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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真千金回京后,满朝权贵跪求放过苏若锦叶寻之

橄榄蜂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婉清上一世是名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值夜班的时候打游戏,没依规定按时巡房,未能及时发现病人病情恶化通知医生施救,导致病人死亡。家属来医院讨个说法时,林婉清死不承认自己有错:“明明就是自己身体差扛不住,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们这叫敲诈,我不去告你们,已经是我心善了。”一句话当场惹怒了病人家属,病人的老伴一头就撞到了林婉清身上。林婉清猛地被撞,重心不稳,摔倒时刚好太阳穴砸到铁柜角,等她再醒来就已经是八里村的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岁小丫头了。林婉清又给蔡凡舟倒了杯茶,语气轻柔:“师父,这都酉时了(下午五点),我们还要继续等吗?”蔡凡舟也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心下也有些不满,曾有多少达官贵人找他看病,都是恭恭敬敬提前候着,哪像今天这样,让他等上一...

主角:苏若锦叶寻之   更新:2025-06-07 21: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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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若锦叶寻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府真千金回京后,满朝权贵跪求放过苏若锦叶寻之》,由网络作家“橄榄蜂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婉清上一世是名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值夜班的时候打游戏,没依规定按时巡房,未能及时发现病人病情恶化通知医生施救,导致病人死亡。家属来医院讨个说法时,林婉清死不承认自己有错:“明明就是自己身体差扛不住,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们这叫敲诈,我不去告你们,已经是我心善了。”一句话当场惹怒了病人家属,病人的老伴一头就撞到了林婉清身上。林婉清猛地被撞,重心不稳,摔倒时刚好太阳穴砸到铁柜角,等她再醒来就已经是八里村的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岁小丫头了。林婉清又给蔡凡舟倒了杯茶,语气轻柔:“师父,这都酉时了(下午五点),我们还要继续等吗?”蔡凡舟也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心下也有些不满,曾有多少达官贵人找他看病,都是恭恭敬敬提前候着,哪像今天这样,让他等上一...

《将府真千金回京后,满朝权贵跪求放过苏若锦叶寻之》精彩片段

林婉清上一世是名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值夜班的时候打游戏,没依规定按时巡房,未能及时发现病人病情恶化通知医生施救,导致病人死亡。

家属来医院讨个说法时,林婉清死不承认自己有错:“明明就是自己身体差扛不住,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们这叫敲诈,我不去告你们,已经是我心善了。”

一句话当场惹怒了病人家属,病人的老伴一头就撞到了林婉清身上。

林婉清猛地被撞,重心不稳,摔倒时刚好太阳穴砸到铁柜角,等她再醒来就已经是八里村的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岁小丫头了。

林婉清又给蔡凡舟倒了杯茶,语气轻柔:“师父,这都酉时了(下午五点),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蔡凡舟也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心下也有些不满,曾有多少达官贵人找他看病,都是恭恭敬敬提前候着,哪像今天这样,让他等上一天还没见到人。

可想想对方可是摄政王,整个大楚国谁也不敢得罪的人,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压下去。

这时,雅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进来一位小厮,行了个礼:“蔡神医,今天王爷不过来了,还请您明天再跑一趟。”

说完不等蔡凡舟询问,小厮就告辞离开了。

蔡凡舟铁青着脸站起身:“我们走!”

林婉清心里也很遗憾,没见到传说中的大楚国战神。

不过,没关系,明天再来就是了,总能见上的。

如果这位大楚国摄政王真如传言那般丰神俊朗,她相信自己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和独特魅力,一定能吸引他的注意,拿下这位摄政王是早晚的事,还要让他承诺这一生只娶自己一人。

前世自己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来一世怎么可能还不如小说里的人活得好。

上辈子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度日,连她最喜欢的爱马仕包包都买不起,还得伺候重症病人的吃喝拉撒,干着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上下班挤着最挤的地铁,住着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单间。

这一世,只要她能成为摄政王妃,别说什么爱马仕,连整个大楚国都是她的。

想到这,林婉清有些激动,似乎眼里已经看到自己站在高峰,整个大楚国臣民都向她这位摄政王妃下跪臣服的场景了。

“清儿,明天我们再来一趟。”

蔡凡舟自是不知道林婉清在想什么,简单地叮嘱了一声。

对于林婉清这位知州独女,蔡凡舟收她为徒主要是冲着知州的面子,内心并没有指望她真能学点什么东西。

“好的,师父。”

林婉清温婉回道,乖巧跟着离开了。

明天,她一定要见到摄政王!

*苏若锦回到暮安村,把林老夫人的桃花酿交给大师父后,又离开了木屋朝村东走去,来到一个院子前,叩响了院门。

没一会,一名看着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原本一脸警惕的模样,看到苏若锦后,带上了笑容:“苏姑娘来啦,快请进,我家老爷一直都在念着你呢。”

苏若锦把手里的烧酒递上:“王叔,这是我从张记酒铺给你带的烧酒,你最爱喝的那家。”

王兴高兴地接过了酒:“真是谢谢苏姑娘了,每次都记得我好这口。”

“人来了,还不快进来!”

这时屋里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丝威严的男子声音。

苏若锦和王兴相视对望一笑,苏若锦嘴里答道:“肖爷爷,我来啦。”

说完就朝里屋走去。

屋里一位年逾六十,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执毛笔在写着什么。

苏若锦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由衷地点了点头:“肖爷爷,你这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就凭你这字,说你是瑞恩书院的院长,我也信。”

“切,他哪能......唉,不对啊,锦丫头,你就空着手来看我?”

肖稷元停下笔看向苏若锦。

苏若锦忙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提了起来,讨好地说道:“哪能呢,肖爷爷,你看我这不给你带了邹记的荷花酥了嘛,快尝尝。”

肖稷元放下手里的笔,完全不吃她这套,一脸严肃地伸出了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快拿来吧。”

苏若锦前一秒还堆着笑的小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哎呀,肖爷爷,你知道的我最近忙嘛,所以没练字,下次,下次我一定把练好的字带来给你检查。”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她站直了身子,右手四指并拢,指天发誓。

要说苏若锦来到这个世界最头疼的事,那就只有一件——练字。

在二十八世纪,很少有人提笔写字,大家完全用语音指令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传统一些的人也是用计算机按键进行输入。

苏若锦作为古医世家的新任家主,遵循家族传统从小也练过书法,在那个时代,她那手字拿出来还是值得称赞的。

可来到这个时代,人人写的都是毛笔字,只要是读书人,大多都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一相对比,苏若锦那手字就不够看了。

自从五岁那年和大师父来到暮安村遇到肖稷元,肖稷元无意中看到苏若锦写的字后,就开始逼她练字。

用肖稷元的话说,他无法忍受一个长得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写出的字像狗爬,苏若锦的字他看一次就要折寿一年。

苏若锦曾试图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由拒绝练字,被肖稷元一顿臭骂,说那是无知的乡野愚夫愚妇才有的想法。

如若真是这样,那为何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女孩子个个从小都要读书习字。

苏若锦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肖爷爷是为她好,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乖乖练字。

只不过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偷懒,就比如这次。

上次来见肖爷爷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当时答应了这次拿练字稿来给他检查,可回去后,苏若锦就给忘了,今天就被抓了个正着。

肖稷元白了眼一本正经发誓的小丫头:“对天发誓是用四根手指吗?”

苏若锦嘿嘿一笑,收回了手指:“都一样都一样,只要心意到了,老天都能听到的。”

随后狗腿地走到肖稷元身后给他捶背:“肖爷爷,别气了,我给你捶捶背,下次,下次我保证一定带来给你检查。”

没捶几下,肖稷元咳嗽了起来,听到这咳嗽声,苏若锦眉头微蹙。


蔡凡舟捋了捋胡子,赞赏地说道:“不错,不错,清儿有一副好心肠,医者父母心,想成为一名好的医者,先得有同情心,是谓医者仁心,清儿大有前途啊。”

在一旁的林正山听到蔡神医夸赞自家女儿,喜不自胜。

蔡神医在民间声望颇高,如此当众夸奖清儿,自然能为清儿博个好名声,一会到了摄政王面前,定能让摄政王对清儿上心。

林正山很清楚,以自己的家世,清儿想做摄政王正妃是不可能的,但哪怕做个侧妃,也足够让林家一飞冲天了。

林婉清小脸微红:“都是师父教导得好。”

“哈哈哈哈,林知州,你生了个好女儿,知书达礼,日后必有大成就。”

蔡凡舟哈哈大笑。

在一旁的苏若锦则完全被无视了,在这一刻完全沦为林婉清的陪衬品。

赵娇现在看苏若锦也没那么碍眼了,给她五两银子,换来清儿好名声,这银子给得值,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快拿钱走吧,有这些钱,你爹娘也会高兴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苏若锦冷冷看了眼张嬷嬷递上来的碎银袋子,并未伸手去接。

林正山见状也适时开口:“还不快谢谢夫人,拿了钱快走吧,别影响了问诊大会,你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听到自家老爷开口了,张嬷嬷快速把钱袋子塞给到了苏若锦手里,小声嘀咕:“拿着吧,小叫花子......”小叫花子?

听到张嬷嬷这话,苏若锦轻抬眼皮看了张嬷嬷一眼,眼里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宛若千年寒潭。

可就是这一眼,让张嬷嬷没来由得打心底生出惧意,头皮发麻,不敢再多说什么,忙退到了一旁。

这个苏若锦明明小小年纪,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小贱人看她的眼神让她瘆得慌。

这时一旁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一些不明原委的人也觉得五两银子不少了,还有不少人夸知州夫人心善。

“知州夫人心真好,我家里也有个这样死缠烂打的穷亲戚,烦都要被烦死了。”

“知州小姐人美心善,果然是学医之人。”

“听说知州小姐幼年遗失了,最近才找回来的。”

“积善之家必有善报,这是老天在帮忙啊。”

“这小姑娘怎么还不拿钱走人,是嫌少吗?”

“年纪轻轻,够贪心的。”

......这赵娇是拼了命想和她撇清关系,替林婉清挣名声呢,苏若锦慢慢握紧手里的钱袋。

赵娇见状松了口气,只要这小贱人拿钱走人,自然就能坐实她贪财的丑陋嘴脸,替清儿赢得善良大方的名声了。

可下一秒,苏若锦眼眉微挑,直接把钱袋砸还给了赵娇。

看到有东西飞过来,赵娇下意识伸手挡,可惜没挡住,钱袋直接砸在了脸上,脸瞬间红了半边。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看清是苏若锦扔过来的钱袋,赵娇再也压制不住心里对苏若锦的厌恶,怒骂出声:“你居然敢打我!

苏若锦,你别给脸不要脸,清儿好心帮衬你,你别得寸进尺,五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苏若锦是因为钱少才这样做的。

周围的人看向苏若锦的眼神更加不善,议论纷纷,大多是在指责苏若锦过于贪心。

苏若锦拍了拍双手,像是手里摸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冷冷开口:“帮衬我?

林夫人,我对你们林家没啥兴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不过是刚好路过,就被疯狗咬上一口,真是晦气,哦,不对,是一群疯狗。”

她眼神慢慢扫过了林家所有人,眼里的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蔡凡舟和林家人站在一起,苏若锦这一眼扫过去,自然也包含了他。

蔡凡舟何时受过这种气,可这毕竟是林家的家务事,他要是开口,不就让自己成了苏若锦嘴里的“疯狗”。

一时之间有口气憋在心里,又发作不得。

林正山被气得想抬手打苏若锦,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要真打人了,对他的官声有损,只得捏紧了拳头。

林婉清看这局面拖下去,对林家没什么好处,忙上前一步拉住林正山的手:“爹,师父,摄政王还在等着我们的呢,快进去吧。”

一句话瞬间解了林家的围,还抬高了林家的地位。

能被摄政王亲自等着,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蔡凡舟自然听懂了林婉清的意思,眉眼瞬间舒展,自己这个徒弟果然聪慧,哪像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他转身对林正山说:“林知州,我们进去吧,别为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大事。”

“蔡神医说得是,我们走。”

林正山和赵娇是听闻昨天林婉清和蔡凡舟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摄政王,有些担心,今天是专门一起过来,给林婉清撑场面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晏阳的父母官,摄政王过来,多少要给自己几分面子的。

“这年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没好报。”

赵娇恶狠狠瞪了苏若锦一眼,由张嬷嬷扶着转身朝聚贤楼内走去。

林婉清搀扶着蔡凡舟也走了过去,似是不经意地扫了眼苏若锦,什么也没说。

林婉清上一世身高155,体重155,常常为此自卑。

重生后的她,随着年岁的增长,惊喜地发现自己长成了一个身材标致,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这可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这样好的样貌、身材,再加上知州嫡女的身份和二十一世纪的智慧,这一世她自信能为自己谋得一世荣华。

可当她见到苏若锦后,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个霸占了自己林家嫡女身份多年的人,无论样貌和身材,都要比自己略胜一筹。

可那又如何,林婉清知道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女子除了相貌和身材外,出身和学识更为重要。

苏若锦一个乡野女子,长得再漂亮又如何,哪能和她这个五品知州嫡女相比。

她林婉清就如同天上皎洁的明月,而苏若锦没了林家的庇护,只能是路边的野花,随时都能被人一脚踩碎在泥地里,化为一滩烂泥,哪配与她相提并论。

苏若锦自是看到了林婉清看向自己的这一眼,里面有视自己为尘土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苏若锦眼底的冷意更浓,这个林婉清心思很深啊。

不过,只要她不来惹到自己,苏若锦也不想和林婉清扯上什么关系,她与林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蔡凡舟和林府一行人正准备往聚贤楼里面走去,突然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来到门口,苏若锦松了口气,门缝后面是小宝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朝外看着。

看到苏若锦回来,小宝立马后退了几步。

苏若锦轻轻推开门,蹲了下来,轻声问道:“小宝,姐姐回来了,你现在有没有舒服点了?”

小宝轻轻点了点头,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更多的是好奇。

看孩子这个样子,苏若锦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看来小宝的呆病并没有想得那样重,更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导致心理受伤。

这么小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若锦笑笑:“那我现在送小宝回家好吗?

小宝能告诉姐姐,你家在哪里吗?”

小宝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她的裙摆。

苏若锦有些头疼,这孩子是记不起家在哪了?

这小孩身上穿的衣服可是锦锻织造,锦锻被称为“锦金”,能穿得起这样衣服的孩子绝不会出身普通。

苏若锦叹了口气,她总不能把孩子就这样扔下不管吧。

罢了罢了,暂时先带着他,晚点让暗阁替他找到家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可愿意跟着姐姐回家?

等姐姐找到你的家人再把你送回去。”

小宝眼睛有些微亮,轻点了点头。

苏若锦牵起小宝的手走出了望月楼。

今天聚贤楼问诊大会对晏阳城来说是件大事,许多小贩闻声而动,摆起了集市,此时街边摆满了各种摊子。

小宝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不动了,呆呆看着不远处。

苏若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一个卖棉花糖的商贩,商贩周围围着许多孩子。

“想吃棉花糖?”

苏若锦轻声问道。

小宝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卖棉花糖的大叔。

苏若锦牵着小宝走到了摊贩旁边:“大叔,给我一个棉花糖。”

“好咧。”

大叔接过一文钱,把一个兔子形状的棉花递给了苏若锦。

苏若锦接过来弯腰递给小宝,小宝只是看着棉花糖,并未伸手拿。

苏若锦轻声说:“拿着吧,这个可以吃。”

棉花糖细腻,不会伤到孩子的肠胃。

小宝还是没动,苏若锦也不急,鼓励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小宝才慢慢抬起手接过了棉花糖,随后又递到了苏若锦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苏若锦看,眼里有一丝坚持。

这是要让自己先吃?

苏若锦看懂了小宝的意思,心下有些暖,抬起手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吃,姐姐不吃。”

小宝这才在棉花糖上轻轻舔了一口。

很甜。

小宝漂亮的大眼睛眯了眯,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一位嬷嬷装扮的人朝两人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小宝:“哎哟哟,我的小主子哟,老奴可算找到你了,快和老奴回去吧。

哎哟,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这东西脏,快扔了。”

说完她一把打落小宝手里的棉花糖,拉起小宝就要走。

小宝看着掉在地上的棉花糖,眼睛瞬间红了,用力撑脱嬷嬷的手,往苏若锦身后靠了靠。

苏若锦明显能感觉小宝身体有点颤抖,显然孩子害怕眼前这位嬷嬷。

苏若锦轻轻捏了捏小宝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她往前一步,挡在了嬷嬷和小宝中间,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意:“你是谁?”

李嬷嬷这才注意到苏若锦。

她仔细打量了苏若锦一番,小姑娘梳着的飞云髻,身着鹅黄色烟罗裙,外套软银轻罗团花银袄,显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眼亮晶晶,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动人,气质清雅,身上所穿衣料不像是普通百姓家里的女孩。

饶是李嬷嬷见过京城无数世家千金,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无论从外貌还是气度,眼前这个小姑娘都要略胜一筹。

不过再怎么漂亮也不过是晏阳这种小地方的人,哪能和他们京城人相比,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被苏若锦这样一挡,李嬷嬷拉不到小宝,心下不喜,双眼一瞪:“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家小主子,你快点把人交给我,不然我去官府告你一个拐卖之罪,到时候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苏若锦冷冷看着李嬷嬷,眼底凉薄:“随便。”

拉着小宝绕开李嬷嬷就要走。

李嬷嬷在京城别说普通的官员,哪怕是皇子见到她都要给上几分薄面,何曾受过这种气。

当下一把拉住苏若锦的手,手里用上了狠劲:“小姑娘,我劝你乖乖把孩子交给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家主子出手,你全家都得遭殃,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要不是主子交代不得透露小主子的身份,李嬷嬷觉得自己哪需要受这份气,只要抬出主子的名号,这小姑娘不得吓得痛哭流涕,立马跪着给自己磕头认错。

“你要如何证明你是孩子的家人?

他叫何名?

家住哪里?”

苏若锦早就看出小宝身世不凡,对方显然不敢随便透露孩子的身份。

“他是......”李嬷嬷瞬间语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敢在公开场合说出小主子身份,回去估计得被赶出府了。

“我们小主子的名号哪是你这种贱民能知道的,快把孩子交给我。”

李嬷嬷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苏若锦看着自己被李嬷嬷抓住的手臂,眼底寒凉:“放开。”

李嬷嬷不但不放,反而加上另一只手死死拉住苏若锦,还在暗地狠狠掐了把苏若锦手臂上的肉。

找死!

苏若锦突然想到她之前给小宝针灸时,看到他身上有些青紫痕迹。

当时她以为可能是小宝不小心碰到哪,可现在被李嬷嬷这样一掐,她反应过来那些青紫痕迹更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小宝得了呆病,不会说话,年纪又小,被恶奴暗地欺负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点,苏若锦眼里凉意更甚,手里拿上了一个小瓷瓶。

瓷瓶里的东西不会要人命,只会让人在茅厕里待上七天而已。

“放开她!”

这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苏若锦寻声望去,就见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这边匆匆赶过来。

“李嬷嬷,还不快把手放开!”

张管家喝道。

李嬷嬷显然不敢得罪张管家,脸色悻悻地放开了手,面有不甘指着苏若锦说道:“张管家,是老奴先找到小主子的,这个小丫头想把小主子拐走,你快点让人把她抓起来。”

主子可是放话,谁先找到小主子赏银五千两,她可不能把这功劳给让出去。

张管家快步走到苏若锦面前,躬身行了个礼:“这位姑娘,鄙人是府上的管家,多谢你照顾我家小主子,可否让我们把小主子给带回去。”


苏若锦听到动静,转头对孩子说:“小宝,你乖乖在房里等姐姐,姐姐一会就回来。”

说完,她出了雅间轻轻关上门,下了楼。

只见楼下大堂围着一群人,人群中一名年轻人抱着晕倒的老者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祖父,祖父,你怎么了?”

“小伙子,那个是济仁堂的马大夫,你去求求他,让他替你祖父看看。”

人群中有人给年轻人出着主意。

年轻人朝指引的方向看去,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身着蓝色长袍的男人正在悠哉悠哉啃着鸭腿,似是完全不知道这边有人晕倒了。

年轻人轻轻放下老人,快步朝那人走去,深深一揖:“马大夫,请您救救我祖父。”

马大夫啃着鸭腿,一手一嘴的油,他淡淡斜睨了年轻人一眼:“可以,十两银子。”

年轻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在大楚国,一两银子足够普通老百姓家生活一个月了,现在马大夫开口就要十两银子。

年轻人一身粗棉布外袍,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怎么看都不像是拿得出十两银子的人。

他扑通一声就给马大夫跪下了:“马大夫,我求求您,行行好,能不能先救我祖父,诊金我后面一定会赚了还您。”

马大夫面露鄙夷:“没钱,免谈,要都像你这样,人人免费看诊,我喝西北风呀?

再说了,我马云安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给看病的。”

年轻人不停给马云安磕头:“马大夫,我求求您了,救救我祖父,这钱我之后一定会付的。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

“我说,你与其在这求我,不如赶快去找找别的大夫,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免费给你看病。”

马云安端起桌的酒杯喝了一口,继续啃着鸭腿,不再理年轻人。

苏若锦拨开人群,看了眼老人的样子,声音清冷,语气急速,带着一丝不容辩驳:“他还有救,大家散开一点,病人需要透气。”

围观的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主动让出了一些空间。

年轻人见这边有动静,忙赶了回来,看到是个小姑娘,眼里带上稍许失望。

苏若锦可不管这些,伸出双指探上老人的脖子,随后又给老人把起了脉。

旁边的一个大娘忍不住开口:“小姑娘,你行不行啊,别耽误了的病情。”

“小姑娘,你有没有把握啊?

要是弄出人命来,小心人家把你告上衙门。”

一位大叔好心提醒着。

“是啊是啊,小伙子,你也别等了,快去找别的大夫吧。”

大家都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会看病。

年轻人听劝,准备出门找别的大夫,小姑娘开口了:“我有医证。”

看到小姑娘拿出医府颁发的医证,大家都不说话了。

年轻人眼里也重新浮现希望。

苏若锦展开布包,拿出银针正准备给老者施针。

就听到马云安大叫一声:“住手!

你个小姑娘懂什么行针?

谁知你是不是从哪偷来的医证?”

今天聚贤楼举行问诊大会,整个晏阳有医证的人都去参加了。

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万一自己真能治好小世子,不就能抱上摄政王的大腿了。

马云安笃定除了他,这个年轻人再也找不到其他大夫。

他前久看诊出了问题,下药过猛差点把人给治死了,被师父禁止半年内再给人看诊,所以他才没去参加问诊大会,一个人跑来这吃烤鸭。

马云安一直偷偷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他之前拒绝是为了摆架子,想等年轻人走投无路时他再出手相救,更能显得他医术高明,医德高尚,还能赚上十两银子。

摄政王的问诊大会要举办三天,说不定到时候凭这事,师父能恢复他问诊呢,自己还能赶得上。

可没想到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小姑娘,打乱了他的计划。

苏若锦收回手,冷冷看着马云安:“那你来。”

马云安瞬间语塞。

他刚拒绝人家,现在总不可能巴巴上赶着给人治疗吧。

他眼珠一转,不如等小姑娘治出问题来,自己再上,不更显得自己厉害了。

“你治,治死人,别怪我去告官。”

马云安双手环抱于胸前,挑衅地看着苏若锦。

年轻人被马云安这一搅和,心里又没底了,有些担忧地看着苏若锦。

主要是苏若锦实在太年轻,还是个小姑娘,能行吗?

就见苏若锦也不废话,拿起银针,熟练利落地朝灸神门穴、少海穴、曲泽穴、内关穴等穴位下针。

马云安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姑娘这行针手法可不是什么不懂医术之人能做出来的。

马云安都有些看不出门道,只觉得行云流水,甚至感觉比自己师父手法还娴熟。

不,不可能,师父可是晏阳的名医,哪是这种小姑娘能比的。

他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难道她真会治病?

可当他看到小姑娘下针的穴位,瞬间放下了心,嘴角涌上一丝嘲讽。

他看过老人的情况,判定是卒急昏厥,应该在百汇、水沟、风府三个地方下针才对,而非灸神门穴、少海穴、曲泽穴,简直是乱来。

马云安嗤笑一声:“这老人是卒急昏厥,你这针下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穴位,小姑娘,你这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啊,我看你......”听到这话,苏若锦扫了马云安一眼,眼神如带上了冰,极冷。

马云安被这一眼吓得把后面的话都给咽回去了。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长得也挺漂亮的,眼神为何如此狠戾。

“老大爷是心痹之症,扎什么百汇、水沟、风府穴,庸医。”

苏若锦手里动作未停,不停施着针。

马云安一听这话当场就炸了,他一个堂堂济仁堂坐诊大夫,被一个小姑娘说是庸医,他以后还要怎么在这晏阳混下去。

“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庸医,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

马云安相信,要是小姑娘知道他师父是谁,一定会吓得向他跪地道歉。


济仁堂每个月十五号都会举办一次义诊,免费为附近的穷人看病,不收诊金,此举倒是为济仁堂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此话一出,人群里很多人不说话了,纷纷低下了头。

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济仁堂可是晏阳最好的医馆,真要得罪济仁堂,万一哪天自己或者家人生病,无处就医就麻烦了。

马云安见此情况,更是得意,这群刁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拿什么和他斗,稍微吓唬一下就不敢出声了。

马云安自恃自己是济仁堂的大夫,蔡神医的弟子,从来不把贫民百姓放在眼里,压根没注意到苏若锦脸上笑意更浓。

只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眼底只有一抹狠戾、乖张。

她从包里拿出一枚药丸,在手里随意把玩着,紧接着,指尖轻轻一弹。

咻!

下一秒,马云安脸上的得意就这样凝住,还来不及说什么,他整个人就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膝盖突然砸到地板上,让马云安整个脸都疼白了。

他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根本动不了。

他被点了穴!

怎么可能!

别说他,就连他的师父蔡神医都不会点穴功法,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

他不信!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马云安无比肯定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动的手,“我劝你快放开我,你若想在晏阳行医,我们济仁堂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得罪的。”

马云安看到苏若锦有行医证,今天又出现在这,多半她是要在晏阳行医。

大楚国对男女大夫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学医的女孩子并不多,女大夫可比男大夫吃香得多。

但不管男女,想要在晏阳城里吃上行医这口饭,万不能得罪济仁堂。

谁都知道济仁堂是蔡神医的医馆,蔡神医凭着自己的医术可是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得罪了他就等同于得罪了那些达官贵人。

有个大娘有些担忧地对苏若锦说:“小姑娘,要不就算了,别得罪了济仁堂。”

“对,小姑娘,算了,不值当。”

有了大娘出声,也有人一起劝慰道。

苏若锦看着大家:“没事的。”

她慢慢走近马云安,居高临下说道:“一个大夫应该以悬壶济世为荣,不论病人贫富贵贱都当一视同仁。

你身为大夫,不但见死不救,连最基本的望闻问切都没做,就妄下结论。

见到别人救治,又出来诋毁,你哪配做一个大夫,今天你就好好给我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就当是我替你师父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弟子。”

“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一会就去报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云安恶狠狠盯着苏若锦,他暗中想试着解开穴道,可惜无果。

苏若锦抿唇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众人:“有谁看到我让马大夫下跪的?

明明就是他自己愿赌服输,自己下跪的,对吧?”

苏若锦弹出的药丸早就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更何况说出去,谁会相信她一个小姑娘能拿药丸当暗器。

就算被找到,一个大夫不小心掉了一颗药丸,谁又能说什么?

周围的人早就看不惯马云安的所作所为,这时更不可能站在他旁边。

铁柱慢慢扶起了醒过来的祖父,率先出声:“对,我们只看到马大夫自己下跪,和人家小姑娘有啥关系。”

“对,就是。”

“我们都看到了,刚才你下跪时,人家小姑娘离你可远着呢。”

“一把年纪,是想讹上人家小姑娘吧。”

“真不要脸。”

“真给济仁堂丢脸。”

“我要是他师父直接把他逐出师门。”

人群全在附和,所有人看马云安的眼神都不善。

动静越闹越大,不但是在酒楼里吃饭的人,甚至一些路过的人都站在门口围观起来。

大姐一看人多了,忙开口叫道:“大家快来看啊,济仁堂的大夫要讹人家小姑娘。”

一听“济仁堂”三个字,人群窃窃私语,对着跪在马云安指指点点。

马云安此时哪还有之前的嚣张,他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他都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对他。

他只能死死瞪着苏若锦,若是眼神能杀人,苏若锦已经被他千刀万剐几万遍了。

马云安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个小姑娘敢继续待在晏阳,他非要整死这个小贱人。

苏若锦哪管他心里怎么想,她下手也不重,只不过让马云安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就好。

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马云安安份一些则罢,敢有什么动作,她不介意让他这辈子都只能跪着。

她走到铁柱面前叮嘱道:“老人家心脏不好,以后少让他赶急路,也别惹他情绪激动,我这有几颗药丸,之后老人家有昏厥的预兆就马上让他服下。”

铁柱连连称谢,接过药丸,忙伸进衣兜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和十个铜板,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哦,不,大夫,我现在只有这些钱,不过你放心,我会赚钱,以后每个月定时把钱给你送过去。”

苏若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钱,记住老人不能太劳累了。”

说完正准备转身上楼,却被刚才替她说话的大姐给拉住了。

大姐拉住她笑着开口:“小姑娘,你这么厉害,是在哪个医馆坐诊啊?

我以后看病就去找你。”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对对,以后我们都去找你看病。”

苏若锦有些抱歉地说道:“大姐,我的医馆还没开起来。”

大姐一听有些失落啊,不过她也抓到了小姑娘话语里的重点,医馆还没开起来,说明小姑娘是要开医馆的,忙问道:“那你医馆啥时候能开起来,叫啥名?

到时候我定过来。”

苏若锦想了想:“叫仁爱堂,过段时间就开。”

“好好好,大姐等你开起来。”

“对,我们都等你把医馆开起来。”

周围的人都应声说道。

小姑娘的医术他们可是亲眼见到的,对大爷还分文不取,这样有医术有医德的好医生,谁会不喜欢。

马云安心下冷笑,眼神阴冷地看着苏若锦。

仁爱堂,这小姑娘能开起来,他“马”字倒着写。

苏若锦心里挂念着小宝,事情完结了就立马往楼上走。

还没走到雅间,就看到之前自己明明关闭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心下一惊,快步走了过去。


“肖爷爷,这几天天愈发冷,你要注意保暖,先躺下我给你扎上几针。”

苏若锦搀扶着肖稷元往榻上走去。

肖稷元倒也没拒绝,任由苏若锦给自己扎针。

半个时辰后,苏若锦收回了所有的银针,接过王兴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说道:“谢谢王叔。”

肖稷元已经睡熟了,苏若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和王兴一起走到了门外。

“王叔,肖爷爷最近咳得厉害吗?”

“苏姑娘,托你的福,这些年,老爷旧疾再没复发过。

最近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有些咳嗽。”

“那就好,我一会再写个方子,吃上三天,他的咳嗽也会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苏姑娘,还好有你在。”

王兴感叹了一声,要没苏小神医帮老爷调理身体,老爷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告别王叔,苏若锦回到木屋,黄坚招呼着:“小锦儿,快来吃饭。”

“来了,二师父。”

饭桌上,苏若锦给四个师父都夹了块鱼肉,缓缓开口:“大师父,我想开个医馆。”

叶寻之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苏若锦:“你想好了?”

“嗯。”

之前自己忙于其他事情,没有时间坐镇医馆,现在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从林家出来,开间小医馆,陪着几位师父和林老夫人、肖爷爷,就在这个世界这样平静地生活一世,也挺好的。

“行,你的医术本就不该隐于世间。”

叶寻之感慨。

他从认识苏若锦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小女娃不一般,他暗中查过苏若锦,确实就是林家收养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要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就能解他一个毒医都解不开的朽叶花粉毒。

不过正如苏若锦从来不问他们过往一样,叶寻之也从来没向苏若锦问出自己的疑惑。

每个人总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只要知道小锦儿对他们是真心的就好。

叶寻之只对制毒解毒感兴趣,治病救人只是顺手而为之,他无心悬壶济世,但更不愿埋没苏若锦这样一个医学天才。

要是自己师父还活着,遇到小锦儿,估计宁愿把他们所有师兄弟踢出师门,也要收小锦儿为徒。

“小锦儿,你想做啥就放心去做,有事二师父给你兜底。”

黄坚说道。

“谢谢二师父。”

“小锦儿,三师父去给你帮忙如何?”

罗媚娘给苏若锦抛了个媚眼。

“三师父,你还是别去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来医馆的人是真病还是假病了。”

苏若锦忙拒绝。

开玩笑,以三师父的姿色、身段,及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真要去医馆,估计要被多少男病人给挤破了。

“哎,你个小没良心的,嫌弃起师父来了。”

罗媚娘拿出娟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苏若锦忙哄道:“三师父,医馆全是一些粗活,会伤到你的手的。”

罗媚娘闻言抬起自己白嫩的手看了看:“也是,到时候你医馆赚的钱还不够我保养双手呢。”

“小锦儿,你开了医馆还会来听我弹琴吗?”

四师父安邵有些幽怨地看着苏若锦。

“四师父,你放心,我一有空就回来听你弹曲。”

苏若锦信誓旦旦保证。

到时候有没有空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安邵这才开心起来:“还是我的小锦儿最贴心,哪像你们三个没良心的,让你们听我弹曲就像要你们的命一样。”

罗媚娘白了安邵一眼:“你那些曲子,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再听就得吐了。”

“别人千金求听我一曲,我还不乐意弹,让你白听,是你占便宜了。”

安邵不服气。

“算了,你这便宜还是让别人占吧。”

罗媚娘挥挥手。

安邵还想说什么,苏若锦忙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安邵碗里:“四师父,快尝尝红烧肉,今天二师父烧得可好吃了。”

“哎,还是小锦儿对我好。”

*第二天,苏若锦又坐着张大哥的牛车来到了城里。

要开医馆,她得先找个合适的铺子。

苏若锦告别了张大哥,开始沿街寻找合适的铺子。

聚贤楼的问诊大会依然继续着,门口聚集着很多附近慕名而来的大夫,因着路程较远,有些人今天才赶到,等待验过医证后方能进入。

苏若锦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若锦,你这是知道我们今天会来聚贤楼,专门来这等着的?

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林家大小姐,怎么求我都没用。”

苏若锦回过头,看到一位妇人,一身玫红色暗花蝶纹织锦缎对襟袄裙,繁复的各式发簪坠了一头,脸上带着嫌弃的神情看向她。

正是她曾经的养母,林知州的发妻赵娇。

赵娇身旁站着林正山、林婉清,还有昨天那位蔡神医,身后还跟着不少随从,这架势可比昨天大得多。

似是看到苏若锦看向林婉清的眼神,赵娇下意识地挡在了林婉清身前,语气带上了一丝防备:“你想对婉清如何?

她可是我们林家大小姐,你敢伤她,我定饶不了你。”

赵娇怕苏若锦嫉妒林婉清抢了自己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伤害林婉清的事来。

这些穷鬼就是贱,心也是脏的,自己得不到的,就会想方设法毁掉别人的,她作为母亲,一定会保护好婉清的。

“我刚才听小翠说看到你从一辆牛车上下来,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自是不能和以前相比,可人都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属自己的东西。”

赵娇继续说道。

看到眼前这一幕,蔡凡舟有些疑惑:“林夫人,这位是?”

“蔡神医,她就是家里一个远房穷亲戚,一天到晚上门来要钱,给了几次也不知足。”

赵娇忙解释道。

赵娇刚想让人把苏若锦赶走,林婉清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娘,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再给她点银子吧。”

赵娇轻轻拍了拍林婉清的手,感叹道:“清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白眼狼不管你给她多少钱,她都不知足的。

唉,罢了罢了,既然清儿都开口了,张嬷嬷再拿五两银子给她吧。

你,拿了钱快点走。”

“是,夫人。”

张嬷嬷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碎银子递给苏若锦,一脸嫌弃:“拿着吧,这是我们夫人赏你的。”

上次她在林府大门口给了苏若锦二两银子,这个死丫头还不要,转身给了小乞丐,现在还不是上赶着来要钱,敢情之前是嫌少啊。

真是不要脸!


苏若锦眼神都没给马云安一个:“我管你是谁的弟子,一个连卒急昏厥和心痹之症都分不清的人,不是庸医是什么,我要是你师父早把你赶出师门了。

卒急昏厥一般会有头晕、呕吐等症状,你看这老人身上、周围干干净净,哪有呕吐物,他的嘴唇泛紫,脉搏微不可查,气息也几乎全无,哪里会是简单的卒急昏厥。”

一旁的年轻人本来之前听到马云安所说,看着苏若锦的眼神有些担忧。

这小姑娘要真如马大夫所说下错针,自己爷爷出事了怎么办?

可在看到苏若锦如此淡定自若,她施针的手法哪怕自己看不懂,也能看出这小姑娘确实懂医。

由最初的担心,慢慢变成了信任。

这时他也出声维护起了小姑娘:“马大夫,你不愿出手相救,就不要阻止这位大夫救治我祖父了。”

马云安被这一怼,脸上无光,气得大叫:“我可是蔡神医的亲传弟子,哪是她这种不知哪冒出来的山野大夫能比的,你要是相信她,一会就等着替你爷爷收尸吧。”

自己可是蔡神医的亲传弟子,在晏阳,哪怕是知州大人见到他都要给上几分薄面,现在被人质疑是庸医,他的面子要往哪搁,气得两眼通红。

旁边一位大姐撇了撇嘴:“自己见死不救,现在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看这个蔡神医的弟子也不咋滴。”

“可不是。”

马云安看大家之前还对他恭恭敬敬的态度,现在都变成了一脸嫌弃,声音都气得有点扭曲:“好,你们就信她吧,一会治出问题别来求我,我是不会替人收拾烂摊子的。

她要能治好,我跪下来给她磕头。”

“你自己没本事就别在这叫唤,影响我救人,让开,你要想磕头,一会让你磕个够。”

苏若锦一脸嫌弃,眼中压着怒火。

马云安要是再继续废话,她不介意先把他毒哑,省得烦人。

她最烦这种庸医,仗着有点医术,自视清高,自己治不好人,还要影响别人施救。

年轻人也上前一步拦在了马云安面前:“请你退后几步,别影响大夫救人。”

刚才年轻人是跪在地上求他,马云安没感觉什么,现在人家站在他面前,高出他一个头还多。

年轻人经常做农活,身子也显得格外壮实,哪是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坐诊大夫能比的。

马云安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甩了甩衣袖:“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人给治死的!”

此时再没人打扰她施针,苏若锦最后一针也施完了。

老人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一下,眼皮有些微微跳动。

周围的人惊呼:“他醒了!”

马云安一听,脸色大变,上前一步观看,看到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自问这种情况哪怕是自己施针,也不可能这么快让人醒来的。

必须连施三天的针,再配以汤药才有可能让老人醒来。

这个小姑娘居然施一次针就能让人醒过来。

她是怎么做到的!!!

“铁......铁柱......”老人虚弱出声。

铁柱忙上前一步拉住老人的手:“祖父,我在我在。”

围观的大姐有些不敢相信:“小姑娘,你可真厉害,这一通针施下去,老人家就醒了。”

“切,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小伙子,我劝你快带你祖父去医馆再检查检查,别表面看着是好了,结果被扎出什么怪病来。”

马云安在一旁冷嘲热讽。

大姐一听这话可不高兴了:“马大夫,当初人家小伙给你磕头,让你救人,你不愿意,现在人小姑娘把人给救过来了,你怎么还在这说风凉话,咋滴,你是想赖账,不想给小姑娘磕头了?”

众人附和:“对,认赌服输,你快给小姑娘磕头。”

马云安脸色红白交加,指着众人怒骂道:“你,你们肯定全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人钱的,我要去报官,把你们这些骗子全都抓走。”

说完马云安转身就要走。

“站住!”

苏若锦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马云安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得意:“怎么,被我识破害怕了?

行,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现在给我跪下磕头,承认你是行骗,我就考虑放过你。”

马云安哪会轻易放过苏若锦,等她给自己磕头认错后,再让她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当赔礼。

“跪下!”

什么?

马云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跪下。”

苏若锦淡淡看着马云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让我下跪?”

马云安怒了,指着周围所有人:“你看你们这些穷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跪,你们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下一秒!

咻!

马云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耳朵而过,耳朵一疼,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耳朵,看到了手心里的血。

回过头,就看到一根银针插在了一旁边的柱子上,泛着银光。

这一瞬,马云安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这针要是扎在自己头上或者胸口......此时小姑娘脸上虽带着笑意,让马云安只觉得脚底生寒,直窜到脑门。

他强撑着怒骂:“你小小年纪随便出手伤人,太过狠毒。”

苏若锦重复了一遍:“跪下,磕头。”

她就这样简简单单站着,就让人感觉天生一股傲气,不容侵犯,令人心生敬畏。

马云安扬起了头,强自镇定:“我磕的头哪是你能承受的,再说了,你要如何证明你治好这个大爷了呢,说不定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一旁的大姐看不下去,面带讥讽开口:“哟哟哟,还是什么蔡神医的徒弟,就这德性,说话不算话,看起来这济仁堂也不怎么样嘛。”

“就是,自己明明输了,还不认账。”

“快点给人小姑娘磕头。”

“跪下!”

“快点磕头。”

围观的人群都附和了起来,刚才马云安可是把他们这些人全都骂了。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确实没马云安有钱,可那又如何,自己靠双手吃饭,不偷不抢,凭什么被人这样看不起。

马云安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人群:“你们这些刁民!

我都记下你们的样子了,别忘了过几天我们济仁堂就要义诊,我是出诊大夫,再闹下去,我让你们连济仁堂的门都进不了。”


“那可是五千两黄金啊,怎么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嘛,听说小世子的病太医院也诊治不出问题。”

苏若锦提到疑难杂症,一双杏眼亮晶晶,挑战世间难治之症可是她的兴趣爱好之一。

“切,太医院那群废物能有啥本事。

我若是没猜错,摄政王可是冲着医圣来的。”

叶寻之似笑非笑看着苏若锦:“你觉得别人会信你一个小姑娘是医圣吗?”

“爱信不信,反正能治好就行了,何需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号。”

苏若锦毫不在意。

医圣不过是她外出游历给人看病,不小心闯下的名号而已。

“想去就去吧,别丢我的脸就行。”

“大师父,上次我制的毒,你研究出解药了吗?”

苏若锦浇水的动作未停,淡笑开口问道。

“急什么,我,我就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能做出解药,你等着,我这就去做出来。”

叶之寻脸色一僵,气恼地一甩手,走进药室研究解药去了。

苏若锦唇角轻扬。

十年了。

来这个世界十年了,既然回不去了,她也就安心留下来了。

上一世,苏若锦作为二十八世纪古医世家家主,在一次执行星际救援任务时,一颗陨石砸中飞船,醒来后就成了一名五岁的小女娃。

在寻找各种方法确定自己回不去后,苏若锦也放弃了,安心在这个历史朝代上从未出现过的大楚国生活了下来。

五岁那年她偷跑出林家寻找草药,在山上遇到正撅着屁股寻找什么的叶寻之,她上前就是一句:“你是来拉屎的吗?”

气得叶寻之想打人,可在看到小姑娘背着的小背篓里,全是自己想找的稀有草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已经够奇怪了,她为何还能找到这么多稀有草药。

在确定这些草药全是女娃自己找到的后,叶寻之立马拉着她,要收她为徒。

毒医叶寻之,乃大楚国有名的神医,据传他的医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只是性格古怪,非他看对眼的人不治,出手医治一次诊金都以千两黄金计算,多少权贵世家寻他而不得。

无数人想拜入他门下,可是这些人连毒医在哪都找不到。

叶寻之以为小女娃在知道他的名号后,会当场激动地跪地叫师父。

结果小女娃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你自己中的朽叶花粉毒都解不了,有啥资格收我为徒。”

叶寻之当场愣住了。

朽叶,乃冰寒之地生长的一种奇花,五十年一开花,花瓣入药可治心疾之症。

可它的花粉有毒,碰到后倒不会有什么疼痛感觉,只会让人终生丧失生育能力。

叶寻之采摘时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沾染到了洒落在叶片上的花粉。

叶寻之已近花甲之年,一生未曾娶妻,这个毒对他来说基本等于无任何影响。

但出于医者的好奇心,他曾试着解开朽叶花粉毒,一直没成功。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中了这样隐秘的毒,会被一个五岁的女娃一眼就看出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能解?”

“这有何难。”

小女娃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听到有人能解自己不能解的毒,对叶寻之来说就像有小猫一直抓挠着自己的心,要是得不到答案,他估计连饭都吃不下。

他一直追着小女娃提问,最后小女娃似是被问烦了,说了一个药方:“你连服七日就可解。”

七天后,叶寻之发现朽叶花粉毒果然解了,天天跑到山上蹲守这个小女娃。

在等了一个月后,终于等到了小女娃,最终以万两黄金的代价让这个小女娃答应作自己的徒弟。

对于刚在这个世界醒过来没多久的苏若锦来说,有一个师父才能解释自己一身医术的来源,也就答应了。

之后与其说是叶寻之教苏若锦,倒不如说是叶寻之天天缠着苏若锦要各种奇怪的毒药,他研究解毒方法。

身为一名毒医,制毒解毒才是他的兴趣爱好。

*翌日,苏若锦一早就出了门,刚好遇上村里张大哥赶着牛车去城里,顺路就捎上了她。

张大哥专门把她送到了离聚贤楼不远的地方:“苏小神医,这不让过牛车,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苏若锦跳下牛车,笑着说:“张大哥,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申时末(下午五点)回村,如果小神医要回村,可以到旁边的悦来客栈找我。”

“行。”

告别张大哥,苏若锦朝聚贤楼走去。

这次摄政王来晏阳寻神医,已经惊动整个晏阳,坊间传言是因为医圣现身晏阳,摄政王才带着小世子过来。

可这医圣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他的消息从来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医圣老人家是否真在晏阳。

林知州为了接待好摄政王,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聚贤楼外已被侍卫围了起来,最外围设了检验口,非有医证者不得入内。

苏若锦刚走近,一名店小二模样的人就过来赶人了:“去去去,离远点,今天聚贤楼不接待外客。”

“我是来参加问诊大会的。”

苏若锦语气淡淡。

店小二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若锦,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

就你?

还想参加问诊大会?

快走快走,一会冲撞了贵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店小二眼里全是鄙视,小姑娘长得是不错,心眼却长歪了,刚才他已经看到她从一辆牛车上下来,哪有大夫会穷酸到连马车都坐不起。

估计是听到摄政王来了,想凭自己的美貌攀上摄政王吧。

要是自己敢放这样的小姑娘进去,那丢命的就是他了。

“快走快走,别让我动手赶你。”

听到店小二的话,苏若锦收起了准备拿出医证的手。

在大楚国,不论年龄性别,只要能通过医府的基础考试,就能拿到医证,有医证方能行医,这也是摄政王颁布的法令,以防庸医行骗害人。

苏若锦十岁那年就拿到了医证,要不是怕年纪太小过于惊世骇俗,她五岁在这个世界醒来时就想去考医证了。

既然对方拒绝自己医治,苏若锦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而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一位和苏若锦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苏若锦淡淡一笑,顺手就把银针收进了怀里,开口叫道:“大师父,你这是要谋杀亲徒弟啊,我被毒死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呸,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逆徒,一天到晚诅咒师父的。”

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师父,当初我可不愿当你弟子,是你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徒的哦。”

苏若锦调侃着。

“你个逆徒,逆徒,气死我了。”

老者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大哥,你每次都说不过锦儿,还非要和她过嘴瘾。

锦儿,带啥好吃的回来了?”

一个身穿灰蓝色粗麻布衣,一身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二师父,这是大壮哥送的鱼,一会我给你们做鱼汤喝。”

“哎,算了算了,锦儿,这鱼还是我来做吧。”

黄坚脸色微白,忙出声阻止。

苏若锦九岁那年下厨做了一次鱼汤,让他们四人又吐又拉,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要不是大哥精通医术,黄坚相信他们四人的小命当时就全交代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禁止苏若锦下厨,哪怕她做的鱼汤确实鲜美无比。

苏若锦哪会看不出二师父的小心思,她扯了扯唇角,不就是拿他们试了下自己新制的药,二师父就记仇记到现在。

那个药是会让人又吐又拉,那叫排毒,熬过去了可是能强身健体的。

苏若锦压根就不担心四个师父要是熬不过去怎么办。

“小锦儿,你这是被林家赶出来了?

以前我就说林家是白眼狼,你偏不听,还一直暗中帮林家那谁来着调理身体,看吧,被蛇咬了吧。”

一位身着艳红金丝团花锦衣,眉间一朵桃花妆,媚眼如丝,腰细如柳,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子,手摇团扇紧跟着走了出来。

女子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小锦儿身上的包袱,猜到了什么。

苏若锦不在意地笑笑:“三师父,林老夫人和林家人不一样。”

“切,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德性,也就是我们小锦儿心善。”

罗媚娘不以为意。

只有回到暮安村,苏若锦才能完完全全放下戒心,做回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师父没一个是普通人,可师父们不说,她也从不问。

她只要知道四个师父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啊啊啊,我的小锦儿回来了,在哪在哪?”

听到这声音,苏若锦嘴角微抽,四个师父中,她最怕的就这个四师父。

前一秒安邵的声音似还在一里之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屋里,他看到苏若锦就冲了过去。

“小锦儿,快快,跟我进屋,听听为师新谱的曲子如何。”

四师父安邵是个琴痴,只要苏若锦回来,必要拉她听上几个时辰的曲子。

虽然四师父的琴声确实不错,可再好听的曲子,天天听,月月听,年年听,听了快十年,是个人都得崩溃。

罗媚娘骂道:“听什么曲子,锦儿被林家赶出来了,没心情听你的曲子。”

安邵一愣,随后不在意地挥挥手:“大哥,你去把林家人都给毒死算了,替锦儿出出气。”

苏若锦:......四师父,大可不必。

吃好饭,苏若锦和几位师父打了声招呼,照惯例到村边一棵老枯树下开始给村民看诊。

“傅伯,我不是说让你不要下水了吗?

你再不听,这老寒腿就别想好了,一会我给你扎上几针。”

二狗子也在一旁帮衬着:“爹,我就说天冷让你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你不听,现在苏小神医说的你总要听了吧。”

傅伯脸上有点微红,忙点头:“好好,我记住了,一定不下水了。”

“张婶,你小孙子就是着凉了,我开两副药,吃了就好了,别急啊。”

“马哥,我这就把你腿给接上,两个月后保证你和现在一样活蹦乱跳,以后上山可得小心点了。”

......好不容易给村民看完诊,苏若锦一边收拾看诊东西,一边看了眼村外的林子。

这么多年了,那些人一直还在。

七年前,曾有群流匪路过暮安村,想进来打劫一波。

那些人刚跨过暮安村的石碑,就被林子里的黑衣人直接剿灭,清理尸体,一气呵成,根本没惊动暮安村里的人。

当时年仅八岁的苏若锦来找师父,蹲在路边看到了这一切。

苏若锦和师父们说了这事,大师父告诉她这些人是保护村子的,不是坏人,她也就没在意了。

收拾好东西,苏若锦来到了村子后山,这里有一间破旧的土地庙。

走进庙里,苏若锦在土地爷圆滚滚的肚皮一按,就见土地爷像往一旁滑去,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走下通道,是几间石室,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草药味。

苏若锦走进其中一间石室,里面有很多书架,放置着各类书籍。

她掏出包袱里那几本书放了进去,书角的水迹已经干了,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转到另一排书架,苏若锦抽中其中一本装入了怀里,又进入另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里放满了各种兵器,一只巨大的木鸟被放在石室中间,木鸟的鸟腹部分被掏空,可以容纳两个人。

苏若锦走到兵器架上挑了把匕首,走出了石室。

这时,一只白鸽飞了进来,落在土地爷的头上,咕咕咕地叫着。

苏若锦拿下鸽子脚上绑的纸条展来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两行小字:“苏大将军府来晏阳寻找失散多年的六小姐。”

“摄政王腊月初三在聚贤楼为世子举行问诊大会,诊金五千两黄金。”

哟,晏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闹了,这些大人物都来了。

苏大将军府找六小姐,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这个五千两黄金的诊金倒是挺不错的。

腊月初三?

不就是明天嘛。

给鸽子喂了一把小麦,苏若锦拍拍手,回到了木屋。

院子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正拎着水桶,给院里种的草药浇水。

苏若锦走到老者身旁,接过他手里的水桶,一瓢一瓢给草药慢慢浇着水。

“大师父,明天摄政王在聚贤楼办问诊大会,能治好小世子者,诊金五千两黄金。”

“怎么,你有兴趣?”

叶寻之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还没等苏若锦回话,张管家又忙从怀里里掏出一摞银票递了过去:“这是府上的一点心意,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张管家能成为府里的管家,自然有自己独特的识人本事。

小主子从来到王府就得了呆病,除了照顾他的李嬷嬷和主子外,其他人根本没法近他的身,更别说能牵着他的手了。

就眼前这个样子,哪会是什么小姑娘想要拐走小主子,相反,只可能是小姑娘无意中找到小主子,还把他照顾得很好。

李嬷嬷眼看着到手的银票就这样没了,心有不甘,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张管家冷冷瞥了一眼,她不敢再开口,恶毒地盯着苏若锦。

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敢抢她的钱!

嘶~~李嬷嬷突然觉得肚子绞痛起来。

噗呲——随着一声声响,臭味从李嬷嬷身上传出,向四周蔓延开来。

饶是张管家再有涵养,也忍受不了这味道,抬起手捂住鼻子,嫌弃地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这时只觉得肚疼难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捂着肚子冲进了一旁的酒楼里找茅房去了。

苏若锦瞥了眼银票,心里估算了一下约莫五千两。

看起来小宝出身不简单啊。

就算是林正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两答谢一个陌生人。

苏若锦没接银票,只是微微侧弯身子轻声问小宝:“小宝,你认识他吗?”

小宝没回答,也没摇头,还是紧紧攥着苏若锦的手。

苏若锦看向张管家:“张管家,孩子似乎不愿和你回去。”

张管家脸上有些焦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再不回去,王......少爷要把晏阳给掀了啊,乖,听话,我们一起回去,你该吃药了。”

小宝面无表情,似乎啥也没听见,依然呆呆看着前面,只不过拉着苏若锦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张管家也不敢用强,只得救助地看着苏若锦:“这位姑娘,他确实是我家小主子,他腰间系着一块月牙型白玉玉佩,上面有个‘逸’字,烦请姑娘查验一下。”

苏若锦之前已经见过小宝身上的玉佩,上面确实有个‘逸’字。

苏若锦蹲下身看着小宝,认真问道:“小宝,和姐姐说,你认不认识他?”

这次,小宝目光不再呆滞,他看着苏若锦,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小宝点头,张管家也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苏若锦,而是不敢动手直接把小宝抢回去。

要是刺激到小主子,小主子是有可能发病的。

小主子刚到王府那段时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或者听到稍大一点的声音,都会吓得惊声尖叫,整晚做恶梦,高烧不退。

要不是府里的穆神医厉害,估计小主子都熬不过来。

从那以后府里的人都分外小心,不敢刺激到小主子。

“这位姑娘,你看能不能帮忙劝劝小主子跟我回去,他从小身体虚弱,每天都必须喝药,再不回去,我怕他身体受不住。”

张管家一脸焦虑地恳求道。

苏若锦知道张管家说的是真的,小宝这身体要不是一直用珍贵的药材吊着,估计早就夭折了。

“小宝,你跟管家伯伯回去好吗?”

小宝一听,双眼立马红了,摇了摇头。

他不愿意。

苏若锦心下叹了口气,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小宝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但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她不愿与这些勋贵世家扯上太多关系。

“小宝,乖,听姐姐的话,和管家伯伯回去,你的病需要吃药,姐姐有时间就去看你好吗?”

苏若锦耐心地劝道。

小宝大眼睛眨了眨,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了下来,让人看了无端心疼。

苏若锦牵着他的手又走回了卖棉花糖的摊位,重新给他买了支小兔子棉花糖。

“小宝,别哭,咱们要像这个小兔子一样多笑才好,姐姐答应你,有时间就去看你,来我们拉钩钩。”

说完,苏若锦抬起手,弯起了小拇指。

小宝犹豫了一会,也抬起了手和苏若锦勾了勾手指。

苏若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手放入了张管家手里。

张管家不忘把银票塞给了苏若锦,牵着小宝就走了,生怕慢一秒这个小祖宗反悔。

小宝亦步亦趋跟着张管家走了,时不时回过头看看苏若锦。

苏若锦一直微笑看着他,朝他挥手告别,直到小宝和管家消失在了街角处,她才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玄衣,剑眉星目,俊美绝伦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这一幕。

旁边的胡青小声问道:“王爷,需要我去打探一下这位姑娘吗?”

萧彦初沉吟了一会:“不用。”

今天奴仆来报小世子失踪,萧彦初派出府里所有人出来寻找小世子,他不能让大哥唯一的血脉再出任何差错。

现在看到逸儿和张管家在一起,萧彦初也放下心来。

至于那个小姑娘,既然收下了张管家的银票,算是两清了。

回到在晏阳的临时府邸,萧彦初来到小宝屋里,杜嬷嬷正端着一碗海参粥喂孩子。

不管李嬷嬷怎么哄,小勺都放在了他的嘴边,孩子就是不张口,只是呆呆坐着。

看到萧彦初进来,杜嬷嬷放下碗行了礼:“王爷,世子怎么都不肯吃东西,可能是今天被吓到了。”

“怎么是你在喂,李嬷嬷呢?”

小世子来到王府后,一直都是由李嬷嬷在照顾,其他人喂饭逸儿是不吃的。

杜嬷嬷忙回道:“李嬷嬷吃坏了肚子,伺候不了小主子。”

杜嬷嬷自是不好在王爷面前直说李嬷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回来就基本一直待在茅房里。

之前她路过茅房时刚好看到李嬷嬷出来,就见李嬷嬷嘴唇发白,整个人都拉得虚脱了,身上一股子茅房的味道。

这个样子怎么能到主子跟前伺候。

杜嬷嬷本想和李嬷嬷打了个招呼,问一下情况,就见刚出茅房的李嬷嬷脸色一变,转身又进了茅房。

后来听说是李嬷嬷的女儿翠萍去找府医讨了一方药服下后,才勉强躺在床上休息,不用随时泡在茅房里了。

萧彦初也没再说什么,端起碗:“逸儿,我来喂你。”

孩子依然没张嘴,只不过转动了下头,直勾勾看着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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