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盛情,臣女本不应拒绝。”
“奈何府中诸多琐事,不便多留。”
“日后有机会,定向娘娘当面赔罪。”
说罢,她无视季承霖湿漉漉的双眸,转身离去。
见她上车而去,万贵妃身旁的嬷嬷哼了一声。
“娘娘,这福华县主实在是没规矩,连您也敢拒绝。”
万贵妃一记眼刀,嬷嬷瞬间闭嘴。
“她连翰林院那些酸腐儒生都不怕,还能怕本宫?”
“如今她风头正盛,南疆虽平,但北方匪患未除。”
“陛下,还得用她。”
换言之,此刻不是得罪她的时机。
今日早朝后,陛下力排众议,给了她上朝议政之权,位同二品。
乃是开国以来,第一位上朝议政的女官。
何等的风光。
把猫儿给了嬷嬷,万贵妃连忙去看宝贝儿子。
拉着他的手,上下查看。
方才高高在上的气场,瞬间化身担心儿子的母亲角色。
“我的儿,你到底去哪儿了!”
“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自从儿子醒来、失忆后,万贵妃就急得很。
但也庆幸,儿子被废了储君之位。
如今,活的更自在。
天知道,得知儿子能离宫立府,万贵妃有多高兴。
终于能逃离这座吃人的牢笼。
儿子从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经历的暗杀无数。
她们娘俩心惊胆战了十多年。
太子,就是个众矢之的。
在旁人眼中光鲜亮丽,可在她们娘俩眼里——
就是个烫手山芋。
被扒拉到屁股,季承霖嘶了一声。
“疼疼疼......”
听到儿子喊疼,万贵妃来了火气。
“怎么回事?”
“谁敢打你的板子!”
难道,宫里的那几个兔崽子,开始动手了?!
万贵妃怒火中烧的样子,季承霖立马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笑了笑。
“不是宫里的人,是我......”
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万贵妃收起了怒火。
可脸色也不善,“京兆府尹的那群狗奴才!”
“连诚王都不认得,实该好好的打上一顿!”
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火气已经消了。
季承霖嘿嘿笑了一声,捂着屁股,往大门走。
一边走,一边唠家常。
“你怎么来了?”
叫母妃,他叫不出口。
还是慢慢来吧。
“是皇帝又去骚扰你了?”
季承霖感觉的出来。
自从他出宫立府之后,万贵妃对皇帝的态度就不如从前热络。
万贵妃扶着儿子,啧了一声。
脑中浮现皇帝的面容,一脸烦躁。
“以前对他装做一往情深,是因为你是太子。”
“咱们母子不得不倚靠着他。”
“可现在......”
万贵妃哼了一声。
“你出宫立府了,咱们不用靠他,我对他自然就没兴趣了。”
之前帮皇后协理六宫的差事,早推了出去。
现在,她过的清静自在。
待在宫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而她这样的状态,皇后以为她是儿子被废,颓废了。
也没将她视作眼中钉。
虽说吃穿没以前那么讲究,但好歹是贵妃,位分在这儿。
下人也不敢太怠慢。
想到这里,万贵妃就高兴的很,伸手扯了扯儿子脸颊。
“早知道你被废,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咱们娘俩,就不用小心翼翼过日子!”
撑了这么多年,早累了。
被扯到脸疼,季承霖连忙拉下她的手。
忽然眼皮一跳,捂着屁股,退后一大步。
“你不会是,想在我这儿住两天吧?”
万贵妃眯眼一笑,“我的好儿子,你一定会收留我的,对吗?”
季承霖嘴角一抽。
真该让皇帝来看看。
那个往日跋扈的万贵妃,现在堪称女土匪。
“我不要。”
季承霖拒绝的干脆,捂着屁股,往房间走去。
万贵妃跟在屁股后头,一个劲的恳求。
“我的好儿子,母妃求你了......”
“不要......”
要是同意了,他哪里还有个人空间!
“哎呦......”
......
看着万贵妃跟在屁股后头,求儿子的名场面,身后的嬷嬷顿时笑了。
自入宫后,就不曾看到贵妃这样随性了。
算一算,贵妃也不过38岁而已。
这厢,季承霖被万贵妃烦得不行;
那厢,刘介被儿子愁的不行。
在书房不停来回踱步,想着该如何救儿子。
忽然,官家拿着封请帖跑了进来。
抖着唇道:“老爷,不好了,南风馆给您送来了封请帖......”
南风馆?
那里不都是些男娼吗,干嘛送请帖来?
“退了退了,我现在烦得很!”
官家抖着手,打开请帖。
“老爷,上面写着,今夜邀您拍卖一名小倌的初夜,名字是......”
“刘子廉。”
刘介猛地回头,一把夺过请帖。
看清内容,脸色顿时扭曲。
“走,去南风馆!”
可还没走出书房,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坐回书案。
“林琼华那个黄毛丫头!”
“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
他绝对不能上当!
闭了闭眼,刘介沉下了心,抬头看向官家。
“你去再给我找几个干净的女子。”
“既然之前那个能怀上,别人,就一定能怀上!”
这样,他就不缺子嗣。
子廉没了价值,林琼华自然会放他回来。
“记住,别让夫人发现。”
他家夫人堪称母老虎,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老奴这就......”
不等官家回答,书房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刘夫人阔步而来,冷笑着看向夫君刘介。
“刘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看到夫人,刘介立马起身,像只温顺的猫儿走了过去。
“夫人,你怎么来了?”
暗中给官家打手势,让他快走。
刘夫人一瞪,“走什么走,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
说罢,上手拧起丈夫的耳朵。
“我且告诉你,子廉就是你这辈子的独子!”
“你老刘家的独苗!”
刘夫人冷笑,“你外头养的那个,真当我不知道呐。”
刘介顿时打了个激灵,捂着耳朵哀嚎不断。
“夫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晚了!”
刘夫人直接撒手,冷笑着坐在书案后。
“实话告诉你,在我生下子廉之后,就给你下了绝子药!”
“你这辈子,就只有子廉这一个孩子!”
说罢,她斜眼看向刘介。
“你那外室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跟哪个野男人怀的呢!”
一句话,让刘介瞬间万念俱灰,跌坐在软塌上。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