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出口,顾宴深眸色骤然转冷,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收紧,捏拳,声音沉下来:“顾斯韫,注意你的言辞!”
“抱歉。”
她轻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发尾,“是我说中了什么,你这么失态,喜欢到不敢承认的地步了?”
简直胡言乱语!
顾宴深欺身上前,令人窒息,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冷声:“你最好记住,有些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小良好的教养让他不至于当场发作,最后还是狠狠地瞪了顾斯韫一眼,再恶意一笑。
顾斯韫只恍惚了一瞬,她轻轻抚着头发,笑了笑。
顾宴深可真是把顾景泽教得和他如出一辙,像极了他。
“拭目以待。”
不欢而散,各自离去。
秋风吹来,几片枯叶落在脚边。沈夏柏蹲下身,指尖捻起枫叶,她挑了两片形状完好的梧桐叶,收藏起来。
来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她数着日子,把叶子拿在手中。
她自觉厨艺优秀,今早特意起了个大早,给黎南清炖鸡汤,保温桶里的鸡汤还热着。
沈夏柏若有所感,抬眸看去。三楼的窗口,黎南清姿态端庄,凭窗而望,视线发烫,眼里只有她。
那视线她再熟悉不过,是每当她走近时,黎南清眼中认真的注视。是为她擦拭脸颊时,绵长的凝视。是喂她喝药时,灼热的温柔。
被喜欢的人注视本来该是欢喜的,可沈夏柏却忧虑起来,她该不该沉沦在这个感情里?黎南清又该不该是她的最优选呢?
沈夏柏没愣多久,拿起保温桶晃了晃,对她招手,眉眼弯弯,“今天熬了四个小时的鸡汤哦,马上来喂饱你!”
她说完,开心的跑上楼。
黎南清温柔一笑。
感觉到沈夏柏没有那么抗拒了,对她无微不至,每天变着花样给她最好吃的,哄她开心。
这样好的孩子,要她怎么离得开呢。
沈夏柏敲了两下门,黎南清配合地看着。她的小脑袋钻进来,又被装着鸡汤的保温桶遮住脸颊。
黎南清莞尔一笑,故作不解:“是谁来了?”
“你要先猜。”
“猜错了呢?”
“哼哼,猜错了就没有沈夏柏亲自做的美味鸡汤了。”
这一句,漏洞百出。
沈夏柏尴尬,就听里面的人笑出声,她还是不情愿露面,又不甘心的问:“猜到了吗?是谁来了?”
“猜到了。”
黎南清总是喜欢盯着沈夏柏的眼睛,大约是太通透,能把什么都看穿,所以喜欢使用这项能力。
总是喜欢这样出其不意,给她一些新鲜感,让她不至于那么无趣,那么孤单。
“伤口恢复得不错,”沈夏柏弯着腰仔细检查,眉头却皱了起来,“你要答应我,下次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的语气难得严肃,“我也会担心你的。”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说同样的话了。
黎南清却丝毫不觉得厌烦,目光专注地看着沈夏柏,一字一句回应:“嗯,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沈夏柏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转身去盛鸡汤。“营养也要跟上的,”她一边舀汤一边絮絮叨叨,“现在正是恢复的关键期,等身体养好了才能继续工作。”
“好了。”她熟练地吹凉勺中的鸡汤,动作自然地递到黎南清嘴边。
“来,张嘴。”
黎南清很听话的顺从。
每次这样喂她时,沈夏柏都会不自觉地代入母亲,黎南清大概以为她是真心喜欢这样伺候人吧?她肯定都不知道自己想占便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