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虚弱感如同潮汐般阵阵涌来,提醒着她强行透支的代价。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小杨起身去开门,随即传来她压低的、带着明显抗拒的声音:“陈助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念初姐需要静养!”
沈念初的心猛地一沉。
疲惫感瞬间被一种更沉重的、带着尖锐棱角的情绪覆盖。
陈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也经过了休整,换掉了那身湿透狼狈的西装,但眼底的淤青和深刻的疲惫却无法掩饰。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食盒,姿态放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沈小姐,”他无视了小杨的阻拦,目光越过她,直接投向病床上的沈念初,声音沙哑,“打扰您休息了,万分抱歉。
只是……江总他……”沈念初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掉那个名字带来的所有纷扰。
她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陈锋却固执地继续说了下去,语速很快,带着一种急于倾诉的迫切:“江总昨晚被强行送进医院,就在您隔壁的VIP病房。
高烧四十度,急性肺炎,医生说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他昏迷了大半夜,刚刚才退烧醒过来一点点……”沈念初的指尖在薄薄的被子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隔壁病房?
真是命运最拙劣又最刻薄的安排。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您。”
陈锋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问……您有没有来看过他……”沈念初依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苍白的脸上,只有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沈小姐,”陈锋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往前挪了一小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替江总请求什么。
他过去……犯了很多错,很多很多的错,伤害您太深太深……那些绯闻,那些忽视,那些口不择言的否定……都是真的,无法辩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攒勇气,说出那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沉重的字眼:“他……后悔了。
沈小姐,是真的后悔了。
不是嘴上说说,是……剜心剔骨的那种。”
“后悔?”
沈念初终于开口了,眼睛却没有睁开,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空气里,“陈助理,后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