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了这狭小空间里的一片狼藉——瘫坐在地、眼神空洞、泪流满面的陈默;掉落在她脚边那把冰冷的美工刀;以及蜷缩在床上、如同惊弓之鸟、面无人色的我。
强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但我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把刀,还有陈默那张在光线下毫无血色的、失魂落魄的脸。
刚才她那破碎的话语,像尖锐的玻璃碎片,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姑姑?
回来?
恨?
孤立?
嘲笑?
墙上……好冷?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轮廓,在混乱的思绪中,开始浮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冰冷、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校医院观察室。
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轮流问话,笔尖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
许晴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讲述,夹杂着后怕的抽泣。
陈默被单独带走,据说有专业的医生介入。
而我,一遍又一遍地,用干涩嘶哑的声音,重复着断电、短信、枕头下的纸条、抽屉里的纸条、黑暗中举起的刀……还有陈默那些如同诅咒般的呓语。
“纸条?”
负责询问我的年轻警官皱紧了眉头,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两张?
还在你身上吗?”
我颤抖着手,从睡衣口袋里掏出那两张已经被冷汗浸得有些发软的、泛黄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放在冰冷的桌面上,如同放下两块烧红的烙铁。
警官戴上手套,拿起纸条,仔细查看。
当他看到第二张落款为“林晚”、笔迹却与我本人一致的纸条时,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他对着光线,反复观察着纸张的质地和泛黄的程度。
“你说……陈默提到了‘姑姑’?
还有‘回来’、‘恨’、‘孤立’?”
另一位年长些的警察沉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低沉。
我用力点头,喉咙哽得发痛:“她还说……‘墙上好冷’……”两位警察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沉重,还有一丝……了然?
“我们需要查证一些事情。”
年长的警察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你们暂时不能回原宿舍。
学校会安排其他住处。”
我和许晴被临时安置在一间空置的教师值班室里。
狭窄的房间,只有两张简易行军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