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掀开被子,赤脚踏上冰冷地砖:“不敢劳烦陆总,毕竟您还要陪秦小姐做‘产检’。”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轻,却让陆知彦摘眼镜擦拭的手停滞半秒。
这个微笑的破绽被温穗捕捉,她抓起衣服的手微微发颤。
“普通体检而已,”陆知彦重新戴上眼镜,银色镜框折射出冷光,“她姐姐临终前......”
“又是秦羽!”
温穗猛地转身,分不清愤怒更多,亦或心寒更多,“秦羽死之前让你照顾秦笙笙,你就把秦笙笙纵容得无法无天,你怎么不干脆娶她,让她来当这个陆少夫人?”
气大伤身,小腹处泛起针尖刺的密痛,她扶住床架才勉强站稳,“当年你说商业联姻各取所需,我帮你应付陆家长辈,你们陆家保外婆在港城安度晚年——”
“现在她走了,我们...也算两清了。”
窗外惊雷乍响,陆知彦高挑的影子被闪雷钉在墙上,强势地笼罩住温穗的身影,如囚笼将她困得近乎窒息。
她好想逃。
陆知彦隽眉轻蹙,只当她情绪崩溃说胡话,见她身形摇晃,抬手要扶,“我对秦笙笙只是责任,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相信我。”
温穗躲开,听闻此话含泪冷笑一声:“好,我信你。那你告诉我,今早秦笙笙拦我的时候你在哪?在你们欢好的酒店看所谓的体检报告?”
回忆倒灌进陆知彦的脑海。
昨晚他跟温穗闹得不欢而散打算去次卧休息,秦笙笙却忽然打电话给他说身体不舒服,哭诉心悸失眠。
他答应过秦羽会好好照顾秦笙笙,这几年也被秦笙笙使唤惯了,没多想就陪她去医院检查。
但他按照秦笙笙要求把人送到酒店后就离开了,温穗口中的欢好简直就是胡扯。
而且,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听谁说的?”陆知彦低眸瞥向她的脚,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
“想要我不知道,就别做出那种事。”温穗冷声讥讽一句,作势就要下床。
与此同时,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陆知彦伸手将温穗按在病床边缘,他掌心残留着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令温穗几欲作呕。
——秦笙笙惯用的香水味,她闻过一次,浓烈得让人恶心。
她垂眸,眸底划过抹自嘲。
护工小心翼翼地扫过地面狼藉,轻声开口:“陆总,我让人来收拾...可以先麻烦您跟夫人去隔壁房间吗?”
陆知彦压近温穗,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我只是替小羽照顾秦笙笙,她生病我不能不管,你别总是胡思乱想。”
说完,他摸了摸温穗发顶,又细心地整理耳边碎发,语气掺杂些许无奈:“不闹了,我抱你去隔壁。”
手掌顺着脑袋下滑至腰后,温度几乎透过布料灼烧肌肤。
温穗立刻懂了。
在外人面前,他为了维持形象总是温和有礼,处处扮演宠爱她的好丈夫,而自己,必须如同三年来一样,配合他逢场作戏。
可她今天,没心情陪他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