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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尸无删减+无广告

不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分钟前,我亲手把师傅,活活钉死在棺材里。”昏暗中,我抬起头,后仰着躺在摇椅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叫张林,十年前被师傅拐卖到深山,扔在土窖里喂僵尸,看到至今难忘惨无人道的场景。与我一起同扔在地窖里的那些人,发疯般的拼命想爬出去,却被一个一个从后面掏穿了肠子,拉入了黑暗,传出咯嘣咯嘣咀嚼声。惨叫声穿透了整个地窖。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惊恐的的看着这一切。很快黑暗中血肉浸透的血尸伸出了长着黑毛的手臂,狰狞弯曲黑的指甲,悬浮在头顶。猩红粘稠的血肉,不断的坠落,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向下缓缓的滑落,覆盖住了我的眼皮。它弯下了腰,恐怖的面孔,与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温热的粘稠,冰冷的寒意,融入...

主角:烂仔柳叔   更新:2025-06-09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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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烂仔柳叔的其他类型小说《苗疆蛊尸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不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分钟前,我亲手把师傅,活活钉死在棺材里。”昏暗中,我抬起头,后仰着躺在摇椅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叫张林,十年前被师傅拐卖到深山,扔在土窖里喂僵尸,看到至今难忘惨无人道的场景。与我一起同扔在地窖里的那些人,发疯般的拼命想爬出去,却被一个一个从后面掏穿了肠子,拉入了黑暗,传出咯嘣咯嘣咀嚼声。惨叫声穿透了整个地窖。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惊恐的的看着这一切。很快黑暗中血肉浸透的血尸伸出了长着黑毛的手臂,狰狞弯曲黑的指甲,悬浮在头顶。猩红粘稠的血肉,不断的坠落,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向下缓缓的滑落,覆盖住了我的眼皮。它弯下了腰,恐怖的面孔,与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温热的粘稠,冰冷的寒意,融入...

《苗疆蛊尸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十分钟前,我亲手把师傅,活活钉死在棺材里。”

昏暗中,我抬起头,后仰着躺在摇椅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叫张林,十年前被师傅拐卖到深山,扔在土窖里喂僵尸,看到至今难忘惨无人道的场景。

与我一起同扔在地窖里的那些人,发疯般的拼命想爬出去,却被一个一个从后面掏穿了肠子,拉入了黑暗,传出咯嘣咯嘣咀嚼声。

惨叫声穿透了整个地窖。

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惊恐的的看着这一切。

很快黑暗中血肉浸透的血尸伸出了长着黑毛的手臂,狰狞弯曲黑的指甲,悬浮在头顶。

猩红粘稠的血肉,不断的坠落,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向下缓缓的滑落,覆盖住了我的眼皮。

它弯下了腰,恐怖的面孔,与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温热的粘稠,冰冷的寒意,融入我的身体,张开血口从喉咙发出嘶哑的低吼。

腐烂的脸上露出了迷离。

摩擦着。

像是在享受。

最终,松开了双臂,退入了黑暗。

我活了下来,颤抖虚脱的身子从地窖里面被捞了出来。

师傅看着我,眼睛里面露出了欣喜,又掩不住的满脸厌恶。

听说。

地窖死的那些人,都是师傅的仇人,苗疆最为神秘的存在,蛊王,赶尸人,降头师…

我被扔在了猪圈里面,当畜生养着,但依旧逃不过被喂尸的命运。

每天喝满满一大罐子粘稠的草药,吃各种金黄色带着血丝的蛇蝎毒虫,撑着我的肚皮圆滚滚的透亮,凹显出无数的虫子在里面蠕动。

痛的窒息,生不如死,偏偏又死不了。

师傅拿起锋利的刀插在手臂上割出条深深的血口。

对着空下来的药碗,放满。

喂养地窖中的千年尸王。

绝望的恐惧。

活得很卑微,很低贱。

想过逃,根本逃不掉。

被抓回来,面对师傅阴沉的面孔,等着接下来的来自于灵魂的颤栗。

事后,遍体鳞伤的挣扎着跟猪抢食,胆怯的眼神下,仇恨的萌芽,一点点的在滋生。

直到有一天,闯入了地窖。

惊醒之后。

黑暗中伸出长满尸斑的手。

青黑色的数尺长的指甲捧着一本书,递给了我。

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呼唤,颤抖的接过,拿在手中翻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上面记载着各种炼尸秘法。

直到翻到了最后一章,明白师傅为什么让我活着。

或许早已经料到,知道结果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颤栗。

我的血肉是所有阴邪的良药。

行走的养尸地,能让死尸复生,能让僵尸返祖。

心,肝,脾,胃,就连皮肤与毛发,都有与之相对的药引。

抽血拔骨吸髓。

就像一盘食材,唯一的主食就是我。

看得头皮发麻。

不能被关猪圈里面当畜生养,再像猪一样,吃的渣都不剩。

我想活,但是师傅不让,那他就去死。

带着浓浓的仇恨,十分钟前,活生生的钉死了平生最恐惧的人!

惊雷乍响,狂风压着密林发出了呜咽,硕大的雨点落在竹子跟矛草结合的屋子上,发出了啪啪的炸响声,我压抑着狂笑。

“堂叔,堂叔。”

砰砰的敲门声,猛然坐起了身子。

是师傅的侄子。

下意识的看到后堂里的几具棺材,师傅的尸体就藏在里面,我的额头生出了冷汗。

这么晚他来干什么。

“烂仔赶紧出来开门!”

砰砰砰连续的砸门,刺激着我的神经。

咬了咬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屋里的灯拉开,走到院子里。

“想死吗,现在才出来。”

夜幕之中门外来了很多人,穿着雨衣的黑鸦吵着嗓子大声的喊着。

我脸色变了变,得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

沉着脸开了门。

“你们这么晚来干什么。”

“老子来干什么需要你问?!”

一巴掌甩来,肚子上的一脚,眼前一黑,我躺在了地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身后其他的人眼里露出戏谑。

“大哥他怎么说也是你堂叔的徒弟,这么打他,柳叔会不会骂你。”

“他算个毛,外族人,只配当做狗。”

黑鸦冷哼,急匆匆的闯入了后屋。

“堂叔,堂叔,出事了。”

咽了咽口中的腥甜,不能让他们发现里面的秘密,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进去,低沉着说道:

“师傅出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傍晚的时候。”

师傅炼尸需要草药,毒虫,尸体,三天两头都往山里面跑,很常见。

“我堂叔走了,你他妈就敢偷住在正屋,这是你住的地方!”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我狠狠的瞪着他。

“傻逼玩意儿,你再他妈瞅,老子最看不过,你这种眼神,信不信我给你挖出来。”

黑鸦抓住了我的头发,按在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了狠厉。

“大哥别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族长都在那边等着。”旁边的人说道。

“今天先饶了你!”

黑鸦在我的的脸上吐了口浓痰。

“蛊婆十分种前死了,族长要一口棺材,抬棺去。”

“蛊婆死了?”

没顾着脸上的浓痰,我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她是山寨里面唯一对我好的人。

谁死我都不关心,他们都该死。

唯有蛊婆不能死。

她是好人。

“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我追问道。

“暴毙而亡,七窍流血,眼睛珠子,舌头被挖,不知道是谁敢在我们地界下手, 真是找死,磨蹭什么,赶紧过来抬棺材。”

黑鸦眼睛里面露出了阴毒,走进后堂。

除了我师傅,谁能杀得了蛊婆,十分钟前??

七窍流血。

越想,越是恐惧,那个时间正是我钉死师傅的时间。

恍惚之中被推攘到棺材前。

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露出惊恐。

黑鸦挑选的棺材,正是钉死师傅的那一具,尸体还在里面藏着。

怎么这么巧?

绝对不能抬。

压住了棺材,稳住心中的慌乱,说道:

“换一口,这口不能抬。”

“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子选的棺材,需要你教我做事。”

他很强势,不由分说又一巴掌甩来,粗厚捆棺材的麻绳,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往前面一扯。

脸压在了棺材的板上,冰凉的触感,下面飘出了淡淡的血腥。

呼吸猛然变得杂乱。

抬起头,再次说道:

“前几天有外村的客人订了这口棺材,已经付了定金,抬走,不好交待。”




“能不能交代,是你的事,什么时候有你外族人说话的份,给老子抬上,走。”

不由分说,众人把棺材用绳子捆住,用杠子穿过去,架在肩膀上。

“怎么这么重。”

四个人,两人各抬一头,发觉了不对。

“你是不是没使力。”

几个人都怒目瞪着我。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察觉,我低着头,满脸惊恐,不敢说话。

不能让他开棺。

绝对不能,我卯足了力,顶在架在肩膀上的杠子,用尽全身的力气。

师傅逼我吃的那些东西,并不是一无所用,力气还是有些,一个人能顶三个人。

可是棺材跟生了根似的,丝毫不动。

背后生出了冷汗。

“大哥,不对劲,不可能这么重,棺材有东西,这小子有鬼。”

一言喝破,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脚不自觉的颤抖。

强忍着镇定,现在不能乱,没到最后一步,必须撑下去,我看向说话那个人,冷冷的说道。

“这口是外村定制,木质不同,跟以前的肯定不同,不让你们抬,非要抬,如果不想使把力气就滚。”

根本不敢认怂。

同时全身也使着劲。

心里的祈祷着。

抬起来,抬起来。

没想到,纹丝不动的棺材,竟然抬了起来。

就像溺水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竭尽全力,站直身体,裂开了嘴,对他们露出了嘲笑。

“就你们这样,连个棺材都抬不动,就tmd会欺负外族人!”

“狗一样的外族人,敢笑我。”

年轻气盛的阿志放下杠子,明显被我挑起了怒火,冲过来就要挥拳头。

“够了。”

肩头被按住,黑鸦走过来。

“都给我干活,恩怨明天再给我解决。”

黑鸦的面子不得不给,阿志眼睛流露出阴毒,往了我脸上吐了口吐沫。

“早晚收拾你!畜生!”

我抹的干净,知道他们没把我当人看,只要度过了今天,你们也会被活活的钉死。

棺材被抬了起来。

可是,不对劲,不是这个重量。

背后一阵发凉。

刚才重若千金,现在怎么成了空的。

不知道其它的几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这边明显不对劲。

“走,还在发什么愣。”

压住了凝惑,不敢再停留,硬着头皮往前面走。

暴雨倾盆,冲刷在脸上,睁不开眼睛。

众人都没在说话,沉默的赶着路,我的脸上也越来越煞白,压在身上的杠子,从空棺,慢慢的变重,双腿打颤,开始站不住。

“你在干什么,走个路晃晃荡荡的操。”

旁边的人怒喝。

我回过头看向了其他的人,稳稳当当的,根本没像我这一般。

“看什么看,刚才不牛逼的很,现在抬个东西,腿都打颤,就这点本事,快点走,不然腿给你打断。”

没敢理他们的嘲讽,手心直冒汗,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恐惧。

该做的都做了,到底哪出了问题。

周围忽然刮来了一阵冷风,吹得我全身冰凉,虽然下着暴雨,但是在夏天,风却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要冰,好像只对着我刮。

全身冷得发颤。

肩上的担子也压得越来越生疼,忽然感觉,不是一个肩膀被压着,是双肩。

怎么可能,另一个肩膀根本没有抗东西,眼角扫过肩头。

顿时一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肩上竟然踩着一双脚。

那双鞋很熟悉,是师傅的!

我愣住了,抬头,瞳孔收缩。

师傅铁青着脸站在我的肩头上,头上,眼睛,嘴巴,耳朵,全都插着镇尸钉,猩红粘稠的血液不断的流了出来,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张大了嘴,阴森森的笑着。

砰,压在我肩头的杠子断裂,棺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其他的几个人也摇晃的相继摔倒,纷纷爬起来怒喝。

“操,怎么回事儿,杠子怎么断了。”

吱呀,呀呀呀!

还在叫嚷的人,瞬间都息了声,整个场面死般的寂静,雨水敲击在棺材上。

里面发出了尖利的抓挠声音。

其他的人纷纷后退。

我趴在了地上,只觉得寒意从脚底迅速升起,直冲心脏,砰砰的乱跳,脑门上一片空白。

再次抬头。

根本没有师傅的影子。

但是双臂痛抬不起来,扯开衣服,皮肤上露出漆黑无比的血瘀。

尸踩肩!

师傅诈尸了!

心里立刻,起了逃离这里的想法。

“给我把他抓住。”

还没来得及跑,黑鸦的一声呵斥,旁边的几个人瞬间反应过来了,把我死死的按住了地下。

“你在棺材里面装了什么。”

我没敢说话,拿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说了别用这种人用眼睛看我。”

黑鸦厌恶用脚踩在了我的脸上。

“迟早给你挖出来,把棺材给我打开,从刚才你就不让我抬着口棺材,老子看看你搞了什么鬼。”

绳子取下来,用力一推,我的心也跟着,紧绷着,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压得紧。

“什么都没有?!”黑鸦发出了迷惑的声音。

我瞪大的眼睛,也觉得不可置信。

尸体就藏在那口棺材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惊恐的扭着头看向四周的黑暗。

恐惧的窒息,就要把我逼疯了。

抓挠棺材的刺耳声音再次响起。

“声音从下面传来的。”

其他人听得明白,纷纷把目光看向下面。

暴雨冲刷的棺材顺着雨水底部流出了股粘稠黑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我的心刹那紧跟着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是在下面吗?

脸露出了死灰。

其他的人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纷纷的过去,把棺材抬了起来。

只见下面一片血红,砸死了窝狐狸,血肉模糊,有只跟土狗差不多的红狐,还没死透,眼睛怨毒死死的盯着我们,爪子不断的在空中挠着。

抓棺材的声音就是它弄的。

并没有发现师傅的尸体。

我全身都虚脱了下来。

“怪事了,怎么跑到棺材下面的,谁都没看到,还正好被砸死。

真是头一次见。

不过个头真大,皮毛一点杂色都没有。

可惜被砸烂了,我们看还能不能要,剩下的肉,今晚也能当下酒菜,哥几个喝一杯。”

都是山里的,也算是半个猎人,对于野兽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可怕的,脸上多了几分兴奋。

“下面还有窝小的狐狸崽子,还是活的,连眼睛都没睁开,看来是刚下的。”

突然没死透的大狐狸猛的探口张口咬在了他的脸上,獠牙勾住了皮肉,使劲一拽阿志发出了惨叫。

血就像喷泉似的往外飙。

要不是后狐狸后半身,被砸扁,粘在了下面。

那一口,可不是咬在脸上,是咬在喉咙,要了他的命。




“草,别动,敢咬我,老子活剥了它。”

脸上流着血的阿志,瞪着眼睛狰狞的可怕,挡住了那些想把狐狸打死的人。

抬起脚死死踩在狐狸头,拿出随身带的小刀,在脚腕割了口子。

皮往下一拽,利索的从皮撸到了头,扯了下来。

“不仅剥了你的皮,还要在你眼前把你的崽子全摔死!”

血肉模糊的狐狸瞪着血红的眼睛,獠牙外露,发出了嘶吼,疯狂的挣扎。

雨水与血液混合。

像是从水里面刚提起来的浸透的被单哗啦啦的往下流。

丝毫都不感觉到疼痛。

张开獠牙血嘴。

想要咬死眼前的男人,可全都是徒劳而已。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面五味杂陈,想到了自己,当年被拐走的时候,父母是不是也是如此。

十年惨无人道的生活,对失去的的母爱,有种特别强烈的感触。

“住手,”

我喝住了阿志,我知道我在山寨里面是最卑微低贱的存在,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人,转过头看向黑鸦,

“师傅最近想养窝狐狸,每天用新鲜的血,喂地窖里的千年尸。

一直没找到满意的。

这只,不管是个头还是品相,绝无仅有,它的孩子想必也继承了它的血脉,可以带回去养着。”

“你小子是不是专门跟我作对?是不是,当畜生久了,对你的同类产生感情了,黑鸦这小子在骗你。”

抬起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飙的阿志,眼睛里面冒出的怒火。

我别过了头,冷笑着。

“不给你放点血,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雨幕之下,阿志暴怒拿着刀冲了过来,却被黑鸦按住了肩膀。

“冷静点,别搞事情。”

又过头冷冷的对着我说道:“希望别骗我,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赶紧赶路。”

有的千年尸王的幌子,黑鸦不敢轻视,我点了点头,去抱那一窝狐狸。

阿志只能捂着脸,阴毒的看着我。

坑里面有三只小幼崽,都是出生不久,一只一只提起来放进了衣兜。

看着旁边被剥皮的大狐狸,它也在看着我。

很想跟它一个痛快,可是没这个能力。

“走。”

重新换的棺材的杠子再次抬到了我的肩上,压的我额头直冒冷汗。

不过这一路上走的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堂叔怎么没来?”

蛊婆外面院子里面站了好几个人。

最前面的干瘦的老头,穿着特色的民族服装,襟长袖麻布衣,外罩短褂,下装着长裤,带头帕,裹护腿。

全身带着很多发黑的银器,腰间挎着了一个腰鼓。

他就是族长。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我堂叔去山里了,没找到。”黑鸦回道。

“那算了,把棺材抬进来,把蛊婆放进去。”

几个人便走进了屋子,我也抬着棺材准备进去,却被换了下来。

“你一个外族人进去干什么。”

恶言呵斥,我无言以对,可真的很想进去。

山寨里面唯一把我当做人看,就像我的亲人。

教我写字,给我吃的,给我涂的药。

十年来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光明。

可是想见最后一面,做不到,被死死的按在雨地里。

他们在里面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一个个的走了出来,我被拉到了旁边,以免挡住了他们的路。

直到屋子里面留下来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守夜,我赶紧走上前去。

“滚,要再往里面踏一步,打断你的狗腿!”

他们冷笑,眼里面全都是嘲讽,外族人只配跟畜生住在一起,不配进屋。

心里面的仇恨,再一次被点燃。

我不能走,棺材盖子下面有一块镜子。

是赶尸匠中的镇尸怨。

赶尸一脉,专门对有道行的人用的,哪怕他再厉害,死后镜子,正对着他脸。

只要睁眼先看出他的死样,未生成厉鬼,魄先化了三分。

怨气全都反挡在脸上。

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没有镇住师傅,连尸体都不见了。

但我不能害蛊婆。

一站站到了半夜,被雨淋着,浑身发烫,寒冷无比,脑海中迷迷糊糊。

忽然双肩突然的一沉,好像又有东西踩在我的肩上。

猛然的睁开了眼,还没抬头,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瞳孔骤然的收缩。

蛊婆直挺挺的站在堂屋里,生前素爱整理的头发,全部都垂了下来,脸上铁青铁青的。

最恐怖的是,她的脑门上,眼睛框子,耳朵上嘴巴里,同样的插着镇尸钉,黑血不断的从里面流了出来。

我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不是跟我用钉子死的师傅,模样一模一样。

怎么蛊婆也成了这种样子!

自小看惯了僵尸,甚至跟尸王在在一起,蛊婆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并没有害怕,而是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和伤痛。

想上去,问她,是谁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的,我要给你报仇。

可是双脚却挪不动地。

蛊婆却张大了嘴,露出了里面的钉子,好像很痛苦,也像是在哭。

“阿仔,快走…这里危险…快走啊......”

嘶哑的声音,低沉磨耳,我泪崩了,她都成这个样子了,心里还惦记着我的安危,让我赶紧走,可哪走得了。

我嘶哑的喊出了声:“蛊婆是谁害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还没有等到回答。

轰隆隆,一声雷鸣炸响,猛然的惊醒。

眼前哪还有蛊婆,我刚才站在雨中竟然睡了过去。

院子里凝出了浓郁的水雾,四处弥漫,遮掩着周围的视线,只有前面屋子里面还亮着灯光。

想着蛊婆刚才的模样,脑中一阵发寒。

悄悄的靠近了屋子。

那几个守夜的人,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里面烧的香,烟雾缭绕的。

小心的摸了进去,来到了堂屋中央的棺材旁边。

上面还没有钉丁子,轻轻的推动着,生怕发出了一点响声。

好半天才推开了一个口子。

低头往里面一看,脑门瞬间炸了。

蛊婆躺在棺材里,铁青着脸,大张着嘴,双眼黑洞洞的眼珠子都没了。

死装极为凄惨,双耳也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虽然没有钉子,

跟师傅死前的面孔一模一样。

只看了一眼,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底板冲到脑门上,连着后背也渗出了一层冷汗。

等缓过神的时候,我捂住了嘴,生怕哭出了声,颤抖的把手伸进了棺材中。

想把蛊婆的眼睛合上,但是那眼皮子都没了,怎么合的上。




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别过脑袋,越来越觉得,蛊婆的死跟我有关,是我害了她。

筹划了十年,只通过一本书。

而师傅是谁,能随便抓苗疆蛊师,赶尸匠,降头是那种泰斗级的人物喂尸的存在。

偏偏被钉死在我的手中。

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带着愧疚,摸向棺材盖的内侧,抓住藏在里面的镜子拿了出来。

准备放在怀里面,忽然镜子里传出了声音,眼睛看去。

这一眼,瞬间我脑门上的冷汗直冒。

声音再次传来。

“烂…仔…”

里面竟然有一张脸,正是师傅狰狞的面孔,瞳孔钉着两根棺材钉,向外流着黑血,他张开血喷大口,露出满是猩红的牙齿,诡异的笑着。

猛然的贴上镜子,黑洞洞的五官,拼命的想从里面挤出来,棺材钉在镜子上摩擦发出了吱呀呀的刺耳的声。

“啊…”

平生最恐惧的就是师傅,他是心中的噩梦,猛然的把手中的镜子扔掉,甚至吓出了声音。

啪!

“发生什么事儿。”

是你小子,找死,不让你不要进来,还敢进来,不给你点教训,不长记性。”

狂风骤起,大门疯狂的摇摆,雨和树叶进了屋子内,浓郁的水雾也飘了进来,头顶上的电灯忽闪忽明,同时屋子外也响起了砰砰的碰撞,

声音非常重。

怒骂的守夜人转头看向了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竟然站着个人影。

披头散发,脑袋低得很低。

想要进来,却每一次抬脚撞在门槛上,怎么也抬不起来又落在地上,身体也跟着僵硬的摇晃。

“你谁呀,进个门都进不来,搞啥子。”

守夜人怒道。

我这一看,心瞬间跳到嗓子眼,脑门又拧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这人不是别人,是师傅。

迷雾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身形,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我,柳叔,扶我进去…”

“柳叔?是你?哎呀,我的老娘啊,抱歉,刚才没看清,你老千万别放在心里,这就扶你进来,可算是回来了。”

外面声音嘶哑,像被卡了嗓子,不过也极为独特,都是村里面的人,刚才看的模糊,没有认出来,被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也没觉察有异,赶紧跑上前去,伸出了手。

“看这鬼天气,外面是风大雨大的,柳叔的头发都乱了,我帮你理理。”

师傅低着头没有说话,搭上了手,整个身子蹦了进来。

昏黄的白炽灯,啪的一声灭了,温度骤降,陷入了死寂黑暗。

“灯怎么灭了,柳叔,你干嘛?你弄我脖子干嘛,我可没这个爱好啊,身上怎么越来越冷…啊…僵......”

灯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大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三你在干什么,僵什么啊…柳叔在这,你可别吓唬人,哎呦。

我草,什么东西…是你吗,老三…啊…我的脖子,不要咬我…不要…”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很快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漆黑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水雾,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我站在原地如同十年前一般,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滑过了鼻尖,滴在了地面上。

屋子里的守夜人全都死了。

阴冷的寒风吹在了脸上,我精神高度紧绷,憋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黑影。

师傅它就在我的眼前,冰冷土腥味的喷在了脸上。

中间只隔着无形的黑暗,我汗毛倒立,汗水不断的涌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掉到水里,时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可是下一秒,它不见了,肩头上却猛然的一沉。

雷鸣炸响,亮光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眼角再次看到了肩头上那熟悉鞋子。

抬起了头,粘稠的猩红色,滴在了眼皮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湿溜溜的头发,从上面垂了下来,猩红色的指甲,按住我的额头,一手扣住我的下巴。

“烂仔…下面好冷啊…身上钉子好疼啊…帮我拔出来好不好…”

师傅蹲在肩膀上,空洞的眼孔,向外不断的冒着黑血,低着铁青的脸,喷出了浓郁的血腥味,贴在了我的脸上,使劲的往里面挤。

我惊骇万分,全身僵硬,瞪大的眼孔,动弹不得,身体已经脱离了掌控。

更恐怖的是他的血肉好像融进我的脸皮,好像真的钻了进来。

黑暗中突然发出了婴儿的啼叫声。

破空的声响,在肩头上炸响,师傅倒飞几米,锋利的爪子连着我的头上的皮抠出了好几道血印。

“吼。”撞在墙上的师傅发出了怒吼。

起身一跃,再次折回。

堂屋的棺材板,砰的飞了起来,撞在他的身上。

蛊婆直挺挺的从棺材里站起身,阴风骤起啪的一声,大门合住。

我被一条巨蛇,卷出了门外,大雨刷刷的浇在身上。

密密麻麻的毒虫蛇蚁,淹没了整个房子,此地成了蛊虫的海洋,看得头皮发麻。

视线迅速的远离,任我如何呼喊挣扎,都不理睬。

直到身体掉进了泥浆坑,从里面爬了起来,抬起头。

巨蛇灵性的眼睛,正看着我。

“大黑。”

我喊了一声,它是蛊婆养的蛊蛇,额头上已经露出肉角,有化蛟的趋势,极其被蛊婆喜爱。

怕被我师傅抓来做药,早已放入深山,不让它再回来。

没想到还是回来了,有它在,师傅刚尸变,翻不起浪。

心中一喜,可它并不理我,转身游走。

连忙想爬出坑去追。

可双手抓的根本不是泥土。

而是柔韧光滑完整的人皮。

浮在上面的水雾,拧出了一层油花花的人油。

黑洞洞的五官,充满了痛苦扭曲,直视着我。

有一瞬间,好像是活了过来,都对着我发出无声刺耳的惨叫。

我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

回头看向地窖的深处,岩壁整齐的钉着如标本不知什么生物的头颅。

顶着额角满嘴倒刺獠牙的怪物,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我。

此处正是养着尸王的地窖。




背后的冷汗,刷了一下冒了出来,脚下踩滑,摔到水中,每一次来,都能感觉到灵魂上的颤栗。

鼻尖猛然的闻到了一股淡淡奇香,耳边传来水中走动的声响,我不自觉的后退,靠在了人皮上。

地窖的黑暗深处,长相极为妖艳的女子,僵硬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它如同虚幻一般,肌肤凝脂如玉,黑色如墨长发直接铺到了水面。

被血染成血红色的衣袍下,紧贴着傲人娇躯,好看的不怎么真实。

是千年尸王。

十年前,它是一具恐怖的啃食人类的僵尸,那种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而今,已长出皮肉。

成为极为漂亮的女人。

根本无法欣赏她的容颜,心中只余下恐惧。

忍不住的颤抖。

我把手臂主动抬了起来,放在了她的唇间,每隔几天都有喂血的习惯。

以这种方式示好。

她并没有咬我的手臂,整个身子贴在了我的身上,四目相对。

血红色的瞳孔,明亮深沉,又像是烧红的炭火,灼烧的威严,带着审视。

未知不安,充斥在心头。

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红唇吻了上来。

刹那间有一股凉意,进入了嘴中,像是蛇一样,迅速的游走全身奇劲八脉,四肢百会,像是打通了什么一样,舒适无比。

却不想刚起了这个念头。

身体内血液加速,冰凉所过之处就像点燃了火。

全身起了一种灼热,化成了一股热流,全都往嘴里涌来。

尸王疯狂的吸允。

我眼中露出了恐惧,想要挣脱,可她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身上始终散发股奇香。

嗅到鼻子里,全身火热就像是点燃的烈火又浇上了一层热油,彻底的沸腾。

舌头竟然凭空吸了过去。

它咬住了我的舌尖,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了过去。

她要把我的血吸干!

死期将至,只觉得天旋地转。

十年前没死在它的嘴里,十年后还是逃不过这个因果。

刚把师傅钉死,逃脱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可是事实本不是如此,现在眼中全都是绝望。

甚至连意识全都变得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了一阵冷意,打了一个寒颤,睁开了眼睛,雨水浇在脸上,并没有死,还躺在那个地窖里。

半个身子淹没在雨水中,尸王趴在身上,还咬着我的舌头,不过睡着了,口中带着腥甜,还有一种浓郁的香味,想起身,却又不敢,怕惊动它。

“阿仔,起来,婆婆来接你了…”

四周的寒风带着嘶哑的声音猛然的从上面响起,我打了一个激灵。

淋着雨水往上看,只见地窖上,直挺挺的站着一位老人。

铁青的脸,黑漆漆的眼孔,嘴巴一张一合的,那是蛊婆,正在喊我。

“婆婆。”

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万般滋味只觉得在心中凝噎着。

蛊婆能出现,说明有大黑的帮忙,尸变的师傅已被解决。

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

可蛊婆现变成了这样子,全都是因为我。

“阿仔,哭什么,好孩子,婆婆已经没事儿了,反正早已经活不长了,死就死了,只是没办法再陪你了,赶紧上来吧。”

“我不敢动,怕惊动了它。”

被咬住的舌头,不敢挣扎,只能用眼神示意。

“没事,它喝了你的血,需要沉睡消化,不管怎么动,都醒不来,你快起来吧。”

“嗯。”

蛊婆说的话,我一直都听。

轻轻的弄开开了尸王的嘴,从里缓缓的扯出了自己的舌头,里面已经麻了。

一点血色都没有。

它果然没有醒,修长的睫毛下双眸紧闭着,不得不说真的很美。

可是依旧遮掩不住是吃人的千年尸王。

站起身,就准备往上爬,抬头的时候看向蛊婆,突然一惊,瞳孔紧缩。

蛊婆喉咙处有一抹红。

是一颗腥红色的宝石,后面藏了一双手。

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得如此清楚。

越仔细看越惊人。

那双手太熟悉了。

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的冒了出来。

“阿仔…”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却是如勾魂一般,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眼孔看着我。

说话的时候,明显看到那跟手指头在喉咙处抖动。

是那根手指头控制着蛊婆嗓音,发出来的。

蛊婆彻底的死了,后面藏了个人。

“怎么还不上来…”

“你是谁?你不是蛊婆!”

我心中恐惧万分,后退了几步,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出来。

“…阿仔,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婆婆呀,是不是我变成这个模样,嫌弃婆婆…

可都是因为你呀…是你钉死了你师傅的时候,我帮的忙,遭到反噬,活活被钉死,好疼啊。”

“闭嘴,师傅我知道是你,你那双手了,我伺候你的十年永远忘不了。”

“桀桀桀…”

阴冷怪笑,在黑夜之中,极为刺耳,蛊婆的肩头蹲个人影,黑暗的夜晚,大雨之下,师傅铁青的脸还插着钉子,充满怨恨的看着我。

他依旧抖动着手指头,控制着蛊婆,发出了沙哑和蔼的嗓音。

“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逆徒的孽徒,你还是从里面出来,否则死的更惨。”

真的是师傅,脑子发晕,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

做了那么多的防备,全都做了无用功。

还厉害的离谱,连大黑和蛊婆都不是对手。

我怎么敢上去,看到了沉睡中的千年尸王。

”别指望她能救你,现在醒不来,就算醒来,也出不了地窖。

看你旁边的那些人皮,全都是它吸死的,连骨髓都能吸个干净。

上来,我不杀你,你对我还有用。”

“是想通过我控制千年尸王,再把身体喂给她,让其反祖,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怎么能相信他的谎言,我强硬的反驳,掩饰心中的恐惧,把师傅隐藏的十年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

可看到地窖里面贴满的人皮,刚亲身经历,尸王扑在我的身上,疯狂的吸允,全身血液倒流涌过去的感觉。

这让我颤抖。

就算如此,可我怎么敢上去。

“谁跟你说的。” 蛊婆声音变得冷冽。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我看了一本书。”

不敢把千年尸王递给我书的事情说给他听。

“什么书?”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嗓音变成厉声愤怒。

”你一直以为掌控了我全部,其实不然,就算被你们当做畜生,也会有自己的思想和仇恨。

想知道我怎么能一步一步,把你钉死在棺材里,一根根的长钉插进你的脑袋。

其实,除了你,还有寨子里所有的人,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全部奉还,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跟狗一样的外族人。

还会把你练成僵尸傀儡,永远不得超生。

想知道吗?你下来,我告诉你。”

“可是你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它咬牙切齿,漆黑的眼眶全都往外冒着黑血,整个周身变得更阴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从上面扑下来,踩在了我的肩头,爪子扣住了我的脸。

地窖所有的人皮全都抖动,发出凄厉的哀嚎,师父身子浑然一僵,铁青的脸,看向地窖深处。

像是看到十分恐怖的东西,刷一下子,从肩头跳了出地窖。

一道黑色的影子带着冷风从里面追了出来。

阴风所过之处,都起了一层白色的霜雾。

我大口的喘的气,按住了墙壁,差点站不住。

师傅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苗疆最为骄傲的存在,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站在地窖口,费半句口舌。

我是要他命的人,这种仇恨怎么可能在上面逼逼赖赖。

一直让我出去,不敢进来,肯定忌惮什么。

但是刚才追出来的黑雾到底里是什么。

地窖的深处,到底藏了什么,让师傅如此之害怕,看向地窖的入口。

黑暗中散发者深深的寒意,外面那些犹如标本恶鬼的头颅,张开着嘴,露出狰狞的面恐。

任何人妄想踏入进一步,怕是要被这恶鬼撕成碎片。

更何况最里面的东西。

尸王还在沉睡,刚才威胁师傅的话,并不是再说笑,是真的,师父的一切布置,我皆可以鸠占鹊巢。

千年尸王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过这都需要时间。

我并没有上去,对师傅的恐惧,从来都是不缺少。

躺在地窖里,这一夜过得并不安生,冰冷雨中惶恐不安,可还是太过于疲惫。

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熟睡了过去。

最后被一群乱石砸醒,剧烈的疼痛,让我睁开了眼睛。

拳头大石纷纷从上面砸了下来,落在脑袋上,剧烈的疼痛和眩晕,不知道发生何事。

直到脸上有股热流趟了下来,模糊我的眼睛,那些乱世才停止,让我有机会抬起了头。

地窖口,围了一群山寨里的人,为首的黑鸦阴沉的看着我,拿着绳索猛然套住了我的脖子,使劲一勒。

“给我上来。”

强烈的窒息,勒得我满脸通红,瞪着眼睛想挣脱着脖子上的绳索。

上面传来了吆喝的声音几个人跟着合力,把我拽出地窖按住,跪在了地上。

“族长,死狗弄上来了,”

脖子上套着绳子,喘不过来气,瞪着着眼睛,视线全部都是模糊。

“把他绳子解开。”

族长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皱了皱眉头:“为什么睡在地窖里。”

“肯定那个老毒婆子成了僵尸,不去找害他的人报仇,反对寨子的人下毒手,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族人。

倒是提前跟外族人通信,这条狗跑这里面躲了起来,真不是个东西。”

脖子上的绳子扯掉,我大口的呼吸着,旁边的女人,指着我露出了阴毒的眼神,嘴里面大骂着,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族长问你话呢,外族人,你晚上为什么睡在地窖里,还有他们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黑鸦拽住了我的头发,看向了周围,只见院子外跪了数十个山寨里面的人。

只不过他们全都死了,皮肤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瞪着白眼珠子没有瞳孔,脖子上都有两个黑洞洞的洞口,直挺挺朝着地窖跪着。

像是朝拜。

为首的那位竟然是蛊婆,空洞的五官,脸上沾着褐色的黑血。

比其他的尸体更是瘆人,可怜和悲凉。

旁边还有条躺在血魄中的大蛇,看到这一切,我的眼睛却露出了伤心和愤怒。

“你发什么愣,说啊!”

扯着在头发上,手猛然的一提,我吃痛的抬起了头,对上了,黑鸦喷火的眼神,也明白了刚才那女人说的话。

跪在这里的死人,全都是蛊婆尸变咬死的。

怎么可能,可是事实,我根本不敢说出来,是我把师傅钉死了,起了尸,人是他咬死的。

“我…不知道…给尸王喂血,出了差错,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所以躺在地窖里,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师傅拿我的血喂千年尸王,确有其事,但是怎么喂,那就不好说。

“草。”黑鸦很愤怒的放开了手。

“就他这个烂仔,能知道什么,怎么没掉进尸坑里咬死,反正那个老毒婆死的很不正常。

我们这个地界。

有柳叔在,谁敢往来,还不是扔到地窖喂尸王,八成蛊婆的死,是因为传说中苗疆诅咒。

我听说,有些养蛊的人,生前害人害多了,不能投胎,死前时候报应就来了, 会看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被折磨极为凄惨......死后更是诅咒…”

“闭嘴。”族长猛然呵斥,脸色变得难看,像提到了什么禁忌,那个女人也被吓了一跳,闭着嘴不敢再说话,

“关于苗疆诅咒的事,谁都不许再提,等柳叔回来再说,可这些尸体,不能再留到了晚上,还会死很多族人。”

“按规矩,横死之人崖葬去伺候山神爷,洗掉身上的罪恶。”

山寨里,有独特的丧葬习俗,寿终正寝的人,会在几千米高的悬崖峭壁,凿出山洞,进行悬棺崖葬。

除此之外其他的算是横死。

会被送到悬崖顶上,推下去,摔个粉碎,场面极为血腥。

蛊婆曾经给我讲过,所谓的祭山神,只不过把尸体,被摔碎之后,全都被深山里白毛山鬼吃了。




至于是什么东西。

蛊婆要是不提,我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

但是像她这种玩了一辈子毒虫毒蛇的人,提到白毛山鬼的时候。

脸上也露出了后怕。

那东西住在黑山沟子里,是山寨的禁区,没有人敢去。

师傅对里面也非常忌弹。

听说曾经有人放牛遇到了熊,受到了惊吓,跑到黑山沟子里。

明知道里面危险,可是那么多牛丢了,还是没忍住,喊了好几个同伴,壮着胆子进了黑山沟到处寻找。

可是刚进去了黑山沟的区域。

就突然看到了一人多高,全身都是白毛怪物,蹲在血肉模糊牛的尸体旁边,捧着牛心在大口的啃食。

起初以为是猴子或者是白猿,大猩猩之类,可是很快发现的不对劲。

因为那长出来的毛根本不是动物的毛发,而是像腐肉或发霉的菜放久了出现那种乳状的白毛。

吓得腿都发软了。

慌乱的要逃回去,立马被满嘴是血的白毛怪物发现。

血红色的眼睛。

露出了残忍。

纵身一跃,带着腥风,扑进了人群里,抓人就啃。

死伤无数。

侥幸逃回来的人都吓破了胆。

当天晚上,群狗狂吠,什么东西进了山寨。

以为是狼群,山里面很常见,没敢出去。

挨到天亮,才敢出来。

有几家遭了灾,院子里面到处都是残尸,场面极为残忍。

以为是狼闹的,可是偏偏死的就是那几个人,别家里根本没事,连的养的家禽一个都没出事。

还有那尸体上沾满了,乳白色的白毛。

都是山里的人,什么动物毛分得清楚。

很明显都不是动物的毛发。

想起来那些逃回来人时候说的话,一下子就知道,昨晚上应该是怪物进村了。

从那以后山寨里的人,对那地方再次产生了深深的敬畏,避之不谈。

也相信了留下来的传言。

横死的亲人尸体被扔下悬崖,那是跟着山神爷,分明是被山鬼吃了。

很多人都受不了。

渐渐的后来推下悬崖祭山神,也就没人用了,基本上都是悬棺崖葬。

可如今又在被族长提起,大家伙都有些不愿,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

“族长,我有方法,可以镇住他们。”我出声喊道。

族长眼神中带着不屑,嘴角翘了起来,冷笑,甚至还有种浓浓的厌恶,看得我很难受,脸上猛然,又挨了一巴掌。

“就你个烂仔,族长决定的事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教族长做事?

警告你,不管在我堂叔那儿,偷学了什么东西,立马给我忘了。

这不是狗能学的,可不是废了双手那么简单,现在也没时间处置你。

等堂叔回来,再好好的给你算这笔账,别以为学了点东西,想卖个好。

就能让我们认可你。

外族人始终是外族人”

黑鸦的眼睛里面带着嘲笑,我嘴角流出了血,看向其他人。

本以为提出这个方法,怎么说也是帮助了他们,死去的亲人不再受山鬼啃食,可是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的,都带着冷漠。

还有看畜生那种眼神,确实他们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我的心冷的很。

若不是为了蛊婆…

“还看什么,去抬尸!”

一脚踹来,我躺在了地上,人卑言轻,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几个女人拿着石头,砸蛊婆的尸体,嘴里面大骂她,不是东西,怪不得没儿没女,孤老终身,害死了山寨里的人,不得好死。

我怒不可遏,顾不得去抬尸体眼睛通红的,跑过去,护住了蛊婆的尸体,那些人不管不顾,更多的石头砸来我头破血流,其他的人也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人阻拦,感觉为我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就是低贱。

他们拿着刀,挖出了巨蟒的眼珠子,头上的肉角,嘴里面 嘟囔着可惜,是蛊有毒,如此好的是肉浪费了。

破开腹部,挖走了胆,能用的东西全都取走了,最后一把大火,烧了干净。

“走,起山喽,拜山神爷!”

族长抬头望天长喊,众人抬着尸体往山上走去,我背着蛊婆,也跟着后面,路很长,山也很陡。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我,以为昨晚上被尸王吸了精血,会挺不住。

结果路上根本不费劲儿。

到山顶,已经是下午,云在脚下飘着,那些人唱着山调,露出了悲伤的情绪,把尸变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推下了山崖。

我也被逼迫着,把蛊婆推下山崖。

事后纷纷下了山,没人敢在晚上,在这一片走山路。

我走的更快,今晚上要下黑山沟。

蛊婆曾经跟我说过,学过苗疆蛊术的人,入了这一行,晚年极为凄惨,死前会见到非常恐怖的东西。

当年的她亲眼见自己的师傅,寨子里面最厉害的蛊师,在死前,从平日的威严变得恐惧异常,神经兮兮的,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去。

说看到有东西来带他走。

蛊婆问她的师傅,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是不是阴间的阴魂使者,牛头马面之类的。

可是她师傅紧张的摇头表示不是,可是具体是谁,她又不敢说。

否则只要谁听到谁也会死。

最后她亲眼看见自己师傅,活生生的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把自己的下巴拉着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把手伸了进去了,活生生的把自己憋死。

当晚上,师傅的尸体竟然起尸了,蛊婆那时候本领还不强,镇不住尸变的师傅,只得在后面跟着,却没想竟然去了黑山沟子。

一进去,看见师傅竟然退下了皮,全身变得血淋淋的,在山里面奔跑,然后长出了一根根的白毛。

山鬼都是由横死的变的,这也是蛊婆,为什么不愿意,崖葬祭祀山神爷的最根本原因,

一个是怕被已经变成山鬼的师傅吃掉。

另一个就是怕变成吃村民的山鬼,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把进入黑山沟子的方法交给了我。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崖葬,就由我把她的尸体带出来。

蛊婆说,我跟她不同,进山的方法也不同,有一种独特的方法。

嫁娶山神。

古时候有的地方,在丰收的季节的时候,或者出现大灾的情况,献祭刚成年的最漂亮的女子给山神当新娘,祈求粮食的丰收,和山神的平息。

这个方法,异曲同工之妙,我被献祭给山神,拜贴,去当新郎。

穿喜服,手提人皮灯笼,不能放蜡烛,要放点二十一根阴香,引路,便可到山崖底下捡尸,山鬼不伤。

此事十分凶险,要有些准备,要抱只有年岁的通体黑色的老猎狗。




老狗通灵,黑狗驱邪避劫,常年跟猎人进山打猎,带有血煞之气。

深山里有个庙,里面有坐神像,带着尸骨,门前敲三下,狗叫入门。

人皮灯笼放在神像前,敬上三根香。

狗叫第二声,入山庙的厢房,坐在床上不要出声。

狗叫第三声,山鬼就会进庙,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要怕,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说话别。

狗叫四声,立刻把准备好写着你生辰八字的人皮放在床上,躲在床底下,怎么喊你都不要回声。

若是平安无事,呆着一夜,第二天就可以回来。

如果黑狗叫第五声,那你什么都不管,跟着狗拿着人皮灯笼就跑,记住任何人喊你千万都不要回头。

如果黑狗叫第六声,你只能听天由命。

蛊婆当时说的时候,听的很怪异,现在想想这些规矩,诡异瘆人。

蛊婆为了我做这么多,不可能连她最后心愿都完不成。

下了山。

蛊婆所住的房子,已经倒塌了一半,遍地狼藉,踩着虫尸在废弃之中找到记忆之中的箱子。

摸着暗锁打开,拿出早就做好的人皮灯笼。

这是蛊婆师傅的褪下的那张皮。

绷着的人皮光滑水嫩,犹如少女的皮肤。

蛊婆的师傅去世的时候年龄应该很大,却不见一点老态和褶子。

倒像是个妙龄少女,非常之美。

上面还刻着血红色密密麻麻细小的符文,秀气而诡异,像是刺绣,有种文雅之感。

想想材料是人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声。

我吓了一身冷汗,连忙挪开眼睛,回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可能是精神一直紧绷着,出现了幻觉。

最近实在是太邪了。

山寨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猎人,养狗的很多,通体黑色的老猎狗,却不好找。

满足所有条件的也就只有族长他们家。

毕竟是寨子里面最有权势的一位。

狗也跟着有权势。

那只狗通体黑亮,别看活了二十多年了,通体肥硕,不见一点老态,经常在山寨子里到处上其它的狗。

狗老成精,也会看人,山寨里面地位最低了我就成了它的欺负的对象。

见了我狂吠,扑过来就咬。

带它去,不害我就好,怎么可能会帮我。

正在想着办法,没想到在路中央看那狗子又在跟别的狗子干那事,丝毫不避讳的人。

看到我,立刻呲牙咧嘴的对着我就吼,连身下那只狗子也是如此。

眼睛里面露出讥讽,是让我快滚。

我捏紧了拳头,面露狰狞,那狗子看出我不怀好意,吼的更厉害了。

要不是它正在干那事,就要扑上来咬我,想到今天要办得事,我恶从胆边生,捡起了地上的砖头,就要砸过去。

突然耳边又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我浑身一个激灵,手上的砖头立马扔掉,若是看被人家看了我打族长家的狗,怕是又不知道怎么羞辱折磨我。

慌张的看向四周。

什么都没有,难道又是幻觉,然而我发现了两条狗的异常。

那狗子突然不叫了,它直勾勾的看着我的人皮灯笼,像是失了神志,一动也不动,另一只狗也是如此。

两次女人的轻笑,哪有这么巧,问题好像出现在灯笼上。

第一次拿到灯笼时候,就听到这种笑声。

暗觉诧异,再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踢起地上的石头向它们砸去。

奇了怪了,两条狗就像没有痛觉,神色依旧呆滞。

胆子又变得大了一些。

走了过去,给了它一巴掌,那狗子依旧一动也不动,紧紧的盯着灯笼。

意识到手中灯笼不一般。

可能是蛊婆早已经安排好的,在灯笼里面下的有什么迷魂之术。

所以才会如此。

我招了招手,往前走,它屁颠颠的跟着后面走,屁股后面拖着另一条狗子也跟了过来。

还需要一张人皮。

除了地窖没有别处能弄得到。

到地方,狗子说什么也不往前面走了,呜呜的爬着。

我往下面看着。

千年的尸王已经进了地窖的深处,下面仅仅有只狐狸幼仔,嗷嗷的叫。

剩下的已经被乱石砸的血肉模糊。

下还是不下?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去了。

白天上山的时候身体的变化。

怀疑千年尸王咬着舌头吸我血的缘故。

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好像在帮我,否则早就被吸死了。

把嗷嗷活小的小狐狸,装了兜子里,找了一张人皮,见洞里没有什么反应,就往上爬。

鼻尖又闻到一股香味。

是千年女尸的身上散发出的特殊的味道。

暗叫不好,可别逮着我吸血。

今晚要有大事要做,可不能在昏死过去。

然而肩膀上一痛。

有个东西砸在了我的身上,回过头,是根金簪,她没有出来。

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特殊香味。

证明她在。

虽然这些年从来没有交流过。

但我好像懂她的意思。

小心的捡了起来。

书上记载,杀鬼驱邪,无非是至阴至阳之物。

金簪千年尸王随身之物,是极其至阴。,

今晚上去黑山沟,除了害怕山鬼,还有一个就是师傅,有了此物伴生。

多少有几分保障。

不过保命的东西多备一点,总不为错,出了地窖,又翻出了师傅几张镇尸符纸。

还差喜服。

从小到大衣服都是破烂不堪,捡别人的,哪有什么像样的衣服。

冬天更是在衣服里面塞满草保暖。

只能扯掉红色的窗帘披在身上。

事情都准备完,天已经入黑,打着人皮灯笼进了密林,向黑山沟子里跑去。

黑狗很自觉的跟在后面,另一只狗还被锁住拖着。

草很茂密很长,很闷热,陷进去,什么都看不见,周围异常的寂静,没有任何的虫鸣,只有走过草与衣服发出来的摩擦。

如此环境,显得狠刺耳。

像暴露在整个密林之中,所有躲藏在黑暗中未知的生物都能注意到此处。

黑山沟的入口。

此处比密林之中的温度,特别低。

寒冷的山风吹在脸上,异常的冰冷像刀刮了一样,额头上闷着的汗水,凝成了一层层的冰粒。

小心的踏了进去。

整个人陷入厚厚的浓雾。

伸手不见五指,人皮灯笼中,微弱的几十根香火,透着飘出来的烟,泛着一淡淡的光,一直往一个方向飘去。

跟在后面,脚一深一浅的湿溜溜的深草中踩出了水声。




忽然我在浓雾之中,看到一对红彤彤发光的眼睛,喘着粗气儿,渐渐的逼近,直到离我五步之远的时候停下。

那是头大的过分的狼。

头上长着红色巨大的肿瘤,如树根凸出来。

庞大的身体,浓郁的血腥味,即使站着老远,也是腥气扑鼻。

山寨里猎人说过,狼群年龄大的老狼,会被逐出族群,尤其是食物短缺的季节,会被同族分食。

迫于无奈只能离开。

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多少开了点智。

为了活命,更好的获取食物,只能冒险去人类生活的村子里面找残渣剩饭吃。

有时候还会躲在暗处听,人讲话。

开始学人。

偷来衣服,穿在身上,去骗小孩吃。

有的更为胆大,进了村子里面装过路的人,跟村民聊天。

久而久之它们就了解的多了。

知道上山不仅有打猎地方,还有采药的,什么人参,灵芝,天田七之类的天才地宝,有起死回生之效。

暗自留意,进入大山,寻找山精草药。

吞入腹中,获得新生。

老旧的牙齿,爪子,皮毛脱落,长出新利爪与犬牙,延寿几十年。

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脑上有肉瘤。

手里紧紧的握着千年女尸的金簪,准备了这么多,就是没准备一把刀。

这种狼,最为凶残,不好对付。

“小孩,你要上那去?”

“怎么不说话。”

我的心跳加速度,狼吐人言,怎么敢搭话,就在失神,那头狼张开的血喷大口冲来,突然戛然而止,一根毛爪子,穿破了巨狼的头颅,从嘴里面伸了出来。

大量粘稠血喷在了我的脸上,等睁开眼睛,高大的黑影,全身白毛,直挺挺站在我面前。

大口的咀嚼狼尸,血水从嘴角上哗啦啦的往下流。

那种咬的骨头的声音,咯嘣咯嘣叫。

我的额头上直冒着冷汗。

是山鬼。

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全身的汗毛竖起。

它在看我。

长满白毛的脸,被血水染红,满嘴的獠牙外露,挂着肠子,它鼻子嗅了嗅,跳到了我的身前,对着我一个劲的闻,我一动不敢动。

最后鼻子,落在人皮的灯笼,满足的吸了口,里面的香火暗红色的光变得更明亮。

等到十几息,它身子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我喘着粗气,瘫软的靠在树上,旁边的两头傻狗,还是呆呆的,身体连在一起都没有分开过。

它们倒是好命,现在还在享受。

不敢再耽误。

看着大山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

在经过一个崖壁的时候。

惊恐的站住了身子。

光秃秃的碎石沟崖壁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白毛山鬼。

怎么会有这么多。

吞噬着血肉模糊的尸块,发出低沉的怒吼。

山沟子里面到处散乱的断肢发黑的腐肉,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要找回蛊婆的尸骨。

怕是千难万难。

还得从它们嘴里面分辨吃的是不是蛊婆。

心中寒意顿生。

尽管从小看惯毛骨悚然的千年尸王生吃血肉的饕餮盛宴。

可是哪有满山遍野的鬼怪来的震撼,双腿发软,颤抖不已。

可我怎么能退缩。

掏出怀里面的毒蛇,它全身漆黑,只有双眼一点红,是蛊婆给我防身用的。

现在成了找尸体的帮手。

山谷之中,犹如修罗地狱,身旁全是白毛山鬼,生食人肉。

打着人皮灯笼,如履薄冰穿梭在其中,生怕发出任何动静,惊扰了它们的盛宴。

尸体摔得很碎,每找到一块,忍着眼泪,轻轻的放在框子里。

叮铃铃,黑夜之中响起铃铛的晃动。

瞬间我抬起了头。

寻着声音看去,瞪大了眼睛,山谷里面竟然还有其他人。

他也在,捡尸。

心中一个激灵,不知此人是谁。

是如何敢进来?

他身披大红袍,背后插着两支番。

一支奉天,另一只番写捡骨,手中拿着铃铛,每走一步便摇一下。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发现了我。

倒吸一口冷气。

满面长毛,獠牙利齿,血红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瞬间飘到了身边。

“来的新郎官,好久没有人到山里祭山神了,一位山寨里的人,村民都忘了。

不错,童子之身,阳气很足,快上去,别耽误了时辰,以后你可就跟我一样。”

错过身,继续如刚才那一般,摇着铃铛。

随着那个鬼物离开,满头大汗,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跟它一样,是什么意思?”

那个东西之前也是跟我一样是人?

越想越恐惧。

我有蛊婆教的法子,不可能会变成他那鬼样子,一切都会平安。

没敢再多看,此处怪异的很,不管那家伙是人是鬼,那东西刚才展现的速度,丝毫不比山鬼弱,赶紧把蛊婆的尸体凑全离开。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一路上并没有跟山鬼抢夺尸,而且发现很多吃的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动物。

路的尽头,是一片青石板,往上延伸。

踩在上面,往前走,便看见了座庙,隐在半山腰非常树荫下,阴沉黑暗,青屋瓦盖上落满了枯枝败叶。

这应该就是蛊婆说的那座庙。

深山里面怎么会有座庙?谁建的?并不知道。

走上前,深呼吸了几下,敲了三声。

苗疆的规矩很多,很怪,随便犯了一个忌讳,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只要遵守,那怕再恐怖,也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知为何。

敲门的时候,一股阴冷的寒风去了,肩头上猛然的一重,凭着感觉,不久前抬棺材的时候一模一样。

心里面猛然的一惊。

连忙往肩头上看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师傅踩在肩上一样。

竟然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很不安。

连忙去推门。

吱牙牙的老旧的门被推开,发霉的气味,冲了出来,里面压抑的黑暗。

看不清任何东西。

装着蛊婆尸体的筐子放在了门外,用草盖住,摸着黑走进了殿堂。

磕磕碰碰就摸到了供奉的桌子。

抬头隐约看到隐藏在黑暗之中神像庞大的轮廓,但看不出什么面目。

把人皮灯,放在了供台上。

赶紧上香,不知怎么点都点不着。

香摸上去也是干的。

神像不收我的香?




脑门上生出细汗,变得急躁,蛊婆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个情况。

突然,人皮灯笼中的二十一根香,燃了起来,冒着绿油油的,火苗却向一边飘去。

实在是诡异,就像旁边有人在吹一样。

烧的特别快。

可那吹香的冷风,却调整了方向,对着我脖子吹,吹得后颈子汗毛倒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狗突然叫了。

新娘要来,赶紧进西房等着。

往西边摸去,找到扇门,推门进人,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大气都不敢出。

不久屋外传来闹闹腾腾的声音,吹喇叭,敲着锣,喜气洋洋,好像还真像有人结婚。

可是大半夜深山老林的孤庙,实在是诡异,来的注定也不是人。

门缝透出了一道亮光,在地上映出了几道影子,有胳膊有腿,举止动作跟人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趴在了门缝往外面看。

外面来了一队送亲的人,它们抬着轿子,全身都穿着大红衣,只不过那脸上,都长的长毛,呲牙咧嘴。

后面还有跟着一群山鬼,手里面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有的是狼,有的是各种动物,还有的是人类的断肢。

为首穿红袍的长毛怪,引了轿子进了庙门。

“新娘下轿。”

旁边的几个长毛怪连忙拉着帘子,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带着红头盖娇小的身影。

也看不到她的脸,露出来的皮肤,却是细嫩的很。

那新娘好像感觉到我在看她,带着头盖的头转了过来。

“新娘子,看你急的,还没进洞房呢,就想着新郎官。”

红袍盖头下细嫩的小手拿着红手帕,扭捏着,很是害羞。

越是举止越是像人,看的心里越是发毛,不知道那红盖头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模样真是像是待嫁的新娘。

白毛山鬼,捧着手中的礼物纷纷的走了进来。

踏进庙门那些长毛怪,幻化成了人,手里面的礼物也变成了礼盒。

他们的脸全都没有血色,都是翻着肉像是剥皮的一样,眼睛无神,全都是凸起翻白。

按理说我经历的诡异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大晚上,只有我一个活人待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狗子突然叫了一声,把我惊骇半天的魂叫了回来。

只听到外面的声音:“看新郎也迫不及待了,不能再吹了,马上好,马上就好。”

催个毛啊,我根本没催。

想到了蛊婆的交代,下一步骤,新娘要进来,想到庙里的那些鬼怪的模样。

要是新娘也是这个样子,要跟那玩意儿待上一夜,得有多恐怖。

但是现在也不敢破了规矩,赶忙坐在床头上,身体全身都紧绷着,手心里面直冒汗。

砰,屋子里面突然亮起了光,旁边的桌子上的油灯,无故的燃了起来。

那火绿油油的,看的直让人发毛。

吱呀,门被推开,穿着红色嫁衣的苗条的身姿,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挪着小脚曼妙的走了进来。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心都跳到嗓子眼。

她坐在了我的身边,整个身子挨着我,传来浓郁的香味。

“噗嗤,新郎官,你怎么这么紧张,”

她的声音很甜,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的安抚,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亲和力,让我想要接近她。

我不敢说话,她伸出手擦着我额头上的冷汗,很软,但却冰冷的很,没有一点温度。

身子僵硬,想躲过去,却被她抓住了手,声音呢喃,娇小的身子倒入了我的怀里。

“躲什么,你这个呆瓜,该掀红盖头了。”

声音有股迷醉,带着一种迷惑,钻在耳朵里面酥酥麻麻的。

突然感觉这怀里面的苗条的小姑娘,不再那么可怕,手竟然不知不觉的抬了起来。

忽然意识到,脑门一紧,手停在了半空中,一阵后怕。

差点遭了道。

红盖头,不知道该不该掀。

蛊婆说了,让我不要乱动,也不要怕,这个乱动不知道包不包括掀盖头。

“既然你选择了,为什么要害怕呢。”

她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声音带着幽怨,握着着我的手,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我惊呆了,她并没有长得满脸的长毛獠牙,而是容貌非常惊艳的女孩。

红唇秀目,琼鼻柳眉。

年龄大越在十七八岁左右。

“我漂亮吗?”

呆呆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是这样。

很快想到了千年女尸,她不是也是绝美,容颜让我看的窒息,可是原来本容是什么,是当着我面吃人的僵尸。

她腻在身上,抱住了我,柔软的感觉,警惕之中又让我迷醉。

脖子有点痒痒的,好像有头发在挠我的脖子。

狗子忽然嗷了一声。

还在迷醉之中,瞬间惊醒。

蛊婆说过,第三声赶紧把用血我生辰八字的人皮,拿出来,然后钻入床底下。

本能的把她推开,却在那瞬间我碰到了满脸的白毛,这哪还是刚才美女。

急着救命般的把怀里面的人皮掏了出来,趴着身子往地上滚去。

怪物发出了嗷的一声叫。

“新郎官了,你在哪儿?”

不知道她是不是,眼瞎反正看不见我。

抓到,另一边扔出去的人皮。

“原来你在这儿啊,洞房花烛夜了,你跑什么。”

她声音娇滴滴的再次抱住了那张人皮, 伸手在人皮不断的摸着,然而手上的指甲缓缓的长了起来,扣住了人皮,使劲一抓。

满脸长矛的怪物,在床上使劲的扑腾,啃食那种人皮往嘴里面塞。

我冷汗直冒,在旁边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怕是就再晚一会儿,就别吃了。

也知道这人皮是干什么的。

就是替我挡命用的,趁着他在上面啃食,胆战心惊钻进了床底下。

那些狗子们,也愣愣的跟了进来。

床上还发出呜呜的怪物的低吼声,好像很是兴奋,一直把那人皮吃了干净。

可是那爪子依旧在,空无一处的床抚摸着,好像空无一物的床板上还是躺着一个人一样。

尖锐的刺挠让我听的头皮发麻,心通通直跳。

大气都不敢出。

只要狗叫之后,蛊婆说躲在床底下躲一晚应该是没事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抓挠的声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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