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与刺客身上的布料详细比对,不是刺客留下的,那应该是那名黑衣人身上的。
乌云忽然散开,月光将巷口照亮。
就着月色,林恪之查看黑衣人布料的纹路。
可却只是普通制式,瞧不出半点特别之处。但他几乎确定,当是送信之人相护,是友,非敌。
衙役蜂拥而至赶到。
林恪之把布料收在袖中,仔细与人讲述了今晚遇刺之事。
“有人出手相助?林恪之没死?!”深宅里,高昶低呼一声。
那三人的身手都是极好的,若非有人横插一手,此时的林恪之早已毙命。
照着原先的计划,推给山中匪患便成。
可他,竟然没死……
如今已是八月初,桐州府的千头万绪慢慢梳理开。
亏空的军备大多流入匪患之手,京中总算有人坐不住了。
顾崇允于密室中会见程烈霆,他犹自来回踱步。
程烈霆十分不耐烦,“顾大人,你慌什么?”
“能不慌吗?”顾崇允顿住脚步,“一次刺杀不成,林恪之便有了防备。若是再度刺杀,消息传回京中,陛下会如何想?可眼看着就要揪出被你我兜售的军械……”
程烈霆摆摆手,“莫慌,唯一的证人早被灭了口。只要你把账平得干净,咱们咬死不认就成。管他林恪之还是秦洛书,总不能将帽子硬扣下来吧?”
说起这个,顾崇允就一肚子气,“还没请教国舅大人。”
他阴阳怪气道,“为何秦洛书带回的亏空缺口多了两成不止?莫不是您……”
程烈霆虽是五大三粗,但听懂了顾崇允这般疑问,瞬时炸了。
他拍案而起,“怎么?顾大人这是怀疑本将在中间中饱私囊?”
顾崇允被程烈霆这一拍震得茶盏倾翻,茶汤在案几上洇开一片。
他盯着那片水渍,冷哼一声,“国舅爷急什么?本官不过随口一问——毕竟秦洛书带回来的账册,比实际亏空足足多出两成。这多出来的数目,总不会是自己长腿跑了吧?”
程烈霆额角青筋暴起:“放你娘的屁!老子要贪也是真金白银地拿,犯得着在暗地里做手脚?”
他一把揪住顾崇允的衣领,“账是你平的,库也盘过了。多没多那两成,顾尚书心里没数吗?”
顾崇允从他手里拽走自己的衣襟。
武库的确盘查过,确信当初他们只吞了三成。
他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
秦洛书是故意虚报的。
他还未张口,便有心腹叩开密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