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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嫡兄们都疯了顾沉唐卿卿结局+番外

君如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明德十五年,腊月初十。北梁,京城,固安候府,东北角落,倚梅院。从外面看,房子修建的极好。青砖红瓦,雕栏玉砌。内里却如同雪洞一般。除了一桌,一椅,一柜,一张老旧的绣花床外,寒冬腊月里竟连个暖炉都没有。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身上只搭着一条薄薄的旧棉被。小姑娘不住的咳嗽着,小脸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可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又一次剧烈的咳嗽后,小姑娘的睫毛颤了颤,双眸缓缓睁开。眸底还带着几分迷茫。她不是死了吗?她记得清清楚楚,她的未婚夫夏长宁强行给她灌了药,然后将她丢给一群流氓混混。她不堪受辱,直接用簪子刺颈而亡。那一下,就是神仙也难救。不可能还活着。小姑娘艰难的坐起身来,浑身乏力,头重脚轻。眼皮滚烫。烫的眼珠子都发疼。稍微一动...

主角:顾沉唐卿卿   更新:2025-05-27 2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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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沉唐卿卿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死后,嫡兄们都疯了顾沉唐卿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君如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德十五年,腊月初十。北梁,京城,固安候府,东北角落,倚梅院。从外面看,房子修建的极好。青砖红瓦,雕栏玉砌。内里却如同雪洞一般。除了一桌,一椅,一柜,一张老旧的绣花床外,寒冬腊月里竟连个暖炉都没有。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身上只搭着一条薄薄的旧棉被。小姑娘不住的咳嗽着,小脸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可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又一次剧烈的咳嗽后,小姑娘的睫毛颤了颤,双眸缓缓睁开。眸底还带着几分迷茫。她不是死了吗?她记得清清楚楚,她的未婚夫夏长宁强行给她灌了药,然后将她丢给一群流氓混混。她不堪受辱,直接用簪子刺颈而亡。那一下,就是神仙也难救。不可能还活着。小姑娘艰难的坐起身来,浑身乏力,头重脚轻。眼皮滚烫。烫的眼珠子都发疼。稍微一动...

《我死后,嫡兄们都疯了顾沉唐卿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明德十五年,腊月初十。

北梁,京城,固安候府,东北角落,倚梅院。

从外面看,房子修建的极好。

青砖红瓦,雕栏玉砌。

内里却如同雪洞一般。

除了一桌,一椅,一柜,一张老旧的绣花床外,寒冬腊月里竟连个暖炉都没有。

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

身上只搭着一条薄薄的旧棉被。

小姑娘不住的咳嗽着,小脸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可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又一次剧烈的咳嗽后,小姑娘的睫毛颤了颤,双眸缓缓睁开。

眸底还带着几分迷茫。

她不是死了吗?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的未婚夫夏长宁强行给她灌了药,然后将她丢给一群流氓混混。

她不堪受辱,直接用簪子刺颈而亡。

那一下,就是神仙也难救。

不可能还活着。

小姑娘艰难的坐起身来,浑身乏力,头重脚轻。

眼皮滚烫。

烫的眼珠子都发疼。

稍微一动,肩膀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小姑娘垂眸,在看到肩膀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后,一些记忆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她叫唐卿卿,北梁固安候府的嫡长女。

本该是金尊玉贵的她,却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府中的柳姨娘给偷偷抱走了。

送去了贫苦的靠山村。

从她记事起,每天便是数不尽的打骂,挨饿,还有干不完的活。

大冬天去河边洗衣服,两只手冻的像胡萝卜一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爹娘不喜欢她。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狠心。

明明她已经很乖了。

在十岁那年,她终于知道了是为什么。

因为靠山村的爹娘,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而是柳姨娘的娘家仆从。

柳姨娘之所以把她抱走,为的是报丧子之仇。

因为柳姨娘的亲生儿子,三岁那年不幸染上天花死了。

生命无常,柳姨娘几乎哭干了眼泪。

后来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生命无常,而是人为。

是固安候夫人林婉言,也就是她的生身之母,派人暗中将天花病人的衣服放在了庶子的房间里。

柳姨娘人微言轻,也没有证据。

无法报仇。

正值林婉言十月产女,柳姨娘便想出了这么个报复的办法。

用死胎换走婴儿,送到贫苦的小山村,极尽苛待。

等养到十五岁再送回侯府。

想想看,一个粗鄙不堪,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侯府嫡女,这得给林婉言多大的惊喜啊。

对于林婉言这种极重面子的人来说,这可比千刀万剐还让她难受。

谁知林婉言诞下的竟是双生女,而柳姨娘只准备了一个死胎。

时间也有限,无奈之下柳姨娘只抱走了长女。

柳姨娘打算的很好。

可是却在她十岁那年出了变故。

据说是柳姨娘的贴身婢女红穗,因为被迫嫁人一事和柳姨娘起了争执。

一怒之下直接告发了柳姨娘。

柳姨娘被杖毙,她才得以被找了回来。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期待她的亲生父母,期待她的五位兄长,还有那个双生妹妹。

她期待着有一个温暖的拥抱,期待着暖暖的亲情。

可回到固安候府后,她才发现,这一切都和她期待的不一样。


她的娘亲高高在上。

看向她的目光冷漠淡然,甚至还带着一抹嫌弃。

她一步都不敢靠近,只能垂着头怯生生的站在一旁。

看着一个和她年岁相仿,却生的冰肌玉骨,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扑进了她娘亲的怀里。

软软糯糯的叫着娘亲,甚至是撒娇要抱抱。

她娘亲的眼里顿时没了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宠溺。

那一刻,她心里羡慕极了。

却也自卑极了。

她因常年劳作,风吹日晒,又黑又瘦,皮肤也糙的很。

额头上还有一块儿疤。

那是被靠山村里的爹娘给打的。

当时破瓷碗砸在额头,鲜血滚出来,糊了满脸。

事后落了一个指腹大小的疤。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头发又干又黄又少,打着缕垂在身前。

像只丑小鸭一样。

唐晓晓在林婉言的怀里腻歪够了,这才起身跑到唐卿卿面前,眨着一双乌丢丢的大眼睛。

“这就是姐姐吗?”

唐晓晓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清脆:“姐姐好,我叫晓晓。”

“太好了,晓晓以后也有姐姐了。”

唐晓晓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甚至还拉着她去看她的院子。

唐晓晓的院子,又大又漂亮,比她在靠山村一位先生的画册上见过的还要好看。

她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当时,唐晓晓歪着头,一脸的天真无邪:“姐姐,我的院子好看吗?”

她点点头,如实回答:“好看。”

“那我去和娘亲说,让姐姐住在这里。姐姐在这儿等我哦,千万别乱跑。”唐晓晓说着,就转身跑开了。

她都没来得及开口阻拦。

看着唐晓晓远去的背影,她心里暖暖的,涨涨的,眼睛也酸酸的。

妹妹喜欢她,她有妹妹了。

真好。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以为唐晓晓是欢迎她的,是真心想要她这个姐姐的。

那一天,她在院子里等了许久许久。

等到太阳都下山了。

站的双腿都酸麻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去找唐晓晓的时候,林婉言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五位容颜俊美,年龄各异,但都脸色阴沉的男子。

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试探着开口:“娘亲……”

“以后叫我母亲。”林婉言的语气冷漠至极,像是一桶冰水浇在她的心头。

她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刚刚妹妹叫的不就是“娘亲”吗?

为什么她不可以?

但是她不敢问,只是默默的垂下了头。

“以后,你就住在倚梅院,待会儿我派人送你过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林婉言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妹妹带我来的。”她小声说道。

“晓晓善良单纯,不知人心险恶,你在小山村里那一套做派,别带来侯府。”林婉言柳眉倒竖,加重了语气。

林婉言的气势很强。

压的她心口突突的跳着。

她不敢再辩驳,只能低头答应,局促不安。

“这是你的五位兄长,他们平日里都忙,以后没事儿不要去打扰他们。”林婉言又皱起眉头,说道。

瞧这副畏畏缩缩的鬼样子,看着就来气。

当年为什么就没死在靠山村里?

“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丑死了。”老二唐泽月瞥了一眼唐卿卿,哼道。

“以后若敢欺负晓晓,我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老五唐泽照在她面前挥了挥拳头。

“既回来了,就该安安分分的。晓晓年幼,心思单纯,你可别打鬼主意。”老四唐泽间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介绍完了吗?介绍完了我要去找晓晓了。”老三唐泽松一边说,一边咳嗽了几声。

他身体不好,脸上常年苍白不见血色。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日后得严加管束才行。”老大唐泽明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当时不明白。

为什么初次见面,五位兄长就这么讨厌她。

还以为是她不够好,所以她拼命努力学习,拼命的去迎合。

对唐晓晓也是掏心掏肺。

她觉得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应当互守互助。

只要她足够乖,只要她对他们足够好,他们迟早都会接受她,喜欢她的。

她迟早会走进他们的心里,成为这个家的一员。

可后来她发现,无论她做多少事情,都抵不过唐晓晓轻飘飘的一句话。

就好比今天,她和唐晓晓去寺庙烧香拜佛。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贼匪。

她几乎是拼命护住了唐晓晓,自己的肩膀上却被贼匪砍了两刀。

深可见骨。

可是,只有一点点擦伤的唐晓晓,此刻正待在凰栖院中,所有人都围在她的身边。

祖母,父母,还有五位兄长都在那里。

丫鬟婆子更是站了一地。

而肩膀上挨了两刀的她,只是被随意包扎了一下,便丢回了倚梅院中。

寒冬腊月里,连个暖炉都没有。

更无一人照顾。

前世的时候,许是病中初醒,人也比平日里脆弱了几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疼的难受。

便拖着病体跑去凰栖院,想要问一问为什么她受伤了都没人关心她。

可还没等她开口,唐晓晓就一把拉住她的手,抹着眼泪儿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

“姐姐打我吧,骂我吧,我当时就该和那些贼匪拼命的。”

她一句话都还没说,便迎接了所有人的怒火。

四哥唐泽间脸冷的像冰块儿:“唐卿卿,你怎么总是欺负晓晓?连她受伤了也不放过?”

父亲唐远道也是满脸苛责:“唐卿卿,你是姐姐,要保护妹妹才行。”

祖母桑氏更是将白眼儿翻到了天际:“果然是命里带煞,连累亲人,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

甚至母亲林婉言还推了她一把,面露凶恶:“若是晓晓掌心留了疤,我饶不了你。”

所有人都在职责她。

却没有人看见她肩头上被鲜血染透的纱布。

那时,委屈的她痛哭了一场。

甚至一度想离开这个家。

五年了。

无论她做的多么好,都换不来家人们哪怕半个笑脸。

就在那个时候,夏长宁出现了。

像是一抹温柔的光,照进了她满是阴霾的生命里。

他会对她笑,会和她说话,会给她买糕点。

会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鼓励她。

告诉她再努力一点点,没准儿就能得到家人的认可。

他总和她说,她是她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里,最美好的一个。

他相信她的好总有一天会被家人看到。

她太渴望温暖了。

所以就这么掉进了夏长宁的陷阱里,还傻傻的以为老天爷总算是待她不薄。

可结果呢?

夏长宁喜欢的是唐晓晓。

他勾着她,鼓励她,只是因为唐晓晓喜欢看她卑躬屈膝却又得不到认可的愚蠢模样。

更是要寻个机会彻底毁了她。

因为圣僧曾断言的“唐家嫡女为大梁福星”,而这个唐家嫡女,大梁福星,只能是她唐晓晓。

想到这里,唐卿卿的眸底闪过一抹恨。

这两个狗男贱女!

既然老天爷给机会,让她重活一辈子,她绝不会放过这俩混蛋!

至于唐家的其他人……

她不要了。


唐卿卿靠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趿拉着鞋子起身。

茶壶里的水冰凉。

唐卿卿只含了一口润润喉咙,并不敢多喝。

饶是如此,还冷的打了个寒颤。

这房间虽然密不透风,但太大太空旷,位置也不好,外面一排树,平时日阳光根本照不透。

数九寒月。

屋里啥样,可想而知。

喝过水之后,唐卿卿扶着椅子缓了缓,然后才费力的挪到了柜子旁。

里面挂着几件灰扑扑的衣服。

唐卿卿一头扎进去,在里面摸了又摸,终于摸到了一包银针。

林婉言生了七个孩子。

身子亏空的厉害。

每年一到冬天就会病恹恹,请了多少次太医都无济于事。

还有三哥唐泽松,儿时为了救唐晓晓,落水留下病根儿。

身体也很差。

若不是生在了固安候府这样的富贵人家,每日参汤妙药的,估计连半年都活不过。

为了让他们早日康复,远离病痛,唐卿卿自十岁回府后就开始偷偷学医。

她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只用了三年便学成了。

问药庐的秋先生都夸她生来就是学医的好苗子。

甚至还准许她蒙面坐诊。

这两年来,她每隔两日便会炖一次药膳,为林婉言和唐泽松调理身体。

效果也是非常显著。

他们二人如今都面色红润,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然而,他们却从未生过感激之心。

反倒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

唐卿卿自嘲的笑了笑。

前世的自己是真的傻,就这么一头热的扎进去,连命都折腾没了。

还不如在靠山村里的日子。

虽然时常挨打挨饿,但那时她心里从未生出过渴望。

没有渴望,就不曾有失望。

唐卿卿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

而后才利落的给自己扎上银针。

什么医者不自医。

那是因为医术没到家而已。

又或者,已经无药也无法可医。

等待行针的过程中,唐卿卿的脑子也没闲着。

迅速捋了一遍当前的时间线。

然后开始琢磨,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这个家。

可思来想去,除了嫁人一途外,竟没有一个稳妥的办法了。

生而为女,天然就比男子少了很多自主选择权。

悲哀又无奈。

若只有嫁人这一条路的话,那她要怎么做,才不会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

毕竟她在京城的名声可不好。

诸如“村姑乡巴佬土包子”,这些都是她的代名词。

有名有姓的公子,都对她避如蛇蝎。

想迅速嫁人,难!

若再想选对人家迅速嫁人,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就算再难,她都要试试。

起针之后,唐卿卿又翻出一包伤药来,自己给自己换了药,包扎好。

这包伤药,是之前被林婉言逼着学刺绣时,不断刺伤手指。

二嫂心善,偷偷买来送给她的。

包扎好之后,唐卿卿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裹到了身上。

推开门,北风呼啸,侵肌裂骨。

唐卿卿打了一个寒颤,吐出一口白气,用力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而后从院子的角落里折了许多枯树枝。

幸而她这院子平时也没人打理,否则还找不到这些枯树枝呢。

不过她如今还是个病患。

没干一会儿就虚的直喘气,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薄汗来。

但她不能停。

她得想办法生火取暖,然后好好养病。

病好之后,才能想办法离开侯府。

这辈子,她绝不会再亏待自己,委屈自己。


折了足够多的枯树枝后,唐卿卿又费力的抱回房间里。

然后又跑去隔壁房间,将炕几和椅子都吭哧吭哧的搬了过来。

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能称得上是家具的物件了。

做完这一切后,唐卿卿长吁了一口气,取出火折子,拿一方绣帕当引火,丢进火盆里。

火苗跳动,点燃了那些枯树枝。

唐卿卿守了一会儿,等到火盆里的火彻底燃起来了,这才把椅子架在上面。

实木的椅子,禁烧。

京城中,有过好几起烧炭不当引发的命案。

所以唐卿卿特意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儿。

做完这一切后,才靠在床上,裹紧了棉被,阖上了眼睛。

但根本不敢睡死。

凰栖院。

唐晓晓靠坐在镶着各种宝石的拔步床上。

身上盖着海棠锦绣被。

屋子里烧着地龙,还燃着银骨炭。

三九寒天,却温暖如春。

唐老夫人,唐远道,林婉言,还有唐泽明五兄弟以及唐家大嫂和二嫂,都围在一旁。

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更是不知凡数。

府医正在一旁开药方。

唐泽照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府医:“晓晓的掌心,你有几分把握?”

不行的话,就赶紧让父亲请太医来瞧瞧。

可千万别落了疤。

晓晓那么爱美,若是落了疤,她肯定会非常伤心的。

“五公子放心,绝对能医好。”府医头也不抬,一边刷刷写平安方,一边笃定的说道。

就那点儿小伤……

他再晚来一会儿,就该恢复如初了。

“那就好。”唐泽照点点头,而后又很中二的举了举拳头:“若是出了差错,我可不饶你!”

唐家所有人都在围着唐晓晓转。

但唐晓晓却高兴不起来。

甚至眉宇间还染着轻愁。

怎么回事儿?

按照梦中的场景,唐卿卿早该找过来了啊。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间还没过来?

她的梦一向很准的。

今儿怎么失灵了?

“晓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唐泽明最心细,察觉唐晓晓的异样,忙关切的问道。

“没有不舒服,谢谢大哥。”唐晓晓回过神儿来,抿了抿唇。

既然唐卿卿不来,那她就凑过去。

她要去看看唐卿卿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按照她的梦里的一切来。

难道是要生出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唐晓晓心头一跳,不由的捏紧了手指。

不行,她得去看看。

“我只是有些担心姐姐。”唐晓晓的眼泪,说来就来,登时便哭的梨花带雨,娇弱惹人怜惜。

“都是我不好。”

“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

“当时我就该不顾一切去拼命的。”

“姐姐自幼在外受苦,我却在侯府享福,是我对不起姐姐。”

“祖母,爹爹,娘亲,哥哥,你们打我吧,骂我吧。”

“我愿意去跪祠堂,只要姐姐能原谅我。”

唐老夫人闻言,可是心疼坏了,抱着唐晓晓安慰道:“祖母的乖晓晓,这不是你的错。”

“听祖母的话,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当年之事,都是柳氏的过错。”

“与你无干。”

“况且这些年来,我侯府也已经在尽全力弥补卿卿那个丫头了。”


林婉言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柳眉倒竖,语气不善的问道:“唐卿卿人呢?”

“晓晓受伤了,她身为姐姐怎么都不知道来看看?”

“可真冷血。”

“我就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吧。”

二嫂沈清漪抿了抿唇,小声说道:“卿卿她也受伤了。”

她亲眼所见,那两刀深可见骨。

流了好多血。

还是她偷偷让丫鬟去外面请了一个郎中来,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都是我的错。”唐晓晓闻言,立刻小声啜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是我害的姐姐受伤,我要去看看她。”

说着,便掀开被子下床。

站起来的瞬间,纤细的身子立刻就晃了晃。

唐泽明眼疾手快,忙的扶住唐卿卿的胳膊,语气虽然严厉,却满满都是宠溺:“听话,快回床上歇着。”

“唐卿卿皮糙肉厚的,破点儿皮死不了。”唐泽月说着,瞪了沈清漪一眼。

沈清漪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只是心里有些心疼唐卿卿这个小姑子。

但她在这个家也没什么地位,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依我看,就是矫情!”唐泽间冷哼一声。

精致的眉眼间,全都是厌弃。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唐卿卿,唐晓晓的心里终于舒服了几分。

但还不够。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唐家的福星只有一个。

未来的帝后,只能是她。

“我,我想去看看姐姐。”唐晓晓眼眶微红,一滴泪不停的打着转儿,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恰到好处的娇弱,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保护欲。

“我去叫她过来。”唐泽照立马忍不住说道。

“二嫂说姐姐受伤了,还是我亲自过去吧。”唐晓晓抬手抹了抹眼泪儿,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纤手不自然的勾着,微微颤抖着。

眼泪登时滚了下来。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唐泽松一脸心疼的问道:“你掌心有伤,快别乱动。”

“赵府医,快给晓晓看看。”唐泽间一叠声的叫道。

唐泽月则又狠狠瞪了沈清漪一眼。

沈清漪垂下头,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赵府医快步走过来,检查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并无大碍。”

就擦伤了一点儿,微微有些红肿。

连表皮儿都没破。

怎么可能会被眼泪蛰到?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

毕竟他食唐家俸禄,而唐晓晓则是唐家的掌上明珠。

不能得罪。

“晓晓你好好歇着,我去找唐卿卿过来。”唐泽照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戾气。

他自幼习武,本就喜欢逞勇斗狠。

对唐卿卿,一万个看不上。

唐泽照离开凰栖院后,快步往倚梅院走去。

路上,唐泽照就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见了唐卿卿,要怎么骂她。

简直没有一点儿做姐姐的样子。

晓晓受伤,又受了惊吓,她竟然一点儿都不惦记着。

还要晓晓这个做妹妹的,惦记着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停的自责,甚至还二次受伤。

真是过分。

唐泽照走的很急,步子迈得很大。

像一阵风似的。

可是却走了好长时间,才隐隐看到了倚梅院的门楣。

唐泽间抬手擦了擦额间沁出的薄汗,心里又咒骂了一声唐卿卿,这才大步往前走。


为了抄近路,唐泽照直接翻花圃而过。

翻过花圃,绕过几棵树,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才走到树后,就见正路走来两个小丫鬟,一边走,一边交谈。

“大小姐真可怜。”

“是啊,明明是侯府千金,却过的连我们丫鬟都不如。”

“肩膀上伤的那么严重,府医不来就算了,连个郎中都不肯请,这是要让大小姐自生自灭啊。”

“要我说,还不如不回来呢。”

“不回来?柳姨娘家的家仆可狠着呢。你是没见,大小姐刚回来那会儿,身上到处都是棍伤和鞭伤。”

“当年柳姨娘的事情,明明就和大小姐无关,结果所有罪都让大小姐受了。”

“嘘!你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敢拿出来说。”

“这里是大小姐的住处,平日里不会有人来的。我也就和你说说,别人面前可谨慎着呢。”

……

两个小丫鬟的声音逐渐远了,最后耳边只剩下了呼呼的北风。

唐泽照站在树后,眉头紧锁。

唐卿卿可怜?

自从把她从靠山村接回来之后,侯府可从未短过她的吃喝。

而且,最一开始,他们是想要好好对她的。

可怜她一出生就被抱去了山村里。

可怜她过了十年的苦日子。

可你瞧瞧,她刚一回来就做了什么?

她居然利用晓晓的天真善良,想要霸占晓晓的院子。

满京城谁不知道,那院子上的牌匾是御赐的。

她小小年纪,就这么重的心机。

谁会喜欢?

不仅仅如此,回府后她还总是想要和晓晓争个高低。

晓晓是妹妹,她就不能谦让一下吗?

唐泽照抿紧了唇,面色阴沉的往倚梅院走去。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可怜了。

还受伤严重?

分明回来的时候能跑能跳,怎么就受伤严重了?

他看她分明就是故意装病受伤,故意想要晓晓自责难过,可真是好手段!

推开倚梅院的大门,空荡荡的院子里一览无余。

墙角许多的枯枝败叶。

只有一株红梅绽放其中,很美,也很凄凉。

唐泽照眉头拧的死死的。

倚梅院的丫鬟婆子们是干什么吃的?

院子里那么多的枯枝败叶,也不知道打扫收拾吗?

唐卿卿也真的没用。

回来这几年了,连驭下都没学会。

果然是村姑出身,再怎么调教也是枉然。

还是等回头自己去和管家说一声,严惩一二吧。

唐泽照大步流星,直奔主屋。

才推开房门,立刻就被呛了出来,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的眼睛都红了。

下一秒,唐泽照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深吸一口气,而后屏住呼吸,冲了进去。

毕竟京城中才发生了几起因为烧炭不当而引发的惨案。

唐泽照一口气冲到卧房内。

冷不丁对上了唐卿卿那双冷清清的眸子。

不带一丝感情,看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温情。

唐泽照愣在原地。

那一刻,他也说不出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唐卿卿也不说话,就那么抬眸看着唐泽照。

她一向浅眠,哪怕是在病中。

因为这偌大的侯府中,她没有一个人可以放心依靠。

唯有自己。


在唐泽照第一次推开房门的时候,唐卿卿就已经醒了。

她也能猜到他是为什么而来。

无非就是唐晓晓擦伤了手,受到了惊吓,他觉得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称职。

唐晓晓定是哭唧唧了一番,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心疼了。

说白了,他就是来骂她的。

若是以前,她会觉得委屈,难过,不解。

可如今,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唐泽照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这是烧的什么?烟尘这么大,呛死了。”

“板凳。”唐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好的银骨炭不用,烧什么板凳?又是你那靠山村里的一套做派!”唐泽照习惯性的皱起眉头,训斥道。

“你若是眼睛不好就去看大夫。”唐卿卿拽了拽棉被,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一些。

唐泽招进来的时候没关房门。

之前好不容易攒的一点儿暖和气,又被风吹散了。

真是讨厌!

“你说什么?”唐泽照阴沉着脸。

“你看我这屋子里,哪里像是有银骨炭的?”唐卿卿反问道。

唐泽照一愣。

环顾四周。

突然发现,房间里好空旷。

什么摆设都没有,一眼就能从这头看到那头。

而且,阴冷的很。

他就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居然冻的脚都快站不住了。

竟比外面还冷。

唐泽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片刻后咒骂道:“该死的东西们,竟敢克扣侯府大小姐的分例!”

而后,又清咳一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为你做主!”

没有预想中的道谢和感激。

只有无尽的沉默。

这让唐泽照感觉一阵压抑,心头涌上一抹烦躁:“我听说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死不了。”唐卿卿淡淡的说道。

唐泽照闻言,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儿。

“我看你也是好好儿的,根本就没事儿!还到处传自己受了重伤,明摆着是想要晓晓自责难过。”

“为了欺负晓晓,你可真是费劲心机!”

他怎么就听信了两个小丫鬟的鬼话?

居然真的以为她受了重伤。

都说祸害遗千年。

像唐卿卿这样的,最起码要遗万年。

刀砍斧剁都不带留一道白印儿的。

唐卿卿闻言,掀开身上的被子。

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解夹袄的盘扣。

“你干什么?”唐泽照后退一步,眸底带着十分厌弃。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千金小姐就要有千金小姐的做派,便是亲兄妹,也得谨记男女大防,你……”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唐泽照瞪大了眼睛,喉结滚动,嘴唇抖了好几下,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的眸底,清晰的刻着两道三寸来长的刀伤。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鲜血,已经将那一块儿的肌肤都染成了暗红色。

混合着白色的药粉,看起来触目惊心。

唐泽照脚下一个踉跄。

脸色发白。

“你,你的伤……”唐泽照的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唐卿卿却像没事人似的,将解开的纱布再缓缓系上,而后又一颗一颗的扣好盘扣。

整个过程,没吭一声。

“你,你等着,我,我这去找府医过来。”唐泽照匆忙撂下这么一句话,便飞也似的跑了。

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

唐卿卿起身,关好房门。

翻动了一下炭盆里燃烧着的板凳,又添了两把枯叶进去。

她不要他们了。

所以也绝不允许他们再诬陷自己,折辱自己。

从今天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


凰栖院。

唐晓晓望穿秋水。

终于等到唐泽照阴沉着一张脸回来。

唐晓晓的小脸上,立刻扬起了一抹期待的神情:“姐姐来了吗?府医,快去给姐姐瞧瞧。”

在看到只有唐泽照一个人之后,满脸的期待立刻就化成了浓浓的自责。

“姐姐是不是怪我了?所以才不肯过来?”

说到这里,唐晓晓的眼眶顿时红了。

“老五,唐卿卿在搞什么?”唐泽月不满道:“你怎么没把她带过来?”

“你若不行的话,换我来。”唐泽间瞧着唐晓晓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可是他们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妹妹。

那一颗颗的眼泪,就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尖儿上,疼的很。

唐泽照不说话。

只是一把拽住赵府医的胳膊,急切道:“快跟我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唐卿卿肩膀上那两条深可见骨的狰狞刀伤。

那么深,那么长,一定很疼,很疼。

可是她却一声痛呼都没有。

便是他这个自小习武的男子,也做不到。

她怎么那么能忍?

“五哥,你要去哪里?”唐晓晓忙的问道。

“卿卿受伤了,我带赵府医过去看看。”唐泽照回答的时候语气很温柔,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都不温柔。

生拉硬拽的。

他本身又是习武的。

吨位能顶两个他的赵府医,只一下就被拽了一个趔趄。

差点儿一屁股坐那儿。

林婉言皱起眉头,不悦道:“她一个皮糙肉厚的野丫头,不过就是擦破了一点皮儿,也值当看大夫?”

唐泽照吃惊的看着林婉言。

一向温婉如水的母亲,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

是了。

之前就这样。

母亲对卿卿的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但是之前,他竟从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今日……

在看过她肩膀上那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后,他再也无法淡然面对。

心里就像是被人冷不丁的砍了一刀。

又疼又胀。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特别难受。

还无处发泄。

“卿卿肩膀上挨了两刀,深可见骨。”唐泽照捏紧了手指。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唐晓晓闻言,立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吼什么吼!”唐泽月瞪了唐泽照一眼:“这和晓晓有什么关系?”

“我先带赵府医去给卿卿医伤。”唐泽照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拽了拽赵府医:“赵府医,走吧。”

赵府医不敢擅自做主,抬眸看向唐远道。

唐远道点点头:“去看看吧。省的再让外人以为,我们侯府苛待了她。”

“是。”赵府医这才点点头,跟着唐泽照离开了。

“几时苛待过她?”唐老夫人闻言,顿时不悦道:“自从她回府后,吃穿哪样短过她?不知足的野丫头!”

“就是就是!这样人,根本就不配做唐家的大小姐!”唐泽月立刻附和道。

听着屋里传出这几句话,唐泽照心里又有种钝钝的疼。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排解。

真的很难受。


赵府医比较胖。

没走一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

等走到倚梅院,两条腿都感觉快要不是自己的了,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五公子,大小姐住的地方可真远。”

赵府医就是随便吐槽一句。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唐泽照抿着唇,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是啊,为什么卿卿住的这么偏远?

侯府明明还有其他空闲的院子。

哪一个不比倚梅院的位置要好的多?而且修建的也都极好。

卿卿可是侯府的嫡长女。

身份尊贵。

为什么只能住在偏远寒酸的倚梅院?

更过分的是,这些年来,他竟从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唐泽照捏紧了手指。

心里钝钝的疼。

他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好哥哥。

唐卿卿皱起眉头。

看着唐泽照和赵府医从外面走进来。

带着满身的寒气。

这屋门一开一关,刚刚的椅子腿又白烧了。

真够讨厌的。

“卿卿,我把赵府医找来了,他医术很高明的,一定不会让你肩膀留疤。”唐泽照特意压低的声音,语气很柔和。

还带着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哄。

“不需要。”唐卿卿面无表情的拒绝道:“我自己已经包扎好了,你们请回吧。”

“卿卿,别闹。”唐泽照的语气越发柔软起来:“快让赵府医看看。”

“大小姐,我瞧您脸色很差劲儿,不如先让我给您把把脉吧。”赵府医往前一步,恭敬的说道。

“不用。”唐卿卿裹紧了被子:“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赵府医有些为难的看向唐泽照。

“胡闹!”唐泽照加重了语气:“你虽然会煮一些药膳,但煮药膳和看病是两码事儿,不可儿戏。”

唐卿卿抬眸看向唐泽照,眸底带着冰冷和漠然,冷笑一声。

“不可儿戏……”

“可我以前生病,就是自己这么熬过去的。”

“现在,不也还活着?”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钢刀,直挺挺的扎在唐泽照的心脏上。

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唐泽照的一张脸,顿时就白透了。

“以前,以前……”唐泽照嗫嚅着,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唐卿卿闭上眼睛:“你们回去吧,我还死不了。”

“五公子,您看……”赵府医有些为难。

“卿卿,你肩膀上伤的很重,如果不仔细医治,恐怕会化脓的。”唐泽照叹一口气:“你就先别闹了,行不行?”

唐泽照的声音中,甚至都带上一抹祈求的意味儿。

他是真的担心。

“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房门,谢谢。”唐卿卿慢悠悠的说道。

“卿卿……”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回去吧。”唐卿卿说着,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们。

赵府医默默掏出几瓶止血化瘀的药粉和几颗退热丸来:“大小姐,这些药能让您舒适一些。”

还细心的在每瓶药上都贴了药名和详细用法。

“五公子,这里太冷了,不利于大小姐养伤。”做完这一切后,赵府医又抬眸看向唐泽照。

大小姐真的很可怜。

如果可以,他愿意帮忙争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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