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行医几十载,顾大人若信不过老夫,大可另寻他人!”
老郎中被这一出整得,气得吹胡子瞪眼,竟然质疑他的医术。
“不是不是,大夫误会了,我家老爷不是这意思。”
“就是……就是吧,先前服用了避子汤,这怎么就……”
这本事大的人脾气也不小啊,一旁的老管家赶忙出来打圆场。
顾宴也跟着点头附和,此等喜事,他做梦都不敢想啊。
见状,老郎中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若是如此,倒也能理解了。
“避子汤因人而异,方才老夫诊脉,此女子底子极佳。”
“但到底是受了惊,还须好生调养。”
老郎中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虽未明确榻上之人身份,但从顾大人的反应来看,老郎中也不妨卖个好。
只一句他说得倒也不假,此女子那身子骨属实康健,那避子汤的药性竟未影响她分毫。
此话一出,顾宴同老管家那肉眼可见的喜意就甭提了,身子骨好,那可太好了。
母亲康健,那腹中孩子必定壮硕啊,听听大夫方才那话,‘回旋有力’,有力!
不光他们,就连屋中的丫鬟婆子都喜形于色,老爷心情好,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天知道,这阵子府上接连白事,老爷那脸拉得,他们连放屁都得夹腚,深怕发出点响动惹恼了老爷。
满屋子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倒是榻上的楚瑶……憋闷得都快翻白眼了。
她本就是装晕,这么直挺挺躺着,能舒服才怪了。
倒是这小老头有点意思,想来是早看出她装晕了,还当真是不能小看了这些给后宅妇人看诊的大夫。
其实吧,她本就没想能瞒过大夫,中医博大精深,更何况这古人的医术了。
可那又如何,她就是不醒,左不过最后一句‘动了胎气’了事。
眼下这小老头以‘受惊’作遮掩,倒也能将此事揭过。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楚瑶还真睡了过去。
殊不知,也就这片刻光景,楚瑶有孕一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府。
而这,顾宴本就无意遮掩,若没他的默许,此事怎可能流传出去。
说来,有一点顾宴同楚瑶倒是出奇的一致,女人可以见不得光,但他子嗣必须光明正大。
将来孩子出生,那么个大活人哪里能藏得住,更何况,这明面上他总不能膝下无子吧。
不出所料,当消息传至陆怡宁耳中时,堪堪醒来的陆怡宁险些再次厥过去。
若说之前陆怡宁大受打击,此刻可谓是天塌了。
刘嬷嬷在旁也只能竭力劝慰,深怕夫人承受不住有个好歹。
“嬷嬷,他……怎能如此待我……”
陆怡宁面色苍白倚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得毫无一丝生气。
“夫人,您可要想开些啊,万不能再不顾及自个儿身子……”
“男子三妻四妾再是寻常不过了,老爷他……”
“老爷这么些年只守着您一人,心里装着您呢……”
说来,刘嬷嬷虽心疼自家夫人,可对于男人喜新厌旧一事,她还真觉没什么。
可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就该认清自个儿的身份。
想到之前那贱婢胆敢挑衅夫人,刘嬷嬷眼底暗沉了几分。
话虽如此,可奈何陆怡宁压根听不进去啊,刘嬷嬷这一劝慰,陆怡宁反倒哭得更凶了。
“不,不是,夫君说过,他此生只我一人……”
“嬷嬷……”
昔日温语言犹在耳,可如今,怎的就恍若隔世了呢。
唉,夫人还是太过天真,那男人的话,怎可能作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