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宁昭沈知的其他类型小说《白眼狼们集体重生,这回她不管了楚宁昭沈知》,由网络作家“五号病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衣服换好,凭证留下,账单也签完了,沈知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布衣,脚踩草鞋,脚步坚定的离开公主府。花蔓长出一口气,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楚宁昭一脸玩味的笑道:“派两个人去盯着点,看他去了哪。”身上没钱,又连个住处都没有,他要去投奔谁呢?真的好难猜啊!不会要去投奔楚虞吧?也对,楚虞可是说过,要救他帮他的!花蔓听到吩咐后,犹豫了一下,随后试探性的问说:“公主,要不然,让花灼灼去?”花灼灼,她的暗卫首领,这孩子自己取得名字,可爱......“诶,他去哪了?”楚宁昭想要见他,按理来说,花灼灼要是在场,应该不会给沈知口出不逊的机会。花蔓提醒说:“公主您忘了?他在地牢受罚呢。”确实忘了。楚宁昭是个守规矩的人,凡事都有规矩章程,府内府外全都井井有条,但...
《白眼狼们集体重生,这回她不管了楚宁昭沈知》精彩片段
衣服换好,凭证留下,账单也签完了,沈知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布衣,脚踩草鞋,脚步坚定的离开公主府。
花蔓长出一口气,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
楚宁昭一脸玩味的笑道:“派两个人去盯着点,看他去了哪。”
身上没钱,又连个住处都没有,他要去投奔谁呢?真的好难猜啊!不会要去投奔楚虞吧?
也对,楚虞可是说过,要救他帮他的!
花蔓听到吩咐后,犹豫了一下,随后试探性的问说:“公主,要不然,让花灼灼去?”
花灼灼,她的暗卫首领,这孩子自己取得名字,可爱......
“诶,他去哪了?”楚宁昭想要见他,按理来说,花灼灼要是在场,应该不会给沈知口出不逊的机会。
花蔓提醒说:“公主您忘了?他在地牢受罚呢。”
确实忘了。
楚宁昭是个守规矩的人,凡事都有规矩章程,府内府外全都井井有条,但经常会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花灼灼忠心耿耿,还爱为手下人担责,前两天又去受罚了,现在还没结束。
“让他出来吧,但这差事还是换个人去吧,让他好好养伤。”楚宁昭遗憾的摇摇头。
还想看看这位娃娃脸的暗卫首领呢,看不到了。
......
沈知看着紧闭的公主府大门,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他在这里苟活,受尽屈辱,虽然楚宁昭没有在生活上苛待他,但一切都因楚宁昭而起。
现在,他要去找楚虞!
这两个公主府,是皇上同时赏下的,还给了两位公主封号,楚虞是安虞公主。
两座公主府相隔甚远,沈知只能脚踩草鞋,一步一步的向另一方向走去。
楚虞认识他,他去找何丞相的时候,楚虞和楚宁昭都在。
后来楚虞来过公主府两次,都见过他!那时楚虞应该就想要带他走,只是楚宁昭不放,她就是别有用心!
沈知踩了几日的柔软锦缎,如今再踏上这双草鞋,扎得慌......
没走多远,沈知就被迫放慢了脚步,又过了一会,他开始一瘸一拐。
花蔓派来偷偷跟随的两个人,差点没乐出声。
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呢?
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走到了安虞公主府,上前叩门,没人搭理。
加大力度叩门,终于门开了,里面的人上来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后怒骂:“大晚上的,来公主府要饭?长没长眼睛?”
沈知大怒,“说谁要饭的?我是来见安虞公主的。”
“呸!”
门关上了。
一个要饭的说想见公主,这世道真是疯了。
沈知吃了个闭门羹,低头一看自己的这身打扮,再次怒骂楚宁昭歹毒。
故意让自己穿的这么狼狈,遭人白眼。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叩门,打算好声好气的商量,先让人去给楚虞传个话。
只要话传到了,楚虞一定会见他的,还会帮他,还会在这给他安排好住处!
门打开后,里面的人很不耐烦,警告说:“再闹事,我可就要喊人了,到时候把你打死,可不关我的事。”
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来公主府砸门。
“大哥,你帮帮忙!我不是要饭的,我刚从昭阳公主府出来,我叫沈知,安虞公主认识我,你帮我传个话,公主认识我的......”
小厮上下打量,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鄙夷,现在的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公主能认识你?”
沈知忙不迭的点头:“认识的!只要你帮我传个话,公主会见我的。”
小厮指了指天上悬挂的月亮,不客气的问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说完再度关上了门,要不是他今天心情好,肯定把外面这人暴打一顿。
沈知算了算时辰,楚虞应该睡了,那就等天亮再找她吧,不差这一晚。
就这样,沈知靠着墙边坐下,伴随着凄风冷月,幻想这一世,他近水楼台的美好生活。
前世等他平反以后,楚虞身边已经围了太多的人。
他倾其所有,却还是无法靠近楚虞,这一世,他要时时刻刻守在楚虞身边,把其他人挡在外边。
见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跟随他的两个人放心了,回府复命。
“公主,沈公子守在安虞公主府门口,看来是要等到天亮。”
楚宁昭笑说:“继续盯着,花蔓,提醒我明天去一趟丞相府,我得把这张纸给我外祖父看一眼,免得有人倒打一耙。”
沈知是第一个白眼狼!不知道其余几位,是不是也已经重生了。
“公主。”花灼灼脚步缓慢的进来谢恩。
一张肉乎乎的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脸色发白的看着她,有些委屈的喊了声公主......
楚宁昭想要尖叫,这人是她的暗卫首领?也太可爱了吧。
楚宁昭强装镇定的招了招手,“离近一点。”
花灼灼乖巧的走过去,在楚宁昭身前跪下,抬头仰视着她,眼里水汪汪的,像是盛着水珠。
这人怎么能是暗卫首领呢???
楚宁昭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乎乎的,花灼灼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脸一下子就红了。
养男人,就得养这种听话并且知道感恩的。
楚宁昭松开手,才发现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没上药吗?”楚宁昭关切询问。
花灼灼小声回答:“还没来得及,想先来见过公主。”
“真乖!”楚宁昭把他扶起来:“去上药,先把身体养好。”
花灼灼乖巧的回答说:“谢谢公主。”
直到走出房门,花灼灼还能感受到脸颊上的冰凉触感,侧头说道:“夜里风寒,别忘了给公主添衣,再换上热茶来。”
花蔓叫来一人,给楚宁昭添衣换茶,同时告诉花灼灼:“你不喜欢的那位沈公子,被公主撵走了。”
“已经知道了,推搡公主。”花灼灼歪了下脑袋,笑容阴冷,“怎么不杀了他?”
长相人畜无害,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和善。
“公主说你真乖?”花蔓神情复杂,最后留下一声干笑,“呵!”
公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没关系,他们不会生气的,还会体谅楚虞,觉得楚虞只是一时疏忽。”
楚宁昭太知道他们的想法了,早就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哪能这么快认错。
次日皇后身边的人来,请她入宫一趟。
皇后听说这两日,他们姐弟间有矛盾,猜测是楚阳惹她不高兴了,就想着劝劝她,别和楚阳一般见识。
顺便再督促一下楚阳,让他少往外跑,别总惹皇上生气。
其他人治不了楚阳,楚宁昭说话,他还是愿意听的。
以往不用皇后多说,楚宁昭会主动揽过这个责任,让她放心。
可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皇后只要一提到楚阳,楚宁昭就笑而不语,没骂他,也没说他的一句不好,但就是态度,过于疏离。
这种态度,让皇后把很多劝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宁昭,楚阳他年纪小,不懂你的苦心,你犯不上和他一般见识。”皇后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楚宁昭收回手说:“没关系,以后不讨嫌就是了。”
“话不能这样说,这样,你们快去把他带过来,本宫要问话!”皇后给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去了以后,先说明来意,又在路上劝他,好好给楚宁昭道个歉。
楚阳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就知道楚宁昭不可能像她昨日说的那样潇洒。
楚宁昭就喜欢控制他,根本做不到撒手不管。
这才刚过一个晚上,楚宁昭就来宫里告状,早知道是这样,昨天何必说那种狠话呢!
楚阳没说要不要道歉,一路跟着嬷嬷,来到锦华宫。
皇后刚见到他,就佯怒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去找姐姐了,许久未见,想她了。”楚阳淡淡的回答,压根没看楚宁昭。
“啊?”皇后不解,这么直白,那这姐弟俩也没什么矛盾。
楚阳见皇后误会,皱眉提醒说:“母后,我说的是另一个姐姐。”
他突然觉得楚虞有些可怜,他们眼里只有楚宁昭吗?
一提到他姐姐,他们只能想到楚宁昭。
“母后你也太偏心了。”楚阳往旁边瞥了一眼,似有不悦。
偏心?皇后面对这样的指责,还有点懵。
她是偏心,但她偏的不是楚虞吗?楚宁昭大度,很多事都不愿意计较,所有人都知道她懂事,不会像楚虞那样胡闹。
所以委屈楚宁昭,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你以前和宁昭关系最近......”
楚阳否认说:“母后你说这种话,姐姐会误会的,你不能只偏心一个人,忘了她。”
楚宁昭就坐在这,却被他形容的,像是一个外人。
他不光眼里没有楚宁昭,心里也没有,竟然还在为楚虞打抱不平。
皇后错愕,楚虞对他一向是不管不问,他这是......发什么癔症?
“母后,要是没什么事,儿臣就先回去了。”楚宁昭不想再听。
皇后看楚阳说话没轻没重的,怕把楚宁昭说得更生气了,就没留她,同时心想,楚阳还不如不来。
看样子,楚宁昭是真讨他的嫌了。
楚阳还是年纪小贪玩,不懂楚宁昭的苦心,说说他就好了。
楚宁昭从锦华宫出来后,问起了孟寻,那位云国质子。
她不准备过去,而是让花蔓去打听一下。
在水亭等待花蔓时,远处出现了争吵,仔细听了一会,发现不是争吵,是单方面的辱骂。
是贤妃在刁难人,对面是九皇子楚星燃。
贤妃最近风头正盛,黎国云国两国交战,他兄长斩将夺旗,近日刚刚回京,眼下宫里属她得意风光。
楚星燃生母早亡,也没什么人护着,今天赶上贤妃瞧他不顺眼,说他不懂礼数,正要罚他。
这里临近湖边,到处都是石子铺路,又阴冷潮湿,真跪上两三个时辰,估计会受伤。
楚宁昭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贤妃见到她来,停下了训斥。
“是谁这么不开眼,惹到贤娘娘了?”楚宁昭笑容满面的过去。
贤妃见她态度好,又很热情,脸色好看些许,冲着楚星燃的方向抬抬下巴,“九皇子见到本宫,转身就走,真是不懂礼数。”
楚宁昭劝道:“气大伤身,贤娘娘不值当为他生气,这里人来人往的,知道的是他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气量小,娘娘教育过了,他下回就知道了。”
其实只要楚宁昭想救,即便是态度强硬一些,贤妃也会同意放人的,以往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可今天的楚宁昭很不一样,她好声好气的商量劝说,还尽可能的哄着贤妃,贤妃倍感意外。
面对她的好言好语,贤妃不好不给她这个面子,便不再刁难楚星燃。
“行吧,看在昭阳公主的份上,放过你。”贤妃晃晃悠悠的去了别处。
楚星燃不敢相信的抬眼,死盯着贤妃的背影。
就这么走了?
“别看了,不会再回来的。”
花蔓上前扶起楚星燃,才发现他的衣摆处全都是水,袖口也已经湿透。
楚宁昭惊讶道:“你这是去哪玩了?刚刚不和贤妃打招呼,是怕她骂你?”
衣衫不整,就算他主动上前请安,也得被训一顿。
正说着话,旁边草丛里似有响动,紧接着传来一阵虚弱的猫叫声。
楚星燃紧张的看过去,花灼灼已经先一步过去,从草丛里抱出一只浑身湿透的狸花猫。
小猫叫声微弱,瑟瑟发抖。
楚星燃赶紧解释说:“它在水里上不来,我刚把它抱上来,贤妃娘娘就来了。”
猫咪看着不大,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正惊恐的看着她,身体还在止不住的发抖,偶尔奶声奶气的呜喵两声,虚弱可怜。
“好像病了,我先带它去瑞兽房,那边的宫人养过猫,会治病,你快去把衣服换了。”楚宁昭心生怜爱,小心翼翼的接过小猫。
又对花灼灼说:“把我的披衫给他,能挡挡风,回去路远,小心着凉。”
楚星燃本想拒绝,可楚宁昭已经走了,脚步匆匆,生怕怀里的小生命撑不住。
送到瑞兽房,一个老太监看过了,说这猫病了,需要用药。
“宁昭......”皇后想要出言安慰几句。
楚宁昭眉眼带笑,起身说道:“妹妹来得晚了,就多陪母后在这聊聊吧,儿臣就先回去了。”
皇后感觉她心情不是很好,怕姐妹间发生争吵,便也没强留她。
等楚宁昭走后,楚虞眼圈微红,委屈的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皇后责备道:“你姐姐比你懂事,当年本该公平掣签,选中谁是谁,是你大吵大闹不愿意嫁,你姐姐才主动站出来,甘愿嫁给镇南王之子,如今你还这么说?”
“我不是故意的......”楚虞吸了吸鼻子,这就要哭。
做错事的是她,如今在这委屈的人,还是她。
皇后长叹一口气,命人把她新做的头面首饰,给楚宁昭送去。
楚虞眼眸低垂,藏起心中的怨气,她知道所有人都偏心她,但她还是觉得不够!
她和楚宁昭一同出生,就注定所有东西都要平分,可她不喜欢双生,她想要一人独享所有。
不管再怎么争抢,她得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了!要是没有楚宁昭就好了。
楚宁昭先行离开,实在是不想看到楚虞撒娇。
怪不得后来所有人,都奔着楚虞去了,她的这张嘴,可真会哄人啊。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嘴甜会说,就能把自己这个办实事的人给比下去。
“公主,走错方向了。”花蔓小声提醒。
楚宁昭笑道:“没错,就是这里。”
她还得去看看孟寻,孟寻不是在等着楚虞救他吗?楚虞救了吗?
严公公等人已经走了,他们也不能一直打,还有别的事呢。
孟寻被关在雁阁,以前养大雁的地方,废弃多年,终于有了用处。
云国皇宫也有类似的地方,前世楚宁昭被送去云国和亲,孟寻就是这么招待她的。
那时孟寻已经做了皇帝,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可他十分后悔当年,没有早点认识楚虞。
现在呢,是不是后悔重生了?好好的皇帝不做,来遭这个罪。
楚宁昭不紧不慢的靠近,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后说:“妹妹同母后说,她之所以误了请安,是因为路上有人拦她,那个人是你!”
“我说过了,在宫里除了我以外,没人愿意救你,你偏不信,现在信了吗?”
孟寻挣扎着站起来,咬牙说道:“不信!”
楚虞不是那样的人!楚虞心地善良,最见不得别人受苦,救他是迟早的事。
反倒是楚宁昭,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她一定是不怀好意!
“好!”楚宁昭想为他鼓掌。
他们所有人,都最好是说到做到,不然就该楚宁昭不爽了。
眼睁睁的看着楚宁昭离开,孟寻还是没说一句软话,他要在这等楚虞。
楚虞没来,她身边的丫鬟来了,说要替楚虞教训他一下。
几个公公收了银子,更加卖力,即便是不打不骂,宫里也有许多折腾人的方法。
这件事,看似是丫鬟的主意,但几个公公心里门清,就是楚虞生气了,才派丫鬟出面。
她一直都这样,要在皇上面前扮演天真无邪,善良调皮的公主。
坏事都是别人做的。
看孟寻的眼神,都要恨死那丫鬟了,却还在心底认为,楚虞是个心善的公主。
“寻公子,日子还长,你且慢慢看吧。”严公公的话意味深长。
......
楚宁昭在出宫路上得知,沈知还在楚虞的公主府门前蹲守呢。
“楚虞可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逗得跟狗一样。”楚宁昭勾起嘴角,莫名的想笑。
什么都没做,只需要用嘴哄着就行。
花灼灼探头出现,“公主要是想养狗,也可以的。”
“不敢养,怕狗咬人。”楚宁昭想到了那一群,要置她于死地的白眼狼。
这才两个,后面还有好几个呢。
花灼灼话中有话:“那养乖一点的。”
“上哪找你这么乖的?”楚宁昭笑容灿烂的伸出手,又在他脸颊处捏了捏。
可爱,忍不住想捏!
花灼灼明显面色一红,但并没有躲开,确实乖巧。
直到楚宁昭松开手,他才汇报说:“沈公子只是在安虞公主府附近行动,目前并未引人注意,也没有危险。”
“嗯......”楚宁昭想了想,“去丞相府。”
沈家没有参与谋反,他们是遭了别人的算计,要是幕后凶手发现了沈知的存在,一定会杀了他。
楚宁昭之前同外祖父保证过,要保护沈知的安全。
现在是沈知非要离开,她得当面和外祖父解释清楚,不是她不想保护,是这人不愿意。
当初沈知过来投奔,正好楚宁昭和楚虞都在。
楚虞生怕和他沾上一点关系,何丞相呢,也不敢和谋反罪臣有接触,但他确实想替沈家查清楚当年的事。
正好楚宁昭也想查,她不怕麻烦,才收留沈知。
查案的过程漫长又艰辛,楚宁昭不想让沈知一直藏在公主府后院,不能见人。便给了他身份,说他是公主府幕僚。
开始还好,没什么风言风语,沈知也算体面。
后来不知道从哪开始传的,说沈知是她养在府里的面首。
沈知只看到了自己挨骂受辱,没看到楚宁昭挨了多少骂,因为收留一个沈知,外面都说她行为不端,内院混乱,男宠面首不计其数。
楚宁昭想过还他清白,是他自己不想走的!
这些事,沈知完全不记得,他就和失忆了一样。
他只记得楚虞的轻言软语,即便被晾了一夜,他还在回忆当初楚虞对他说得那些话。
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包括当时楚虞的笑容神态,楚虞说了要收留他。
正想着呢,楚虞回来了,马车停在正门,楚虞刚下来,沈知就扑了过去。
“啊!”楚虞尖叫出声,被吓了一跳。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左一个右一个的,都想吓死她是不是?
楚虞火气上来,抬脚就踹,好好的衣服,还是弄脏了!
丫鬟赶紧拦着,“公主消消气,这人就是个疯子,让他们动手就行,你别亲自动手,再伤了身子。”
众人簇拥着楚虞进去,沈知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又被打了......
刚重生没几天的两个人,一个在宫里挨揍,一个在宫外挨打,谁都没讨到好处。
他们自找的!
楚宁昭把小猫留在了此处,让他们先照顾两日。
落水又吹风,楚宁昭不敢折腾它,只能先留在这里治病。
这时花蔓也回来了,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干巴巴的说道:“寻公子......还活着呢。”
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好说的,惨是一定的。
“活着就行,我衣服脏了,我们还是早点出宫吧。”楚宁昭伸手摸了摸小猫,吩咐说:“好好照顾它,明天我来看它,要是精神好的话,我就把它接回去。”
猫咪似乎是听懂了,一直往她手上蹭。
还是小动物好,能感觉到谁对它好。
楚星燃没有马上回去,他从另一条路绕到瑞兽房,亲眼看到小猫得到救治以后才离开。
回去时又正好和楚阳撞上,楚阳急着去接楚虞,他求了皇后好久,让皇后把楚虞叫进宫,他想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
俩人擦肩而过,楚阳突然注意到了他怀里的披衫。
“你站住!”楚阳厉声叫住他,一把抢过披衫,问道:“在哪捡的?”
楚宁昭的东西,怎么随便乱扔?
“刚刚昭阳姐姐给我的,还给我!”楚星燃神情紧张,并未松手,“我洗干净以后还要还给她的。”
楚宁昭的一件披衫可不便宜,他都没敢往身上披。
“她给你的?”楚阳声调拔高,面露质疑,眉头皱在一处。
他看到了楚星燃湿透的衣服,可在他的印象里,楚宁昭和楚星燃应该没什么交集。
他们并不熟悉,怎么会把自己的披衫随手送人?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楚星燃把披衫抢了回来,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一件衣服而已,我操心什么?”楚阳自顾自的小声嘀咕。
要是他浑身湿透,楚宁昭也会这样做的。
也?应该只有他才对,楚宁昭平时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楚阳再次停下脚步,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涩,像是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接到楚虞后,他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俩人去给皇后请安,说了没几句话,楚阳就借口说还有功课没做完,走了。
“你去打听一下,楚宁昭从母后这里离开,又去了哪。”
他只是好奇而已,好奇她和楚星燃是怎么认识的。
打听到了,就是今天刚认识的。
“昭阳公主明日还会入宫。”小太监如实汇报。
楚阳不悦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嘴上说着没关系,但第二天楚宁昭去瑞兽房时,他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是去看鹦鹉的。
“六殿下怎么来了?”小太监见到他,惊讶的迎上去。
楚阳轻咳一声,“没事,想来看看你们养的鹦鹉。”
小太监要带他过去,可他不急着走,反倒留在那,问了许多问题。
楚宁昭压根就没理他,只顾着抚摸怀里的小猫,小小的一团趴在它的腿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
小尾巴轻轻晃动,双眼惬意的眯起,时不时亲昵蹭蹭她的手指,看的楚宁昭心都要化了。
楚阳突然发出一声轻哼,这就要出去看鹦鹉。
刚走出去,楚星燃来了!楚阳看到后默默的退回来,他怎么来了?
一旁的小太监不再说话,他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劲,楚阳哪里是来看鹦鹉的。
楚星燃进去后,不敢主动靠近,站在门边迟疑犹豫。
楚宁昭主动开口,抬头笑问:“你也是来看它的?离近一些。”
他小心翼翼的过去,但也只是乖乖站在一旁,努力探头去看,想伸手,但又不太敢。
不安又局促的模样,看着和她怀里的小猫一样可怜。
“给你抱一抱它。”楚宁昭主动把小猫送到他怀里。
俩人围绕着这个小家伙,有说有笑,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楚阳。
楚宁昭要把小猫带回到公主府,楚星燃听到后恋恋不舍,但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养猫的。
“这个我洗干净了,还给你,谢谢。”楚星燃把披衫还给她。
多有礼貌的一个孩子,比旁边那个活了两辈子的,懂事多了。
“不客气。”楚宁昭接过披衫,打算带着小猫出宫,楚星燃主动要送她一段路,想再看看他救下的这只小猫。
走到门口时,楚星燃微微躬身,算是和楚阳打过招呼。
他们就这样离开,楚宁昭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楚阳被如此忽视,怒火中烧,一脚踹向旁边的桌子,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拂袖而去。
他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楚宁昭不可能看不到他!
就是故意没有理他,连句话都没有,楚宁昭哪来的脾气?
不理他也就算了,突然和楚星燃聊得那么开心,这是打算换一个弟弟吗?
看着以前一心围着他转的楚宁昭,转头去关心别人,楚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管他更好,他乐得自在!
楚阳心里想着事,也不知道要去哪,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响,夹杂着惨叫。
“前面是什么地方?”楚阳问身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回答说:“是雁阁,云国质子住在这里。”
“孟寻?”楚阳惊呼出声,“快去看看。”
这位日后可是要回去的,别再出什么事,提前死在黎国!
雁阁院子虽然大,但是房间阴暗狭小,连阳光都透不过去,弥漫着各种腐朽霉烂的味道。
这是质子的居住环境?
再看孟寻,面黄肌瘦,衣服也破烂不堪。
不对吧,前世他第一次见到孟寻,孟寻没这么惨啊。
虽然也有太监宫女的责骂,但在生活上,不该这么亏待他。
难道是,楚宁昭没有管他?还是时间没到?
楚阳知道楚宁昭帮过他,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现在怎么办?楚阳既然来了,总不能对眼前情况坐视不理。
刚刚殴打他的那群人,见到楚阳过来,已经跑了。
“去和这里的管事公公说一声,把雁阁打扫干净,再给寻公子换身衣服。”
楚阳交代完就要走,心想剩下的还是交给楚宁昭吧,他不想多管闲事。
“六殿下!”孟寻在后面叫住了他,“求六殿下帮我。”
严公公一个劲的道歉,并且承诺说,要好好教训孟寻,不会让他再跑出来,冲撞贵人。
见楚虞没有要走的意思,严公公直接走到孟寻面前,甩了他几个耳光,边打边骂:“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敢拦公主的路?还不快给公主道歉。”
孟寻依旧震惊的看着她,半晌反应不过来。
目光呆滞,已经不会思考了,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和楚虞说得也不一样。
“算了,我急着去给母后请安,暂时放过你。”
楚虞渐渐走远,从始至终,就没有过一点要救他的意思。
严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又甩了他一巴掌,“你说你找谁不好?非要惹这么一位?那安虞公主是好惹的吗?打你都打轻了。”
孟寻不死心的问说:“安虞公主心善,她怎么会不救我?”
严公公讥笑道:“你非要这么看的话,这眼珠子可就白长了!你那么骂昭阳公主,她临走时还特意交代,别伤了你性命。”
不是宫里伺候的人,不知道这些细情。
两位公主虽是一母所生,但性情天差地别。
楚宁昭面冷心热,她在宫里住着的时候,没少帮他们这群奴才,楚虞不一样,凡事都置身事外,要是记恨上了谁,面上不显,却要在背后报复。
“我就这么告诉你,今天你招惹了两位公主,这两位临走时可都没找你的麻烦,但昭阳公主不计较就是真的不计较,不会做什么的!”
“可安虞公主,就不一定了!她这会子去见了皇后娘娘,说不定啊!就要和皇后娘娘,说一说这事。”严公公没好气的抱怨。
楚虞记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她不会亲自出手,都是借刀杀人。
最常借的刀,就是楚宁昭,凡事都需要楚宁昭出面解决,她往后一藏,事不关己。
要是有哪一天,被欺负的人发达了,她还会主动迎上去,把自己当初犯下的恶行,摘个干干净净。
这些话,孟寻不信,楚虞怎么能是这种人?
今天楚虞是没有救他,那肯定是......楚虞急着要去请安的缘故。
对对对!他不该在这时候拦楚虞,等楚虞请安回来,他再求救,楚虞一定会帮他的!
孟寻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刚出现的那一丝质疑,也被他压了下去。
楚虞今天出门本就晚了那么一点,中途又被孟寻拦了一下,等她来到锦华宫,楚宁昭已经和皇后聊了多时。
“母后!”楚虞委屈巴巴的进来,快步来到皇后身边,贴着她撒娇抱怨。
皇后最受不了她这样,嗔怪道:“又怎么了?”
楚虞娇哼一声,“我今日早早入宫,就是想第一个见到母后,可是路上遇到了一个不长眼的,他拦我,我这才来得迟了,母后不会怪我吧?”
她都这么说了,皇后还能怪她什么。
不光不怪,还疑惑问道:“是哪一个拦你?”
楚宁昭默默的拿起茶杯,宛如一个局外人,看着她们母女嬉闹。
她们两个本是双生,但皇后从小就更偏爱楚虞一些,
楚虞会撒娇,每次皇后多看楚宁昭一眼,她总要想些办法,把皇后的注意力拉过去。
楚宁昭是姐姐,也愿意让着她些,从不计较。
今天楚虞来晚了,进来看到楚宁昭和皇后有说有笑,就又起了争宠的心思。
正好,孟寻就成了现成的背锅侠。
他是拦路了没错,但楚虞来晚,可不只是因为孟寻,她今日出门就晚。
在楚虞添油加醋讲述下,孟寻该死......
皇后看着她的衣服说:“这么漂亮的衣服,真要弄脏了,他可就是罪过了,既然没脏,你就消消气,教训一下就行了,毕竟两国刚刚谈和交好,质子还不能死。”
刚谈和,质子就死在了黎国,云国百姓必然会群情激愤,暴怒之下的战斗力,非同小可,一旦压不住,两国又要再起战事。
这点分寸,皇后还是有的,质子是不可以被虐死在这的。
楚宁昭继续喝茶,没有说话,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就算她不出面保下孟寻,孟寻也不会死,就是受到的欺负会多一些。
当然站在皇上皇后的角度来看,有人愿意保下孟寻,更好!起码他的安全得到了保证,不用他们再操心这事。
只是这人,必然会承担大家的怒火,担下骂名。
以前的楚宁昭愿意,现在的楚宁昭,只会觉得......这茶不错。
至于其他事情,与她无关。
楚虞拉着皇后闹了好一阵,过了许久,皇后才注意到被冷落的楚宁昭。
“别闹了,你就不能和你姐姐多学学,稳重些,都多大了,还毛毛躁躁的!”皇后佯怒道。
楚虞似是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姐姐嫁过人,自然稳重。”
这话说完,殿内突然就安静了,落针可闻。
皇后敛起笑容,严厉说道:“你说什么呢?”
楚宁昭嫁过人,但驸马还没到京城,就病重而亡,死在了路上。
在民间,这是望门寡,但在公主这里,没有守寡这一说。
大家对此也是闭口不提,当做没这回事!
可楚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提醒大家,楚宁昭嫁过人。
皇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宁昭的脸色,怕她难过。
这事已经过去一年了,当时楚宁昭还小,不急着招选驸马,但镇南王想要让儿子迎娶公主。
还说只要皇上同意,他就让儿子来京城,与公主完婚。
当时黎国正在和云国打仗,镇南王身处要地,镇守边关。
他愿意送儿子来京城,是为了表衷心,皇上也想和镇南王联姻,便要在两位公主中,选择一位。
楚虞会哭会闹,看着就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就这样,楚宁昭顶了上去!
后来驸马身亡,皇家和镇南王一家,还存在着姻亲关系!楚宁昭是不用守望门寡,但这婚事,还是抵赖不得。
皇上的本意是,关系还在,但只要大家都不刻意提起,渐渐大家都忘了,就没人当回事了。
偏偏楚虞就怕人忘,时不时的就要提起。
楚阳明知道这是一个大麻烦,却还是要安排给楚宁昭。
他既然已经重生,就该知道,沈家没有谋反,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妥善安置沈知,不用非得送回来。
楚阳本想直接把沈知甩出去,趁着楚宁昭没反应过来,就把人扔在这里不管了。
没想到楚宁昭反应这么快,看来真是铁了心的不想要。
“当日你答应了外祖父,要收留他,现在出尔反尔?”楚阳理直气壮的说道。
楚宁昭笑道:“当日你又不在,你怎么知道是我出尔反尔?”
楚阳解释说:“姐姐和我说的,沈公子也说了,你答应过外祖父!不能食言。”
话音刚落,楚虞和沈知也进来了,沈知脸色灰白,在过来之前,楚阳特意问过他,在何丞相那里,楚宁昭是怎么说的。
沈知回忆不起来,看似过了半个月多,实际上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但楚虞记得。
楚虞说,楚宁昭当时郑重其事的保证,会照顾好他,让何丞相不必担心,尽心寻找证据。
日后他的吃喝穿戴,楚宁昭都包了,不用给银子,也不用他给什么回报,耐心等着就好。
楚宁昭还说,不会亏待他,让他安心。
沈知听到这些话后,很迷茫,楚宁昭是这么说的吗?好像是啊......
他记起来了,他记起那日的楚宁昭,是如何耐心的安抚他。
可这些事情,他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
沈知耷拉着脑袋,思绪混乱,这时楚宁昭来到他面前,一字一顿的问说:“是我,食言吗?”
沈知再次羞愧起来,是他闹着要走,和楚宁昭无关。
“沈公子不想待在我这,大吵大闹多日,还摔砸了不少东西,我怎么好强人所难?”楚宁昭笑眯眯的反问。
楚阳轻咳一声,替沈知解释说:“他只是一时糊涂。”
谁知道沈知怎么想的?他们也不熟,但沈知肯定不能留在楚虞身边。
“不,不是的!”沈知出于本能的反驳,他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待在楚虞身边。
虽然很多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但他不能这么快就退缩。
楚宁昭侧头对楚虞说道:“他自己要走的,我也同意了,后来听说你收留了他,你要是早就想留下他,怎么不早说呢?在何府我就不带他走了。”
沈知不是说,是自己强行留他,才耽误了他和楚虞相处吗?
还说,要是没有自己的阻拦,他就跟着楚虞走了。
人都在这,对对账吧。
沈知紧张的看向楚虞,她是要收留自己......吧?
从楚宁昭这里离开时,他坚定不移的认为,楚虞会收留他,可是现在,他开始迟疑犹豫了。
面对沈知迫切的目光,楚虞眉头蹙起,“我和沈公子,并不相识,沈家的情况,我也不得而知,再说我还没有成亲,府中突然多了个陌生男人,让我如何解释?”
楚阳帮腔道:“姐姐可没说要收留他,是你说的,你不得负责到底?”
“可你救了他啊。”楚宁昭表情夸张,“他流落街头时,是你收留了他。”
楚虞嫌恶的转头,怎么还赖上她了?
“那日救他,是因为他在府门前,频繁叩门,我怕事态闹大,沈公子身份暴露,这才留下他,想着这几天,你也该消气了,这才赶紧把他给送回来。”
楚虞先是解释了救人原因,再表达出此行的主要目的,把沈知送回来。
楚阳接着说道:“外祖父和沈大人是多年至交,若沈家真是被冤枉的,外祖父肯定要尽心为其平反,若沈家不是被冤枉的,那这个漏网之鱼,也不能放过。”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要留下他,我在宫里,没法收留他,姐姐还没有嫁人,也不好收留一个外人。”
楚宁昭的脸色逐渐阴沉,这楚阳,真是一点都不记得她的好。
“我嫁过人,就能随意收留了?”楚宁昭反问。
楚阳明显一愣,他记得楚宁昭是不在意这些的,前世她因为沈知,多次挨骂,可她从不计较。
难道说,在这个年纪,她还是在意的?
“咳!”楚阳重重的咳嗽一声,又给沈知使了个眼色。
既然前世楚宁昭愿意收留他,毫无怨言,那这辈子,她也一定愿意,只是差在沈知的乞求。
不知道沈知在闹什么,只要现在认个错,就可以留下了。
沈知看到了,全当没看到。
让他再求楚宁昭,绝对不可能,要不......他还是求一求楚虞吧。
不等大家有所反应,沈知噗通一声,跪在了楚虞面前。
楚宁昭勾唇浅笑,眼中满是欣赏,真懂事啊。
楚虞傻眼了,真是赖上她了?
“来人,上茶!”楚宁昭招呼一声,她只顾着说话,忘了这事。
花灼灼知道里面谈得事情,不能让人知道,所以特意没有叫人打扰。
听到要上茶,他才放人进去。
温怀端着托盘进来,一杯茶,还有一碗甜水,放下后转身离开,没有多话,也没有乱看。
楚宁昭尝了一口,流露出几分赞赏,确实好喝。
她专心品尝,偶尔抬眼看看旁边的鬼热闹,沈知就一个要求,让楚虞收留他。
楚虞不愿意,一直说着不方便。
沈知说他可以留在府里干活,就当一个寻常小厮就行,给他一口饭吃,等沈家可以平反那天。
“你怎么还纠缠上了?姐姐救你是好心,你不能这样没良心吧。”楚阳厌恶的推开他。
都已经把他给送回来了,他非要赖在楚虞身边是怎么回事?
说话同时,楚阳不断的向外探头,何丞相怎么还没来?
怕楚宁昭不愿意留他,楚阳还请了何丞相过来劝说。
就在这时,花灼灼进来了,在楚宁昭耳边低语几句,楚宁昭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花灼灼出去,楚宁昭说:“外祖父一听是沈公子的事,就派人传话说,他不强迫我收留沈知,沈公子也来去自由。”
“他答应沈公子的,一定会做到,要求还是那个,别去找他。”
何丞相和他们不一样,沈家被灭那年,他们几个年纪还小,所以不可能和沈家有瓜葛。
但那时,何丞相和沈太师同朝为官,关系还不错,所以他不能和沈知有任何瓜葛。
“沈公子被抓进了安虞公主府。”花灼灼快步进来汇报,瞥见床上的那道身影后,他猛地低下了头,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能滴出血来。
楚宁昭刚洗完澡,斜靠在床边,手里翻看着六皇子功课。
小腿裸露在外,有节奏的轻轻晃动,视线向上攀爬,能看到一层嫣红色的薄纱,堪堪遮住腿根,再往上就是床边的幔帐。
几层纱帘叠在一起,只能瞧见后面的隐约人影,在这种若隐若现下,更加引人遐想......
花灼灼庆幸还有这几层幔帐,但也免不得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一想到这,他从耳尖到衣领遮住的地方,也全都染上了淡粉色。
楚宁昭头也不抬的问说:“怎么是抓进去的?”
按照沈知的说法,不该是隆重的把他请进去才对吗?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花灼灼已经低下了头,但他还是能看到楚宁昭晃动的小腿。
最后他视死如归般,闭上了双眼,磕磕绊绊的回答说:“就是......抓进去的,几个下人的态度也......也不是很好。”
闭眼后感官更加明显,刚沐浴过的房间,四处蔓延着湿热的水汽,还有被水汽蒸腾出来的花香。
楚宁昭合上六皇子的功课,一手烂字,不忍直视。
他的字,还没沈知写得好。
这是今天刚送来的,之前楚宁昭有过交代,让六皇子身边的太监,每隔几日就把功课送来,她好知道六皇子都学了什么,有没有努力。
“灼灼,明日把这东西送回去,并且告诉他们,不用再送了,以后也不用送。”楚宁昭抬手,等着花灼灼上前。
花灼灼没动,他依旧双眼紧闭,忏悔自己的龌龊......
“嗯?”楚宁昭推开床幔,看到一个熟透的花灼灼,她惊讶的坐直,“谁打你了?”
花灼灼骤然回过神,刚一睁眼,就瞧见了被床幔遮住的那部分......
噗通一声跪下,双手不自觉的捂住眼睛,惊慌失措的开口:“没......没被打。”
他都已经捂眼睛了,楚宁昭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还是这种纯良可爱的好玩。
楚宁昭强忍笑意,走到他面前说:“伸手。”
花灼灼感觉到她的靠近,更不敢睁眼了,乖乖的伸出手,还以为要挨打。
“东西拿着,明天送进宫里,让他们以后都不要送了,别忘了。”楚宁昭把几张纸放在他手里,就让他出去了。
花灼灼落荒而逃,但交代他的事情,他是不会忘的。
......
沈知换好衣服,跟着下人去见楚虞。
前世俩人第一次对话,是在很久以后,那时他穿的戴的,还都是楚宁昭准备的。
这一世他穿着朴素,但好歹是提前和楚虞说上话了!
楚虞和他说过,初见时俩人虽未开口,但她清楚的记得他的长相,一身简单布衣,也挡不住他身上的贵气。
当时楚虞就在心里认为,沈家一定没有谋反。
看,楚虞和他还不熟时,就这么信任沈家。
沈知内心十分激动,上一世的遗憾,终于有机会弥补,为此即便是遭了罪,也是值得的。
到了花厅,沈知直直的看过去,目光热情而真挚!
楚虞眉头皱起,他热络的目光在楚虞看来,就是不敬。
“看什么呢?还不快跪下?”丫鬟怒斥。
沈知不太想跪,虽然半个月前他刚来京城时,逢人就下跪,但自从被楚宁昭接走,他也只有在见到皇上时才跪。
身体是卑微的,可体内的灵魂,早就养出了尊严。
他求助似的目光看向楚虞,以为楚虞能看出他的窘迫。
没想到楚虞更加不耐烦,质问道:“在姐姐那,没人教你规矩吗?”
沈知大惊,匆忙跪倒,其实从昨晚出来开始,他就已经很狼狈了,不存在什么尊严。
可他觉得,这是想要见到楚虞,必须要承受的。
只要见到了,就一切都好,现在是见到了,怎么有点不一样?
跪下也不会请安,楚虞看他跟个木头似的,心中暗想,不怪楚宁昭不要他。
“你不是被我姐姐带回府里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还在我府门前吵闹?”楚虞质问。
沈知并未多想,脱口而出:“我不想住在昭阳公主府,特意来此,请求公主收留。”
楚虞震惊,这人落魄至此,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别说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罪臣,就算沈家没罪,也轮不到他挑挑拣拣啊?
“沈公子,你这......”楚虞难以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好。
这时沈知也已经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羞愧万分。
他本意并非如此,他觉得只要他来,楚虞会主动收留他,用不着他说。
可楚虞没有,他才口不择言,把心里话说出来。
楚虞想了好一会,最终说道:“本公主不是不愿意留你,但......还是有些不合适,这样,你先在府里住下,但不能随便出去,也不能被人知道你在这。”
“我想想办法,去姐姐那里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再让你回去。”楚虞面带笑意,主动提出要帮忙。
这个大麻烦,必须给楚宁昭送回去。
沈知想拒绝,但又觉得不是时候,是不是楚虞误会了什么,觉得楚宁昭没放他,所以才不敢收留自己的。
没关系,先在楚虞这里住下,剩下的慢慢解释。
虽然情况和他想的大不相同,但好歹目的是达到了。
楚虞又说:“本公主尚未婚配,府中收留陌生男子,恐引起争议,所以委屈你了。”
“多谢公主,只要公主愿意收留,我不觉得委屈。”沈知兴奋的答应下来。
在楚宁昭那,他也受过委屈,无非就是不让他出门,不让他见外人,当时他都没觉得这是委屈,他完全承受得住!
沈知被人带了下去,楚虞吩咐道:“留他在后厨劈柴挑水,让他把嘴闭严,别往外瞎说,这样在外人眼里,府里不过是多了个使唤的下人。”
“你也不用特意交代什么,免得府里人起疑。”
丫鬟领命下去安排。
沈知住进了公主府的下人房,几人合住的大通铺,还就在马厩旁边,同住的人不是养马的,就是赶车的。
皇上偶尔会来看皇子之间的骑射比拼,但这个时间不固定,每次都是随机出现。
有时候还会躲在远处看,众皇子根本就不知道。
楚阳是这里面最贪玩的,他觉得重复的练习,很枯燥。
以前他也偷跑出去过,有时候是被楚宁昭抓回去,有时候是被身边人带回去,只有几次偷跑成功,但并没有被皇上发现。
今天他也是这样想的,不会被发现,正好赶上楚宁昭说好不再管他。
哪曾想点子这么背,竟然被皇上知道了。
侍卫紧张慌乱的回答:“皇上生气了,正到处找殿下呢,不过幸好殿下在昭阳公主这里,我们快进去找公主说说,让公主帮帮忙。”
“她能帮什么忙?”楚阳瞪了瞪眼睛,满是怒意的反驳。
楚宁昭除了严管他以外,帮过什么忙?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楚宁昭的压迫下,特别痛苦,刚刚楚宁昭都放话说,以后不会再管了,他怎么还觉得委屈了?真是被压迫惯了,开始分不清好坏。
楚虞是没有等他,因为楚虞正在气头上,人之常情。
麻烦还没解决,楚阳先把自己内心的纠结给整理清楚了。
那侍卫急道:“怎么没用啊?上次殿下跑出去,就是昭阳公主匆忙入宫,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殿下才无恙的,不然肯定要挨骂受罚。”
楚阳成功的那几次,楚宁昭也是知情的......
“上次?”楚阳茫然,毫不知情。
侍卫这就要拉着他进去,但楚阳不想去,“先回宫,路上你再细说。”
走了没两步,突然又想到墙角的沈知。
沈家是被冤枉的,这人肯定不能这样死在外面。
“给他找个住处,别被人知道,藏好。”楚阳低声交代。
回宫的路上,楚阳问清楚了侍卫所说的上次,还有上上次。
不是每一次,都能正好碰到皇上,一共就遇见两次,都被楚宁昭扛下了。
这回是第三次,他得自己扛。
楚阳专心应对眼前,故意忽略楚宁昭对他的好,他不想后悔。
他恨了楚宁昭那么久,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真是个白眼狼。
被皇上骂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先是说他偷逃出去,再说他最近的功课,最后皇上让他反省,一直跪到半夜。
有皇后求情,才让他在天黑之前回去。
又累又饿,但他心里还是高兴的,他觉得他回去以后,能吃到楚虞送进宫里的饭菜。
楚虞说过,他每次读书到深夜,只要楚虞知道,就会为他送来宵夜。
这回他被罚,楚虞一定知道,而且他还是为了楚虞,才逃出宫的。
不过他没有供出楚虞,他就说是自己贪玩,才跑出去的。
宫女太监把提前准备的饭菜端上来,楚阳愣了一下,这些菜,他怎么没有印象呢?
等他登基以后,楚虞也没给他做过这几道菜啊。
“这是?”楚阳询问身边的太监。
小太监吞吞吐吐的说:“小厨房送来的,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楚阳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果然和楚虞说得一样,他身边的人,一直瞒着他。
这肯定是楚宁昭安排的,故意不让他知道。
要不是他重生了,这一世还得被蒙在鼓里,还得十几年后,才能发现楚虞的好。
楚阳没有和他计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尝了一下,味道不太对......
不是他喜欢的口味,而且这菜也不是他爱吃的。
楚虞是知道他口味的,还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一直也都是按照他的口味送菜进宫。
这回怎么......这么寡淡。
旁边的太监看他变了脸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楚阳转念一想,可能是他记错了,这个年纪,楚虞弄不清楚他的口味很正常。
为了不让楚虞伤心,他勉强吃了。
看他没挑剔,也没发火,旁边的太监松了口气。
小太监从房间里撤出来,好几个人围了上去,急忙问道:“怎么样?殿下说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说,先留下吧。”
楚阳宫中有小厨房,是楚宁昭提议的,怕他睡得太晚,夜里饿了,吃不到一口顺心的。
厨子也是楚宁昭找的,但是昨天楚宁昭把人给要回去了,几人只能去御膳房,让御膳房总管暂时调派一人。
他们想着,楚宁昭和楚阳生气,也气不了几日。
昨天楚阳在气头上,今天又挨了罚,他们就谁都没敢提这事。
不就是个厨子吗?宫中的御厨,那手艺都是最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御厨的手艺是好,但楚宁昭专门为他找的,肯定更符合他的口味。
这厨子要回来以后,在公主府休息了一晚,今天重新上岗,楚宁昭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留着,必须留着。”楚宁昭放下筷子,又端起了一碗杏仁酪。
花灼灼犹豫着上前,稍作阻拦说:“公主今日喝了四碗,都是凉的。”
楚宁昭反驳说:“胡说,这碗我没喝过。”
四碗不一样的口味,这个味道她没喝过。
“那明日再让他做?”花灼灼递上湿热的帕子。
楚宁昭想了想,还是放下碗说:“算了,明日不用他做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我不吃了。”
四碗不重样的,她好奇味道,就都想尝尝。
说完以后,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碗杏仁酪,还舔了舔嘴唇。
花灼灼叹了口气,重新把碗递过去说:“明天,让他做些热的。”
“多麻烦啊。”
花灼灼认真的看着她:“不麻烦,他求之不得。”
别说一天四碗,楚宁昭要是让他留下,一天四十碗他也做得出来。
花灼灼虽然不希望府里多一个外人,但温怀会做甜水,比沈知有用多了。
楚宁昭还很喜欢吃,留下不亏。
“先养伤吧。”楚宁昭救他那日,看到了他身上的伤,且得养一阵子呢,身体要紧。
趁着楚宁昭心情好,花灼灼又汇报了一下沈知的情况。
楚阳给他找了一个客栈,他暂时不用流落街头。
“楚虞没带他回去啊?”楚宁昭惊讶。
花灼灼摇摇头说:“没有,安虞公主离开时挺生气的,自己走了,都没等六殿下。”
这几天孟寻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没有楚宁昭的帮助,他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他只能待在雁阁,可楚虞又很少过来。
他们都见不到面,他还怎么求救?
好在经过他多日的鬼哭狼嚎,吸引来了楚阳,别管是谁,先帮他一把再说。
......
楚宁昭回到公主府,先把小猫安置好。
紧接着有掌柜送来账本,她又查了半天的账,等全都忙完,已经是下午了。
“舅舅平定边南叛乱,即将班师回朝,宫里已经在准备庆功宴,上次我让你找的镔铁,找到了吗?”
花灼灼说:“已经找到了,但是会锻造的工匠,还没找到,即便是很有名的铸剑师,也没有锻造镔铁的经验。”
楚宁昭思忖道:“先把那几个有名的找到,既然都没有经验,就一起找来试一试,大家商讨一下,我要为舅舅打造一把宝刀!”
镔铁是一种极其稀缺的材料,楚宁昭手里刚好有一块,但在库房积压许久。
不久前翻看古书,才知道用它制作的兵器,异常的坚韧锋利。
在书里,她先把刀送给楚阳,再由楚阳转送给舅舅,好让舅舅念楚阳的好处。
如今,她想自己送!
等到何将军回京,还会有另一个白眼狼出场,那就是未来的镇国将军,他能进军营,跟随在何将军身旁,全都是楚宁昭一手安排。
不曾想,他竟然怨恨到最后,他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旁人将伤疤视为功勋,他却视为污点,觉得伤疤太丑,会吓到楚虞。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楚宁昭越想越生气,猛地拍了下桌子,花灼灼连忙跪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正准备上前送甜汤的温怀,也是一头雾水的跪下。
楚宁昭失笑道:“没你们的事,起来吧。”
不该在不值当的人身上费心,影响心情。
人各有志,这回他们爱怎么选怎么选,她绝不会插手。
“你又做了什么吃的?”楚宁昭冲着温怀招招手,面露期待。
温怀把托盘放在她面前说:“我新做的桃花酥。”
昨天厨房送来了一份,楚宁昭不喜欢,今天他就改良了一下。
楚宁昭尝过以后,心想完了,这人不仅拿捏住了她的口味,还愿意在她身上花心思。
从那一碗甜汤开始,温怀就一直没闲着,换着花样的往她面前送吃的。
这谁能受的了!
他长得还那么好看,就跟个狐狸精似的。
楚宁昭还想再装一装,尝过一口就假模假样的放下,手还没落下去,温怀就已经伸手来接,眼尾微红,带有失落。
“公主要是不喜欢,我再去做新的。”
温怀把她咬了一口的点心放回到盘子里,胳膊晃动的瞬间,衣袖下滑,无意间露出被烫伤的位置,鲜红一片。
“嗯?怎么还添了新伤?”楚宁昭抓过他的胳膊追问。
雪白的胳膊上,平添了一抹红,看着格外显眼。
一旁的花灼灼歪了下脑袋,心生警惕。
温怀赶紧收回胳膊解释说:“不小心烫了一下,无事。”
“去拿烫伤膏。”楚宁昭吩咐一声,又一阵心软,柔声说道:“这桃花酥挺好吃的,不用重新做,刚刚在想事情,吃不下,放在这吧。”
丫鬟把烫伤膏拿来,花灼灼主动接过,笑说道:“我来吧。”
随手挖了一大块,动作粗暴的拍在他胳膊上,提醒道:“温公子下次认真一点,就不会被烫到了,要是总想一些有的没的,被烫也是活该。”
温怀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点隐忍的闷哼声,吸引了楚宁昭的注意。
“你轻一点,被你弄得更红了。”楚宁昭轻拍了下花灼灼的手,把烫伤膏接过来。
温怀惊慌道:“不麻烦公主。”
话音刚落,楚宁昭已经把手指贴在了他的胳膊上,他只是嘴上说着不麻烦,实际上一点都没躲。
楚宁昭神色淡然的涂抹烫伤膏,心里却想着,做公主可真好啊!
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受伤,胳膊没意思。
但是别见血,她不喜欢太血腥。
温怀心生感激,视线就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样,不肯移开分毫。
花灼灼恨得牙痒痒,什么就更红了,他没用多大的力气,装的!都是装的!
“公主!”花蔓快步进来,有事禀告。
楚宁昭松开手,又把烫伤膏交给温怀,让他按时擦药。
“你来得真及时!”花灼灼发自内心的感谢花蔓,让他不用再看如此刺眼的画面。
花蔓没理他,直接对楚宁昭说:“公主之前去请的那位老先生,已经来了,我把他请去了偏厅。”
楚宁昭呆愣又迷茫的看着她,什么老先生?什么时候的事?
“沈公子离开的前两天,公主派人去请的那位,公主不记得了?”
“啊!”楚宁昭想起来了,记忆里是有这么一位。
书中写过,楚宁昭为沈知找过很多位先生,有教他读书的,也有教他练字的,毕竟沈家是书香门第,若以后沈家真能平反,沈知却大字不识一个,惹人笑话。
可沈知蠢笨,怎么教都教不会,因此这先生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最后,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手字。
写的不算很好,但是可以见人,比楚阳强。
刚刚花蔓提到的那位老先生,就是楚宁昭特意找来,教他书法的。
当时还是楚宁昭亲自去请,可老先生不在家,他去了别处当先生,得知公主也很喜欢他的字,他特意赶了回来。
人已经到了,楚宁昭一时有些为难。
总不好就这样让人回去,可是沈知都走了,教谁啊?
再一抬头,她看到了温怀。
“你识字吗?”
......
沈知躺在客栈的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房梁,这两日他逐渐接受了现实,原来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确实没人愿意收留他。
就连楚虞也不愿意,可这是为什么呢?
楚虞是不会骗他的,说好了要帮他,为什么和她说的,相差这么多?
沈知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他们之间过于陌生,再加上他如今是个废人,连最基本的自力更生都做不到,所以楚虞才没有收留他。
丞相府。
何敬德听完楚宁昭的讲述,不禁心生恼怒,指责道:“沈家虽然没落,但祖辈可都是读书人,怎么生出这种子孙?”
楚宁昭无奈道:“我是好心留他,怕他走漏风声,再遇到什么危险,可他......吵闹着要走。”
何敬德接着说:“你只想到了沈家被陷害,可万一沈家不是被冤枉的,你收留罪臣之子,多大的罪名!走了也好,省得连累你。”
大家都能想到的问题,只有沈知想不到。
也可能,他曾经想到过......
楚宁昭把沈知写的东西,给何敬德看了一眼,还附带着欠条。
“他刚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他老实!”何敬德把欠条拍在桌子上,对沈知的印象直线下降。
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冤屈,他不想着怎么平反,还有闲心砸东西,大闹公主府!
楚宁昭跟着叹了口气,一副明显受了委屈,但又不想多说的模样。
“当年沈家谋反,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和沈太师是至交,我一直觉得,沈太师是不可能叛国的......”何敬德说到这,一脸为难的看向楚宁昭。
楚宁昭连忙说道:“我明白的,该查还是要查,沈知把证据交给您了,既然答应了他,总不好失信于人。”
楚宁昭一直都这么宽容,并没有因为沈知迁怒整个沈家。
“唉!也是老了,总是想起以前的朋友,若沈家真是被冤枉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何敬德唉声叹气的说着。
楚宁昭又安慰了好一会,之前收留沈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替何敬德分忧。
何敬德都明白,只是沈知太不懂事。
他还提到了六皇子,也就是楚宁昭的亲弟弟,前世的赢家。
提起他,何敬德愁的很,皇后生了三个孩子,其中楚宁昭最是稳重,也只有她会顾全大局。
那位六皇子,任性贪玩,全靠楚宁昭时刻督促提醒。
后来为了让他好好读书,楚宁昭还把他接到了公主府居住。
只要他愿意读书,楚宁昭就一定会在旁边陪着,不管多晚,也不分寒暑。
陪伴多年,最后他只认楚虞这一个姐姐。
登基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送楚宁昭去和亲,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生出的怨恨......
何敬德此时提到他,还是想让楚宁昭多费心,好好劝劝他。
楚宁昭不想再讨这个嫌,但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哄人嘛,她也可以,那些不痛不痒的话,说起来又不费力,何必惹人不快?
她刚从丞相府离开,楚虞就到了。
楚虞不管什么事,都要和她争抢,知道她来丞相府,楚虞就担心她是来这里争宠的,赶紧过来看看。
一问才知道,是有关那位沈公子的事。
楚宁昭把沈知带走时,楚虞觉得楚宁昭是为了哄何丞相开心。
不过在这件事上,楚虞没打算和她争。
沈知的身份,旁人避之不及,楚宁昭硬要收留他,能不能讨得何丞相的欢心不知道,但肯定会给她带来麻烦。
楚虞本来还想着,找个什么样的时机,把这事给捅出去。
没想到沈知不愿意待在那,走了......
楚虞还觉得有点遗憾。
从丞相府出来,她身边的丫鬟告诉她,沈知今天来找过她。
“什么?”楚虞惊讶。
在丫鬟的提醒下,她才知道自己踹的那个人,就是沈知,早上来找她的人,也是沈知,这人昨晚就来了。
楚虞语气有些不耐,“她不在楚宁昭那好好藏着,来我这干嘛?”
“想让公主收留他。”
楚虞不解道:“我和他又不认识,凭什么?”
丫鬟连忙说:“他是痴心妄想,不过公主放心,已经让人撵走了。”
楚虞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眼珠一转说道:“撵走干嘛?让人给他清理一下,换身衣服,我问问怎么回事。”
这么一个大麻烦,总得想办法,给楚宁昭送回去才行。
沈知蜷缩在街角,心里想着对策。
想了半天,发现他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前世,他一直被楚宁昭养着,没遇到过什么麻烦,也没想过解决办法,都是听安排做事。
如今,他还是那样落魄,无权无势,从公主府出来后,更是水米未进,他能想到什么办法?
楚虞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这不怪楚虞,他一身乞丐装扮,谁看到他都不会搭理的。
府里的丫鬟下人也都是看人下菜,觉得他只是个乞丐,所以连话都不愿意传。
怎么换一身衣服,体面的出现在楚虞面前?
楚虞认出他后,不会不管他的。
沈知饿得头晕眼花,正想着呢,眼前来了几个人,看打扮,是公主府的下人。
“是沈知沈公子吗?”
沈知连连点头,欣喜答道:“是我!安虞公主是不是想起我了?”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挥了下手说:“带走。”
沈知没有多问,也没有反抗,跟着他们进了公主府。
他就知道,楚虞是不会骗他的!楚虞说了,会救他,会收留他!
进去以后,几人把他带到了下人房,一顿粗暴的冲洗,又扔给他一套粗布衣服。
沈知全程都处在一个比较懵的状态。
他刚到楚宁昭府上的第一天,也是这样狼狈,但楚宁昭给他安排了住处,又让人备好热水,供他沐浴洗漱。
香柏木制成的浴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水温适宜,上面还飘洒着一层花瓣,房间宽敞,地面铺着檀香木,檀香木上还有一层锦缎......
下人丢过来的衣服,打断了他的回忆。
再一看周围,昏暗闭塞,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霉味,刚刚往他身上泼冷水的几个人,已经拎着木桶走了。
“换上新衣服,公主要见你。”
沈知听到公主二字,刚刚产生的心理落差,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楚宁昭只是会装,愿意做表面功夫,楚虞肯定不是真心想这样待他,应该是疏忽了。
他不能沉溺在过去,不能再被楚宁昭欺骗。
楚虞想要见他?那就是决定要收留他了!
他相信待在楚虞身边,肯定比待在楚宁昭那更舒服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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