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正揪着张宝珠的后衣领，听见脚步声，转头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儿去！”
霍臻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那张沾满血污的苍白面容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军靴带起的劲风掀翻朱勇头上的帽子，结结实实踹在对方肋骨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朱勇撞在青砖墙上，溅起的墙灰混着血沫洒落在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的标语上。
“瞎了你的狗眼，我的人也敢碰。”
霍臻声音冰冷，他伸手稳稳接住瘫软的张宝珠，染血的白大褂蹭脏了他的军装前襟。
怀中的人睫毛轻颤，额头上渗出的血水顺着下颌滴在他勋章上。
朱勇捂着断了两根肋骨的胸口，扯着嗓子嘶吼：“都愣着干什么？上呀！干他！”
他身后的人刚要扑上来，袁兴已经持枪抵在最前头那人太阳穴上，声音冷漠：“谁敢动？”
朱勇可不会管他手下的死活，他瘸着腿想冲过来。
霍臻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击中他的左腿，“扑通”一声，朱勇跪在了地上。
逆着光，朱勇这才隐隐约约看清楚霍臻脸上的紫纹，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顿时觉得脚底生寒，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个出了名的冷面阎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全部带回审讯室。”
话音刚落，霍臻便横抱起张宝珠，往急救室的方向跑。
张宝珠在剧痛中眯了眯眼，模糊的视线映出了抱着她的人的轮廓，那人脖子上有她熟悉的紫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是霍臻。
她得救了。
“霍……霍团长？”
怀里的人微微仰起头，虚弱地开口，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霍臻感觉心脏被攥紧，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发颤，他加快了步伐，喉间溢出沙哑的安抚：“别害怕，我来了。”
“他们欺负我……”张宝珠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双手虚弱地环住他的脖颈，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越哭越委屈。
温热的泪水混着血水淌进霍臻的衣领，霍臻目光里满是杀气。
他继续轻声哄着她：“我会替你报仇。”
浓烈的消毒水味混着霉潮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疼。
霍臻斜倚在急救室外面斑驳的砖墙上，军装外套松垮地搭在小臂，衬衣前襟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凝成一片片暗褐色的痂，格外刺目。
他摸出铁皮烟盒，抽出半截香烟又猛地塞回去，金属烟盒在掌心被捏得吱呀作响。
直到急救室的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他立刻站直身子，带起的风把墙上歪斜的“救死扶伤”宣传画吹得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