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礼,”贺邢笑了一声,“姜述,还真不愧是你。”
我怔怔地垂眼,在他的腰间,因为我们的相拥,钢针更往里刺了些。
我忍不住说道:“针……别动。”
他说着,没有松手,反倒将我抱得更紧了些,“再让我抱会。”
他的头紧紧贴着我的肩膀,一点温热透过肩膀的布料沾上肌肤,我分不清他的眼泪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自己也不自觉地感到眼角一涩。
想来是因为N市这该死的天气。
总是起风,风里总是有沙。
我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心想着,还是A市好啊。
6.如果在半年以前,我绝对不会想到,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来拉我一把的,居然会是我的死对头。
不过此刻,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开着车的,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贺邢。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接了他们的委托来杀我的么?”
“……我确实是接了他们的委托,”贺邢沉默了一下,又突然转过话题,“那段采访,你没看么?”
“什么采访?”
我问。
“……算了,”贺邢叹了口气,接着说下去,“我是接了委托,但不是来杀你,只是来找你。”
“接了谁的委托?”
我问。
“你们BOSS,”贺邢抽出空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他想见你。”
“不是杀我?”
我再次确认。
“我保证,”贺邢又叹了口气,“不是。”
我欲言又止。
算了。
贺邢根本不知道BOSS是个多么险恶的人。
他要是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追杀我,他就不敢这么保证了。
或许现在逃跑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但我真的逃累了。
我不知道击垮我的是长久以来的疲倦,还是贺邢的那一滴眼泪。
太荒谬了,我人生里得到的第一滴真心的眼泪,居然来自我的仇家。
我靠在座位上,静静地侧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贺邢。
从做这个工作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这也是我在被骗患有癌症的时候能迅速决定去死的原因。
说起来,其实这条命也算是贺邢救下来的。
现在我用它,换一笔高额的委托金,当作是送给贺邢的最后礼物。
当作是对我浇他发财竹,偷他的狗,给他家门口泼胶水,造谣他脚臭……的最后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