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混杂着砖墙和柏油马路被长久浸泡后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霉变与泥土的腐殖气味。
我在租住的小房间里整理旧物。
这是一个狭窄而逼仄的空间,一张简陋铁架子床靠在墙边,靠窗位置摆放着一张单薄木板小书桌和一把随时会吱呀作响的旧木椅。
桌面上摆放着几本廉价教材与一小叠复印资料。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纸张发霉与陈旧木质混合气味。
角落里堆着两个硬纸壳箱——那是我从原来住处仓促收拾打包带来的全部物件。
此刻正逐一取出摆放至桌面上。
大部分只是寻常日用品与少量衣物而已。
直到指间摸索到其中一只硬纸壳底部角落——触碰到一团紧实、略带硬质感的东西。
将它缓缓从箱内抽出时,指尖随之沾染上纸箱内壁一层细细的灰尘。
是那条围巾。
它躺在我的手心,沉甸甸的。
时间的流逝并未完全抹去那块深褐色的污迹,反而让它显得更为醒目刺眼——那是早已干涸凝固、渗入纤维深处的陈旧血迹。
毛线的质地粗糙坚硬,边缘一些细长的线头胡乱支棱着,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境遇。
我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拂过那片冰冷而凝固的褐色印记,每一次触碰都带起一阵微小的、无声的颤栗。
眼前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重映那天深夜的场景碎片:便利店惨白刺眼的灯光,雨水在玻璃幕墙之外肆意流淌冲刷,地砖上不断缓慢蔓延扩散的暗红血迹,他浑浊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微弱挣扎光芒熄灭……以及那句耗尽他最后生命气力才挤出的几个字——“别打开。”
“别打开?”
这三个字反复在脑海里回响盘旋,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漫过堤岸线般冲刷拍打着神经。
手指在围巾干硬结块的区域反复摩挲着,指腹下能清晰感觉到织物之下细微凹凸不平的触感。
那究竟是什么呢?
一块污渍?
线头纠成的死结?
还是某个被岁月掩埋的微小秘密入口?
这个念头像一枚细小却尖利的刺,不知何时深深扎进心里深处某个柔软角落,此刻正开始隐隐作痛。
每一次抚摸到围巾上那片血迹干结的僵硬区域,都像是有一束细小电流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
大脑中那几句短暂话语反复回荡不止。
我攥紧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