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姚晴进来，他起身示意她坐下。
然后也不多说什么，把协议递给姚晴，说道：
“协议都是差不多的模板，但还是建议仔细阅读一下再签字。”
姚晴点点头，拿过几页纸的协议仔细阅读了起来。确实大部分内容是模板，但还是清晰的注明了具体的委托内容。
其中包括必要的信息搜集工作。
看着姚晴微微蹙眉，仔细阅读的样子，韩林眼中的好奇一闪而过。
姚晴和昨天看起来不一样了。
昨天才见过面，两个人只是进行了短暂的口头沟通。
当时时间有点晚，来不及准备协议。
他对她没有特别的印象，只是觉得很疲惫，像是失去了生命力。
这种形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大多数的委托人都是这种状态，有些是愤怒，有些是喋喋不休，有些失控痛哭，但大多数都带着这种疲态。
但真到了紧要关头，该争夺利益的时候，又毫无章法。往往对方已经在攻城掠地了，这边还在纠缠爱不爱之类的。
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就是帮助这些人维持理性。
姚晴今天打理了头发，化了点淡妆。衣服也不再是昨天那身大T恤加运动裤，而是穿了一件合身的套裙。
显示出了她对这次会面的重视。
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不一样了。
就像是一盆缺水的植物，眼看已经干枯得快要倒下了，但浇了水，一夜之间就又站了起来。
韩林心想，她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很多委托人会把律师当成心理医生来使用，会一直大吐苦水，诉说自己生活的苦难，男方的无情无义。
姚晴讲述的时候很平淡，逻辑清晰，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她的内心是有能量的。
韩林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当年要是她也能理智一点，坚强一点，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姚晴仔细地阅读着委托协议，逐字逐句理解。
翻到了最后一页，是收费条款。
基础费用是两万元，涉及财产争议的部分，按最终争议部分的百分之五收费。
以韩律师的级别，这个收费相当于是在做慈善了。
若不是曲兰的关系，韩律师也不会接这种小金额的案子。
即使是这个金额，姚晴还是犯起了难。
争议部分的金额可以等她离婚后，分到了财产再给，这个不是问题。
关键是，现在她连这基础费用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多年的远离职场，重新开始工作的她，一个月只有四千块钱薪水。
安哲南每个月给她两千五百块，以前用来付了钟点工的工资，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给了。
她之前挣的钱全部用于家庭花销，一直过的捉襟见肘。偶尔攒一点小钱，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要贴补娘家。
她算了下，自己卡上攒下来的钱，包括手机钱包里的钱，加起来都凑不够一万。
韩律师看出了她的窘迫，微微一笑：“姚女士，你的情况我大致知道，这两万块钱你暂时不用担心。”
姚晴很尴尬：“韩律师，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我先支付一半。现在我手上只有一万块钱，但是剩下的部分，我每个月发工资后转给你可以吗？我保证，四个月以内我可以付清的。”
“我绝对不会赖账的。我可以把我的工作单位地址留给你。”
她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