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怎么用这五百多个小时的生命,离沈确这个危险源越远越好!
至于沈确……林晚回头,最后瞥了一眼那紧闭的书房门。
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隔绝了内外。
沈确没有开灯,高大的身影隐没在落地窗前深沉的暮色里。
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破碎的星河,却映不亮他眼底的寒潭。
恒远崩塌的余烬还在灼烧,赵德昌怨毒的嘶吼犹在耳畔,而林晚那石破天惊的“赚功德分”和“复婚”,更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粗暴地捅开了他心底某个尘封已久、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角落。
直觉?
婚姻羁绊?
荒谬绝伦!
可为什么……当她不顾一切冲上天台,当他盛怒之下攥住她手腕时,那纤细骨骼传递来的细微颤抖,和她眼中那混合着恐惧与豁出去的倔强光芒,会让他心头那团毁灭一切的暴戾之火,诡异地平息了一瞬?
还有她最后那番话……“你不能死……不能是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沈确缓缓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领口——那里,曾被一只冰冷沾泥的手死死攥住。
真丝领带早已歪斜变形,残留着被蛮力拉扯的褶皱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晚的、冰冷的河水和淡淡的血腥气。
他闭上眼,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恒远的倾塌是冰冷的现实,赵德昌的背叛是淬毒的利刃,而林晚的出现……则像一颗投入死水的、无法预测轨迹的陨石。
前路混沌,危机四伏。
而那个口口声声“赚功德分”、“顺便复婚”的女人……沈确睁开眼,幽深的眸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她到底,是这场风暴中意外的变数,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他需要时间。
需要冷静。
需要重新审视这一切,包括……这个被他亲手推开,却又以最荒诞方式撞回来的——前妻。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西山。
一场更复杂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