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溪沈砚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豢养金丝雀,沈少甘愿沦为裙下臣闻溪沈砚知》,由网络作家“轻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听分手,潘慧当然不肯,“凭什么?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臭婊子?”看,又来。罗思清无语,用力掰她的手,掰不开,直接连衣服都不要了,脱了给她。并再再再一次警告,“管好你的嘴,诽谤也会坐牢。”“......”潘慧抿着嘴唇,在抖,是愤怒,更是恳求,“不分手好不好?......”罗思清已经累了,踢了一脚挡路的行李袋,迅速上了自己的车。雪越下越大,潘慧抱着他的外套,一边哭喊,一边追车。但罗思清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追出一段路,潘慧停下,跪倒在雪地上,她不甘心,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什么都没有了......这次的雪比前几日的初雪更大、更急。鹅毛般的大雪,时而漫天飞舞,时而洋洋洒洒......夜里,沈砚知进闻溪的房间,检查她的动物园改建方案。面对这个老学...
《豢养金丝雀,沈少甘愿沦为裙下臣闻溪沈砚知》精彩片段
一听分手,潘慧当然不肯,“凭什么?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臭婊子?”
看,又来。
罗思清无语,用力掰她的手,掰不开,直接连衣服都不要了,脱了给她。
并再再再一次警告,“管好你的嘴,诽谤也会坐牢。”
“......”潘慧抿着嘴唇,在抖,是愤怒,更是恳求,“不分手好不好?
......”罗思清已经累了,踢了一脚挡路的行李袋,迅速上了自己的车。
雪越下越大,潘慧抱着他的外套,一边哭喊,一边追车。
但罗思清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追出一段路,潘慧停下,跪倒在雪地上,她不甘心,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什么都没有了......这次的雪比前几日的初雪更大、更急。
鹅毛般的大雪,时而漫天飞舞,时而洋洋洒洒......夜里,沈砚知进闻溪的房间,检查她的动物园改建方案。
面对这个老学究,闻溪可太难了。
怕是睡着了都要做噩梦。
好在沈砚知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教方案。
而是......闻溪的房间在一楼,落地门朝北,下雪的时候,门外是一大片平整而又圣洁的雪地。
落地门前铺着一块地毯,细密而又柔软的长毛绒,亦像极了雪。
一门之隔,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是干柴烈火。
他一点一点教,她一点一点学。
他不嫌她学得慢,她不怕他教得花。
她艳若桃李,娇弱无依,纤弱的蝴蝶骨贴着钢铁般的壁垒,一柔一刚,碰撞出无数火花,耀眼绚烂。
她凝脂般的肌肤带着玉的光泽,他挂汗的身躯沟沟壑壑,过了磨合期,有如神助一般的契合。
沈砚知用手丈量她的尺寸,胸前刚好一握,细腰堪堪三掌。
最傲人的是臀。
大雪无声地下了一夜。
第二天,闻溪被后院的扫雪声吵醒。
她拉开一点点窗帘,明媚的阳光跃进眼睛,刺得睁不开。
天哪,这都日上三竿了。
沈家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忽然“咣当”一声脆响,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刚开门的闻溪。
闻溪瞬间僵住。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拿着小花瓶出来。
小花瓶里水培了一株郁金香,但房间里暖气太足,花芽都蔫了,所以她想放到外面客厅养。
谁知刚一出门,小花瓶不知怎么脱了手,摔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更难堪的是,沈家一家三口都在,整整齐齐,端端正正。
她想找个地洞钻。
这种严肃紧张的时刻,是沈砚知先笑出了声,“看来她是真累了。”
闻溪满脸张红,说这话,合适吗?
杨从心宽慰道:“碎碎平安,让阿姨处理,你过来吃饭吧。”
“哦......张阿姨,麻烦你了。”
杨从心又问:“昨晚没睡好?”
闻溪心里咯噔一下,脸红到了耳根,脸都烫了。
沈砚知看着她那胆小又拘谨的样子,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她没经历过事,遇到那种胡搅蛮缠的小人,是得缓好几天。
妈,您把家里的易碎物品都收收好,免得都被她碎了。”
“我不会的......”闻溪说得很小声,说完又低头。
必须得承认,论手段,论心机,她比沈砚知差得远。
用完早餐,沈氏父子各自坐车去单位,闻溪陪沈夫人闲聊一会儿,也去上学了。
在去京大的地铁上,闻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给沈砚知发了一条询问信息。
——“你扔垃圾桶的东西,不见了,是你带走了吗?”
——“嗯。”
沈砚知消息回得很快,可能这会儿不忙。
闻溪看到回复,大大松了一口气。
早上丢垃圾,看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她心脏差一点跳出来。
要是被家里其他人发现她的垃圾桶里都是那玩意儿,该以何种眼光看她啊?!
很快,沈砚知又发来一条信息——“这次,还会肿痛吗?”
闻溪一看,被口水噎得咳出声。
确定周围没人偷看,她才偷偷打字——“好多了。”
沈砚知秒回——“是该适应了。”
闻溪无语,重重地闭了闭眼。
即便隔着屏幕,她都满脸羞臊。
人前的沈砚知,是矜贵清冷的高干子弟,成熟稳重,沉默寡言,总是透着一股不好接近的距离感。
但是晚上与她独处时,又疯又坏。
现在连发个信息都浪得起飞。
男性本色。
住学校的这段时间,隔壁宿舍一个女生总爱在大家面前炫耀她与男友之间的亲密事,说她男友最高记录一晚三次。
闻溪以前没概念,现在有了。
她男友也不怎么样。
忽然,手机响了,是殷如意的来电。
“如意,怎么了?”
殷如意又急又气,“闻溪,我们宿舍遭贼了,书桌、衣柜、床铺搞得乱七八糟,你快点来宿舍看看,少了什么。”
闻溪诧异,立刻想到了那条手镯,“好,我马上回去。”
到了宿舍,一地凌乱。
没有一样东西放在原来的位置。
她的书,她的床褥被子,还有她衣柜里的衣物,统统都在地上。
这些还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她的镯子果然不见了。
三十万的镯子戴在手上,她不能确保时时刻刻都能藏在衣袖里。
所以,她摘下镯子,藏在了衣柜里。
可现在,没有了。
“我们东西都没少,就是被翻乱了,你呢闻溪?”
“我的镯子不见了。”
大白天宿舍遭贼,闻所未闻。
且这种简单直接的粗暴手段,不像偷盗,也不像恶作剧,是蓄意报复。
闻溪立刻报了警。
红发、墨镜、电吉他,今天的秦怀化身炸街小王子,直接点燃了冬天里的一把火。
原本是轻松、温馨的民谣曲风,被改编成了激情四射的现场摇滚。
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
楼里无数女生趴在窗口挥手。
就连楼管阿姨,也跟着节奏扭起来。
现场燃炸了,这是可以直接开演唱会的表演。
“哇靠,闻溪你真的不来看看吗?”
秦怀的表演太精彩,殷如意忍不住为他说话。
闻溪摇头。
她要是露面,只怕秦怀能嗨唱三天三夜。
不敢想象那画面。
唱完,秦怀看着闻溪宿舍的窗户,大喊:“请大家帮忙转告,我喜欢她。”
众人齐声,“好~~~~~”闻溪毛骨悚然。
她迅速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水,对准楼下的无人区,泼了下去。
外面一片哗然。
不远处,一辆红旗国礼安安静静地停着。
沈砚知盯着那个红毛,面色森冷,目光凌冽,如墨的双眸中翻涌着蓬勃的怒意。
他紧抿嘴唇,后槽牙都快咬碎。
前面的司机宋涛,看得津津有味,“还得是大学生啊,这么浪漫轰动的表白哪个女孩子能拒绝?”
沈砚知脸更黑,恼怒地反驳,“这种幼稚的把戏哪里浪漫?
你看有女孩子出来答应么?!
都在看猴!”
不够解气,他还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小趴菜,毛长齐了吗?!”
宋涛:“......”我为什么要说话?!
等秦怀背着电吉他拖着音响悻悻然离开,沈砚知才拨了闻溪的号码。
“不是要去看老爷子吗?”
闻溪脑袋空白两秒。
“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我在楼下。”
闻溪走到窗边往下看,眼光放远,在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树下,明晃晃地停着一辆红旗国礼。
怎么都开到这里来了?!
“我......我没说今天去,我说我周末去。”
“等不了了。”
闻溪想岔了,吓了一跳,“啊?
不是说老爷子只是轻微咳嗽吗,什么病发展得这么快?”
“......”沈砚知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随后,闻溪急急忙忙地上了车。
一路都是提心吊胆。
到了疗养医院,老爷子精神奕奕,跟几位老友麻将搓得热火朝天。
闻溪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不是说老爷子等不了了吗?”
沈砚知一脸无辜,“我说的是我等不了了......”他大步流星往前走,“爷爷,输了多少?”
沈老爷子今年刚满八十,与闻溪十年前见到的他几乎没变化。
岁月催白了英雄的头发,但吹不倒英雄的脊骨,八十岁的老爷子依然背脊挺拔,精气神十足。
板正的中山装一穿,迷倒一大片中年妇女。
比他小了整整三十五岁的闻姝之,还得防着。
“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输?”
老爷子在一堆筹码前敲了敲,向孙子炫耀,“我赢三家。”
“是不是出老千?”
老爷子一斜身子,往孙子小腿上踢了一脚,“滚!”
沈砚知弯腰拂了拂裤腿,笑着说:“爷爷,病好了,该回家了。”
“你让我住院就住院,你让我回家就回家,不如我喊你爷爷。”
沈砚知蹬鼻子上脸,“也行啊,我的乖孙子。”
老爷子气笑了,“哼,没大没小。”
病房的规格堪比五星级酒店,一日三餐,作息规律,还有三五老友相伴,老爷子住得舒服开心,难怪不念家。
沈砚知坐下陪大家搓麻将。
闻姝之拉着闻溪在阳台说话,“生日宴后有没有人上门提亲?”
“没有。”
“那夫人有没有什么安排?”
闻溪最烦这样,“没有没有,妈,你清醒点吧。”
“我很清醒,是你糊涂,”闻姝之压低了声音,句句恳切,“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你以后能不能当贵太太,只能靠沈家。”
“为什么非要当贵太太?
为什么只能靠沈家?
妈,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爱听。”
“你不爱听也得听,高门大户选夫择婿,个人意愿是最不重要的。
别说你,连沈公子都得听家里安排,他和周小姐见都没见过,婚事就已经定下了。”
真不愧是亲妈,稳狠准地捅了闻溪的痛处。
闻溪的逆反心理被激起,像在发誓般一脸正色,“我不是沈家的人,我迟早会摆脱沈家的。”
余光不经意间瞄到一个人影靠近,定睛一看,直接吓愣。
是沈砚知。
高大、深沉、晦涩,不可察的表情。
那一刻,闻溪的心脏颤了一下。
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他这种表情,肯定听到了。
“摆脱什么摆脱?
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闻姝之继续奚落、说教,“是沈家养你成人,是沈家供你上学,沈家就是你娘家,到死你都摆脱不了......”闻溪盯着门里的沈砚知看。
沈砚知亦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两两相知,闻姝之的话虽然刺耳,却是实情。
沈砚知摆脱不了家族安排的婚姻,闻溪也不能抹去沈家对她的养育。
他们之间,不可能在一起。
却也分不开。
老爷子终于出院回家了。
车子刚驶入大院,宋涛就看到站在巷口翘首以盼的张阿姨。
停车,落后窗。
张阿姨弯腰趴在车窗边,郑重其事地说:“老先生,大少爷,周文礼夫妇忽然来家里拜访,夫人的意思是......让闻溪小姐暂避。”
说到底他们没有血缘,法律上也不是姑侄,男人刚直想不到那一层,但女人心思敏感,杨从心是怕周夫人心里介意。
这才让张阿姨出来拦截。
沈砚知当下就皱了眉,原以为还能一起吃顿饭。
同样身为女人,闻姝之是理解的,“对对对,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既然周家在,那闻溪,你先回学校去吧。”
闻溪呆呆地坐在副驾驶,有点木讷。
“周家是沈家未来的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当然要搞好关系。
等大少爷的婚事搞定,就轮到你了,你快下车。”
闻溪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突然回头。
他双眸如墨,似一潭深渊。
他沉默着。
是无奈,亦是认命。
闻溪的心头压了一块巨石,顷刻之间,山崩石裂,碎石四射,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击碎、搅烂。
她连忙下车。
心痛翻涌,眼泪夺眶。
下了课,闻溪被沈砚知叫住。
美其名曰,拷课件。
沈砚知手里捏着那张纸,闻溪噤若寒蝉。
他从小到大收过许多情书,没见过这么庸俗的!
“京大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这种文笔也能考上?!
你男朋友叫秦怀?”
闻溪摇头,“我没有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都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告白了,还给你占座,不认识?!”
闻溪后退半步,心想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我昨天又不在,今天第一次见。”
沈砚知前进一步,“那是我耽误了你。”
这句话就像一个生柠檬砸到了闻溪的嘴,汁水蹦入口中,酸到发苦。
距离太近,男人又高,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震慑力。
压迫她的同时,也吸引着她。
让她想逃逃不了。
想抱。
抱不到。
沈砚知不见她回应,语气又严肃几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听听听听,多么像高中教导主任说的话!
闻溪又急又无奈,“我没有男朋友,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沈砚知回味着昨晚,她青涩、笨拙,连接吻都不会,他信她没交过男朋友。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刚听张教授说,你参与了动物园项目?”
“嗯。”
“那你先做份策划书给我看看。”
“嗯?”
闻溪诧异,赶紧解释,“我们是小组协作,我负责画图。”
“光画图能学到什么,你得会做策划,不懂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一句话,把闻溪整自闭了。
明明那么高冷英俊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周六傍晚,闻溪回到沈家。
自从住校后,她每周六回沈家一趟,吃了晚饭再回学校。
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一缕斜阳照进厅内,闻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披金光的男人。
他英俊、板正,明明才28岁,却透着一股老干部的成熟风。
闻溪走近,听到沈夫人对沈砚知说:“正好见见。”
沈砚知面无表情,只点头。
闻溪收起耳朵,谨小慎微地上前打招呼,“夫人,我回来了。”
一看到闻溪,沈夫人就想到了冯部长,愤愤不平道:“冯部长的事我都知道了,老爷子给你撑腰,他还不给面子,难道非要开远出面?
一个小小的部长,又算老几?
不识趣!
这件事翻篇,当没发生过。”
闻溪知道是自己不行,身份不配,冯部长没看上。
“我们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你陪你妈和老爷子吃饭吧。”
“好。”
“天凉了,你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嗯。”
她始终没看沈砚知,沈砚知也没有看她。
一进一出,是零交流。
远不及昨晚,是完全的交融。
晚饭时,闻溪这才听闻姝之说起,原来他们母子是去参加一个高端酒会。
酒会上有沈家挑中的姑娘,让沈砚知去见见。
闻溪默默吃饭。
今晚的糖醋小排,醋放得太多,酸得她心尖疼。
“冯部长看小溪的眼神,明明是喜欢的,怎么又不要了呢?”
同样是愤愤不平,可闻姝之情商低,说话远不及沈夫人好听,“小溪,我们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哪里惹他不爽了?”
沈砚知告诉了他母亲,却没告诉她母亲。
闻溪想起沈砚知教她的话,一字不漏,“冯小姐接走了冯部长,冯家反悔,我就回学校了。”
“冯小姐?
他不是没孩子吗?”
“是他妹妹。”
冯部长双亲已故,丧偶,无孩,但还有一个妹妹。
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闻姝之叹气,“这种小姑子,也是难搞。”
“不过你别气馁,刚才夫人说下个周六帮你举办一场生日宴。”
“啊?
我生日早就过了。”
“不碍事,一个由头而已,夫人重视你,你听话。”
晚饭后,闻溪准备回学校。
网约车没等来,等来了沈砚知。
酒会没结束,沈砚知提前回来,恰好堵到人,“去学校?”
“嗯。”
“上车,我送你。”
闻溪迟疑,“不用麻烦,我叫了网约车。”
沈砚知不耐烦了,“那能安全?
大晚上一个姑娘家敢坐网约车,不怕出事?”
闻溪谨小慎微,“那是前几年,现在很规范,很安全,”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弱,“你在国外有信息差,不清楚......”沈砚知压低声音,“网约车安不安全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会引!
人!
犯!
罪!”
加重的尾音,刻意,晦涩,禁忌,有一股坏坏的狠劲儿。
衣冠禽兽!
闻溪一下乍红了脸,又羞臊,又生气。
明明是他先主动,明明是他先咬她,明明是他,她都哭了还不肯停......怎么还要说她引人犯罪?!
傻子才上他的车。
这时,网约车到了,闻溪懒得跟他说话,直接跑过去坐。
“反了天了,”沈砚知气绝,可最终还是无奈地命令司机,“在后面跟着吧。”
司机不语,只是一味开车。
心中却在腹诽,这私生活,很难评!
傍晚,天气异常寒冷,路面都结了冰。
刚开完会准备回家的沈砚知,忽然接到了闻溪的电话。
是意外。
他不安地接起来,声音疲惫,“喂?”
“我在警局,您有空吗?
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一趟?”
沈砚知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
“镯子被偷了......”电话里闻溪的声音有点虚,是怕他为难,“警察说我最好能提供购买发票,您......方便吗?
不方便也没事的。”
两句话,三个“您”。
客气,疏离。
沈砚知不喜欢她这种语气。
但她能在出事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是一种进步,他很欣慰。
“我马上过去。”
闯入女生宿舍搞破坏的人被抓,正是潘慧。
被罗思清甩了之后,潘慧不但不反省,还嫉恨起了闻溪。
她不知道罗思清在微信上撩骚的网友是谁,但是,她知道罗思清一直喜欢闻溪,念念不忘。
她是女生,混进女生宿舍楼很容易。
去了几趟就摸熟了。
也找到了闻溪所在的宿舍。
趁她们上课,撬锁进去。
不过,潘慧只承认把宿舍里的东西弄乱,却怎么都不肯承认偷拿了闻溪的手镯。
潘慧坐在一间单独的审讯室录口供。
她目前只是嫌疑人。
如果没有盗窃的证据,警方确实只能放了她。
警察好心相劝,“那条手镯价值三十万,闻同学说了,只要你拿出来,她不追究。”
毕竟才二十出头,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能拉一把就拉一把,“闻同学好说话,只要你拿出来,换了别人,你得坐牢好几年。”
“我没看到镯子,我做的事我认,我没做的事休想扣我头上。”
潘慧振振有词,说得自己都信了,最后还指控起了闻溪,“什么镯子要三十万,她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就算有,她来钱的途径合法吗?”
“再说,价值三十万的镯子她能随随便便放在宿舍里吗?”
“她假大度,真栽赃,反正我没拿。”
警察:“......”开门声打断了潘慧的发挥。
警长带队走到桌前,直接下了逮捕令。
潘慧慌了,大喊尖叫,“你们干什么?
......啊!”
“你表姐被捕了,赃物已经追回。”
潘慧瞳孔震颤。
冰冷的手铐一上手,她死命挣扎,“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察杀人啦......”警察们都很无语,结合她的口供,简直一出笑话。
外面天色已暗,寒风肆虐,路边的积雪无法融化,已经结成了坚硬的冰。
沈砚知一一与京大校方人员握手。
还与殷如意和郭晓稚也握了手。
“今天的事麻烦各位,能这么快查清真相拿回镯子,都是学校的功劳,当然也感谢两位室友。
闻溪能受到大家的爱护,我深表感谢。”
大家都受宠若惊。
学校只是提供了女生宿舍楼的进出监控。
殷如意和郭晓稚只是陪闻溪到警局报案。
是沈砚知在背后做了这许多。
潘慧有个表姐是做代购转卖生意的,她告诉表姐和男友分手了,要转卖定情首饰,表姐二话不说就挂牌转卖。
结果挂了不到十分钟,警察上门了。
沈砚知算准了潘慧急于销赃套钱的心理,派人实时盯着二手买卖这一块。
但是,他把功劳全都给了学校和室友,又谦虚又绅士。
只有闻溪尴尬得一直没抬头,他这也太官方了。
京城下雪了,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闻溪一下课就看到手机上三个未接,都是沈夫人的来电。
她急急忙忙回过去。
“夫人?”
“你的手机是摆设?”
双方同时开口,闻溪立刻败下阵来,弱弱解释,“我刚在上课。”
沈夫人风风火火,来不及详细说,直接下令,“你现在马上回趟家,到砚知书房取一份重要文件,就在书桌上,送到京城会议中心。”
“文件很重要,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到砚知手里。”
印象中,沈夫人从未如此焦虑过。
闻溪不敢耽搁一秒,赶紧跟殷如意说了声,冒着雪跑到校门口去打车。
雪一直在下。
细密的雪花落得悄无声息,仿佛在试探。
闻溪一路惴惴不安,夫人为何叫她送?
其实,自从闻姝之进门,沈夫人就很提防,提防闻姝之不安于室勾引自己丈夫。
后来闻溪逐渐长大,沈夫人一边教养一边提防,提防闻溪心怀不轨勾引自己儿子。
沈砚知一回国,沈夫人就安排闻溪住校,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接触。
可现在,又为何让她送?
到了沈家,疑惑解了。
沈开远出差去外省,沈夫人随行,沈砚知天天住单位公寓。
老爷子受了风寒,闻姝之陪同在医院住着。
主人家一个都不在,保姆司机都放假了。
沈砚知致电沈夫人送文件,沈夫人分身乏术,文件重要,不能假手于人,还要快,只能让闻溪跑这一趟。
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出租车越开越慢。
还有一公里时,堵车了。
“封路了,前面会议中心,不知道又是哪些大佬在开会。”
司机一口京腔,很懂的样子。
闻溪决定跑过去。
沈夫人在电话里说得着急,她送得着急,回沈家时忘了拿伞,也忘了拿厚外套。
这一下车,寒风裹挟着冰雪,砸得她脸皮生疼。
迎风冒雪赶到目的地,会议中心就在马路对面,可是,她过不去。
犹豫再三,闻溪拨通了那个没有保存,但记忆深刻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闻溪战战兢兢开口,“我是闻溪,我来送文件,但是会议中心前面的马路封了,我过不去。”
“闻溪小姐,”不是沈砚知,而是他的司机宋涛,“沈主任还在开会,把你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闻溪跟随宋涛进去的时候,陆续有十多辆车开出去。
“会议结束了?”
“刚结束。”
“......”闻溪两眼一抹黑,又冷,又累,又赶,结果扑了个空。
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那还有必要送吗?”
宋涛没答,只是说:“沈主任在休息处等你。”
休息处,是个商务套房。
开门的一瞬间,男人从里面伸出手,一把抓握住她的胳膊,迅速将她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关了。
闻溪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扣着后脑勺吻住了嘴。
沉香掺杂着茶味,一股脑地冲进她的口腔,横扫卷裹。
闻溪连话都说不了,那种钢铁般的蛮力,不是她能抵抗的。
她只能用手推他。
一推,手中的文件袋也掉了,被凌乱的脚步肆意乱踩。
“你......”她是真的生气,用力地咬了一口,用力地推开他,“你在干嘛?!”
沈砚知舌尖吃痛,但意犹未尽。
吻她时就感觉到了她嘴里的冰凉,仔细看她,浑身都是湿的。
里面有暖气,冰雪遇热融化,湿了她一身。
她一直在发抖。
沈砚知幽深的双眸中,有自责,也有心疼。
“辛苦你跑一趟。”
闻溪生气,故意说:“不辛苦,我练腿。”
“去泡个热水澡吧。”
闻溪拒绝,弯腰拾起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义正言辞,“重要文件不重要了?”
沈砚知唇角一勾,顺手将文件袋放在玄关台上,“重要,但不是重点。”
闻溪咬了咬牙,感觉被骗了。
应该说,她和夫人都被他骗了!
“想走?”
沈砚知洞悉了她的内心,“怕是不行,这里不能随意乱走,会被抓。”
“......”还骗我?
“不信你就出去,走廊里都是监控,你走不了十步。”
“我对你无语了沈砚知!”
沈砚知往前一步,逼着她后退一步,但她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他继续逼近,一改平日里的成熟正派,撒起野来,“你不去洗,那我帮你洗。”
“......”太无耻了!
就在这时,沈砚知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双腿没动,伸手摸出手机接打电话,“喂?”
“不用,资料我电脑里有备份,我在房间,正打印。”
“都到了是吧,好,我五分钟后到。”
最高级的谎言,往往都是真假掺半。
看着沈砚知这套行云流水的说辞,闻溪佩服得五体投地。
闻溪注意到他的着装。
白衬衫黑西装,头发梳得板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忽略掉双眸中的情欲,整体算得上严肃周正。
他平时私下的着装也很体面,但不系领带,只有在公众场合才会系,显得正式。
房间里暖气充足,可闻溪只觉得一股股湿冷之气往身体里钻,她发抖,说不上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
沈砚知已经冷静下来,正了正领带,灿然一笑,“我是真的要去开会,你身上湿了,去泡个澡,等衣服干了再穿,不然会感冒。”
闻溪挑不出他话语当中的错漏。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晚饭宋涛会送过来。”
说罢,他取了公文包要出门。
“诶......重要文件别忘了拿......”沈砚知顿足,伸手拿起文件袋,往她脸上一抛,“是你的情书。”
“???”
从警局出来,车子上了西三环,一路向南。
许多商场的门口竖起了高高的圣诞树,一亮灯,浓厚的氛围感。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冷到窒息。
镯子虽然已经拿回,但牵扯出了沈砚知,闻溪不知道该如何向沈家交待。
她侧着脸,视线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黯然伤神。
车子驶过转弯的路口,没转弯。
“不回家吗?”
闻溪好奇。
沈砚知淡定如斯,“饿了,去吃饭。”
“可是沈先生和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已经晚了,不差吃个饭的时间。”
闻溪不再说什么。
没资格说。
安静的车厢里,是沈砚知沉重的叹息声,他伸手握住闻溪的手,又问了那个问题,“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她打架?”
校长说是潘慧辱骂闻溪,是骂了什么让她失控打人呢?
昨天在车里,她一直哭,没说。
回家后有父母在,没机会说。
晚上精虫上脑,忘了说。
现在,他想问个明白。
闻溪微颤的视线快速瞄了一眼前座,她说不出口。
沈砚知会意,在司机头枕上敲了两下。
随即,中间的挡板升起。
沈砚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现在可以说实话了。”
闻溪深呼吸两下,就连回忆起来也觉得难堪,“她污蔑我挖墙脚,看到罗思清有钱就想勾引,她骂我是狐狸精,只配给有家室的大款老男人当小三,我否认,她说我见不得光......”沈砚知明白,“见不得光”四个字,是真正戳痛了她。
可是他又很想笑,“谁说大款就非得是有家室的老男人?
就不能是英俊潇洒的黄金单身汉吗?”
“......”匪夷所思,这还是他吗?
看着闻溪傻愣愣的表情,沈砚知笑得更灿,还伸手至她腰间,使坏去摸。
“你......”闻溪抓住他的手,使劲瞪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被夫人知道你送我那么贵的手镯,我们就完了。”
“她已经知道了啊,放心,完不了。”
“你是完不了,我肯定完了。”
“我和你没完。”
“......”他的一语双关,让闻溪无语凝噎,想翻白眼,但迫于这么近的距离肯定会被发现,她忍住了。
咫尺的距离,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一股小众但高级的乌木沉香味,很淡,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才能闻到。
悠然、清冽、干净,更凸显了雄浑的阳刚之气。
闻溪阻止不了他的嘴唇贴上来,她侧脸躲,他就直接吻住她的耳朵。
闻溪脑子不想,但身体很诚实。
沈砚知抬起手,大掌揉她的头顶,“这次很乖,知道找我,所以,要表扬你。”
他说话一顿一顿,语气疲惫但也兴奋。
拉丝的眼神,定格在她的嘴唇上。
闻溪在猜他什么时候吻上来。
前面红灯,车子刚好停在商场门口,十米多高的巨型圣诞树,挂满了彩带和礼物,既闪亮又梦幻。
沈砚知处于暗处,那炫彩的光线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闻溪的脸上,他痴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仿佛能出水。
闻溪第一次看到他动情时的眼神。
之前几次都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只能凭声音知道他动情得厉害。
眼下,有七彩的炫光在他瞳孔里闪耀。
红灯变绿,就在车子启动的瞬间,沈砚知的吻席卷上来。
他急切、凶猛,直接伸了舌。
闻溪无处安放,与他的搅缠在一起。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饿了......你饿了......”两人异口同声。
沈砚知淡笑,“是啊,我饿极了。”
那赤裸的眼神,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闻溪接不了这话。
两人吃了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
沈开远和杨从心依旧衣着端正地坐在客厅里。
沈开远还戴上了眼镜。
沈砚知走在前面,步子很大,一进门就将这起盗窃案的文件袋交给了沈开远。
里面有全部资料的复印件。
他脱下外套,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一杯,直接干。
“职院的学生简直无法无天,又是那个潘慧,对上次的事情心存不满,撬锁,搞破坏,大白天偷摸进女生宿舍,还顺走了闻溪的手镯。”
闻溪后面进来,胆子小,步子慢,这会儿还在门口换鞋。
杨从心给儿子添茶,“可怜啊,忙得连口茶都喝不上,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沈砚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他妈宽心。
闻溪走近,低头站在沙发边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沈开远看了案件资料,关注点停留在那张购买发票上。
上面有一个签名的“沈”字。
是沈砚知的字迹。
也就是说,他儿子买了三十多万的手镯,送给闻溪。
当时,沈开远的脸色特别难看,抬头望向闻溪,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昨天才来,忽然一下,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是啊,二十岁了,确实是长大了。
杨从心也看到了发票上的签名,拔高声音直接质问,“你们什么关系?”
闻溪小肩一抖,刚张了张嘴,沈砚知先开口了,“什么什么关系?
妈,您问得奇怪!
我是看在她帮我送过重要文件的份上,才出面帮她的。”
“别打岔,镯子呢?”
沈砚知往后一指,表示在闻溪那里。
闻溪慌慌张张从包里拿出镯子,恭恭敬敬用双手递交给夫人。
杨从心接过镯子,满钻,实心,沉甸甸的。
沈开远看不懂,她看得懂,这是T家的经典挂锁系列手镯,全铺镶钻,约130颗小钻石,寓意着爱的永恒守护。
这是用来定情的镯子。
好啊,她千防万防,到底是没防住。
“闻溪,你不会对我说谎,你说,你们什么关系?”
闻溪咬着唇,双手交握互相扯,扯到手指头都泛白,“我......我们......”沈砚知立刻打断,“爸,妈,镯子确实是我买的。”
闻溪呼吸都不敢大声,他直接承认了?
就没有合理的说辞吗?
他嘴皮子那么厉害,怎么就承认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沈砚知松了一口气,整个往沙发里一坐,松弛感拉满,“吼,买主终于来了!
我怕说不清,特意请他们夫妻来解释,爸,妈,你们听听吧。”
秦怀的父亲秦勇,电商发家,吃到时代红利,是杭城赫赫有名的暴发户。
十几年的功夫,身价一翻再翻,去年直接挤进了福布斯富豪榜。
有了钱,有了名,就更注重对子女的栽培。
秦勇在儿子的教育上疯狂砸钱,硬是把资质平平的儿子砸进了名校。
还把一些几千万的小项目交给儿子练手。
比如这个动物园。
张教授平时看到秦怀就头疼,染头发、打耳钉,衣服永远不好好穿,跟流浪狗都能打架,远没有学生的样子。
但是今天,格外客气。
最后,张教授指定闻溪当联络人,让她和秦怀就项目细节多联系,多沟通。
回到宿舍,闻溪一边脱外套一边吐槽,“我就问,张教授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只想好好画图,非要我当联络人,我都说我和秦怀不熟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想秦怀那种二傻子居然还是个巨富的二代?!”
刚说完,眼尖的殷如意瞄到了闻溪脖子里的红痕,“闻溪,你有男朋友了?”
闻溪一顿,心虚,“啊?
没......没有啊......那你......???”
殷如意指了指脖子示意。
外面冷,穿得多,察觉不了。
到了宿舍,外套一脱,藏不住了。
“不是,我围巾扎,挠的。”
闻溪心虚,下意识握住藏在衣袖里的镯子。
沈砚知太疯了,她已经再三提醒要小心,他还是弄出了痕迹。
脖子里的还是小巫,胸口还有大巫。
好在殷如意是母胎单身狗,分不清吻痕和挠痕,她说挠的,她也就信了。
这时,楼管阿姨通知,楼下有人找她。
闻溪重新套上外套下去。
到了楼下,是个生面孔女生。
学生样,但不是本校的。
一双眼睛紧紧打量闻溪,透着一股凶狠。
闻溪当时就有所防备。
“请问,是你找我?”
“你就是闻溪,罗思清喜欢的女生,对吧?”
罗思清她知道,大一大二追了她两年,她始终没答应,前不久听说谈了个女朋友,她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了。
“罗思清追你的时候你不理,有女朋友了你倒是上赶着勾引,什么意思啊?”
闻溪一脸懵,“我没有,你搞错了。”
女生情绪激动,步步紧逼,“我是罗思清正牌女友,我都看到你给他微信发的撩骚内容了,你还狡辩?”
“我?
不可能!
我没有罗思清的微信。”
罗思清加过她许多次,她一次都没通过,罗思清给她发短信,她也一条没回过,拒绝得干干脆脆。
闻姝之再三叮嘱不能在学校谈恋爱,沈夫人也不允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有男生告白,她向来都是明确拒绝的。
但女生显然不信,指着她鼻子骂,各种污言秽语。
闻溪本来挺淡定的,可女生越骂越难听,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管用。
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闻溪出手打了她。
这一打,更不得了。
最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女生楼有人互殴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终于传到了沈家。
沈开远和杨从心夫妇一回京,杨从心就接到了京大校长的电话。
“这怎么可能?”
“行,先让她回来,我了解一下。”
杨从心一脸的不可置信,“校长说闻溪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
三天了,现在那人不肯出院,非要学校开除闻溪,否则要找媒体曝光。”
刚进门的沈砚知脚步微颤,表情差一点没藏住。
位高权重的沈开远难得在家,一身的疲惫。
他对闻溪本就不关心,尤其还是打架滋事这种闹剧。
“砚知,你去处理,别闹大了。”
一旦找媒体曝光,白的也给描成黑的,当官的最忌讳。
沈砚知点头,立刻转身出去。
凌乱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差点和端茶上来的保姆撞上。
“小心,哎呀,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杨从心看儿子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从未有过,她内心不安。
沈砚知没回头,走得飞快而又坚定。
杨从心埋怨丈夫,“他也刚回家,坐都没坐,茶也没喝一口,她们是女孩儿,对方又不讲理,你让他出面?”
“我让他出面,没让他露面,”沈开远累得瘫在沙发里,在外省这些天,几乎没合过眼,“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以后怎么处理大事?
他该锻炼锻炼。
你也累了,就让儿子去处理吧。”
男人到底没有女人敏感,对于沈砚知和闻溪,沈开远想得比杨从心简单。
医院,单人间病房。
潘慧躺在床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刷手机。
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藏好手机放下腿,装作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京大的校领导,闻溪的辅导员,还有主治医生,一群人过来劝。
可她死活不肯和解,“只要是她先动的手,就是她的错,我受的都是内伤,后遗症会伴随我一生。
我不接受道歉,不接受赔偿,我唯一的诉求就是开除她,开除!”
医生听不下去,“没有内伤,哪来的后遗症,外伤的淤青都退了。”
辅导员也听不下去,“你说开除就开除,学校你家开的?”
他来的次数最多,道理讲过无数次,但潘慧油盐不进。
潘慧一听,突然弹坐起身,嚣张大喊,“我叔叔是局长,我婶婶是京大校董,别说开除她,开除你们也行!”
“三天期限马上就到,学校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曝光!”
“曝光!!!”
杨韶柏和宋蔚两夫妻来了。
杨韶柏和沈砚知是发小,就住隔壁院,今年年初时回国,一落地就被拉去了自己的婚礼现场。
初次见面,就成了夫妻。
杨韶柏挺拔英武,一身板正的西装,看上去风尘仆仆。
宋蔚高挑靓丽,一身灰色苏力羊驼绒大衣,亦是挺阔有型。
一个严肃,一个高冷。
这两人在外形和气质上十分登对。
但这眼神,总是貌合神离。
“伯父、伯母,这镯子是我托砚知在机场买的,知道砚知回国,机场正好有T家的专柜,我就让他顺便带了。”
沈开远半信半疑,韶柏和砚知从小一起长大,帮着圆谎也不是不可能。
杨韶柏转头看着宋蔚,见她久不出声,很难得地露出拜托的眼神。
“是啊,我是收到过韶柏送的一个礼盒,但没拆过,”宋蔚高冷,说话的语气就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感觉,“闻溪生日那天,我来得晚,随手拿了一份礼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女人看珠宝的眼神,往往比看男人更加毒辣,杨从心很快就看到镯子内侧还有刻字。
用指腹一摸,粗糙感十分明显。
“S......W......?”
字母很小,杨从心让沈开远看,“是不是SW?”
沈开远扶了扶眼镜,眼神细致又锐利,“是SW。”
“是宋蔚的名字,”沈砚知反应快,“韶柏的心意,在专柜现场刻的。”
杨韶柏一脸尴尬。
宋蔚则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老两口一看小两口这互相不对付的表情,替他们惋惜。
早就听闻他们夫妻不和,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结婚至今都没同床。
杨夫人为此还跟杨从心诉过苦,抱怨自己儿子不开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为此杨从心也有所担心,万一砚知和周小姐结婚后也这般貌合神离,那真是害了他们一辈子。
所以她是建议让他们走相亲的模式,先熟悉,好歹建立一些感情基础,再顺理成章地结婚。
像杨家那样逼儿子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那这镯子闻溪真不能收,”杨从心将镯子归还给宋蔚,“这是韶柏对你的心意,你收好。”
宋蔚摇摇头,走到闻溪跟前,拉起她的手,直接将镯子戴在了闻溪手上,“送给我就是我的,我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
闻溪错愕地看着宋蔚。
除了婚姻,她真的可以做主,想干嘛,就干嘛。
宋蔚依旧高冷,但眼里含了笑意。
是一种善意。
“我不喜欢玫瑰金,闻溪手白,小姑娘戴玫瑰金最合适了。”
宋蔚大大方方,“如果你介意刻字,可以去专柜磨掉。”
闻溪不知所措,有惊恐,有无力,更有感激和感动,杨韶柏和宋蔚定然是知道真相的,他们都在帮她。
见状,杨从心无奈地叹气,“那你就戴着吧。”
闻溪受宠若惊,“谢谢夫人,谢谢杨太太。”
时间不早了,杨韶柏和宋蔚讲明“真相”便回去了。
杨家离得不远,沈砚知送他们到门口,“我欠你们一份人情,改天请你们吃饭。”
宋蔚是真不在乎,摆摆手,直接走了。
杨韶柏重重拍了一下兄弟的肩膀,匆匆说了一句“你真是好样的”,然后紧跟着宋蔚走了。
沈砚知驻足原地,目送他们。
是啊,他真是好样的。
明明已经规划好的人生,非要开小差。
天寒地冻,北风吹在脸上,像带锯齿的刀在脸上划,生疼生疼的。
杨韶柏快步追上宋蔚,看她单薄的身子,他主动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宋蔚转头看他,衬衫西装,他这才叫单薄。
“你不冷啊?”
“这几步,马上就到了。”
冷啊,但可以忍。
宋蔚没拒绝,“谢了。”
杨韶柏全靠一身正气御寒,“应该是我谢你,愿意帮这个忙。”
“举手之劳。”
“其实我也是才知道他们的关系,搞半天,原来是家里的。”
“怎么,经常帮沈公子圆谎?”
“那倒没有,就这次,”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可能以后?”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如果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找我。”
杨韶柏倒是挺意外的,他是一小时前才接到沈砚知求助电话的,他没问题,但要他开口找宋蔚帮忙,说实话,挺难。
好在宋蔚没多问,爽快答应。
“没想到你这么热心。”
宋蔚忽然转头,看着他一笑,“也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我没有走成的路,他们能不能走成。”
杨韶柏一怔,心尖被狠狠触动。
直到许多年后,他依然忘不掉当时宋蔚的这个笑容。
看似冷漠,却饱含深情。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对宋蔚有了好奇。
——闻溪搬回了宿舍。
这是沈开远和杨从心慎重考虑之后做的决定。
沈砚知马上要议亲,顺利的话,结婚、生子也就是这两年,如果家里住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漂亮姑娘,儿媳也会有想法。
闻溪一回来,殷如意和郭晓稚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怪不得沈博士在讲座上要看你笔记本,原来你们是亲戚。
那他到底是你的谁?
表哥?
舅?
叔?”
这个问题,闻溪很难回答,“我说他是我大侄子,你们信吗?”
“咳,关系都不能透露吗?”
“说不清。”
“行行行行,知道你们家低调,不过话说回来,大侄子可太帅了,单身吗?”
闻溪苦笑,也很遗憾,“轮不到你们,他家已经看好人了。”
殷和郭默契地抱头痛哭三秒钟。
闻溪被这滑稽的画面逗笑了,心尖那股酸楚冲淡不少。
更没想到,“大侄子”从此就成了沈砚知的代号。
正说着,楼下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音乐。
是随意弹拨的和弦,像在测试。
紧接着,突然一串高亢激昂的电子音响起,旋律还是《情非得已》。
而且巨响!
殷如意大胆猜测,“秦怀?”
郭晓稚点头,确定以及肯定,“秦怀!”
闻溪掐住了人中。
女生楼沸腾了。
秦怀换了装备,一把电吉他,还插了音响。
别说整栋楼,全京大都能听到。
这次他学乖了,不表白,也不喊闻溪名字,就是演奏,激情地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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