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站,风钻进领口。
脚步机械地迈着。
像钟表里的指针,一格一格走。
进了车厢,人比昨天还多。
我站着,靠着门。
有人在打哈欠,有人在闭眼补觉。
每张脸都没有光。
像是夜里烧焦的蜡。
7 晨会重压车厢里响起报站声:“下一站,广中路。”
我下意识往门边挪了挪。
脚尖被人踩了一下,对方连道歉都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
出了站,风更冷了。
办公楼在前面,灰色的,像个无声的巨人。
门口保安坐在玻璃亭里,玩着手机。
我刷卡进门,机器滴了一声。
一层电梯排了七八个人。
大家都低头不语。
只有电梯上的数字在跳。
到了十一层,我走出去。
空气里带着一股灰尘味和昨天的咖啡香。
我打开电脑,风扇立刻响起来。
像是它也在叹气。
我盯着开机画面,眼睛像是涂了层油。
手指慢慢敲键盘。
打开邮箱,又是几十封未读。
“请补充预算明细。”
“这份数据有误,请尽快修正。”
“今晚十点前必须提交。”
我看着这些字,喉咙发干。
翻到最下方,看到一封陌生名字发来的邮件。
点开,是一堆红字批注。
我看不懂是谁的手笔,但知道一定是要我改。
每一行都像刀片,贴着眼球划过去。
我揉了揉太阳穴,打开Word文档。
眼前的段落黑压压一片。
我开始删,删了又加,加了又删。
格式出错了,我又调整。
字距不对,我又改。
改着改着,手心出汗。
经理走过来,站在我身后。
我立刻挺直了背。
他看了两秒,说,“数据怎么还没跟上?”
我回头,“我昨晚……刚整理完,还没来得及同步。”
他说,“别等别人催,主动点。”
我点头,“明白。”
他走了,我才松一口气。
眼前的屏幕越来越模糊。
小梁来了,穿着灰色风衣。
她眼睛肿了,像没睡。
我问她,“你昨晚几点走的?”
她说,“十一点半。”
我说,“你几点睡的?”
她说,“快两点。”
我们都笑了一下。
没有声音,也没有力气。
她坐下,开始敲字。
像启动一台老旧的机器。
我打开文档,把昨晚没改完的图继续做。
手指一点点滑动鼠标,像磨刀一样缓慢。
群里忽然弹出一句:“早上九点半会议。”
我低头看时间,九点零四。
我还没准备发言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