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瑶光萧浔的其他类型小说《恶毒皇后重生后给白眼狼儿子换了个活爹程瑶光萧浔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红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瑶光是被亲生儿子沉塘害死的。她替当朝魏王挡刀,用一条命换来了一道赐婚圣旨。那天。奢华的宫殿内,她被刚刚受封为太子的亲生儿子,狠狠摁进了冰桶之中。那张跟魏帝相似的面容,满是憎恶和恼恨。还瞪着一双骇人的血红眼睛嘶声质问:“贱妇,你怎能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身为当朝皇后,却被太医诊出染了脏病,你将父皇,将孤的脸面置于何地?”程瑶光当时缓了好一会才记起来,她之前在皇上寿宴上突然晕倒,被送回寝殿之后,就被太医诊出患了脏病。皇帝大怒,迅速命人搜查她的宫殿,竟是在她寝房发现了一间密室,而里面赫然躺着京城名倌儿。那些都是陷害,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何能认?她着急争辩:“浔儿,你要相信母后,母后向来洁身自好,怎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呢?”萧浔充耳不闻...
《恶毒皇后重生后给白眼狼儿子换了个活爹程瑶光萧浔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程瑶光是被亲生儿子沉塘害死的。
她替当朝魏王挡刀,用一条命换来了一道赐婚圣旨。
那天。
奢华的宫殿内,她被刚刚受封为太子的亲生儿子,狠狠摁进了冰桶之中。
那张跟魏帝相似的面容,满是憎恶和恼恨。
还瞪着一双骇人的血红眼睛嘶声质问:“贱妇,你怎能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身为当朝皇后,却被太医诊出染了脏病,你将父皇,将孤的脸面置于何地?”
程瑶光当时缓了好一会才记起来,她之前在皇上寿宴上突然晕倒,被送回寝殿之后,就被太医诊出患了脏病。
皇帝大怒,迅速命人搜查她的宫殿,竟是在她寝房发现了一间密室,而里面赫然躺着京城名倌儿。
那些都是陷害,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何能认?
她着急争辩:“浔儿,你要相信母后,母后向来洁身自好,怎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呢?”
萧浔充耳不闻,只命人将她锁进铁笼,之后更打算要将她沉进皇宫御花园的荷塘之中。
程瑶光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真要这么做吗?我是你的母后,你可知道自此你就背上亲手杀母的污名,母后替你千辛万苦谋来的太子之位也将不保!”
太子萧浔霍地仰头冷声大笑,他伸手将自己的太子令牌缓缓拿出。
他咬牙呢喃:“有你这染了脏病的母后,孤这辈子都难以在人前抬头,我又如何有脸占着太子之位不放?”
他将金黄色的令牌狠狠砸在了她的脸上,鲜血顿时就糊满了她的眼睛。
精神恍惚中,她仿若看到肉乎乎的小婴儿冲着她伸手:“母后,抱抱!”
她凄厉露出一抹笑,原来她程瑶光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却怎么都没料到竟是要被亲生儿子下令沉塘。
之前寄养在侯府,却被皇上封为云贵妃的堂妹程诗韵款款走来。
她凑近了她,满目间皆是嘲讽。
她低声说道:“程瑶光,被自己亲生儿子算计的滋味怎么样,你可知道,就连京城名倌,都是他帮你抬进寝殿的,至于你如何染病的,也是他给你送的那件当朝绝无仅有的金缕衣,太子是不是很孝顺啊?”
程瑶光浑身剧烈颤抖,她死死抓住笼柱怒吼:“是你,全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程诗韵缓缓点头:“对呀,是我,你以为就这些是我做的吗?那你可就想错了,从你替皇上挡刀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我跟皇上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程瑶光啊,你自持聪慧,且医术过人,却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是他的亲表妹,我之所以到你们侯府去寄养,为的就是你外祖医药世家的财富!如今你们母子失去用处,是该给我,以及我的儿子腾出位置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太子萧浔已经满脸不耐的快步走了过来,他怒声呵斥:“跟她还废话什么?立刻将这个毒妇沉塘!”
他伸手用力一推,程瑶光就随着木笼子直接坠入了深不见底的荷塘。
此时,她的耳边隐隐响起皇上传来的旨意:“太子因德行有亏,贬为庶人,另立慧王为太子,其母为当朝第一贤后!”
程瑶光口鼻都被污水灌满,但是她的嘴角却噙着一抹讽笑。
白眼狼逆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仇恨激荡中,她下意识用力抓住了身边侍女的手腕,顿时把侍女给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侍女就哭着大喊:“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奴婢了,你伤的那么重,奴婢还以为你要活不成了呢!”
“宫里传旨来了,小姐快起身去接旨吧。”
程瑶光看着眼前的娃娃脸青翠,怎么都不能跟之前待在她身边成长为后宫最厉害的掌宫姑姑对上号。
她艰难吞了好几下喉咙,才能发出些许声音。
她颤声询问:“青翠,你快告诉我,是要抬着我去接什么旨意?”
青翠回答:“当然是赐婚旨意啊,小姐你忘了吗?赏灯节的时候,你替魏王挡刀,他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就在皇上御书房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赐婚,你如今已经是魏王妃啦!”
程瑶光听了这句话顿时眼前一阵阵晕黑!
果然是要赐婚,老天爷,这是真的给了她机会重生吗?
是不是因为觉得她前世死的太憋屈了?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要再做别人争权夺利的掌中棋子,要做个女修罗,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想到上一世的造化,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说道:“我不能接下赐婚旨意,快将我放回床榻上去!”
青翠有些懵,但是却不敢忤逆她的命令,立刻让老嬷嬷又重新将她放回到床榻上躺着。
这时候有人去给程老夫人报了信,她万万没想到程瑶光还敢拒接赐婚旨意,她找死吗?
她再没迟疑,立刻带着三小姐程诗韵杀到了瑶光院。
她面色难看的指责:“程瑶光,你可知道拒绝皇上赐婚是个什么罪名?你难道要让我们全府都受你的连累吗?”
程瑶光如今刚刚重生回来,自然也不能跟祖母硬刚。
两世为人,她比谁都清楚,祖母最注重府里的面子,只要能让程家得到荣耀,她做任何事情都毫无底线。
任何人,都可以是她随时牺牲的棋子!
她只能以退为进!
她悲戚呜咽:“祖母,就因为我替魏王挡了一刀,我做他的王妃,我这不是明晃晃的挟恩求报吗?”
程老夫人登时愣住了,片刻站在她身边的一名娇俏女子就开口:“瑶妹妹,你这怎么能算挟恩求报呢?魏王是真心要娶你的,自你受伤后,他抱着满身染血的你跑了两条街,所有的百姓都看的清清楚楚!”
程瑶光浑身颤了颤,她染满杀气的眸子陡然落在她的身上,惊得她顿时瑟缩两下。
她躲在程老夫人背后,莫名的浑身发冷。
程老夫人下意识维护:“瑶光,你瞪诗韵做什么?她也没说错,你跟魏王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做他的王妃,还能如何?你赶紧去接旨,别耍脾气!”
程瑶光仔细回忆前世临死的时候,程诗韵告诉她自从挡刀开始,她就陷入了算计当中。
那么,她肯定不是主动去挡刀的。
她记得当时被人推了一下,而站在她身后的除了青翠之外,还有她的另外一个侍女叫青枝。
她拧了拧眉心,迅速将藏在眼底的杀意悄然压下。
看来这个寄样在侯府的程诗韵早就在她的身边安排了眼线,为了能促成她跟魏王的婚事,费尽心机!
不急,她才刚重生回来,需要慢慢筹谋,将她放在身边的人一一剪除,再将她的丑陋嘴脸剥开到人前,还有她的真正隐秘身世,也必然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她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根本就没资格做魏王妃,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出去接旨!”
程老夫人险些没被她的态度给气晕过去,她扬起拐杖要打她,却看到她那般虚弱的模样,就没敢动手。
倒是程诗韵柔声规劝:“祖母,你别跟瑶光妹妹生气,她肯定也是一时想不开,要不就先让传旨太监去茶厅休息,我来劝劝她?”
程瑶光不由得被她自以为是的模样给逗笑了,她眯眼说道:“好姐姐既然你这么在意这桩婚事,不如你嫁啊?”
程诗韵浑身巨震,她是想嫁,可她没有庞大的财富做依仗!
当朝谁不知道程瑶光的外祖家是江南医药世家,他家的药堂开遍了整个南盛。
说是拥有滔天巨富都不为过!
若是她能拥有这些,她还费尽心机的入这侯府吗?
她早就带着泼天的钱财去做魏王妃,辅佐他往太子之位上奔了。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满目的嫉妒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又对魏王没有救命之恩,他跪了三天三夜求娶的是你!”
她顿了顿又规劝:“好妹妹,你就算不顾及侯府,你也总该替你外祖家想一想,你抗旨拒婚要连累的是两个家族啊!”
程瑶光眼底闪过凛冽寒意,还敢拿外祖家要挟她?
她偏就不信了,这桩婚事就拒不掉?
她再没犹豫,立刻催促青翠:“收拾东西,抬着我进宫面圣!”
她不但要拒婚,还要当着魏王的面改嫁他人!
程老夫人眼看着她要进宫,立刻追问:“你去面圣做什么?”
程瑶光又不是傻的,她若说真话,肯定会遭受府里不要命的阻拦。
她就开口:“既然是赐婚,那就当着皇上的面接旨谢恩,这样才能更加彰显的我们侯府懂礼数!”
程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对,赶紧拿我的诰命服来,我要进宫亲自谢恩,自此之后,我们侯府将会更上一层楼,我们程家也将是皇亲国戚了!”
各自坐上马车之后,程瑶光就陷入了思索之中。
程诗韵有句话没有说错,皇家的婚事,不是那么容易拒掉的,终究魏王是皇上的儿子,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丢了脸面。
到底能有什么办法既能退掉婚约,又可以不被皇上记恨呢?
猛然,她就想到一个绝佳的靠山,她记得皇上还有一个亲兄弟,叫萧湛,常年征战边境,是当朝最为厉害的大将军王。
只不过因为受过重伤,身体极为虚弱,甚至连绵延子嗣的能力都没有。
因此,皇上对他十分愧疚!
若是她能做他的王妃,那么皇上肯定不会拒绝。
只是,她肯嫁,他肯娶吗?
思及此,程瑶光的一颗心就陷入了忐忑之中。
很快就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就连魏王也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他满目担忧的看向程瑶光:“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何还要亲自进宫接旨谢恩?”
程瑶光胃口泛起一阵恶心,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可真是会装啊,如果不是程诗韵说的那些话,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上一世,她眼瞎心盲被欺骗,被玩弄,那么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被蒙蔽。
她疏离开口:“魏王误会了,此番臣女进宫,不是前来接旨谢恩的,而是要拒绝赐婚,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话音落下,全场落针可闻。
面容威严的盛帝沉声怒斥:“程瑶光,你可知道,你拒的不是婚,你是将皇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了!”
程瑶光挣扎着起身,也顾不得伤口因为动作太大而流出不少鲜血。
她面色苍白的跪地磕头:“皇上,臣女自知性子愚钝,根本就没资格做魏王妃,所以臣女不想背上挟恩求报的污名,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还不及说什么,魏王就已经着急了。
他急切开口:“瑶光,谁敢说你是挟恩求报?本王去治他的罪,你肯为本王奋不顾身挡刀,这种舍身忘我的精神是多么的难得,哪怕你性子愚钝,本王也心甘情愿的将王妃之位给予你!”
程瑶光心说,本姑娘才不想替你挡刀,但凡早重生回来一会儿,她绝对得把身后推她的那个人给弄出去。
但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再想别的理由。
坐在高位的盛帝也冷厉开口:“程瑶光,你已经名声尽毁,你就算不嫁给魏王,你也只剩下削发为尼这一条道了,难不成你要遁入空门?”
许是觉得这句话带来的震慑还不够,紧接着他又开口:“因为你对魏王的救命之恩,所以朕又让你父亲掌管京城三万禁军,如今他已经是当朝拥有兵权的忠勇候了!”
程瑶光面色顿时又白了几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为了不让自己拒婚,盛帝竟然增加了筹码。
那样,她再执意拒婚,就更加难如登天。
果然,程老夫人率先开口:“瑶光,你要想清楚,这桩婚事对你乃至整个侯府至关重要!”
程诗韵下意识说道:“妹妹,你就算不在意伯父能不能拥有兵权,你总该不愿意去做尼姑吧?青灯古佛,你能受得住那种孤独寂寞吗?”
不得不说,这句话太能拉仇恨了。
顿时气的程老夫人只差没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程瑶光心想,得亏父亲有事没来,不然,他非得不顾场合的摁着她脑袋让她应下这桩婚事不可。
哪怕所有希冀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依旧固执开口:“臣女依旧拒婚,不过臣女愿意嫁给当朝湛王,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成全!”
一话激起千层浪,险些都没让盛帝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竟然敢嫁给湛王?
她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就连魏王也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程瑶光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到要求嫁给湛王。
先不说他有多冷酷暴戾,单单他那不能绵延子嗣的隐疾,就已经人尽皆知啊。
她放着好好的魏王妃不做,竟然愿意去守活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凝眉呵斥:“程瑶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跟本王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甚至还替本王舍命挡刀,你如何还能再嫁给别的男人?况且,他还身患隐疾!”
程瑶光不动声色的反问:“湛王身患隐疾,臣女名声不好,这不是最佳姻缘吗?”
“你!”魏王气的很想上前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是什么,她怎么能有这种不要脸的想法?
这时候盛帝已经开口:“程瑶光,你既然提出要嫁给湛王,那就不是朕能做主的事情了,他正好在温泉殿那边休养,现在就把他请来问问他的意见!”
很快湛王就被人搀扶过来,他面色苍白,但是却依旧挡不住满身的杀伐气势。
他刚刚走进大殿,就看到那跪在地上的一抹消瘦人影。
她胸前的鲜血透了出来,染红了素色的衣襟,顿时让他一双冷厉的眸子闪过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
他死死握紧放在袖子里面的手指,一张俊美的面容,越发冷若冰霜。
他没有看向众人,反而露出一抹苍白且虚弱的微笑:“还真是稀奇,本王听说有人要嫁给我?皇兄你说这算不算是咱们南盛的第一大笑话?”
嘴上这般说,但是他的一颗心却咚咚咚跳的犹如滚雷。
这一世,他见到了她,见到了她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虽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这个小傻子,她为何要替不值得人的去挡刀?
他故作冷漠,是怕眼底的担忧被眼前这位皇兄瞧了去。
帝王心深,哪怕他是他病重的亲弟弟,未必,他就存着百分之百的信任。
盛帝伸手扶住他,他对这个兄弟是真的看重。
如果不是他的勇猛征战,现在的南盛,如何能有今天的盛世繁华?
但凡他真心喜欢,他不是不能成全。
前提,得让他这个弟弟同意婚事才行!
众人给湛王见礼,就连魏王也规规矩矩的跪地叫了一声:“皇叔!”
萧湛清冷的眸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程瑶光身上,他轻咳了一声徐徐开口:“本王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有听说吧?”
程瑶光恭敬回答:“臣女略有耳闻!”
他疑惑挑眉:“那你还坚持要嫁?”
她猛然就抬起那双染满清澈和期待的双眸:“臣女心中敬重王爷,你是我南盛朝最厉害的武将,你征战边境十年,才有了南盛朝如今的安宁繁华,如今你身有隐疾,臣女愿意照顾你,陪伴你!”
萧湛听了她的话,原本就暗沉如墨的眸子,陡然闪过一抹光华,片刻又被他小心翼翼隐藏了下去。
他往后靠了靠椅背,看似悠闲,不在意,实际上,双手已经悄然握紧。
他凝声说道:“你想照顾本王,也得有些本事才行,本王的府里,可不养闲人!”
程瑶光立即开口:“臣女是有些本事的,臣女听闻朝廷从蛮夷那边进来了一匹战斗力极强的种马,因为水土不服,生了重病,如今所有马医都束手无策,不知道王爷能不能让臣女去试试?”
此话一出,皇上和湛王皆是面色骤变。
两人比谁都清楚,这匹种马价值不菲,因为它战斗力极强,所以南盛朝才想方设法花了大价钱将它运回京城配种。
哪成想,它自来了之后就一直上吐下泻。
朝廷费尽心机寻求马医医治,非但不见恢复,甚至还越来越严重了。
直到这几天,已经米汤不进,开始皮毛往外渗血了。
萧湛还不及回答,魏王却已经开口:“瑶光,你莫要因为拒婚而逞一时之气,你可知道那匹马有多重要,万一你治不好,你会被问罪的,你如何能这么任性?”
盛帝也立刻沉了脸,他不满说道:“程瑶光,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不自量力,你不过是略通些医术罢了,如何还能医治马疾了?”
哪怕此刻遭受了质疑,程瑶光也依旧没有半点的惶恐,她甚至还镇定自若的询问萧湛:“王爷,你不是要看看瑶光的本事?如果瑶光真的治好了这匹马,你是否答应娶我为妃?”
许是因为情绪激动,她的伤口处又流出鲜血,看上去万分骇人。
萧湛几乎是脱口而出:“本王答应你,但是在治马之前,先让御医帮你处理伤口,本王可不希望你中途体力不济晕过去!”
程瑶光欣喜磕头:“多谢王爷!”
很快御医就将程瑶光带去内殿处理伤口,而程老夫人也借着此机会训斥她:“你疯了吗?放着好好的魏王妃不做,非要去嫁给名声骇人的湛王?”
程瑶光不动声色的反问:“祖母,你不是想要做皇亲国戚,湛王也是皇室中人,不也满足了你愿望吗?”
程老夫人立即反驳:“这怎么能一样?魏王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尤为重要的是,他身体强壮,而湛王身患隐疾,他指不定哪天就去了,留你一个寡妇,连个子嗣都没有,你到时候要依靠谁?”
程瑶光冲着她竖了竖手指头:“嘘,你可别咒王爷,这可是要杀头的!”
程老夫人面色白了白,有些心虚得看向内殿门口。
沉默片刻,她才愤怒说道:“不管如何,你绝不能嫁给湛王,等你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你就去找皇上说你反悔了,不治马,不改嫁,乖乖接旨回府,皆大欢喜!”
程瑶光不由得勾唇冷笑:“祖母,你当这皇宫是菜市场,随便你讨价还价呢?说好的事情,如何还能反悔?你不想要肩膀上的脑袋了,我还想要呢!”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程老夫人气的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她颤声说道:“诗韵,你看到了没有,这个逆女,她翅膀硬了,她敢忤逆我了,她哪里会治疗马疾,就她半吊子医术,是要把咱们侯府送进坟场啊!”
程诗韵悄然掩下眼底的厌恶,温声安抚:“祖母,兴许这是一桩好事呢,如果她失败了,不就会被皇上和湛王怪罪,到时候,魏王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等他求情,瑶妹妹应该就会感动答应跟他的赐婚了!”
程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让程瑶光改变主意的办法。
既然她想去撞南墙,那就让她去撞,等到疼了,她就知道魏王的好了。
她连忙催促:“走,咱们赶紧去现场看看,我就不信,她还真有治马的本事了!”
程诗韵嘲讽的勾起唇角,她也不相信!
程瑶光答应湛王治马,纯纯找死!
不过,只要能让她丢人现眼,她倒是乐见其成。
她十分期待程瑶光待会痛哭流涕哀求魏王救命的模样,那样,她就会永远被拿捏。
她眯了眯眼,立刻扶着程老夫人跟去马场。
此时程瑶光已经被带到一匹奄奄一息的骏马跟前,它原本光滑油亮的毛发此时已经被鲜血浸染,看上去没有半点的精神,就连呼吸也极轻。
御马监管事战战兢兢的向皇上和湛王禀报:“疾风已经快要不行了,马医说它根本就活不到晚上了!”
皇上面色凝重难看,这可是他花重金好不容易才从北地买来的种马。
只有它能改变中原马的血统。
这么多年以来,战马不堪重用,一直都是南盛的短板。
只要战马的战斗力提升,那么南盛朝着强国就更近了一步。
偏偏,种马竟然水土不服,整个南盛的马医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
他转头看向程瑶光:“你真的有把握将它给治好?”
她缓缓点头:“我有把握,只要它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它恢复健康!”
此话一出,周遭众人除了湛王之外,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得不说,这个程瑶光还真是能吹牛啊!
她小小年纪,又是养在闺阁里面的贵女,她如何能治疗马疾?
就算想要搏得皇上看重,也不该用这种法子吧?
万一没治好,她是要被问罪的!
倒是萧湛面色沉凝,并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就给与了她肯定:“本王相信你!”
程瑶光也没耽误时间,立刻就给精神萎靡的马儿施针。
看到她熟练的将银针刺进马儿的要穴,程老夫人都惊呆了,她这个孙女不是一直都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吗?她有多少本事,她可一清二楚。
是会些医术不假,但是还没到精通的地步。
可现在看她用针的手法,这般熟练,没个十来年的功夫,是根本练不出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臭丫头在她面前藏拙?
想到这里,她就气的面色铁青。
她打定主意,待回去候府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惹事精,得让她明白现在的侯府是谁在当家做主。
程瑶光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她如今也顾不得了,她现在只想利用自己所学将种马治好,那样,她就能成为湛王的未婚妻,从此彻底改变前世落得被白眼狼儿子杀死的结局。
她之所以会治疗马疾,也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学过,当时也是番邦进贡了马匹,它们全都水土不服,眼看着都要病死,是她亲自去江南外祖家求来秘方力挽狂澜,只不过,这桩功劳是算在魏王头上。
因此,盛帝将他立为太子,众人不敢反对。
毕竟战马对南盛的意义重大!
这一世,她再不会把功劳送给别人,她要强大自己,增加跟皇室谈判的筹码。
接连几根针下去,原本十分虚弱的种马竟是真的开始恢复了些许力气。
它那双浑浊的眼睛也缓缓睁开,艰难的伸出脖子,仿若要寻找着什么。
程瑶光迅速开口:“给它水喝,快!”
管事立马提来水桶,放到了它的面前。
它将脑袋探,进去,竟是真的喝了几口。
喝完之后,它继续闭目养神。
程瑶光也立刻收针,她面色苍白的说道:“施针一次并不能让它立刻好起来,它身体太过于衰败,所以还需要接连施针七天才可以!”
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强撑着转头看向萧湛:“王爷,臣女虽说没有立刻治好种马,但是却已经让它好转,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这下一直站在旁边面色难看的魏王着急了,他噗通一声跪在萧湛面前道:“皇叔,瑶光该是侄儿的未婚妻,她跟侄儿闹性子,怕被冠上挟恩施报的污名,求你成全侄儿,不要答应她的请求!”
萧湛冷厉的眼神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宛若一把冰刃!
他疏离开口:“怎么?魏王这是要让本王做言而无信之人?”
他的声音太过于冷漠,顿时吓得魏王额头上都冒出不少冷汗。
他用力惶恐摇头:“不是的,侄儿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瑶光为侄儿舍身挡刀,侄儿也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过她,皇叔她如何再能嫁给你?”
萧湛缓缓开口:“她既然不介意本王破败的身体,本王又何必顾忌她舍命救人?难道这也有错?”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不敢再发出半点的声音。
魏王求救的目光看向盛帝,他希望关键时刻,父皇能帮自己一把。
只可惜,盛帝也无法拒绝萧湛的要求。
毕竟,他现在的皇位之所以坐的那么稳当,离不开萧湛在战场上的奋力厮杀。
如今落得满身的伤病,说难听点,活了今天的,就没明天的,他身为当朝帝王,连他想要娶妻的要求都不满足,那成什么了?
他不能被戳脊梁骨!
如此,就只能让最宠爱的儿子遭受些委屈了。
他沉吟片刻就缓缓开口:“传朕口谕,待种马完全恢复之后,程家女瑶光就嫁给湛王,成为湛王妃!”
“多谢皇上!”哪怕眼前一阵阵熏晕感袭来,程瑶光也立刻磕头谢恩。
盛帝摆了摆手,就命人让程家人赶紧离开皇宫。
程瑶光刚刚坐上马车,就陷入昏迷之中。
她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她的魂魄仿佛离了体,兜兜转转的竟是又回到了前世被白眼狼逆子沉塘虐杀之后。
她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身而立,手中拿着的锋利长剑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他沉冷的声音陡然炸响在她的耳边:“她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为了能让你宫中站稳脚跟,甚至还用尽手段,哪怕背上恶毒污名,她也没有半点的怨言,你却亲手算计她,将她活活沉塘,你可知错?”
飘荡在半空中的程瑶光登时愣住了,这人是谁?
竟然在帮着她教训白眼狼儿子?
看到他手中的长剑不断刺向萧浔,她就越发着急的想要扑进去看清楚他的模样。
然而,像是有无形的巨网在阻拦她,让她怎么都无法靠近他半步。
直到萧浔伏在血泊中再没有半点的动静,她才听到他哑声呢喃:“瑶儿,我终于帮你报仇了,希望你在天有灵,不要怪我擅做主张杀了他!”
程瑶光激动的胡乱飘动,她哪里会怪他?
她感激他都来不及!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楚他那张脸,既然近不了身,那就试着呼喊。
她用力张大嘴巴发出声音:“恩人,你是谁,你快转过头来,让我看看呀!”
电光火石之间,她眼前陡然出现一片白光,将她重新拉进浓稠的白雾之中。
她下意识动了动眼皮,就听到侍女青翠悲戚呜咽:“郎中,求你想想办法,赶紧让我家小姐醒来吧,她都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程瑶光愣住,她竟是昏迷了这么久?
她费力睁开眼睛,哑声说道:“青翠,你家小姐我好着呢,就是口渴的厉害!”
青翠听到她的声音,也顾不得擦拭眼泪,就连忙倒了温水拿着汤匙往她唇边送。
接连喝了几口,程瑶光终于舒服不少。
郎中又重新查看了她的伤势,确定并无大碍就告辞离开了。
青翠将程瑶光小心翼翼扶起,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小姐,如今正是返潮的时节,郎中刚刚说不能再让你住在这个靠近荷塘的院子了,不然,对你的伤势恢复没好处!”
程瑶光眉心拧了拧,她之前根本就不是住在这个院子里面的,自打母亲生病,三夫人替祖母开始掌家,全府最好的院子,都归三房那边了。
她搬进这又潮湿又闷热的院子,离着荷塘极近,尤其到了夏天的时候,蚊虫防不胜防。
她皮肤又异常敏感,常常被咬的顶着满头包见人,涂药都根本遮不住。
思及此,她就打定主意得把属于大房的东西全都再拿回来,而其中的关键就是母亲能立起来,让她重新成为掌家妇。
想到这里,她就艰难起身:“青翠,我想母亲了,你带我去见见她!”
青翠刚想答应,就看到侍女青枝从外面走进来道:“青翠,你也不劝劝小姐,先不说她身体还没好,经不起半点的折腾,单单大夫人又犯了疯病,见谁就咬,老夫人和老爷已经命人将她的院子封住,不许任何人靠近了!”
青翠面上闪过一抹难过,她急切争辩:“可她终究是小姐的亲生娘亲啊!”
程瑶光瞳孔剧烈收缩,她记起来了,前世也是她接下赐婚圣旨没多久,娘亲因为犯了疯病而不小心掉进荷花池溺死了。
当时所有人都告诉她只是意外,她也就没多想。
如今重生回来,她已经看出端倪,母亲的死,只怕也是有心人故意算计。
为的就是让她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女,全身心的把所有的财富全都押给魏王。
她没有理会青枝,而是命令青翠:“走,咱们去大夫人的院子!”
眼看着两人往外走去,青枝顿时就急了。
她满目担忧的跑到程瑶光面前跪下:“大小姐,你莫要任性,如今老夫人已经对你很不喜,你再这般忤逆她的命令,奴婢只怕你的日子越发难过!”
程瑶光不由得眯起眼睛,好个会说话的青枝,看似句句是在替她着想,实际上就是拿老夫人在压她。
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不好让她直接动手。
不然,她非得落下个虐待忠仆的恶名。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我南盛朝以孝治天下,就连盛帝,因为太后生病,还亲自侍奉在她的身侧,我身为女儿,怎能对病母冷漠相对?哪怕祖母,也绝不会生气,你这般阻拦,莫非要本小姐做个不孝女?”
青枝倒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时间愣住,待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不断磕头:“奴婢不敢!”
程瑶光不耐说道:“既然不敢,那就跪在门口反省!”
说完,她就带着青翠匆匆赶去母亲的院子。
看着她的背影,青枝眼底闪过一抹狰狞,她讥诮呢喃:“你就算罚我的跪,你也根本见不到大夫人的,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她!”
程瑶光跟着青翠一路走,这才发现母亲竟是被安置到府里最为偏僻的院子了。
到处都是杂草,看上去极为荒芜。
青翠都气的眼睛红了,她一边走一边掉眼泪:“小姐,三夫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她怎么能把大夫人安排到这里住着呢,明明她才应该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啊!”
程瑶光死死掐住手指,她如今重生回来,绝不会让母亲再遭受半点的委屈,更不能让她早早离世。
如果这个府里容不下她们母女,那她就带母出嫁。
至于父亲放不放人,那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大不了,让母亲丧夫呗、。
她迅速将眼底汹涌的憎恨悄然压下,大步就往院内走去。
只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名老嬷嬷跳出来阻拦:“大小姐站住,老夫人和侯爷下了命令,大夫人犯了疯病,任何人都不许踏进这院子半步,以免被误伤!”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内传来凄厉的哭声:“不,我不吃,你们赶紧滚啊!”
紧接着就是瓷器碎片砸在地上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闹腾的厉害。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大夫人不肯吃饭,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几个嬷嬷正往她嘴里喂饭呢,大小姐无须担忧!”
程瑶光懒得再跟她废话,她无论如何都要冲进去看看娘亲到底怎么了!
她迅速拿出一枚银针,直接朝着老嬷嬷的要穴狠狠扎了下去。
她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就噗通倒在地上。
青翠震惊询问:“小姐,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本事?这老嬷嬷是被你给扎死了吗?”
程瑶光冷着脸道:“还没,我得留着她的命,将来好好收拾!”
她大步冲进屋内,就看到几名老嬷嬷用力摁住大夫人的手脚,竟是端着一碗白乎乎的浓汤往她嘴里灌去。
她看的清楚,那碗浓汤都还冒着热气。
她们一边灌,一边满目狰狞的怒吼:“喝啊,你如果不喝,就往你嘴里灌真正的粪汤!”
青翠面色骤变,立刻冲过去阻拦:“你们住手,谁让你们这样对待夫人的?”
三名老嬷嬷倒是没想到会有外人闯进来,骤然看到青翠和程瑶光的时候,还是颇为忌惮。
其中一人率先说道:“原来是大小姐啊,你怎会擅自闯进这个院子呢,你快些走,大夫人发了疯病,六亲不认,你身上还带着伤,可别被她给咬到了!”
程瑶光垂眸看着满身狼狈的母亲,她原本好看的俏脸上此刻沾满了污迹,一双大眼睛正委屈而心疼的望着她。
她艰难从满是燎泡的唇齿间吐出两个字:“瑶儿!”
程瑶光快步上前,伸手将她扶起道:“娘亲,是我!”
大夫人用力摇头:“瑶儿我没疯,是这几个婆子故意污蔑我,她们还喂我炖的滚烫的馊汤,烫的我嘴巴好疼,我不敢咽下去,我怕被活生生给烫死!”
程瑶光伸手碰了碰,果然是极烫的。
她看到瓷碗的边缘被包了锦布,显然是那几个嬷嬷是怕烫到自己,所以才包的严严实实。
好几个刁奴啊,竟然这么欺辱她的母亲。
简直是该死!
她迅速开口:“青翠,把门给关紧!”
青翠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关紧,并且还搬了一张桌子抵住。
她手持棍子站到上面去,满脸杀气。
为首的嬷嬷率先开口:“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大夫人染了疯病,阖府上下的人都不敢近前伺候,唯有我们几个尽心尽力的守在她的身边,你非但不知感恩罢了,甚至还要惩治我们?你就不怕受人非议?”
程瑶光霍地笑起来:“不过是三个贱,奴而已,你们也配在本小姐面前造次?”
为首的嬷嬷面色变了几变,片刻之后,她就有了主意。
她压低声音叮嘱旁边的两名嬷嬷:“既然这贱丫头找死,那咱们也别客气,先一起上给她些教训,待事后再反口嫁祸到疯妇的身上!”
两名嬷嬷十分赞同她的这个提议,立刻朝着程瑶光包抄了过去。
大夫人急的眼泪直落:“对不起瑶儿,是母亲连累了你,你快些走,快啊!”
程瑶光凛然不惧,趁着两人攻过来的时候,就将藏在手掌心的银针刺进她们的后颈。
噗通,两人跌倒在地上,砸碎了浓汤,烫的立刻发出骇人的凄厉惨叫。
为首的老嬷嬷不敢恋战,下意识转身就逃。
只不过青翠却不肯放过她,抬手就把棍子稳准狠的砸在她脑袋上,顿时砸的她头破血流。
她愤怒质问:“大小姐,你这是要把我们几个活活打死在这个屋子里面吗?我们可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跟她交代?你就不怕她怪罪你?”
程瑶光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
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我本恶毒,谁能奈何我?”
话音落下,她就将她的脑袋整个摁进还在煮着的那锅沸腾的浓汤里面。
“啊!”老嬷嬷被烫的嗷嗷惨叫。
她被拖出来的时候,整个脸皮都已经烫烂了。
她扑在地上来回嘶喊:“来人,快救命,快救救我啊!”
另外两名老嬷嬷被吓傻了,她们全都没有想到向来软乎脾气的大小姐竟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她怎能把活人生生摁进沸腾的浓汤里面去的?
看来疯妇不是大夫人,而是她啊!
对上两位嬷嬷战战兢兢的眼神,程瑶光慢悠悠开口:“你们,是不是也想尝一尝这种被烫熟的滋味?”
两人连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大小姐,你饶命,我们错了,以后再不敢对大夫人不敬了!”
程瑶光沉声喝问:“我母亲的疯病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两人皆是伸手指向被烫熟脸皮的老嬷嬷:“是她,她诬陷大夫人,弄了假的伤口在胳膊上让老夫人和侯爷去看,这才引得两位主子动了怒,下令将大夫人给关起来,再不让她踏出院子半步!”
被烫熟的老嬷嬷如今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她只盼望着老夫人和侯爷赶紧赶到,好救她脱离苦海。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求救声,外面的房门竟然被人给直接撞响,紧接着就传来忠勇侯恼怒的呵斥:“程瑶光,你又在搞什么把戏?你赶紧开门,不然,我就命人把房门给撞开了!”
程瑶光亲自去开门,在他的巴掌抽过来的瞬间,猛然就跪在地上抱住了程老夫人的大腿,
她哭诉:“祖母,你可要替我和母亲主持公道,她身为江南医药世家的掌上明珠,却被刁奴迫害用滚烫的浓汤往嘴里灌,如果不是孙女及时赶到,你只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候,你如何向江南封家交代啊?”
这一连串的话砸出来,顿时把程老夫人冲到喉咙口的责骂就狠狠的堵了回去。
她半张着嘴巴,开开合合,看上去甚是滑稽。
忠勇侯最先反应过来,他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你母亲是侯府的大夫人,谁敢欺辱她?”
程瑶光早就知道这个父亲对母亲不太看重,不然,也不会纵容当家的三夫人将她弄到这小破院子里面。
所以此刻,听到他这样的话,并没有觉得半点的意外。
她起身将嘴巴已经烫满燎泡的狼狈妇人搀扶到忠勇侯面前道:“父亲,你应该没有眼疾吧?”
忠勇侯瞳孔剧烈收缩,他险些没认出眼前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他印象里,她哪怕十分瘦弱,但是一张小脸也十分清秀的,可现在已经肿胀的看不清楚原本的样貌了。
他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道:“谁知道你母亲的伤是如何弄出来的?兴许是她自己跌倒呢?”
程瑶光伸手指着另外两名嬷嬷道:“她们已经招供了,说是受了领头嬷嬷的命令,女儿不过是以牙还牙,难道这也有错?”
忠勇侯还不及说什么,就见到三夫人已经带着程诗韵匆匆赶来。
她急切开口:“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府里竟然还养出了如此胆子极大的刁奴,她们连主家夫人也敢欺辱,简直罪该万死,我这就命人将她们全都乱棍打死,以平息大小姐的怒火!”
程瑶光嘲讽的扬起唇角,别人不知道这位三夫人的底细,她却清楚的很,她是宫中魏王母妃最信任的侍女。
当年她跟族中表哥偷,情,生下了程诗韵,就让她用计抱养到忠勇侯府抚养。
如今这母女两人雀占鸠巢,已经在忠勇侯府最为得脸了。
三夫人一上来就示弱,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顿时引得忠勇侯连忙安抚:“弟妹,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你这般辛苦持家,你能有什么错?”
程三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道:“侯爷,我是该给大小姐和大嫂一个交代的,为了她们,这些刁奴必须得乱棍打死!”
旁人只当这位程三夫人的确为大夫人和大小姐着想,唯有程瑶光心里清楚,这句话包藏了祸心。
她是在告诉那三人,她是不得已才打死她们的,因为她程瑶光不肯放过!
她的话音刚落,程瑶光就沉声打断:“打死她们先不急,凭着领头嬷嬷自己,她万万不能有胆子欺辱我娘亲,她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得把她背后的人审出来才行!”
程三夫人面色骤变,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几乎要生生给撕烂了。
沉默片刻,她才小心翼翼开口:“不用审了吧,这不是明摆着?是她们几个阳奉阳违而已!”
程瑶光慢悠悠说道:“那可不一定!”
她快步走到快要昏迷的老嬷嬷面前:“说吧,是谁指使你这般欺辱我娘亲的,你没听到三夫人说要把你们全都乱棍打死吗?你若是不肯招,那就真没有半点的活路了!”
老嬷嬷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如今已经被烫的喉咙根本就说不出话,她只能将哀求的目光看向程三夫人。
程三夫人故意别过脸去不看她,眼底却是极力遮掩的惊恐和不安。
直到程瑶光不耐催促:“如果你铁了心不肯说,那就只能遵从程三夫人对你们的处置决定,活活乱棍打死!”
眼看着两名小厮拿来了粗大的棍子,老嬷嬷惊得立刻哑声呼喊:“是三夫人,是三夫人要奴婢这么做的!”
程三夫人登时惊得身形一阵剧烈摇晃,而忠勇侯恰好就伸手扶住了她,并关切询问:“三弟妹,你没事吧?”
程三夫人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悲戚呜咽:“侯爷,不是我,这刁奴临死前要胡乱攀咬了,她在故意挑拨我跟大小姐的关系,她好坏啊!”
程诗韵也伸手去拽忠勇侯的袖子:“大伯父,我娘亲这般善良,而且她也十分敬重大伯母,但凡咱们府里庄子上送来的新鲜瓜果,都先紧着给她吃啊,她如何会是幕后主使,请你明察!”
忠勇侯连忙安抚:“韵儿别害怕,大伯父这就命人把这刁奴给打死,不许她们再说污蔑你娘亲的话!”
眼看着他一声令下将那三名老嬷嬷给杖毙,程瑶光也没拦着。
她只淡淡开口:“既然父亲已经灭了口,那我就只能带着娘亲回去江南封家找个公道了!”
忠勇侯浑身巨震,他立刻阻拦:“不许去,你想给你母亲要个公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了?欺辱她的三个刁奴都已经被当场杖毙,你还想要怎样?”
程瑶光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刁奴是被杖毙了,可我母亲如何住在这小破院子里面?还有我,忠勇侯府的长嫡女,也待在又嘲又湿的屋子养伤,凭什么?”
程三夫人眼眸闪了闪,她娇弱解释:“瑶儿你误会了,之所以将大嫂安置到这个院子,是因为她犯了疯症,我们都担心她会胡乱咬人,至于你那边,是因为我觉得环境优美,你又喜静,所以这才擅做主张!”
她的话刚说完,忠勇侯就没好气的开口:“弟妹,你无需说这么多,如今你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你如何安排,她就如何听从,她若是敢不满,就必须得憋着!”
程瑶光讥诮说道:“父亲,你怎的这般维护三婶母,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真夫妻呢!”
忠勇侯面色顿时青白难看,他恼怒指责:“程瑶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程瑶光沉声说道:“我没胡说,你别忘了,我的母亲才是你的发妻,还有,我不憋着,既然不给我们好院子住,那我们就只能先去投奔江南封家!”
话音落下,她转头看向抱着棍子的青翠:“去给湛王送个口信,就说让他送聘礼的时候,送去江南封家,到时候,看谁丢人现眼!”
说完,她就搀扶着母亲打算离开。
程诗韵急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绝不能让程瑶光把消息送出去,那样,她跟母亲夺了大夫人母女院子的事情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到时候封家那边知晓,记恨上她们母女,可就糟糕了。
毕竟,魏王上位,还要指望封家。
她迅速冲着三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前去阻拦。
程三夫人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追上去道:“瑶儿,你别动气,不就是换院子吗?我换还不行吗?只要你能开心消气,我受点委屈不打紧的!”
程瑶光都要气笑了,明明是强盗,偏偏把自己装成了受害者,她可真的不是人啊。
既然已经被说成恶人了,那就索性恶人做到底呗。
她冷冽说道:“不光要换院子,还把我母亲的嫁妆交还回来,但凡单子有差的,乖乖拿了银子补上,不然,我依旧不会善罢甘休!”
“你!”听到她的这个要求,程三夫人面上的柔弱险些保持不住。
忠勇侯忍不住又帮腔:“程瑶光,你过分了!”
程瑶光疑惑的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程老夫人:“祖母,我争回自己母亲的嫁妆有什么过分的?难不成,咱们忠勇侯府,已经穷到动用夫人嫁妆的地步了?”
程老夫人面皮激烈抖动,她觉得眼前这个孙女快要把每个人都给逼进绝境了。
明明之前,她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替魏王挡了一回刀之后,竟是这么伶牙俐齿了呢?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她把侯府的事情宣扬出去,这让她如何再那些贵夫人面前抬起头来?
她只得无奈妥协:“还,全都还回去,咱们侯府,不管何时都不能动用媳妇儿的嫁妆!”
程瑶光对这个结果尚且满意,她环视着几人铁青的脸色,自若说道:“离着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我和母亲夜里就要全都住进新院子,劳烦婶母快些搬走呢!”
说完,她就搀扶着程夫人快步离开。
看到两人的背影,程三夫人眼底的杀意几乎化成实质。
她用力咬了咬牙,转身也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待跟程诗韵进了屋,她就命人把院门赶紧关好。
她满目焦灼的询问:“韵儿,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程瑶光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不应该乖乖的被咱们拿捏,依旧像从前那样,任由咱们玩弄在鼓掌之间吗?”
程诗韵用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甚至还拒婚魏王,这要是放在从前,她万万不会敢的!”
程三夫人忧愁开口:“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答应贵妃娘娘的啊,务必让她成为魏王的王妃,唯有这样,江南的医药世家,这才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成为他被立为太子的依仗!”
程诗韵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如今的程瑶光,越发让她看不透了。
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这该如何应对?
沉默片刻,她就低声说道:“不管如何,咱们先在府里收拾她,只有她声名狼藉,她才会感激魏王对她的接纳,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
程三夫人疑惑询问:“你打算如何做?”
程诗韵讥诮开口:“我记得祖母的小佛堂那边有一尊太后娘娘赏下来的观音像吧?若是被她一把火给烧没了,你说,她是不是就得被皇家怪罪?咱们以此威胁,就不信她还敢炸毛!”
程三夫人忙不迭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此时程瑶光已经把母亲带到自己的院子,她一边跟她上药一边说道:“以后在这座府里,再没有人敢随意欺辱咱们母女了!”
程夫人怔怔的看着她,一双红红的大眼睛里面透着些许的疑惑。
程瑶光摸摸自己的脸:“怎么啦?你不认识你自己生的女儿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良久,程夫人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瑶,瑶儿,母亲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呢!”
程瑶光这才记起,她跟母亲是闹过别扭的。
她觉得母亲太过于懦弱,不肯讨好父亲,这才导致她们母女都不被府里人喜欢。
甚至连管家权都给剥夺了,连累的她还要看三夫人的眉眼高低。
如今想想,之前可真是幼稚啊。
不曲意逢迎男人有什么错?
何必委屈自己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怎会,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理你理谁?先别说话了,好好养养嘴巴!”
程夫人拽着她不肯撒手,像是握着生命里的唯一稻草。
犹豫片刻,她才哑声询问:“娘亲,如果我嫁给湛王,你愿意随我一起离开侯府吗?”
程夫人费力的睁开眼睛,冲着她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瑶儿去哪里,娘亲就去哪里,娘亲愿意随女改嫁!”
程瑶光伸手用力抱住她道:“这一世,咱们母女再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程夫人温柔的拍了拍她,目光眷恋。
片刻,外面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青翠带了人进来,正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茹嬷嬷。
她知道如今的大小姐已经跟从前不一样,所以在态度上,十分的恭敬。
她先是俯身行礼,接着才说道:“老夫人说不管如何,府里的那三名老嬷嬷也是因为大小姐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未免佛祖怪罪,就请大小姐去小佛堂那边抄写几遍金刚经消除业障!”
程瑶光眯了眯眼,好端端的怎会让她去抄写佛经?
除非,这其中有诈!
会是什么阴谋呢?
前世的时候,她可没记得有这么一茬,定然是她今天的闹腾,改变了一些事情发生的轨迹。
茹嬷嬷眼见她站着没动,就小心翼翼催促:“大小姐,老夫人也是对你好,身上背着人命业障,对你,对咱们侯府的运势都有影响,你赶紧去吧!”
程瑶光顿时明白,她必须得走这一趟了,不然,将来这个侯府但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栽赃到她的头上。
到时候,她就得背上一个丧门星的污名!
那样,湛王肯定就不能娶她了!
为了婚事,她也得前去小佛堂抄经。
她再没犹豫,立刻跟着茹嬷嬷前往。
青翠想要跟着,但是却被程瑶光给阻拦:“你留下照顾夫人,以免她醒来见不到我会担心!”
“是,那小姐千万要小心!”青翠担忧叮嘱。
程瑶光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跟在茹嬷嬷身边。
眼看着小佛堂就要到了,程瑶光仔细思索祖母身边这位茹嬷嬷的事情,还真让她记起来一桩事。
前世这位茹嬷嬷唯一的儿子进山被毒蛇咬伤,眼看着一条腿就要保不住,是她给了她一粒解毒丸治好的。
如今想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茹嬷嬷:“嬷嬷,我瞧着你眉宇间带着愁绪,可是家中有烦忧之事?”
茹嬷嬷惊讶的看着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也霍然握紧。
不得不说,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心细,她竟然看出自己情绪不佳来了。
可自己伺候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发觉。
足以看出,在老夫人的眼里,她这个做下人的死活算不得什么吧?
思及此,她的心里就有了怨言。
她哑声道:“多谢大小姐关怀,实不相瞒,我儿子进山打猎的时候被毒蛇咬伤,如今看遍了郎中,都没有办法解毒,原本说截腿就能保命,可今天中午送来消息,剧毒已经侵袭腰部,他,他彻底没救了!”
程瑶光没有犹豫,立刻从荷包里面掏出一枚药丸塞给她:“这是我祖父送我的解毒药丸,原本是留给我保命的,我愿意送给你,你赶紧去救你儿子!”
茹嬷嬷惊得合不拢嘴,她警惕的看了周遭,确定没人之后,她这才仓皇跪下磕头:“大小姐,你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啊!”
程瑶光伸手拽起她催促:“救人如救火,片刻都耽误不得,你赶紧走,我这就去抄写经书!”
眼看着她就要走进小佛堂,茹嬷嬷立刻低声提醒:“大小姐,你进去之后,立刻将御赐观音像藏起来,待会有人会来放火烧毁它!”
程瑶光警惕的眯起一双眼眸,果然,这小佛堂里面,真的给她布下了陷阱。
幸好,她果断出手笼络了茹嬷嬷。
不然,烧毁御赐观音像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她死死握紧拳头,将眼底的寒意悄然压了下去。
她低声说道:“多谢嬷嬷仗义相助,将来嬷嬷再有为难的事情,但凡我能帮忙,我绝不托词!”
茹嬷嬷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程瑶光走进小佛堂,转身将房门用力关紧。
她一双凌厉的眼眸落在那尊御赐观音像上,精致的小脸上杀意不断翻涌。
她低声呢喃:“今天,观音像必须要碎,但是不会碎在我的手里,而是她程诗韵的手里!”
她定了定心神,伸手拿了纸笔开始坐在小供桌旁边抄写经书。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声。
容不得她多想,窗户猛然被野猫从外面撞开,它跳上祭台,将上面的烛火直接给撞翻了。
就在它眼看着要跳到那尊白玉观音像上的时候,早有防备的程瑶光立刻扑过去抢在手中。
野猫显然没料到她敢扑过来,停顿片刻,就嗷呜叫着狼狈逃窜。
它所到之处,一阵咣当乱响。
小佛堂闹出来的巨大动静很快惊动外面的守门婆子,她们早就得到嘱托,立刻大着嗓门叫唤:“快来人啊,大小姐在佛堂发疯胡乱打砸啦!”
忠勇侯和程老夫人听到动静,连忙匆匆赶来。
迎面撞上程三夫人母女,她满目不安的说道:“大小姐不是向来十分遵守规矩,她怎会在小佛堂胡乱打砸,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老夫人恼怒开口:“能有什么误会,她肯定是不满意我让她抄写经书,故意给我难堪的!”
程诗韵就担心提醒:“祖母,不是御赐观音像在小佛堂里面供着吗?那可是太后娘娘赐给你的,可别被她给砸了吧?”
程老夫人浑身巨震,那还了得?
但凡御赐观音像有半点的闪失,那对程家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她再不敢迟疑,立刻朝着小佛堂大步走去。
忠勇侯吓了一跳,他连忙追在身后喊:“娘亲,你慢些,你小心脚下!”
终究老夫人在快要走到小佛堂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脚。
她扑在地上,满目狰狞的凄厉嘶喊:“程瑶光,你这个不孝逆女,你住手,你快些住手!”
佛堂的大门猛然被人从里面推开,只见满身狼狈的程瑶光抱着一个遮着红布的东西快步冲了出来。
她一边跑,一边大喊:“快帮帮我,我的手被野猫挠了,好疼,我快要抱不住啦!”
眼看着程诗韵冲到了面前,她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就塞给她:“拿着,这可是祖母最为看重的宝贝,你可得抱好!”
程诗韵还有些懵,冷不防低头看到自己纤白的掌心内沾染了鲜血,竟是吓得第一时间把东西给扔在了地上。
一边扔,一边还惊恐大喊:“什么脏东西?”
哗啦一声脆响犹如滚雷一般,炸在了众人的耳边。
周遭登时一片静寂,呼吸可闻。
终究是程瑶光满目紧张的询问:“程诗韵,你怎么把祖母最为看重的御赐观音像给扔掉在了地上?”
程诗韵吓得浑身剧烈颤抖,她还没说话的时候,程三夫人就已经率先说道:“大小姐,你看别胡乱冤枉我的韵儿,她如何会扔老夫人看重的御赐观音像呢?”
程瑶光迅速开口:“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了,让她抱好祖母最为看重的东西,我的手受了伤,被野猫咬的血糊糊的,我怕弄脏了这么神圣的东西,没成想,刚刚塞给她,她就直接丢在了地上!”
程老夫人此时已经挣扎起身,她抬手就冲过去狠狠抽了程诗韵一巴掌:“你想害死我们程家吗?你明明知道这是御赐观音像,你为什么还要往地上扔?”
程诗韵自打进了程家之后,还是头回挨老夫人的打。
平日里程三夫人手段极为高明,不但会讨好忠勇侯,还哄的老夫人也极为看重她。
以至于他们都爱屋及乌,对待她这个养女也是百分之百的疼爱。
只是没料到,今天竟然会给她动了巴掌。
她半边脸疼的不行,她只能委屈争辩:“祖母,你消消气,我不是故意的,但凡我知道那是御赐观音像,我定然会好好抱紧的,是她程瑶光故意陷害我!”
程三夫人也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哀求:“老夫人,你别怪韵儿,你是最了解她的,她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凡你赏给她的东西,她都好好珍藏,她这次,真的是没防备!你若是罚,就要罚我吧?不管多大的罪,我都愿意替她承受!”
程瑶光听了这句话,忍不住难过的红了眼眶。
她哑声说道:“婶母,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也是觉得我故意陷害她吗?你看清楚,我的手都被野猫咬成这样了,为了保护观音像不被它撞到,我付出巨大啊,我原本就受了伤,又跟它在小佛堂斗智斗勇!”
众人抬眼一看,果然是血糊糊的十分骇人。
程三夫人心说,怪不得韵儿会着了道,看到这么一双血手,换谁都得吓得肝颤。
沉默片刻,她就说道:“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佛堂里面有野猫做乱,可咱们侯府平日里都有仆妇小厮仔细清扫,如何会有野猫闯进来,怕不是你因为不想抄写经书,故意编出来的吧?”
程瑶光皱眉开口:“婶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还诓骗你不成,明明之前野猫就在这里!”
程三夫人心中一动,她刚刚说的是之前,也就是说现在肯定没在小佛堂了。
那还等什么?
就说是她自导自演故意闹出来这样大的动静陷害韵儿!
思及此,她就哭着说道:“侯爷,老夫人,你们要给我的韵儿做主,大小姐她胡乱编造谎言,根本就没有野猫,她就是故意陷害韵儿的呀!”
忠勇侯被她哭的一颗心乱的不像话,他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呵斥程瑶光:“逆女,你可知罪?”
程瑶光也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她无法置信的喃喃质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爹?怎么我说的你就不信,别人的话,你就深信不疑?”
忠勇侯面色白了白,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寒意激烈翻涌。
程三夫人咬牙说道:“大哥,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现在就亲手去打开小佛堂的大门,让你们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野猫!”
她下意识冲过去,却被程瑶光抢先一步挡在门口。
她固执的看向忠勇侯:“现在,我还叫你一声父亲,我就问问你,你到底信不信我这个亲生女儿的话?”
程三夫人也适时泪水盈盈的回头:“大哥!”
忠勇侯此时早已经被程三夫人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给勾的头晕目眩,他哪里还在乎程瑶光的死活、。
他厉声命令:“程瑶光,你给我滚开!”
程瑶光沉默片刻这才讥诮说道:“好呀,我滚开了,你别后悔才好!”
几乎是她刚刚让开身体,程三夫人就迅速打开了小佛堂的大门。
她还不及开口,迎头就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扑面而来,它尖利的爪子毫不犹豫挠在她的脸上,顿时疼的她发出骇人的凄厉惨叫。
“啊!”她满脸鲜血的往后仰倒。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黑影就已经窜进园子里面,顷刻就没了踪影。
忠勇侯面色骤变,他立刻冲上前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弟妹,你怎么样?”
此时的程三夫人已经看不清楚他了,她只从嘴里溢出一个字:“疼,疼!”
忠勇侯再不敢迟疑,立刻抱着她就往主院跑去:“快叫郎中,快啊!”
程老夫人怎么都没有料到,不过是让程瑶光抄个经书,竟然闹出那么大的事情。
倒是程瑶光走到她面前低声提醒:“祖母,好端端的咱们府里为何会出现来历不明的野猫?这是摆明了想要毁掉佛堂,陷害我啊!”
程老夫人也拧紧了眉心,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给我在佛堂周围仔细搜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有嬷嬷从窗户底下扒出来不少埋在土里的死鱼。
程瑶光嘲讽说道:“祖母看到没,这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到底是谁做的,就得问问祖母,是谁给你出主意,让我前来这小佛堂抄写经书的?”
程老夫人瞳孔剧烈收缩,她再没理会程瑶光,转身就匆匆离开。
看着满地狼藉的小佛堂,程瑶光唇角边上勾起一抹残毒的笑容:“想要陷害我,你们都还嫩着呢,前世的时候,若不是栽在白眼狼儿子手里,我还死不了!”
她拿出锦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面色轻松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此时程夫人已经苏醒,她正磨着青翠赶紧让她出去看看。
骤然见到程瑶光回来,她立刻起身上前询问:“瑶儿,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在小佛堂那边闹起来了?”
程瑶光柔声安抚:“我不是好着呢?”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青翠却能看的出,她脸色白的厉害。
她定睛细看,果然就发现她心口处的伤口又往外渗血了。
她着急说道:“小姐,你伤口又裂开啦?你快坐好,让奴婢给你上药!”
程瑶光开口:“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不是裂开的,是我从这里借了点血做局,不然,我这一仗不可能赢的这么漂亮!”
伤了程三夫人的脸,让程诗韵背上损坏御赐观音像的污名!
这对母女,怕是元气大伤。
尤其是程三夫人那张狐媚脸,怕是保不住了。
野猫的爪子有毒,而且抓的很深,就算治好,也会留下深浅不一的疤痕。
吓人的紧!
青翠急的红了眼眶,她哭着说道:“小姐,你就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明明都伤口快要长好了,你偏要弄开,奴婢好心疼啊!”
程瑶光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哎吆,快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我都疼的这么厉害了,你就赶紧给我上药呗!”
青翠顶着兔子眼给她上药,而坐在她身边的程夫人也是默默的流眼泪。
她低声啜泣:“瑶儿,娘亲真是没用,根本就保护不好你!”
程瑶光迅速握住她的手:“谁说你没用的,谁能生出来这么好看且又这么聪慧的姑娘啊?当然是我的娘亲啦!”
程夫人惊讶的看着她,被她这句话逗得破涕为笑。
可她的嘴还没好,不能笑的太厉害。
程瑶光低声安慰:“娘亲,一切都会变好的,我相信!”
此时程三夫人的院子里面,十分混乱。
郎中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都无法给满脸鲜血的程三夫人消肿止痛。
忠勇侯没有办法,只得命人前往皇宫去请御医。
趁着这功夫,程老夫人就逼问程三夫人:“是不是你原本的打算是要用死鱼引了野猫进府毁坏佛堂的御赐观音,然后嫁祸陷害到程瑶光的头上?”
程三夫人沉默不语,却听到忠勇侯不满指责:“母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弟妹,她这般善良,如何能做这样恶毒的事情?”
程老夫人眼见四下无人,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冷声呵斥:“你还不赶紧滚出去,你身为大伯哥,总出入弟妹的院子,算怎么回事?你三弟,他只是瘫了,并不是死了,他还在庄子上养着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
忠勇侯面色青白难看,他咬了咬牙,终究没敢再多嘴。
他悻悻离开,去院子里面等着御医前来。
屋内就只剩下程三夫人母女以及程老夫人,她就没再藏着掖着:“老夫人,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处心积虑的为咱们侯府的将来着想!”
程老夫人挑眉:“你倒是说说看,是如何为侯府将来着想的?”
程三夫人委屈的咬了咬唇:“如果程瑶光背上污名,她是不是就不能再嫁给湛王,那样魏王就有了机会,趁着皇家怪罪的时候,帮着她求情,他这般痴情,她如何再能拒绝做魏王妃?”
程诗韵也符合:“对啊,祖母,我娘亲也是为了侯府,为了大伯父,只要她程瑶光成为魏王妃,他就能掌管三千禁军,他将是拥有兵权的南盛第一候!”
程老夫人听的心动不已,倒是她错过了老三媳妇母女。
她无奈叹息:“就算是这样,你们也太冒险了,我听着她话里的意思,像是早就察觉到这次你们是故意算计她的!”
程诗韵惊愕的瞪大眼睛:“怎会?明明我们准备的这么隐秘,就连你都是瞒着的,怎会被她提前知晓?”
程老夫人仔细看了看周遭:“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身边出了疏漏,你们有没有在旁的地方说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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