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着狂怒的质问,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耳膜上,也瞬间点燃了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换你大爷!”
我猛地甩开他铁钳般的手腕,顾不上手腕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也顾不上周围路人投来的惊诧目光,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委屈、愤怒、恐惧,还有刚刚被那张皱巴巴的体检报告点燃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慌,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我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红着眼睛冲他吼回去:“江屿!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是谁先玩冷暴力玩失踪的?!
是谁他妈连句话都不肯跟我好好说?!
你妈看不起我!
你躲着我!
我爸他……”提到我爸,想到那张写着“高血压(高危)”的诊断书,后面跟着的那串冰冷的、足以致命的数值,喉咙里像是猛地塞进了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堵,后面的话再也吼不出来,只剩下破碎的哽咽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眼泪汹涌地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两年、以为会携手一生的人,此刻站在我面前,西装革履,却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那怒火之下,似乎还翻涌着更深的、我看不懂的痛苦和……受伤?
受伤?
他有什么资格受伤?!
“我爸他……”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找回一点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地控诉,“他身体出了问题!
高血压!
高危!
我刚刚才知道!
他瞒着我!
他一个人扛着!
江屿!
你告诉我!
在你和你妈眼里,我们苏家到底是什么?
是病毒吗?!
是瘟疫吗?!
我爸只是想找个伴儿!
他有什么错?!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妈这么恨他?!
让你这么……这么嫌弃我?!”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出来的。
喊完,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江屿脸上的狂怒,在我提到“高血压”、“高危”几个字时,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了。
他眼中翻腾的怒火像是遇到了极寒,猛地一滞,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恐慌所取代。
“高……高血压?
高危?”
他重复着,声音艰涩沙哑,仿佛不认识这几个字,“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