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不是声音大就有理了,过来,快将茶盏端给我。”陆子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世子爷,还是老奴来吧,这女人凶得很,万一她毛手毛脚……”李嬷嬷站起身就要走过来,一眼瞥见陆子潇的眼神,只好噤了声。
苏暖暖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膝盖,她不知道这位爷怎突然要她端水,明明那茶盏就在他跟前。
她小心翼翼蹭到他身前的案几上,就要去端那青玉茶盏。
“用你的右手。”陆子潇突然说道。
苏暖暖不解地看着他,从宽袖中伸出包扎着纱布的手,笨拙地握住那小小的茶盏。
“啪嗒”一声,茶盏掉落在地,茶水洇湿了厚厚的地毯。
老夫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长袖宽大,将她的双手遮住,所以刚才她并未发现苏暖暖的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
那边厢李嬷嬷站在苏暖暖的身后,并未看清细节,只知道她没拿住杯子,将杯子打翻了。
她心头一喜,真是天助我也,这小贱蹄子从村子里出来,毛手毛脚的,连这种服侍人的小事都做不好。
“哎呦呦,什么事都不会。”她先主子一步啧啧摇头说道,“连最基本的倒茶端水的功夫都还没学会,就敢服侍世子……”
“就是,舅母也是的,怎选了这样一个人。”李瑶珈也跟着说道。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厉声喝道,随手将手中盘着的佛珠猛得砸了过去,那串珠刚好碰在了花梨木案几的一角,立即崩裂开来,佛珠滚了满地。
李瑶珈脸色一白,惊恐地回过头来 。
“祖母何必动气,为这种刁奴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陆子潇轻轻巧巧说道。
“老夫人……”李嬷嬷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她不明白,好好的,老夫人为何突然就发火了。
站在陆子潇身边的苏暖暖也被惊住了,她愕然睁大眼睛,看着铁青着脸的老夫人。
“朱嬷嬷,你找人将这刁奴给我捆起来。原是我太宽宥,她们一个个都敢蹬鼻子上脸了。”老夫人冷声说道。
“老夫人,老夫人,是老奴僭越了,不该当着主子的面教训她。”李嬷嬷懵了,她不过是插嘴说了一句话,怎惹得老夫人要将她捆起来。
“不说实话的老东西。”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气得浑身发颤,“你瞧瞧她的右手,都伤成什么样了,连个小小的茶盏都握不住,又岂能举着这般粗的荆条打你!”
李嬷嬷瞪着眼睛看过来,这才看到侧身站着的苏暖暖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口轻轻滑落,露出她厚厚包扎着的右手。
原是她大意了!
“老……老夫人……您听老奴说,原是老奴记错了,她……她是用左手打的老奴……”李嬷嬷支支吾吾说道,脸上冷汗涔涔。
“祖母,您身边的人也该管管了,这种倚老卖老,谎话连篇,又对人刻薄之人留着,只会有损于您的福泽。”陆子慢慢站起身,轻声说道。
李嬷嬷还想辩解,可看着老夫人凌厉的眼神,当即颓丧地坐倒在了地上。
“朱嬷嬷,祖母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赶紧把人捆上拖出去,听候发落,还有那两个婆子,也一并捆了,打到她们说实话为止。”陆子潇掸了掸袖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世子爷饶命……”李嬷嬷这会儿当真怕了,匍匐在地上,冲着陆子潇只磕头,“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自己摔倒了,不该冤枉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