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闻着那熟悉的塑胶管材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上一次疏忽是赔钱止损,这一次,是被人从根子上凿出了一个大洞!
他那点辛辛苦苦垒起的“安生货”信誉的土堤,在贪婪与疏忽的双重冲击下,显得如此单薄可笑。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后,林友根关上大灯,只留下角落里一盏昏黄的小灯泡。
他慢慢踱步到那个还缠绕着半截剪断铁丝的豁口前。
冷风毫无遮拦地灌入,带着荒地的潮湿和一股淡淡的金属锈蚀味。
他看着那个能容一人钻过的破口,仿佛看到了这个高速狂奔的城市丛林中,那些被遗忘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欲望与裂痕。
他赖以生存的踏实与信任,在更庞大而冷漠的规则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烟灰簌簌落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如同他那点被现实不断碾碎的根基。
门外,城市霓虹依旧璀璨,没有一丝一毫为他的困境而黯淡。
17 污名与血痕福州市局物证中心隔壁那间不大的询问室里,白炽灯管发出刺耳的电流嗡鸣,灯光惨白地打在三张脸上。
桌面上那只沉甸甸的白瓷水杯里飘着几粒寡淡的廉价茶叶,袅袅升起的热气给冰凉僵硬的空气增添了一丝不真实的流动感。
两名民警并排坐在桌子对面,年纪稍长的那个姓赵,国字脸,眉头微蹙着,目光像两把小刮刀,反复剐蹭着桌前低头垂肩坐着的张恩玲。
她双手死死拧着自己那件深蓝色旧棉袄的下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缺氧的青白色,身体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持续颤抖着。
“张恩玲,抬起头来。”
赵警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麻木的力道,“老实交代,管材上的血是不是你的?
怎么蹭上去的?
别耍花样!”
张恩玲像受惊的蜗牛般猛地往后缩了一下肩膀,头垂得更低了,几缕凌乱的花白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上。
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了。
“警官,”一旁陪着来的刘姐忍不住插话,脸上的横肉皱着,努力挤出个谄媚的笑,“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恩玲大姐是老实人,刚从县里出来,在厂里干了半辈子了,踩死只蚂蚁都哆嗦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