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烂仔柳叔的其他类型小说《苗疆蛊尸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不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分钟前,我亲手把师傅,活活钉死在棺材里。”昏暗中,我抬起头,后仰着躺在摇椅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叫张林,十年前被师傅拐卖到深山,扔在土窖里喂僵尸,看到至今难忘惨无人道的场景。与我一起同扔在地窖里的那些人,发疯般的拼命想爬出去,却被一个一个从后面掏穿了肠子,拉入了黑暗,传出咯嘣咯嘣咀嚼声。惨叫声穿透了整个地窖。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惊恐的的看着这一切。很快黑暗中血肉浸透的血尸伸出了长着黑毛的手臂,狰狞弯曲黑的指甲,悬浮在头顶。猩红粘稠的血肉,不断的坠落,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向下缓缓的滑落,覆盖住了我的眼皮。它弯下了腰,恐怖的面孔,与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温热的粘稠,冰冷的寒意,融入...
《苗疆蛊尸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十分钟前,我亲手把师傅,活活钉死在棺材里。”
昏暗中,我抬起头,后仰着躺在摇椅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叫张林,十年前被师傅拐卖到深山,扔在土窖里喂僵尸,看到至今难忘惨无人道的场景。
与我一起同扔在地窖里的那些人,发疯般的拼命想爬出去,却被一个一个从后面掏穿了肠子,拉入了黑暗,传出咯嘣咯嘣咀嚼声。
惨叫声穿透了整个地窖。
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惊恐的的看着这一切。
很快黑暗中血肉浸透的血尸伸出了长着黑毛的手臂,狰狞弯曲黑的指甲,悬浮在头顶。
猩红粘稠的血肉,不断的坠落,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向下缓缓的滑落,覆盖住了我的眼皮。
它弯下了腰,恐怖的面孔,与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温热的粘稠,冰冷的寒意,融入我的身体,张开血口从喉咙发出嘶哑的低吼。
腐烂的脸上露出了迷离。
摩擦着。
像是在享受。
最终,松开了双臂,退入了黑暗。
我活了下来,颤抖虚脱的身子从地窖里面被捞了出来。
师傅看着我,眼睛里面露出了欣喜,又掩不住的满脸厌恶。
听说。
地窖死的那些人,都是师傅的仇人,苗疆最为神秘的存在,蛊王,赶尸人,降头师…
我被扔在了猪圈里面,当畜生养着,但依旧逃不过被喂尸的命运。
每天喝满满一大罐子粘稠的草药,吃各种金黄色带着血丝的蛇蝎毒虫,撑着我的肚皮圆滚滚的透亮,凹显出无数的虫子在里面蠕动。
痛的窒息,生不如死,偏偏又死不了。
师傅拿起锋利的刀插在手臂上割出条深深的血口。
对着空下来的药碗,放满。
喂养地窖中的千年尸王。
绝望的恐惧。
活得很卑微,很低贱。
想过逃,根本逃不掉。
被抓回来,面对师傅阴沉的面孔,等着接下来的来自于灵魂的颤栗。
事后,遍体鳞伤的挣扎着跟猪抢食,胆怯的眼神下,仇恨的萌芽,一点点的在滋生。
直到有一天,闯入了地窖。
惊醒之后。
黑暗中伸出长满尸斑的手。
青黑色的数尺长的指甲捧着一本书,递给了我。
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呼唤,颤抖的接过,拿在手中翻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上面记载着各种炼尸秘法。
直到翻到了最后一章,明白师傅为什么让我活着。
或许早已经料到,知道结果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颤栗。
我的血肉是所有阴邪的良药。
行走的养尸地,能让死尸复生,能让僵尸返祖。
心,肝,脾,胃,就连皮肤与毛发,都有与之相对的药引。
抽血拔骨吸髓。
就像一盘食材,唯一的主食就是我。
看得头皮发麻。
不能被关猪圈里面当畜生养,再像猪一样,吃的渣都不剩。
我想活,但是师傅不让,那他就去死。
带着浓浓的仇恨,十分钟前,活生生的钉死了平生最恐惧的人!
惊雷乍响,狂风压着密林发出了呜咽,硕大的雨点落在竹子跟矛草结合的屋子上,发出了啪啪的炸响声,我压抑着狂笑。
“堂叔,堂叔。”
砰砰的敲门声,猛然坐起了身子。
是师傅的侄子。
下意识的看到后堂里的几具棺材,师傅的尸体就藏在里面,我的额头生出了冷汗。
这么晚他来干什么。
“烂仔赶紧出来开门!”
砰砰砰连续的砸门,刺激着我的神经。
咬了咬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屋里的灯拉开,走到院子里。
“想死吗,现在才出来。”
夜幕之中门外来了很多人,穿着雨衣的黑鸦吵着嗓子大声的喊着。
我脸色变了变,得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
沉着脸开了门。
“你们这么晚来干什么。”
“老子来干什么需要你问?!”
一巴掌甩来,肚子上的一脚,眼前一黑,我躺在了地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身后其他的人眼里露出戏谑。
“大哥他怎么说也是你堂叔的徒弟,这么打他,柳叔会不会骂你。”
“他算个毛,外族人,只配当做狗。”
黑鸦冷哼,急匆匆的闯入了后屋。
“堂叔,堂叔,出事了。”
咽了咽口中的腥甜,不能让他们发现里面的秘密,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进去,低沉着说道:
“师傅出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傍晚的时候。”
师傅炼尸需要草药,毒虫,尸体,三天两头都往山里面跑,很常见。
“我堂叔走了,你他妈就敢偷住在正屋,这是你住的地方!”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我狠狠的瞪着他。
“傻逼玩意儿,你再他妈瞅,老子最看不过,你这种眼神,信不信我给你挖出来。”
黑鸦抓住了我的头发,按在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了狠厉。
“大哥别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族长都在那边等着。”旁边的人说道。
“今天先饶了你!”
黑鸦在我的的脸上吐了口浓痰。
“蛊婆十分种前死了,族长要一口棺材,抬棺去。”
“蛊婆死了?”
没顾着脸上的浓痰,我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她是山寨里面唯一对我好的人。
谁死我都不关心,他们都该死。
唯有蛊婆不能死。
她是好人。
“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我追问道。
“暴毙而亡,七窍流血,眼睛珠子,舌头被挖,不知道是谁敢在我们地界下手, 真是找死,磨蹭什么,赶紧过来抬棺材。”
黑鸦眼睛里面露出了阴毒,走进后堂。
除了我师傅,谁能杀得了蛊婆,十分钟前??
七窍流血。
越想,越是恐惧,那个时间正是我钉死师傅的时间。
恍惚之中被推攘到棺材前。
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露出惊恐。
黑鸦挑选的棺材,正是钉死师傅的那一具,尸体还在里面藏着。
怎么这么巧?
绝对不能抬。
压住了棺材,稳住心中的慌乱,说道:
“换一口,这口不能抬。”
“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子选的棺材,需要你教我做事。”
他很强势,不由分说又一巴掌甩来,粗厚捆棺材的麻绳,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往前面一扯。
脸压在了棺材的板上,冰凉的触感,下面飘出了淡淡的血腥。
呼吸猛然变得杂乱。
抬起头,再次说道:
“前几天有外村的客人订了这口棺材,已经付了定金,抬走,不好交待。”
“能不能交代,是你的事,什么时候有你外族人说话的份,给老子抬上,走。”
不由分说,众人把棺材用绳子捆住,用杠子穿过去,架在肩膀上。
“怎么这么重。”
四个人,两人各抬一头,发觉了不对。
“你是不是没使力。”
几个人都怒目瞪着我。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察觉,我低着头,满脸惊恐,不敢说话。
不能让他开棺。
绝对不能,我卯足了力,顶在架在肩膀上的杠子,用尽全身的力气。
师傅逼我吃的那些东西,并不是一无所用,力气还是有些,一个人能顶三个人。
可是棺材跟生了根似的,丝毫不动。
背后生出了冷汗。
“大哥,不对劲,不可能这么重,棺材有东西,这小子有鬼。”
一言喝破,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脚不自觉的颤抖。
强忍着镇定,现在不能乱,没到最后一步,必须撑下去,我看向说话那个人,冷冷的说道。
“这口是外村定制,木质不同,跟以前的肯定不同,不让你们抬,非要抬,如果不想使把力气就滚。”
根本不敢认怂。
同时全身也使着劲。
心里的祈祷着。
抬起来,抬起来。
没想到,纹丝不动的棺材,竟然抬了起来。
就像溺水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竭尽全力,站直身体,裂开了嘴,对他们露出了嘲笑。
“就你们这样,连个棺材都抬不动,就tmd会欺负外族人!”
“狗一样的外族人,敢笑我。”
年轻气盛的阿志放下杠子,明显被我挑起了怒火,冲过来就要挥拳头。
“够了。”
肩头被按住,黑鸦走过来。
“都给我干活,恩怨明天再给我解决。”
黑鸦的面子不得不给,阿志眼睛流露出阴毒,往了我脸上吐了口吐沫。
“早晚收拾你!畜生!”
我抹的干净,知道他们没把我当人看,只要度过了今天,你们也会被活活的钉死。
棺材被抬了起来。
可是,不对劲,不是这个重量。
背后一阵发凉。
刚才重若千金,现在怎么成了空的。
不知道其它的几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这边明显不对劲。
“走,还在发什么愣。”
压住了凝惑,不敢再停留,硬着头皮往前面走。
暴雨倾盆,冲刷在脸上,睁不开眼睛。
众人都没在说话,沉默的赶着路,我的脸上也越来越煞白,压在身上的杠子,从空棺,慢慢的变重,双腿打颤,开始站不住。
“你在干什么,走个路晃晃荡荡的操。”
旁边的人怒喝。
我回过头看向了其他的人,稳稳当当的,根本没像我这一般。
“看什么看,刚才不牛逼的很,现在抬个东西,腿都打颤,就这点本事,快点走,不然腿给你打断。”
没敢理他们的嘲讽,手心直冒汗,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恐惧。
该做的都做了,到底哪出了问题。
周围忽然刮来了一阵冷风,吹得我全身冰凉,虽然下着暴雨,但是在夏天,风却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要冰,好像只对着我刮。
全身冷得发颤。
肩上的担子也压得越来越生疼,忽然感觉,不是一个肩膀被压着,是双肩。
怎么可能,另一个肩膀根本没有抗东西,眼角扫过肩头。
顿时一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肩上竟然踩着一双脚。
那双鞋很熟悉,是师傅的!
我愣住了,抬头,瞳孔收缩。
师傅铁青着脸站在我的肩头上,头上,眼睛,嘴巴,耳朵,全都插着镇尸钉,猩红粘稠的血液不断的流了出来,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张大了嘴,阴森森的笑着。
砰,压在我肩头的杠子断裂,棺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其他的几个人也摇晃的相继摔倒,纷纷爬起来怒喝。
“操,怎么回事儿,杠子怎么断了。”
吱呀,呀呀呀!
还在叫嚷的人,瞬间都息了声,整个场面死般的寂静,雨水敲击在棺材上。
里面发出了尖利的抓挠声音。
其他的人纷纷后退。
我趴在了地上,只觉得寒意从脚底迅速升起,直冲心脏,砰砰的乱跳,脑门上一片空白。
再次抬头。
根本没有师傅的影子。
但是双臂痛抬不起来,扯开衣服,皮肤上露出漆黑无比的血瘀。
尸踩肩!
师傅诈尸了!
心里立刻,起了逃离这里的想法。
“给我把他抓住。”
还没来得及跑,黑鸦的一声呵斥,旁边的几个人瞬间反应过来了,把我死死的按住了地下。
“你在棺材里面装了什么。”
我没敢说话,拿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说了别用这种人用眼睛看我。”
黑鸦厌恶用脚踩在了我的脸上。
“迟早给你挖出来,把棺材给我打开,从刚才你就不让我抬着口棺材,老子看看你搞了什么鬼。”
绳子取下来,用力一推,我的心也跟着,紧绷着,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压得紧。
“什么都没有?!”黑鸦发出了迷惑的声音。
我瞪大的眼睛,也觉得不可置信。
尸体就藏在那口棺材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惊恐的扭着头看向四周的黑暗。
恐惧的窒息,就要把我逼疯了。
抓挠棺材的刺耳声音再次响起。
“声音从下面传来的。”
其他人听得明白,纷纷把目光看向下面。
暴雨冲刷的棺材顺着雨水底部流出了股粘稠黑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我的心刹那紧跟着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是在下面吗?
脸露出了死灰。
其他的人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纷纷的过去,把棺材抬了起来。
只见下面一片血红,砸死了窝狐狸,血肉模糊,有只跟土狗差不多的红狐,还没死透,眼睛怨毒死死的盯着我们,爪子不断的在空中挠着。
抓棺材的声音就是它弄的。
并没有发现师傅的尸体。
我全身都虚脱了下来。
“怪事了,怎么跑到棺材下面的,谁都没看到,还正好被砸死。
真是头一次见。
不过个头真大,皮毛一点杂色都没有。
可惜被砸烂了,我们看还能不能要,剩下的肉,今晚也能当下酒菜,哥几个喝一杯。”
都是山里的,也算是半个猎人,对于野兽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可怕的,脸上多了几分兴奋。
“下面还有窝小的狐狸崽子,还是活的,连眼睛都没睁开,看来是刚下的。”
突然没死透的大狐狸猛的探口张口咬在了他的脸上,獠牙勾住了皮肉,使劲一拽阿志发出了惨叫。
血就像喷泉似的往外飙。
要不是后狐狸后半身,被砸扁,粘在了下面。
那一口,可不是咬在脸上,是咬在喉咙,要了他的命。
“草,别动,敢咬我,老子活剥了它。”
脸上流着血的阿志,瞪着眼睛狰狞的可怕,挡住了那些想把狐狸打死的人。
抬起脚死死踩在狐狸头,拿出随身带的小刀,在脚腕割了口子。
皮往下一拽,利索的从皮撸到了头,扯了下来。
“不仅剥了你的皮,还要在你眼前把你的崽子全摔死!”
血肉模糊的狐狸瞪着血红的眼睛,獠牙外露,发出了嘶吼,疯狂的挣扎。
雨水与血液混合。
像是从水里面刚提起来的浸透的被单哗啦啦的往下流。
丝毫都不感觉到疼痛。
张开獠牙血嘴。
想要咬死眼前的男人,可全都是徒劳而已。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面五味杂陈,想到了自己,当年被拐走的时候,父母是不是也是如此。
十年惨无人道的生活,对失去的的母爱,有种特别强烈的感触。
“住手,”
我喝住了阿志,我知道我在山寨里面是最卑微低贱的存在,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人,转过头看向黑鸦,
“师傅最近想养窝狐狸,每天用新鲜的血,喂地窖里的千年尸。
一直没找到满意的。
这只,不管是个头还是品相,绝无仅有,它的孩子想必也继承了它的血脉,可以带回去养着。”
“你小子是不是专门跟我作对?是不是,当畜生久了,对你的同类产生感情了,黑鸦这小子在骗你。”
抬起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飙的阿志,眼睛里面冒出的怒火。
我别过了头,冷笑着。
“不给你放点血,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雨幕之下,阿志暴怒拿着刀冲了过来,却被黑鸦按住了肩膀。
“冷静点,别搞事情。”
又过头冷冷的对着我说道:“希望别骗我,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赶紧赶路。”
有的千年尸王的幌子,黑鸦不敢轻视,我点了点头,去抱那一窝狐狸。
阿志只能捂着脸,阴毒的看着我。
坑里面有三只小幼崽,都是出生不久,一只一只提起来放进了衣兜。
看着旁边被剥皮的大狐狸,它也在看着我。
很想跟它一个痛快,可是没这个能力。
“走。”
重新换的棺材的杠子再次抬到了我的肩上,压的我额头直冒冷汗。
不过这一路上走的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堂叔怎么没来?”
蛊婆外面院子里面站了好几个人。
最前面的干瘦的老头,穿着特色的民族服装,襟长袖麻布衣,外罩短褂,下装着长裤,带头帕,裹护腿。
全身带着很多发黑的银器,腰间挎着了一个腰鼓。
他就是族长。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我堂叔去山里了,没找到。”黑鸦回道。
“那算了,把棺材抬进来,把蛊婆放进去。”
几个人便走进了屋子,我也抬着棺材准备进去,却被换了下来。
“你一个外族人进去干什么。”
恶言呵斥,我无言以对,可真的很想进去。
山寨里面唯一把我当做人看,就像我的亲人。
教我写字,给我吃的,给我涂的药。
十年来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光明。
可是想见最后一面,做不到,被死死的按在雨地里。
他们在里面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一个个的走了出来,我被拉到了旁边,以免挡住了他们的路。
直到屋子里面留下来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守夜,我赶紧走上前去。
“滚,要再往里面踏一步,打断你的狗腿!”
他们冷笑,眼里面全都是嘲讽,外族人只配跟畜生住在一起,不配进屋。
心里面的仇恨,再一次被点燃。
我不能走,棺材盖子下面有一块镜子。
是赶尸匠中的镇尸怨。
赶尸一脉,专门对有道行的人用的,哪怕他再厉害,死后镜子,正对着他脸。
只要睁眼先看出他的死样,未生成厉鬼,魄先化了三分。
怨气全都反挡在脸上。
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没有镇住师傅,连尸体都不见了。
但我不能害蛊婆。
一站站到了半夜,被雨淋着,浑身发烫,寒冷无比,脑海中迷迷糊糊。
忽然双肩突然的一沉,好像又有东西踩在我的肩上。
猛然的睁开了眼,还没抬头,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瞳孔骤然的收缩。
蛊婆直挺挺的站在堂屋里,生前素爱整理的头发,全部都垂了下来,脸上铁青铁青的。
最恐怖的是,她的脑门上,眼睛框子,耳朵上嘴巴里,同样的插着镇尸钉,黑血不断的从里面流了出来。
我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不是跟我用钉子死的师傅,模样一模一样。
怎么蛊婆也成了这种样子!
自小看惯了僵尸,甚至跟尸王在在一起,蛊婆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并没有害怕,而是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和伤痛。
想上去,问她,是谁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的,我要给你报仇。
可是双脚却挪不动地。
蛊婆却张大了嘴,露出了里面的钉子,好像很痛苦,也像是在哭。
“阿仔,快走…这里危险…快走啊......”
嘶哑的声音,低沉磨耳,我泪崩了,她都成这个样子了,心里还惦记着我的安危,让我赶紧走,可哪走得了。
我嘶哑的喊出了声:“蛊婆是谁害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还没有等到回答。
轰隆隆,一声雷鸣炸响,猛然的惊醒。
眼前哪还有蛊婆,我刚才站在雨中竟然睡了过去。
院子里凝出了浓郁的水雾,四处弥漫,遮掩着周围的视线,只有前面屋子里面还亮着灯光。
想着蛊婆刚才的模样,脑中一阵发寒。
悄悄的靠近了屋子。
那几个守夜的人,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里面烧的香,烟雾缭绕的。
小心的摸了进去,来到了堂屋中央的棺材旁边。
上面还没有钉丁子,轻轻的推动着,生怕发出了一点响声。
好半天才推开了一个口子。
低头往里面一看,脑门瞬间炸了。
蛊婆躺在棺材里,铁青着脸,大张着嘴,双眼黑洞洞的眼珠子都没了。
死装极为凄惨,双耳也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虽然没有钉子,
跟师傅死前的面孔一模一样。
只看了一眼,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底板冲到脑门上,连着后背也渗出了一层冷汗。
等缓过神的时候,我捂住了嘴,生怕哭出了声,颤抖的把手伸进了棺材中。
想把蛊婆的眼睛合上,但是那眼皮子都没了,怎么合的上。
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别过脑袋,越来越觉得,蛊婆的死跟我有关,是我害了她。
筹划了十年,只通过一本书。
而师傅是谁,能随便抓苗疆蛊师,赶尸匠,降头是那种泰斗级的人物喂尸的存在。
偏偏被钉死在我的手中。
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带着愧疚,摸向棺材盖的内侧,抓住藏在里面的镜子拿了出来。
准备放在怀里面,忽然镜子里传出了声音,眼睛看去。
这一眼,瞬间我脑门上的冷汗直冒。
声音再次传来。
“烂…仔…”
里面竟然有一张脸,正是师傅狰狞的面孔,瞳孔钉着两根棺材钉,向外流着黑血,他张开血喷大口,露出满是猩红的牙齿,诡异的笑着。
猛然的贴上镜子,黑洞洞的五官,拼命的想从里面挤出来,棺材钉在镜子上摩擦发出了吱呀呀的刺耳的声。
“啊…”
平生最恐惧的就是师傅,他是心中的噩梦,猛然的把手中的镜子扔掉,甚至吓出了声音。
啪!
“发生什么事儿。”
是你小子,找死,不让你不要进来,还敢进来,不给你点教训,不长记性。”
狂风骤起,大门疯狂的摇摆,雨和树叶进了屋子内,浓郁的水雾也飘了进来,头顶上的电灯忽闪忽明,同时屋子外也响起了砰砰的碰撞,
声音非常重。
怒骂的守夜人转头看向了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竟然站着个人影。
披头散发,脑袋低得很低。
想要进来,却每一次抬脚撞在门槛上,怎么也抬不起来又落在地上,身体也跟着僵硬的摇晃。
“你谁呀,进个门都进不来,搞啥子。”
守夜人怒道。
我这一看,心瞬间跳到嗓子眼,脑门又拧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这人不是别人,是师傅。
迷雾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身形,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我,柳叔,扶我进去…”
“柳叔?是你?哎呀,我的老娘啊,抱歉,刚才没看清,你老千万别放在心里,这就扶你进来,可算是回来了。”
外面声音嘶哑,像被卡了嗓子,不过也极为独特,都是村里面的人,刚才看的模糊,没有认出来,被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也没觉察有异,赶紧跑上前去,伸出了手。
“看这鬼天气,外面是风大雨大的,柳叔的头发都乱了,我帮你理理。”
师傅低着头没有说话,搭上了手,整个身子蹦了进来。
昏黄的白炽灯,啪的一声灭了,温度骤降,陷入了死寂黑暗。
“灯怎么灭了,柳叔,你干嘛?你弄我脖子干嘛,我可没这个爱好啊,身上怎么越来越冷…啊…僵......”
灯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大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三你在干什么,僵什么啊…柳叔在这,你可别吓唬人,哎呦。
我草,什么东西…是你吗,老三…啊…我的脖子,不要咬我…不要…”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很快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漆黑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水雾,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我站在原地如同十年前一般,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滑过了鼻尖,滴在了地面上。
屋子里的守夜人全都死了。
阴冷的寒风吹在了脸上,我精神高度紧绷,憋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黑影。
师傅它就在我的眼前,冰冷土腥味的喷在了脸上。
中间只隔着无形的黑暗,我汗毛倒立,汗水不断的涌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掉到水里,时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可是下一秒,它不见了,肩头上却猛然的一沉。
雷鸣炸响,亮光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眼角再次看到了肩头上那熟悉鞋子。
抬起了头,粘稠的猩红色,滴在了眼皮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湿溜溜的头发,从上面垂了下来,猩红色的指甲,按住我的额头,一手扣住我的下巴。
“烂仔…下面好冷啊…身上钉子好疼啊…帮我拔出来好不好…”
师傅蹲在肩膀上,空洞的眼孔,向外不断的冒着黑血,低着铁青的脸,喷出了浓郁的血腥味,贴在了我的脸上,使劲的往里面挤。
我惊骇万分,全身僵硬,瞪大的眼孔,动弹不得,身体已经脱离了掌控。
更恐怖的是他的血肉好像融进我的脸皮,好像真的钻了进来。
黑暗中突然发出了婴儿的啼叫声。
破空的声响,在肩头上炸响,师傅倒飞几米,锋利的爪子连着我的头上的皮抠出了好几道血印。
“吼。”撞在墙上的师傅发出了怒吼。
起身一跃,再次折回。
堂屋的棺材板,砰的飞了起来,撞在他的身上。
蛊婆直挺挺的从棺材里站起身,阴风骤起啪的一声,大门合住。
我被一条巨蛇,卷出了门外,大雨刷刷的浇在身上。
密密麻麻的毒虫蛇蚁,淹没了整个房子,此地成了蛊虫的海洋,看得头皮发麻。
视线迅速的远离,任我如何呼喊挣扎,都不理睬。
直到身体掉进了泥浆坑,从里面爬了起来,抬起头。
巨蛇灵性的眼睛,正看着我。
“大黑。”
我喊了一声,它是蛊婆养的蛊蛇,额头上已经露出肉角,有化蛟的趋势,极其被蛊婆喜爱。
怕被我师傅抓来做药,早已放入深山,不让它再回来。
没想到还是回来了,有它在,师傅刚尸变,翻不起浪。
心中一喜,可它并不理我,转身游走。
连忙想爬出坑去追。
可双手抓的根本不是泥土。
而是柔韧光滑完整的人皮。
浮在上面的水雾,拧出了一层油花花的人油。
黑洞洞的五官,充满了痛苦扭曲,直视着我。
有一瞬间,好像是活了过来,都对着我发出无声刺耳的惨叫。
我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
回头看向地窖的深处,岩壁整齐的钉着如标本不知什么生物的头颅。
顶着额角满嘴倒刺獠牙的怪物,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我。
此处正是养着尸王的地窖。
背后的冷汗,刷了一下冒了出来,脚下踩滑,摔到水中,每一次来,都能感觉到灵魂上的颤栗。
鼻尖猛然的闻到了一股淡淡奇香,耳边传来水中走动的声响,我不自觉的后退,靠在了人皮上。
地窖的黑暗深处,长相极为妖艳的女子,僵硬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它如同虚幻一般,肌肤凝脂如玉,黑色如墨长发直接铺到了水面。
被血染成血红色的衣袍下,紧贴着傲人娇躯,好看的不怎么真实。
是千年尸王。
十年前,它是一具恐怖的啃食人类的僵尸,那种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而今,已长出皮肉。
成为极为漂亮的女人。
根本无法欣赏她的容颜,心中只余下恐惧。
忍不住的颤抖。
我把手臂主动抬了起来,放在了她的唇间,每隔几天都有喂血的习惯。
以这种方式示好。
她并没有咬我的手臂,整个身子贴在了我的身上,四目相对。
血红色的瞳孔,明亮深沉,又像是烧红的炭火,灼烧的威严,带着审视。
未知不安,充斥在心头。
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红唇吻了上来。
刹那间有一股凉意,进入了嘴中,像是蛇一样,迅速的游走全身奇劲八脉,四肢百会,像是打通了什么一样,舒适无比。
却不想刚起了这个念头。
身体内血液加速,冰凉所过之处就像点燃了火。
全身起了一种灼热,化成了一股热流,全都往嘴里涌来。
尸王疯狂的吸允。
我眼中露出了恐惧,想要挣脱,可她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身上始终散发股奇香。
嗅到鼻子里,全身火热就像是点燃的烈火又浇上了一层热油,彻底的沸腾。
舌头竟然凭空吸了过去。
它咬住了我的舌尖,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了过去。
她要把我的血吸干!
死期将至,只觉得天旋地转。
十年前没死在它的嘴里,十年后还是逃不过这个因果。
刚把师傅钉死,逃脱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可是事实本不是如此,现在眼中全都是绝望。
甚至连意识全都变得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了一阵冷意,打了一个寒颤,睁开了眼睛,雨水浇在脸上,并没有死,还躺在那个地窖里。
半个身子淹没在雨水中,尸王趴在身上,还咬着我的舌头,不过睡着了,口中带着腥甜,还有一种浓郁的香味,想起身,却又不敢,怕惊动它。
“阿仔,起来,婆婆来接你了…”
四周的寒风带着嘶哑的声音猛然的从上面响起,我打了一个激灵。
淋着雨水往上看,只见地窖上,直挺挺的站着一位老人。
铁青的脸,黑漆漆的眼孔,嘴巴一张一合的,那是蛊婆,正在喊我。
“婆婆。”
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万般滋味只觉得在心中凝噎着。
蛊婆能出现,说明有大黑的帮忙,尸变的师傅已被解决。
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
可蛊婆现变成了这样子,全都是因为我。
“阿仔,哭什么,好孩子,婆婆已经没事儿了,反正早已经活不长了,死就死了,只是没办法再陪你了,赶紧上来吧。”
“我不敢动,怕惊动了它。”
被咬住的舌头,不敢挣扎,只能用眼神示意。
“没事,它喝了你的血,需要沉睡消化,不管怎么动,都醒不来,你快起来吧。”
“嗯。”
蛊婆说的话,我一直都听。
轻轻的弄开开了尸王的嘴,从里缓缓的扯出了自己的舌头,里面已经麻了。
一点血色都没有。
它果然没有醒,修长的睫毛下双眸紧闭着,不得不说真的很美。
可是依旧遮掩不住是吃人的千年尸王。
站起身,就准备往上爬,抬头的时候看向蛊婆,突然一惊,瞳孔紧缩。
蛊婆喉咙处有一抹红。
是一颗腥红色的宝石,后面藏了一双手。
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得如此清楚。
越仔细看越惊人。
那双手太熟悉了。
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的冒了出来。
“阿仔…”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却是如勾魂一般,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眼孔看着我。
说话的时候,明显看到那跟手指头在喉咙处抖动。
是那根手指头控制着蛊婆嗓音,发出来的。
蛊婆彻底的死了,后面藏了个人。
“怎么还不上来…”
“你是谁?你不是蛊婆!”
我心中恐惧万分,后退了几步,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出来。
“…阿仔,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婆婆呀,是不是我变成这个模样,嫌弃婆婆…
可都是因为你呀…是你钉死了你师傅的时候,我帮的忙,遭到反噬,活活被钉死,好疼啊。”
“闭嘴,师傅我知道是你,你那双手了,我伺候你的十年永远忘不了。”
“桀桀桀…”
阴冷怪笑,在黑夜之中,极为刺耳,蛊婆的肩头蹲个人影,黑暗的夜晚,大雨之下,师傅铁青的脸还插着钉子,充满怨恨的看着我。
他依旧抖动着手指头,控制着蛊婆,发出了沙哑和蔼的嗓音。
“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逆徒的孽徒,你还是从里面出来,否则死的更惨。”
真的是师傅,脑子发晕,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
做了那么多的防备,全都做了无用功。
还厉害的离谱,连大黑和蛊婆都不是对手。
我怎么敢上去,看到了沉睡中的千年尸王。
”别指望她能救你,现在醒不来,就算醒来,也出不了地窖。
看你旁边的那些人皮,全都是它吸死的,连骨髓都能吸个干净。
上来,我不杀你,你对我还有用。”
“是想通过我控制千年尸王,再把身体喂给她,让其反祖,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怎么能相信他的谎言,我强硬的反驳,掩饰心中的恐惧,把师傅隐藏的十年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
可看到地窖里面贴满的人皮,刚亲身经历,尸王扑在我的身上,疯狂的吸允,全身血液倒流涌过去的感觉。
这让我颤抖。
就算如此,可我怎么敢上去。
“谁跟你说的。” 蛊婆声音变得冷冽。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我看了一本书。”
不敢把千年尸王递给我书的事情说给他听。
“什么书?”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嗓音变成厉声愤怒。
”你一直以为掌控了我全部,其实不然,就算被你们当做畜生,也会有自己的思想和仇恨。
想知道我怎么能一步一步,把你钉死在棺材里,一根根的长钉插进你的脑袋。
其实,除了你,还有寨子里所有的人,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全部奉还,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跟狗一样的外族人。
还会把你练成僵尸傀儡,永远不得超生。
想知道吗?你下来,我告诉你。”
“可是你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它咬牙切齿,漆黑的眼眶全都往外冒着黑血,整个周身变得更阴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从上面扑下来,踩在了我的肩头,爪子扣住了我的脸。
地窖所有的人皮全都抖动,发出凄厉的哀嚎,师父身子浑然一僵,铁青的脸,看向地窖深处。
像是看到十分恐怖的东西,刷一下子,从肩头跳了出地窖。
一道黑色的影子带着冷风从里面追了出来。
阴风所过之处,都起了一层白色的霜雾。
我大口的喘的气,按住了墙壁,差点站不住。
师傅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苗疆最为骄傲的存在,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站在地窖口,费半句口舌。
我是要他命的人,这种仇恨怎么可能在上面逼逼赖赖。
一直让我出去,不敢进来,肯定忌惮什么。
但是刚才追出来的黑雾到底里是什么。
地窖的深处,到底藏了什么,让师傅如此之害怕,看向地窖的入口。
黑暗中散发者深深的寒意,外面那些犹如标本恶鬼的头颅,张开着嘴,露出狰狞的面恐。
任何人妄想踏入进一步,怕是要被这恶鬼撕成碎片。
更何况最里面的东西。
尸王还在沉睡,刚才威胁师傅的话,并不是再说笑,是真的,师父的一切布置,我皆可以鸠占鹊巢。
千年尸王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过这都需要时间。
我并没有上去,对师傅的恐惧,从来都是不缺少。
躺在地窖里,这一夜过得并不安生,冰冷雨中惶恐不安,可还是太过于疲惫。
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熟睡了过去。
最后被一群乱石砸醒,剧烈的疼痛,让我睁开了眼睛。
拳头大石纷纷从上面砸了下来,落在脑袋上,剧烈的疼痛和眩晕,不知道发生何事。
直到脸上有股热流趟了下来,模糊我的眼睛,那些乱世才停止,让我有机会抬起了头。
地窖口,围了一群山寨里的人,为首的黑鸦阴沉的看着我,拿着绳索猛然套住了我的脖子,使劲一勒。
“给我上来。”
强烈的窒息,勒得我满脸通红,瞪着眼睛想挣脱着脖子上的绳索。
上面传来了吆喝的声音几个人跟着合力,把我拽出地窖按住,跪在了地上。
“族长,死狗弄上来了,”
脖子上套着绳子,喘不过来气,瞪着着眼睛,视线全部都是模糊。
“把他绳子解开。”
族长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皱了皱眉头:“为什么睡在地窖里。”
“肯定那个老毒婆子成了僵尸,不去找害他的人报仇,反对寨子的人下毒手,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族人。
倒是提前跟外族人通信,这条狗跑这里面躲了起来,真不是个东西。”
脖子上的绳子扯掉,我大口的呼吸着,旁边的女人,指着我露出了阴毒的眼神,嘴里面大骂着,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族长问你话呢,外族人,你晚上为什么睡在地窖里,还有他们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黑鸦拽住了我的头发,看向了周围,只见院子外跪了数十个山寨里面的人。
只不过他们全都死了,皮肤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瞪着白眼珠子没有瞳孔,脖子上都有两个黑洞洞的洞口,直挺挺朝着地窖跪着。
像是朝拜。
为首的那位竟然是蛊婆,空洞的五官,脸上沾着褐色的黑血。
比其他的尸体更是瘆人,可怜和悲凉。
旁边还有条躺在血魄中的大蛇,看到这一切,我的眼睛却露出了伤心和愤怒。
“你发什么愣,说啊!”
扯着在头发上,手猛然的一提,我吃痛的抬起了头,对上了,黑鸦喷火的眼神,也明白了刚才那女人说的话。
跪在这里的死人,全都是蛊婆尸变咬死的。
怎么可能,可是事实,我根本不敢说出来,是我把师傅钉死了,起了尸,人是他咬死的。
“我…不知道…给尸王喂血,出了差错,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所以躺在地窖里,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师傅拿我的血喂千年尸王,确有其事,但是怎么喂,那就不好说。
“草。”黑鸦很愤怒的放开了手。
“就他这个烂仔,能知道什么,怎么没掉进尸坑里咬死,反正那个老毒婆死的很不正常。
我们这个地界。
有柳叔在,谁敢往来,还不是扔到地窖喂尸王,八成蛊婆的死,是因为传说中苗疆诅咒。
我听说,有些养蛊的人,生前害人害多了,不能投胎,死前时候报应就来了, 会看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被折磨极为凄惨......死后更是诅咒…”
“闭嘴。”族长猛然呵斥,脸色变得难看,像提到了什么禁忌,那个女人也被吓了一跳,闭着嘴不敢再说话,
“关于苗疆诅咒的事,谁都不许再提,等柳叔回来再说,可这些尸体,不能再留到了晚上,还会死很多族人。”
“按规矩,横死之人崖葬去伺候山神爷,洗掉身上的罪恶。”
山寨里,有独特的丧葬习俗,寿终正寝的人,会在几千米高的悬崖峭壁,凿出山洞,进行悬棺崖葬。
除此之外其他的算是横死。
会被送到悬崖顶上,推下去,摔个粉碎,场面极为血腥。
蛊婆曾经给我讲过,所谓的祭山神,只不过把尸体,被摔碎之后,全都被深山里白毛山鬼吃了。
至于是什么东西。
蛊婆要是不提,我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
但是像她这种玩了一辈子毒虫毒蛇的人,提到白毛山鬼的时候。
脸上也露出了后怕。
那东西住在黑山沟子里,是山寨的禁区,没有人敢去。
师傅对里面也非常忌弹。
听说曾经有人放牛遇到了熊,受到了惊吓,跑到黑山沟子里。
明知道里面危险,可是那么多牛丢了,还是没忍住,喊了好几个同伴,壮着胆子进了黑山沟到处寻找。
可是刚进去了黑山沟的区域。
就突然看到了一人多高,全身都是白毛怪物,蹲在血肉模糊牛的尸体旁边,捧着牛心在大口的啃食。
起初以为是猴子或者是白猿,大猩猩之类,可是很快发现的不对劲。
因为那长出来的毛根本不是动物的毛发,而是像腐肉或发霉的菜放久了出现那种乳状的白毛。
吓得腿都发软了。
慌乱的要逃回去,立马被满嘴是血的白毛怪物发现。
血红色的眼睛。
露出了残忍。
纵身一跃,带着腥风,扑进了人群里,抓人就啃。
死伤无数。
侥幸逃回来的人都吓破了胆。
当天晚上,群狗狂吠,什么东西进了山寨。
以为是狼群,山里面很常见,没敢出去。
挨到天亮,才敢出来。
有几家遭了灾,院子里面到处都是残尸,场面极为残忍。
以为是狼闹的,可是偏偏死的就是那几个人,别家里根本没事,连的养的家禽一个都没出事。
还有那尸体上沾满了,乳白色的白毛。
都是山里的人,什么动物毛分得清楚。
很明显都不是动物的毛发。
想起来那些逃回来人时候说的话,一下子就知道,昨晚上应该是怪物进村了。
从那以后山寨里的人,对那地方再次产生了深深的敬畏,避之不谈。
也相信了留下来的传言。
横死的亲人尸体被扔下悬崖,那是跟着山神爷,分明是被山鬼吃了。
很多人都受不了。
渐渐的后来推下悬崖祭山神,也就没人用了,基本上都是悬棺崖葬。
可如今又在被族长提起,大家伙都有些不愿,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
“族长,我有方法,可以镇住他们。”我出声喊道。
族长眼神中带着不屑,嘴角翘了起来,冷笑,甚至还有种浓浓的厌恶,看得我很难受,脸上猛然,又挨了一巴掌。
“就你个烂仔,族长决定的事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教族长做事?
警告你,不管在我堂叔那儿,偷学了什么东西,立马给我忘了。
这不是狗能学的,可不是废了双手那么简单,现在也没时间处置你。
等堂叔回来,再好好的给你算这笔账,别以为学了点东西,想卖个好。
就能让我们认可你。
外族人始终是外族人”
黑鸦的眼睛里面带着嘲笑,我嘴角流出了血,看向其他人。
本以为提出这个方法,怎么说也是帮助了他们,死去的亲人不再受山鬼啃食,可是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的,都带着冷漠。
还有看畜生那种眼神,确实他们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我的心冷的很。
若不是为了蛊婆…
“还看什么,去抬尸!”
一脚踹来,我躺在了地上,人卑言轻,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几个女人拿着石头,砸蛊婆的尸体,嘴里面大骂她,不是东西,怪不得没儿没女,孤老终身,害死了山寨里的人,不得好死。
我怒不可遏,顾不得去抬尸体眼睛通红的,跑过去,护住了蛊婆的尸体,那些人不管不顾,更多的石头砸来我头破血流,其他的人也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人阻拦,感觉为我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就是低贱。
他们拿着刀,挖出了巨蟒的眼珠子,头上的肉角,嘴里面 嘟囔着可惜,是蛊有毒,如此好的是肉浪费了。
破开腹部,挖走了胆,能用的东西全都取走了,最后一把大火,烧了干净。
“走,起山喽,拜山神爷!”
族长抬头望天长喊,众人抬着尸体往山上走去,我背着蛊婆,也跟着后面,路很长,山也很陡。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我,以为昨晚上被尸王吸了精血,会挺不住。
结果路上根本不费劲儿。
到山顶,已经是下午,云在脚下飘着,那些人唱着山调,露出了悲伤的情绪,把尸变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推下了山崖。
我也被逼迫着,把蛊婆推下山崖。
事后纷纷下了山,没人敢在晚上,在这一片走山路。
我走的更快,今晚上要下黑山沟。
蛊婆曾经跟我说过,学过苗疆蛊术的人,入了这一行,晚年极为凄惨,死前会见到非常恐怖的东西。
当年的她亲眼见自己的师傅,寨子里面最厉害的蛊师,在死前,从平日的威严变得恐惧异常,神经兮兮的,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去。
说看到有东西来带他走。
蛊婆问她的师傅,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是不是阴间的阴魂使者,牛头马面之类的。
可是她师傅紧张的摇头表示不是,可是具体是谁,她又不敢说。
否则只要谁听到谁也会死。
最后她亲眼看见自己师傅,活生生的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把自己的下巴拉着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把手伸了进去了,活生生的把自己憋死。
当晚上,师傅的尸体竟然起尸了,蛊婆那时候本领还不强,镇不住尸变的师傅,只得在后面跟着,却没想竟然去了黑山沟子。
一进去,看见师傅竟然退下了皮,全身变得血淋淋的,在山里面奔跑,然后长出了一根根的白毛。
山鬼都是由横死的变的,这也是蛊婆,为什么不愿意,崖葬祭祀山神爷的最根本原因,
一个是怕被已经变成山鬼的师傅吃掉。
另一个就是怕变成吃村民的山鬼,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把进入黑山沟子的方法交给了我。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崖葬,就由我把她的尸体带出来。
蛊婆说,我跟她不同,进山的方法也不同,有一种独特的方法。
嫁娶山神。
古时候有的地方,在丰收的季节的时候,或者出现大灾的情况,献祭刚成年的最漂亮的女子给山神当新娘,祈求粮食的丰收,和山神的平息。
这个方法,异曲同工之妙,我被献祭给山神,拜贴,去当新郎。
穿喜服,手提人皮灯笼,不能放蜡烛,要放点二十一根阴香,引路,便可到山崖底下捡尸,山鬼不伤。
此事十分凶险,要有些准备,要抱只有年岁的通体黑色的老猎狗。
老狗通灵,黑狗驱邪避劫,常年跟猎人进山打猎,带有血煞之气。
深山里有个庙,里面有坐神像,带着尸骨,门前敲三下,狗叫入门。
人皮灯笼放在神像前,敬上三根香。
狗叫第二声,入山庙的厢房,坐在床上不要出声。
狗叫第三声,山鬼就会进庙,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要怕,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说话别。
狗叫四声,立刻把准备好写着你生辰八字的人皮放在床上,躲在床底下,怎么喊你都不要回声。
若是平安无事,呆着一夜,第二天就可以回来。
如果黑狗叫第五声,那你什么都不管,跟着狗拿着人皮灯笼就跑,记住任何人喊你千万都不要回头。
如果黑狗叫第六声,你只能听天由命。
蛊婆当时说的时候,听的很怪异,现在想想这些规矩,诡异瘆人。
蛊婆为了我做这么多,不可能连她最后心愿都完不成。
下了山。
蛊婆所住的房子,已经倒塌了一半,遍地狼藉,踩着虫尸在废弃之中找到记忆之中的箱子。
摸着暗锁打开,拿出早就做好的人皮灯笼。
这是蛊婆师傅的褪下的那张皮。
绷着的人皮光滑水嫩,犹如少女的皮肤。
蛊婆的师傅去世的时候年龄应该很大,却不见一点老态和褶子。
倒像是个妙龄少女,非常之美。
上面还刻着血红色密密麻麻细小的符文,秀气而诡异,像是刺绣,有种文雅之感。
想想材料是人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声。
我吓了一身冷汗,连忙挪开眼睛,回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可能是精神一直紧绷着,出现了幻觉。
最近实在是太邪了。
山寨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猎人,养狗的很多,通体黑色的老猎狗,却不好找。
满足所有条件的也就只有族长他们家。
毕竟是寨子里面最有权势的一位。
狗也跟着有权势。
那只狗通体黑亮,别看活了二十多年了,通体肥硕,不见一点老态,经常在山寨子里到处上其它的狗。
狗老成精,也会看人,山寨里面地位最低了我就成了它的欺负的对象。
见了我狂吠,扑过来就咬。
带它去,不害我就好,怎么可能会帮我。
正在想着办法,没想到在路中央看那狗子又在跟别的狗子干那事,丝毫不避讳的人。
看到我,立刻呲牙咧嘴的对着我就吼,连身下那只狗子也是如此。
眼睛里面露出讥讽,是让我快滚。
我捏紧了拳头,面露狰狞,那狗子看出我不怀好意,吼的更厉害了。
要不是它正在干那事,就要扑上来咬我,想到今天要办得事,我恶从胆边生,捡起了地上的砖头,就要砸过去。
突然耳边又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我浑身一个激灵,手上的砖头立马扔掉,若是看被人家看了我打族长家的狗,怕是又不知道怎么羞辱折磨我。
慌张的看向四周。
什么都没有,难道又是幻觉,然而我发现了两条狗的异常。
那狗子突然不叫了,它直勾勾的看着我的人皮灯笼,像是失了神志,一动也不动,另一只狗也是如此。
两次女人的轻笑,哪有这么巧,问题好像出现在灯笼上。
第一次拿到灯笼时候,就听到这种笑声。
暗觉诧异,再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踢起地上的石头向它们砸去。
奇了怪了,两条狗就像没有痛觉,神色依旧呆滞。
胆子又变得大了一些。
走了过去,给了它一巴掌,那狗子依旧一动也不动,紧紧的盯着灯笼。
意识到手中灯笼不一般。
可能是蛊婆早已经安排好的,在灯笼里面下的有什么迷魂之术。
所以才会如此。
我招了招手,往前走,它屁颠颠的跟着后面走,屁股后面拖着另一条狗子也跟了过来。
还需要一张人皮。
除了地窖没有别处能弄得到。
到地方,狗子说什么也不往前面走了,呜呜的爬着。
我往下面看着。
千年的尸王已经进了地窖的深处,下面仅仅有只狐狸幼仔,嗷嗷的叫。
剩下的已经被乱石砸的血肉模糊。
下还是不下?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去了。
白天上山的时候身体的变化。
怀疑千年尸王咬着舌头吸我血的缘故。
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好像在帮我,否则早就被吸死了。
把嗷嗷活小的小狐狸,装了兜子里,找了一张人皮,见洞里没有什么反应,就往上爬。
鼻尖又闻到一股香味。
是千年女尸的身上散发出的特殊的味道。
暗叫不好,可别逮着我吸血。
今晚要有大事要做,可不能在昏死过去。
然而肩膀上一痛。
有个东西砸在了我的身上,回过头,是根金簪,她没有出来。
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特殊香味。
证明她在。
虽然这些年从来没有交流过。
但我好像懂她的意思。
小心的捡了起来。
书上记载,杀鬼驱邪,无非是至阴至阳之物。
金簪千年尸王随身之物,是极其至阴。,
今晚上去黑山沟,除了害怕山鬼,还有一个就是师傅,有了此物伴生。
多少有几分保障。
不过保命的东西多备一点,总不为错,出了地窖,又翻出了师傅几张镇尸符纸。
还差喜服。
从小到大衣服都是破烂不堪,捡别人的,哪有什么像样的衣服。
冬天更是在衣服里面塞满草保暖。
只能扯掉红色的窗帘披在身上。
事情都准备完,天已经入黑,打着人皮灯笼进了密林,向黑山沟子里跑去。
黑狗很自觉的跟在后面,另一只狗还被锁住拖着。
草很茂密很长,很闷热,陷进去,什么都看不见,周围异常的寂静,没有任何的虫鸣,只有走过草与衣服发出来的摩擦。
如此环境,显得狠刺耳。
像暴露在整个密林之中,所有躲藏在黑暗中未知的生物都能注意到此处。
黑山沟的入口。
此处比密林之中的温度,特别低。
寒冷的山风吹在脸上,异常的冰冷像刀刮了一样,额头上闷着的汗水,凝成了一层层的冰粒。
小心的踏了进去。
整个人陷入厚厚的浓雾。
伸手不见五指,人皮灯笼中,微弱的几十根香火,透着飘出来的烟,泛着一淡淡的光,一直往一个方向飘去。
跟在后面,脚一深一浅的湿溜溜的深草中踩出了水声。
忽然我在浓雾之中,看到一对红彤彤发光的眼睛,喘着粗气儿,渐渐的逼近,直到离我五步之远的时候停下。
那是头大的过分的狼。
头上长着红色巨大的肿瘤,如树根凸出来。
庞大的身体,浓郁的血腥味,即使站着老远,也是腥气扑鼻。
山寨里猎人说过,狼群年龄大的老狼,会被逐出族群,尤其是食物短缺的季节,会被同族分食。
迫于无奈只能离开。
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多少开了点智。
为了活命,更好的获取食物,只能冒险去人类生活的村子里面找残渣剩饭吃。
有时候还会躲在暗处听,人讲话。
开始学人。
偷来衣服,穿在身上,去骗小孩吃。
有的更为胆大,进了村子里面装过路的人,跟村民聊天。
久而久之它们就了解的多了。
知道上山不仅有打猎地方,还有采药的,什么人参,灵芝,天田七之类的天才地宝,有起死回生之效。
暗自留意,进入大山,寻找山精草药。
吞入腹中,获得新生。
老旧的牙齿,爪子,皮毛脱落,长出新利爪与犬牙,延寿几十年。
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脑上有肉瘤。
手里紧紧的握着千年女尸的金簪,准备了这么多,就是没准备一把刀。
这种狼,最为凶残,不好对付。
“小孩,你要上那去?”
“怎么不说话。”
我的心跳加速度,狼吐人言,怎么敢搭话,就在失神,那头狼张开的血喷大口冲来,突然戛然而止,一根毛爪子,穿破了巨狼的头颅,从嘴里面伸了出来。
大量粘稠血喷在了我的脸上,等睁开眼睛,高大的黑影,全身白毛,直挺挺站在我面前。
大口的咀嚼狼尸,血水从嘴角上哗啦啦的往下流。
那种咬的骨头的声音,咯嘣咯嘣叫。
我的额头上直冒着冷汗。
是山鬼。
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全身的汗毛竖起。
它在看我。
长满白毛的脸,被血水染红,满嘴的獠牙外露,挂着肠子,它鼻子嗅了嗅,跳到了我的身前,对着我一个劲的闻,我一动不敢动。
最后鼻子,落在人皮的灯笼,满足的吸了口,里面的香火暗红色的光变得更明亮。
等到十几息,它身子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我喘着粗气,瘫软的靠在树上,旁边的两头傻狗,还是呆呆的,身体连在一起都没有分开过。
它们倒是好命,现在还在享受。
不敢再耽误。
看着大山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
在经过一个崖壁的时候。
惊恐的站住了身子。
光秃秃的碎石沟崖壁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白毛山鬼。
怎么会有这么多。
吞噬着血肉模糊的尸块,发出低沉的怒吼。
山沟子里面到处散乱的断肢发黑的腐肉,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要找回蛊婆的尸骨。
怕是千难万难。
还得从它们嘴里面分辨吃的是不是蛊婆。
心中寒意顿生。
尽管从小看惯毛骨悚然的千年尸王生吃血肉的饕餮盛宴。
可是哪有满山遍野的鬼怪来的震撼,双腿发软,颤抖不已。
可我怎么能退缩。
掏出怀里面的毒蛇,它全身漆黑,只有双眼一点红,是蛊婆给我防身用的。
现在成了找尸体的帮手。
山谷之中,犹如修罗地狱,身旁全是白毛山鬼,生食人肉。
打着人皮灯笼,如履薄冰穿梭在其中,生怕发出任何动静,惊扰了它们的盛宴。
尸体摔得很碎,每找到一块,忍着眼泪,轻轻的放在框子里。
叮铃铃,黑夜之中响起铃铛的晃动。
瞬间我抬起了头。
寻着声音看去,瞪大了眼睛,山谷里面竟然还有其他人。
他也在,捡尸。
心中一个激灵,不知此人是谁。
是如何敢进来?
他身披大红袍,背后插着两支番。
一支奉天,另一只番写捡骨,手中拿着铃铛,每走一步便摇一下。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发现了我。
倒吸一口冷气。
满面长毛,獠牙利齿,血红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瞬间飘到了身边。
“来的新郎官,好久没有人到山里祭山神了,一位山寨里的人,村民都忘了。
不错,童子之身,阳气很足,快上去,别耽误了时辰,以后你可就跟我一样。”
错过身,继续如刚才那一般,摇着铃铛。
随着那个鬼物离开,满头大汗,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跟它一样,是什么意思?”
那个东西之前也是跟我一样是人?
越想越恐惧。
我有蛊婆教的法子,不可能会变成他那鬼样子,一切都会平安。
没敢再多看,此处怪异的很,不管那家伙是人是鬼,那东西刚才展现的速度,丝毫不比山鬼弱,赶紧把蛊婆的尸体凑全离开。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一路上并没有跟山鬼抢夺尸,而且发现很多吃的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动物。
路的尽头,是一片青石板,往上延伸。
踩在上面,往前走,便看见了座庙,隐在半山腰非常树荫下,阴沉黑暗,青屋瓦盖上落满了枯枝败叶。
这应该就是蛊婆说的那座庙。
深山里面怎么会有座庙?谁建的?并不知道。
走上前,深呼吸了几下,敲了三声。
苗疆的规矩很多,很怪,随便犯了一个忌讳,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只要遵守,那怕再恐怖,也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知为何。
敲门的时候,一股阴冷的寒风去了,肩头上猛然的一重,凭着感觉,不久前抬棺材的时候一模一样。
心里面猛然的一惊。
连忙往肩头上看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师傅踩在肩上一样。
竟然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很不安。
连忙去推门。
吱牙牙的老旧的门被推开,发霉的气味,冲了出来,里面压抑的黑暗。
看不清任何东西。
装着蛊婆尸体的筐子放在了门外,用草盖住,摸着黑走进了殿堂。
磕磕碰碰就摸到了供奉的桌子。
抬头隐约看到隐藏在黑暗之中神像庞大的轮廓,但看不出什么面目。
把人皮灯,放在了供台上。
赶紧上香,不知怎么点都点不着。
香摸上去也是干的。
神像不收我的香?
脑门上生出细汗,变得急躁,蛊婆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个情况。
突然,人皮灯笼中的二十一根香,燃了起来,冒着绿油油的,火苗却向一边飘去。
实在是诡异,就像旁边有人在吹一样。
烧的特别快。
可那吹香的冷风,却调整了方向,对着我脖子吹,吹得后颈子汗毛倒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狗突然叫了。
新娘要来,赶紧进西房等着。
往西边摸去,找到扇门,推门进人,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大气都不敢出。
不久屋外传来闹闹腾腾的声音,吹喇叭,敲着锣,喜气洋洋,好像还真像有人结婚。
可是大半夜深山老林的孤庙,实在是诡异,来的注定也不是人。
门缝透出了一道亮光,在地上映出了几道影子,有胳膊有腿,举止动作跟人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趴在了门缝往外面看。
外面来了一队送亲的人,它们抬着轿子,全身都穿着大红衣,只不过那脸上,都长的长毛,呲牙咧嘴。
后面还有跟着一群山鬼,手里面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有的是狼,有的是各种动物,还有的是人类的断肢。
为首穿红袍的长毛怪,引了轿子进了庙门。
“新娘下轿。”
旁边的几个长毛怪连忙拉着帘子,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带着红头盖娇小的身影。
也看不到她的脸,露出来的皮肤,却是细嫩的很。
那新娘好像感觉到我在看她,带着头盖的头转了过来。
“新娘子,看你急的,还没进洞房呢,就想着新郎官。”
红袍盖头下细嫩的小手拿着红手帕,扭捏着,很是害羞。
越是举止越是像人,看的心里越是发毛,不知道那红盖头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模样真是像是待嫁的新娘。
白毛山鬼,捧着手中的礼物纷纷的走了进来。
踏进庙门那些长毛怪,幻化成了人,手里面的礼物也变成了礼盒。
他们的脸全都没有血色,都是翻着肉像是剥皮的一样,眼睛无神,全都是凸起翻白。
按理说我经历的诡异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大晚上,只有我一个活人待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狗子突然叫了一声,把我惊骇半天的魂叫了回来。
只听到外面的声音:“看新郎也迫不及待了,不能再吹了,马上好,马上就好。”
催个毛啊,我根本没催。
想到了蛊婆的交代,下一步骤,新娘要进来,想到庙里的那些鬼怪的模样。
要是新娘也是这个样子,要跟那玩意儿待上一夜,得有多恐怖。
但是现在也不敢破了规矩,赶忙坐在床头上,身体全身都紧绷着,手心里面直冒汗。
砰,屋子里面突然亮起了光,旁边的桌子上的油灯,无故的燃了起来。
那火绿油油的,看的直让人发毛。
吱呀,门被推开,穿着红色嫁衣的苗条的身姿,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挪着小脚曼妙的走了进来。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心都跳到嗓子眼。
她坐在了我的身边,整个身子挨着我,传来浓郁的香味。
“噗嗤,新郎官,你怎么这么紧张,”
她的声音很甜,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的安抚,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亲和力,让我想要接近她。
我不敢说话,她伸出手擦着我额头上的冷汗,很软,但却冰冷的很,没有一点温度。
身子僵硬,想躲过去,却被她抓住了手,声音呢喃,娇小的身子倒入了我的怀里。
“躲什么,你这个呆瓜,该掀红盖头了。”
声音有股迷醉,带着一种迷惑,钻在耳朵里面酥酥麻麻的。
突然感觉这怀里面的苗条的小姑娘,不再那么可怕,手竟然不知不觉的抬了起来。
忽然意识到,脑门一紧,手停在了半空中,一阵后怕。
差点遭了道。
红盖头,不知道该不该掀。
蛊婆说了,让我不要乱动,也不要怕,这个乱动不知道包不包括掀盖头。
“既然你选择了,为什么要害怕呢。”
她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声音带着幽怨,握着着我的手,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我惊呆了,她并没有长得满脸的长毛獠牙,而是容貌非常惊艳的女孩。
红唇秀目,琼鼻柳眉。
年龄大越在十七八岁左右。
“我漂亮吗?”
呆呆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是这样。
很快想到了千年女尸,她不是也是绝美,容颜让我看的窒息,可是原来本容是什么,是当着我面吃人的僵尸。
她腻在身上,抱住了我,柔软的感觉,警惕之中又让我迷醉。
脖子有点痒痒的,好像有头发在挠我的脖子。
狗子忽然嗷了一声。
还在迷醉之中,瞬间惊醒。
蛊婆说过,第三声赶紧把用血我生辰八字的人皮,拿出来,然后钻入床底下。
本能的把她推开,却在那瞬间我碰到了满脸的白毛,这哪还是刚才美女。
急着救命般的把怀里面的人皮掏了出来,趴着身子往地上滚去。
怪物发出了嗷的一声叫。
“新郎官了,你在哪儿?”
不知道她是不是,眼瞎反正看不见我。
抓到,另一边扔出去的人皮。
“原来你在这儿啊,洞房花烛夜了,你跑什么。”
她声音娇滴滴的再次抱住了那张人皮, 伸手在人皮不断的摸着,然而手上的指甲缓缓的长了起来,扣住了人皮,使劲一抓。
满脸长矛的怪物,在床上使劲的扑腾,啃食那种人皮往嘴里面塞。
我冷汗直冒,在旁边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怕是就再晚一会儿,就别吃了。
也知道这人皮是干什么的。
就是替我挡命用的,趁着他在上面啃食,胆战心惊钻进了床底下。
那些狗子们,也愣愣的跟了进来。
床上还发出呜呜的怪物的低吼声,好像很是兴奋,一直把那人皮吃了干净。
可是那爪子依旧在,空无一处的床抚摸着,好像空无一物的床板上还是躺着一个人一样。
尖锐的刺挠让我听的头皮发麻,心通通直跳。
大气都不敢出。
只要狗叫之后,蛊婆说躲在床底下躲一晚应该是没事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抓挠的声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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