瑚、西域的波斯毯、拳头大的夜明珠、十几箱的金镶玉头面,还有一座豪华府邸的钥匙。

李子显现在只有半座国库,想必这些稀世珍宝,是早就备下的。

“嫣然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今日及笄,朕要为嫣然选一位驸马!”

李子显满脸慈爱,高声宣布。

“诶呀!父皇,您说这做什么?”李嫣然红了脸。

李子显宠溺地看着她,呵呵地停不住。

李若初心中空落落的。

曾几何时,父皇和母后也曾对她极尽宠爱。

为她建造了南诏第一座公主府,昭告天下,若初又长大了一岁。

她也曾畅想过,未来自己会有怎样一位风姿绰约的驸马。

可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她没有自己的及笄礼,没有人关心呵护,更没有挑选驸马的资格。

因为她的母后去了,父皇......在更早的时候,就“死了”。

“嫣然,你喜欢什么样的世家公子?趁着今日勋贵大臣们都在,父皇给你物色物色。”

宴席上像炸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昭宁公主不是被西凉皇帝要去和亲了吗?怎么陛下要给她选夫婿?”

“你不知道!和亲西凉的,早就变成长公主了!”

“那就好,昭宁公主如此温婉善良,嫁给暴虐的蛮族,可怎么活呀!”

李若初淡然地端着酒杯,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

李嫣然红着脸,手帕在指间转来转去。

“他,要心里只有我,要舍得取出心头血写下我名字。”

“他,要武功盖世,能保护得了我,可以赤膊打败沙漠的孤狼。”

“他,要懂情调,听说西夏有一座月亮湾,代表了爱的誓言......”

这时,祈福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队衣着华丽的使团走了进来。

“大梁国太子殿下送来及笄贺礼!”

“祝昭宁公主昭明如月、岁岁安宁!”




殿内瞬间炸了锅,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只因为,他们还没见过敢在珍宝阁点天灯的人。

“敢问尊驾您是......?”

阁主小心翼翼地寻问。

“我是大梁太子殿下的随侍,今日奉旨前来,珍宝阁品鉴会的宝贝,殿下全部为昭宁公主点天灯拍下。”

李若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气息颤抖地回身望去,陆淮安正满眼温柔地看着李嫣然。

是他?!

他明明最知道,这块玉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有次,李若初去庙中祈福,回程时被难民围追堵截,为了捡回掉落的玉佩,她险些丢了性命。

他分明知道这玉佩比她的命都重要!就为了给李嫣然解气,他竟然偷走了玉佩,又点了天灯!

李若初忍不住全身颤抖,心脏像被搅碎一般,血肉淋漓。

“大梁太子?他怎么会来咱们这种边陲小国?”

“他为昭宁公主点了天灯!难道他对昭宁公主有意?”

听到周遭的议论声,李嫣然满脸震惊。

反应过来后,她的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

“请问大人,太子殿下怎么会认识我呢?”

她欣喜若狂,又努力压制,不敢相信地求证。

“太子殿下倾慕公主殿下,现今不方便,日后会与您当面陈情。”

从随侍的嘴中再次求证后,李嫣然不再压抑眼中的得意,假装懵懂地问李若初。

“长姐,你还拍吗?”

“我拍!”

李若初打断李嫣然的话,斩钉截铁地回答。

哪怕把她拥有的一切都赌上,她也不能失去母后的遗物。

当年,母后被诬为怪物,她的一切,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唯有这块玉佩,一直陪着李若初。

陆淮安眉头一皱,眼中满是凉意。

“诶呀!可是长姐,太子殿下为我点了天灯,你就是把整个南诏都卖了,恐怕也是付不起的。”

她假装天真,故作烦恼地说。

“毕竟咱们南诏的国力,远远比不上大梁,你说是吧?”

李若初的脸色骤变,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对李嫣然低了头。

“这玉佩是我的,你要什么,我和你交易。”

“长姐,你这样说就生分了,你想要的,妹妹不敢不让。”

好一个“不敢不让”。李若初忍不住笑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李嫣然身形轻盈,走上台去,轻轻捧下凤凰玉佩,走到李若初身旁。

“长姐,请。”

李若初抬手去接,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李嫣然却突然松了手。

清脆的碎裂声。

李若初眼睁睁地看着玉佩四分五裂,碎片溅了一地,最后藏匿在一双双鞋底下。

她瞳孔骤缩,甚至忘记了呼吸,全身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李嫣然立马红了眼眶,慌乱地跪在地上,徒手捡着碎片。

“对不起长姐,我不知道你会躲开的......”

她捧着碎片,满脸泪痕,哽咽地凑上前来。

李若初全身战栗不止,狠狠推开李嫣然。

她惊呼一声,倒进了陆淮安的怀中。

“长公主......”

他虽身形恭敬,但声音隐忍克制,几乎隐藏不住深深的怒气。

那是上位者独有的压制感。

她看向陆淮安的眼底,心中冷的像一汪深潭。

“长公主竟然如此嚣张跋扈,自己失手摔了宝贝,不让她赔就算了,还把气撒在昭宁公主身上,活该嫁去草原蛮族。”

“昭宁公主实在温柔善良,长公主这样对她,她还以德报怨。被大梁太子看上,真是好人有好报!”

议论声不绝于耳,听得李若初脑中嗡鸣,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握紧拳头,用力拂袖,转身离开。

上轿后,她催促着对车夫说:“去春江楼。”

她的心跳得飞快,却又好像停止跳动。

什么都失去了......她连母亲的遗物都没能留住。

鼻腔一阵酸涩,她感觉自己几乎喘不上来气。

她现在就像濒死的鸟,需要烈酒来饮鸩止渴。

谁知刚刚起步,车轿猛地停下。李嫣然掀开轿帘,眼泪汪汪地挤了上来。

“长姐,为表歉意,让我随身侍候你吧!”

李若初刚想把李嫣然赶下去,就看到陆淮安不动声色地接过缰绳。

马车猛地疾驰起来,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李若初冷着脸,坐在一角闭着眼睛。

李嫣然自讨没趣,沉默没一会儿,就探出头去,和陆淮安聊起天来。

“淮安哥哥,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给我点天灯啊?明明我们从未见过。”

“因为他心悦于你。”

陆淮安的声音温柔极了。

李嫣然瞬间红了脸,羞涩而娇嗔说:“淮安哥哥,你拿我寻开心,我不理你了!”

陆淮安脸上泛起绯红,眼中炙热无比,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昭宁公主您温柔善良,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即便只是远远一望,都会无可自拔地爱上你。”

“那......淮安哥哥,你呢?”

李嫣然垂下眸子,绣着百合花的手帕绞来绞去。

陆淮安被问的一愣,眼中的情绪波涛翻涌。

他定了定神,正欲开口,却被李若初冷冷打断。

“你们滚下去说,我不想听。”

李嫣然的眼眶立马蓄满泪花,她用帕子捂住嘴巴,无措地低下了头。

李若初抬起眼睛,正对上陆淮安顿冰冷的眸。

眸光如淬了霜的寒刀,剜的她心头发凉。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出了声。

果然男人最吃这套。

即便聪明如陆淮安,也识不透女人的骗术。

她为什么会无法自拔地、无可救药地——

爱上一个愚蠢的男人。




李若初没想到,被女子撞破这种事,陆淮安的眼中竟无一丝波澜。

他的眼底寒冷,面色如常,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片狼藉中,陆淮安一丝不苟地将白色手帕叠好,塞进胸前。

随后,慢条斯理地穿上衣物,将坚硬的凸起塞进褒裤之中。

见陆淮安这副样子,李若初心中窝火,不禁冷笑一声,出言嘲讽道:

“怎么?现如今帕子都已经不够了吗?要不要我拿来李嫣然的褒衣帮帮你?”

陆淮安冷漠抬头,并不言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他一直尽职尽责地驻守在暖阁,显得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他总是这样,用冷漠回应她,逼得她痛苦,逼得她竭斯底里。

现在,她不想当正人君子了。

既然他陆淮安当的是她的暗卫,就得全部听她摆布。

监视,是有代价的。

李若初不由分说地凑上前,将陆淮安压在床上,伸手径直伸向褒裤。

“长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陆淮安的声音冷的瘆人,低沉的像是九天传来的闷雷。

一向沉稳的言语间难掩戾气,他竟然也会恼羞成怒。

那处坚硬,顷刻间变得柔软似水。

李若初忍不住笑出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陆淮安对她的态度才会有片刻的不同。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已经决定不要他了,为什么还会忍不住报复他?挑弄他?

反应过来时,陆淮安已闪身站在她的身后,眼中闪过瞬时的戾气。

“长公主,您有什么事?”

“天亮后备车,陪我去趟珍宝阁,参加品鉴会。”

她自觉没趣,冷了眼睛,冷淡地说。

“属下身上有伤,抱歉不能陪您。”他皱了皱眉,干脆利落地拒绝。

前两日,陆淮安全身湿透,带伤归来,只说府上有人刺杀,他前去追踪,因而受伤。

但李若初知道,他是为了给李嫣然猎杀血燕,从崖顶摔下。

她都知道,只是选择冷眼旁观,看看他到底还能深情到什么地步。

“李嫣然也去。”

她丢下一句话,便去了偏房睡。

第二天清晨,李若初刚推开房门,就看到陆淮安已经备好了车轿,挺拔地站在院中等候。

他一身黑色长袍,衣摆处绣了鎏金苏绣,随着晨光熠熠生辉。

墨青色的腰带一丝不苟地挂在腰间,勾勒出劲瘦的腰肢。

他的肩上已被露水湿透,想必她刚回房时,他就已经出门等着了。

见李若初来,他走上前恭敬问候,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全然没了昨夜的戾气。

“长公主,可以出发了。”

果然,为了李嫣然,他一定会来,哪怕重伤未愈。

明明早就猜到了结果,但李若初的心中还是像被针扎一般,泛起一阵酸涩。

李若初感到疲累,转身上轿,什么都没说。

陆淮安有些诧异,已经伸出去准备扶她的手僵在空中。

但也只是意外了一瞬,陆淮安便利落地收起手,转身坐到了车夫旁边。

无关紧要的事,他向来懒得追究。

珍宝阁并不是南诏的资产,是大梁设在各国的分站,因收藏无数奇珍异宝而闻名于世。

即便在乱世之中,珍宝阁定期总能拿出许多惊冠世人的东西,因此倍受达官显贵们的追捧。

原先,李若初最不喜这些金银财宝,在母亲的影响下,她最喜欢的是文墨笔卷,是治世之法,是竹翠梅香。

但十岁之后,她身无旁依,才被迫认清,原来钱财才是一介孤女的立世之本。

于是,她一改往日,总是一身热烈红衣,满头珠翠,华贵至极。

想必李子显并不会用心为她筹办嫁妆,所以,她要到珍宝阁挑选些拿的出手的体己物。

即便是战败和亲,她也要为自己造一造声势。

未来寄人篱下,身处异国他乡,她过的也能稍稍好些。

车轿停在珍宝阁门前,雕梁画栋,精致至极。

朱漆大门内,穹顶镶嵌着数百颗夜明珠,与青玉地板相互映照,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宛若白昼。

眼睛刚刚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就看到李嫣然一身白裙,在人群簇拥中盈盈轻笑。

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一支羊脂玉步摇简单地斜簪在发髻中,看着楚楚动人。

身后的陆淮安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她怎么在这儿?李若初心中闪过一丝意外。

昨夜,她为骗陆淮安来,才故意那样说。

但她没想到,李嫣然竟真的会来。

毕竟和亲在即,即便李若初已经答应替嫁一事,但未尘埃落定,李子显定会要求李嫣然少出宫门。

“长姐!”李嫣然看到她,欢快地跑过来。

“没想到你也会来!怎么不和我们同行?”

“离我远点。”

李若初满脸冷漠,后退两步,和李嫣然拉远了距离。

李嫣然精致的脸上闪过无措和伤心,眼中登时蓄满了泪光。

“对不起,长姐......”

“但是长姐,你不喜欢我就罢了,前两日怎么能对父皇顶嘴呢?他老人家都被气病了。”

陆淮安眉头紧皱,虽不言语,但满眼的鄙夷与厌恶掩藏不住。

看到陆淮安的眼神,李嫣然嘴角轻勾,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般说:

“淮安哥哥,前两日我生病,母后说是你送来了上好的血燕?只可惜长姐大门紧闭,我想当面向你道谢都没机会......好容易才等到今日。”

“公主是说......你为了向我道谢,才专门来珍宝阁的?”

一向沉稳的陆淮安竟变得局促起来,语气是李若初从未听过的温柔。

“原来,你追杀刺客的途中,还顺路猎杀了一只上好的血燕。”李若初忍不住讥讽道。

谎言被戳穿,陆淮安却没有丝毫的无措与愧疚,他并不言语,全然沉浸在李嫣然的撒娇中。

“长姐,你可千万不要责罚淮安哥哥呀!”李嫣然换上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扯了扯李若初的袖子。

“嫣儿身子自小就弱,不像长姐锦衣玉食......前两日重病不起,多亏了淮安哥哥的血燕,才侥幸逃过一劫。”

“别碰我!”李若初扯过袖子,冷冷凝视着李嫣然。

“虚伪至极,不愧是烟花柳巷出身的孽种。”

陆淮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微蹙的眉头隐隐显出怒意。

这时,珍宝阁的阁主出场,宣布品鉴会开始,打断了三人的各怀心事。

珍宝阁品鉴的第一件宝贝,是扬州价值千金的浮光锦。

想到嫁去西凉后,这样柔软的料子十分稀少,于是李若初二话不说地递了帖子,准备买下。

“我全要了!”

李嫣然的声音骤然响起,李若初诧异地看过去,只见李嫣然满脸甜笑,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拍帖。

李若初懒得计较,淡淡地撤下拍贴。

第二件宝贝,是一颗来自东海的夜明珠,流光溢彩,长明不灭。

西凉一族居于草原深处,想必烛火不盛。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帖子:“五百两,我要了。”

“一千两!”李嫣然跟着举起帖子。

李若初蹙眉,看向李嫣然。李嫣然眨了眨眼,微笑道:“长姐,我怕黑,就留给我吧!”

她不由冷笑,明明怕黑的是自己。

自从十岁那年,在乱葬岗挖了一夜的坟,李若初就落下了怕黑的毛病。

所以,即便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要求陆淮安睡在卧房的暖阁中。

她没想到,自己拥有的全部,都已被李嫣然夺去。

只剩半月的时间,她还是不肯放过,竟然如此睚眦必较。

一口气顶上心头,现在她有半座国库,还怕什么?

于是她赌气一般,再次举起帖子:“两千两!”

李嫣然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从未有过父皇赏赐的李若初,竟有这么多资本和她赌气。

但她咬咬牙,还是加了价。

“三千两!”

“六千两!”李若初直接将价格翻了倍。

李嫣然的脸色变了又变,周遭窃窃私语声渐起。她皱起眉头,底气不足地说:“......六千五百两。”

“一万两!”李若初毫不犹豫,朗声说道。

“姐姐,你哪里拿的出一万两?小心父皇训斥你。”李嫣然的脸色难看极了。

李若初微微一笑:“我有没有,就不劳妹妹费心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去哪儿拿一万两吧。”

李嫣然绞了绞手帕,低声吩咐了一句,一旁的丫鬟快速跑了出去。

李若初阖首一笑,想必是回宫拿银票去了。

但是已经给出半座国库的李子显,怎么可能再拿出这么多钱,只为给李嫣然充面子?

果然,没一会儿,小丫鬟跑来回话,李嫣然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怎么?妹妹加不起价了?”李若初勾了勾唇。

这时,下一件宝贝被推上大殿。

李若初转头看去,脸色瞬间大变,慌忙低头,在怀中一阵摸索。

台上的宝贝,竟然是自己随身携带的,母后的遗物。

一块凤凰玉佩!

她不知道珍宝阁是怎么拿到自己的贴身之物的。

但她知道,珍宝阁不属南诏管辖,除非用拍卖的方式,否则无法拿回。

正当她开口准备高价买回时,一个衣饰华贵的男子突然闯进大殿,高声喊道:

“点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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