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虎哥,喝酒喝酒!”
几杯酒下肚,郑乾脸色更加红润,话也多了起来。
他凑近常成虎,压低了声音问道。
“对了,虎哥,上次跟你说的那块地……进展怎么样了?”
“那几个钉子户,还没搞定?”
常成虎放下酒瓶,脸上露出一丝狠厉。
“郑董,放心吧!”
“那几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已经让人去做工作了,保证不出三天,让他们乖乖签字滚蛋!”
“哦?”
郑乾挑了挑眉。
“怎么个做工作法?”
“可别闹出太大动静,现在风声紧,巡视组那帮人跟苍蝇似的,盯着呢。”
“嘿嘿,郑董,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常成虎拍着胸脯,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咱们现在也是讲文明的人了,打打杀杀那是下策。”
“不过嘛,总有些办法让他们自愿搬走的。”
比如……晚上窗户玻璃莫名其妙碎了,门口被人泼了红油漆。
水电突然断了,家里老人孩子出门被热情问候几句……
“你说,一般人谁受得了这个?”
郑乾听得眼睛发亮,但还是有些担心。
“这样……能行吗?”
“万一他们报警……”
“报警?”
常成虎不屑地嗤笑一声。
“报呗!咱们又没直接动手,警察来了也找不到证据!”
“顶多就是批评教育几句。”
“等警察走了,咱们接着做工作。”
“反复几次,你看他们搬不搬?”
“实在不行……”
常成虎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那就只能稍微热情一点,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长长记性了!”
“皮肉之苦?”
郑乾有些犹豫。
“虎哥,这……这会不会……”
“哎呀,郑董!”
“慈不掌兵,善不理财!”
常成虎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蛊惑。
“咱们做大事的,哪能前怕狼后怕虎?”
“那块地位置多好啊?”
“等拆迁完了,建成商业综合体,那得赚多少钱?”
“为了这点小钱,耽误了整个项目,那才叫因小失大!”
他凑近郑乾耳边,低声说道。
“再说了,这事儿又不用您亲自出面。”
“我找几个外地来的愣头青去办,手脚干净点。”
“就算出了事,也牵扯不到咱们头上。”
“您就擎好吧,最多一个星期,我保证把那几块硬骨头给你啃下来!”
常成虎的话,像魔鬼的低语。
一点点侵蚀着郑乾内心深处那点残存的顾虑。
对财富的渴望,对成功的炫耀。
以及骨子里那股子冲动和不计后果的“黄毛”本性。
最终战胜了理智和恐惧。
“好!”
郑乾一咬牙,端起酒杯。
“虎哥!这事就交给你了!”
“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嘞!郑董爽快!”
常成虎举起酒瓶,与郑乾的杯子重重一碰。
“您就瞧好吧!”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都带着一丝阴狠和贪婪。
包厢内,靡靡之音依旧,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场喧嚣的酒局中。
一个针对无辜拆迁户的暴力计划,已经悄然酝酿成型。
而此刻的郑乾,沉浸在酒精和奉承带来的虚幻快感中。
似乎早已忘记了父亲郑西坡的谆谆教诲。
忘记了陈岩石老先生的殷切期望。
更忘记了当年大风厂工人们为了守护家园所付出的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