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乔贺明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和死对头闪婚当晚,前任跳海求我回头温乔贺明礼》,由网络作家“荔枝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年是温乔和宋郁认识的第二十五年。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而他在他们七周年恋爱纪念日上问她:“乔乔,咱们的婚期,能不能往后延一延?”温乔握住红酒的青葱玉指顿了顿,杯中液体晃荡。宋郁继续说:“霜霜现在在医院,身体虚弱,医生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人照顾,我实在是走不开......乔乔,”宋郁说,“你体谅体谅我。”就在上周,最近势头不错的玉女新星宁霜霜遭遇私生粉绑架,虽然及时救出,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宁霜霜吓得花容失色,连带着精神都出了问题,在医院住了一周了。而她的老板,也就是温乔的竹马未婚夫宋郁。每天都会去医院陪她。从早陪到晚,伺候她吃饭喝水,就差没陪她上厕所和睡觉了。温乔慢条斯理地喝下红酒。好看的唇形上染上一抹泛着紫的红晕...
《和死对头闪婚当晚,前任跳海求我回头温乔贺明礼》精彩片段
今年是温乔和宋郁认识的第二十五年。
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
而他在他们七周年恋爱纪念日上问她:“乔乔,咱们的婚期,能不能往后延一延?”
温乔握住红酒的青葱玉指顿了顿,杯中液体晃荡。
宋郁继续说:“霜霜现在在医院,身体虚弱,医生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人照顾,我实在是走不开......乔乔,”宋郁说,“你体谅体谅我。”
就在上周,最近势头不错的玉女新星宁霜霜遭遇私生粉绑架,虽然及时救出,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宁霜霜吓得花容失色,连带着精神都出了问题,在医院住了一周了。
而她的老板,也就是温乔的竹马未婚夫宋郁。
每天都会去医院陪她。
从早陪到晚,伺候她吃饭喝水,就差没陪她上厕所和睡觉了。
温乔慢条斯理地喝下红酒。
好看的唇形上染上一抹泛着紫的红晕,格外诱人。
唇形微动,温乔说:“需要我体谅什么?
是我绑架她的吗?”
宋郁眉头轻皱。
怎么温乔现在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呢。
他印象中的温乔,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温柔纯良,善解人意,最是体谅他。
他当初也是在温乔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温柔解语中对她情根深种,越陷越深。
终于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为了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温乔就变得越来越不愿意体谅他了呢。
好像是从签了宁霜霜开始。
宋郁记得温乔和宁霜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太对付,明明宁霜霜处处都在委屈讨好温乔,但温乔始终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搞得气氛很尴尬。
宋郁心中有几分不快。
“乔乔,霜霜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她情况再不好,有公司,有工会,有粉丝,再不济,有她的家人朋友,犯得上你一个老板每天鞍前马后地伺候她吗?”
温乔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宋郁的话。
温乔其实很想问。
你到底是她的老板。
还是她的男朋友?
温乔说:“宋郁,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宁霜霜对你什么心思吗?
你今天在她床畔照顾她,她明天就能上你床榻照顾你。”
宋郁一下子站起来。
高级西餐厅里很安静,悠扬的钢琴声回荡在整个大堂,宜人的清香钻进鼻腔,一旁还摆放着温乔最喜欢的栀子花,香味扑鼻。
宋郁站起来的时候带到了椅子,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比较大,惹得有其他桌的客人往这边看。
但一向在外最注意礼节和面子的宋郁此时却一反常态的不在意自己这个没有礼貌的动作,一双眼睛盯着温乔:“温乔,霜霜不是那样的人,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霜霜!”
侮辱他可以,但不能侮辱宁霜霜。
那就代表,在他心里,宁霜霜比他重要。
那她呢?
温乔想。
她这个相恋多年的发小青梅,现在在他的心里,还有几分重量。
温乔没说话。
宋郁的心里有火气,没心思再继续吃饭,只丢下一句话:“下个月的婚约延期,等霜霜的状态好点了再说。
家里那边我会去解释。
酒席我已经通知过了,你不用操心。”
然后就走了。
温乔坐在原地,忍不住想笑。
所以他早就已经通知过酒席延期了,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询问她。
如果她答应,就是她大度,善良。
如果她不答应——那就是现在的局面。
温乔实在想笑,脸上却忽然觉得凉凉一片。
伸手一摸。
是眼泪。
她什么时候哭了,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大吵大闹了,不像之前的无数次,宋郁在她和宁霜霜之间选了宁霜霜之后,她哭她闹,她跟宋郁红着脸吵。
这一次,她表现得很识大体。
也该识大体了。
一扇不愿意对你打开的门,一直敲,是不礼貌的。
在宋郁离开的十分钟后,温乔也从餐厅大门走出去,打车去了婚纱店。
她又试穿了一次那件她期待了很久的婚纱。
这件婚纱,是十八岁的宋郁亲手画出设计的,每一年他都会在婚纱上面添加一个新的设计点,一直到他们25岁这一年。
温乔满心期待了许久,可惜宋郁从来没看见过她穿上这件婚纱的样子。
她第一次穿上这件婚纱的那一天,宁霜霜刚被私生粉绑架,她从试衣间里出来,宋郁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原本打算七周年的时候再带他来一次,至少要让他看看她穿上这件他为她亲手设计的婚纱。
可他还是走了。
温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然后说:“脱下来吧。”
店员帮温乔把婚纱脱下,原本以为温乔还是会继续把婚纱存放在这里,等下次带宋先生一起来的时候再穿,谁知,温乔却说:“帮我装好,我带走。”
从婚纱店出来,温乔打车去了陵园。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京州陵园停下,温乔抱着婚纱到了母亲的陵墓前,拿出刚才在婚纱店顺走的打火机。
她将婚纱扔在地上,按下打火机,飘动的火焰不停晃悠。
温乔面无表情,点燃了婚纱一角。
火势迅速蔓延。
纯白的婚纱在大火中被一点点吞噬,转眼间便成了漆黑的灰烬在空中缓缓飘下,如同一场盛大的葬礼。
可不是葬礼吗?
埋葬了她和宋郁整整七年的爱情。
好友林雪萦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温乔呆呆地坐在她妈妈的陵墓前,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绝美的侧颜清冷得犹如天仙。
在她面前的是一堆黑漆漆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仔细一看,还有几颗没有被燃烧殆尽的钻石,在一团灰烬里面闪闪发光,很是惹眼。
“你把什么烧了?”
林雪萦走到她身旁问,“乔乔,你怎么了?
给我打电话也不说话,要不是我手机里有你定位,我都担心你出事了。”
不对。
现在应该是已经出事了。
因为温乔只有在非常难过或者非常开心的时候,才会来她妈妈的陵墓前。
而显然,她现在并不是非常开心的时候。
没等林雪萦继续开口问,就看见温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等了两秒,等到那边接通之后,温乔平静地说:“枫屿庄园吗?
下个月我和宋郁的婚礼——”电话那边的人立马会意:“温小姐,您放心,宋先生那边已经交代了,说婚礼延期,我们这边已经做好登记了。”
温乔勾了勾唇角。
“不是延期,是取消。”
温乔说。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温乔转身就走。
她消失在拐角,随便拉开了一个没开灯的包间门,走到里面平复自己的呼吸。
温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手掌按压主自己的胸口。
掌心还是温热的,打在宋郁脸上的那巴掌,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心痛的,但心脏不受她的控制。
强烈的戒断反应让她心跳加速,她看见匆匆跑过去找她的林雪萦的身影,给林雪萦打了通电话。
“萦萦,我没事,想一个人静静。
你一会儿回家别开车,喝了酒,记得叫代驾。”
刚挂断电话,黑夜中传来一道带着调侃的,慵懒的声音。
“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关心朋友呢。”
温乔险些被吓得尖叫出声。
她摸索着开了墙壁上的灯,这才看见包间的沙发里面躺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男人一双大长腿随意地耷拉在沙发上,脸上用一本书盖住了,是一本有些老旧的《道德经》。
虽然看不见脸,但光听声音,温乔已经知道是谁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开了脸上的书,露出一张骨骼立体的脸。
果然是贺家的小少爷,贺明礼。
男人立体又精致的五官如雕如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微微上扬的眼尾。
包厢中猝然亮起的灯光让他一双眼睛眯起,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流转,将侧脸的弧度勾勒得仿若神明。
温乔心脏还是跳得很快,语气还算淡然。
“明礼哥,”她叫他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实际上却在心里暗道。
怎么会有人在会所这么嘈杂的地方睡觉。
贺明礼慢慢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在温乔的脸上看了一圈。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贺明礼眨了眨眼,“温小公主该不会要弄死我吧。”
温乔:“......”果然刚才在走廊上发生的事还是被贺明礼听到了。
贺明礼也算是自小和温乔、宋郁、林雪萦他们一起长大的。
只是贺明礼大他们三岁,没有整天玩到一起,再加上温乔十岁那年,贺明礼的母亲升了军衔,贺明礼跟着搬去了独立的军区大院,联系也渐渐少了。
之后听说他去了国外,连什么时候回来的,温乔都不知道。
在这里碰见贺明礼,温乔心下有些尴尬,她正要说话,却听见走廊外面传来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
是宁霜霜带着哭腔的声音。
“......宋总,都是我不好,我刚才只是在跟李姐说,好像我又惹得温小姐和你闹脾气了,跟李姐商量要不要去找她道歉,林小姐路过听见,以为我在说温小姐的坏话,所以才那么生气......”宋郁柔声安慰她。
“别哭霜霜,不关你的事,是林雪萦无理取闹。”
温乔抿住唇,转过身就想要拉开房门,叫这对狗男女滚远点。
包厢门的上部分是单向玻璃,从里面可以直接看见走廊外面。
于是温乔刚一转身,就看见走廊上的宁霜霜伸出手,环抱住了宋郁的腰。
她向宋郁表白了。
“宋总,其实林小姐应该骂我,是我不好,是我不该爱上你,我明知道你是温小姐的,还是不可遏制地爱上了你,是我错,温小姐恨我,是应该的......”温乔眼睁睁地看着宋郁就这么被宁霜霜抱着,没拒绝。
随后,宁霜霜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宋郁,缓缓踮起脚,闭上眼睛,凑近了宋郁的脸——就在宁霜霜即将吻上宋郁的时候,温乔眼前一黑。
温热的掌心自身后传来,覆在她冰凉的眼皮上,温乔睫毛扑朔,划过贺明礼的掌心,有些发痒。
贺明礼喉结微微一动,左手放在温乔的肩上,给她转了个身。
温乔面对着贺明礼,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贺明礼很高,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他异常明显的喉结。
喉结动了动,懒散的调子从嗓间溢出。
“什么烂污东西都看,也不怕长针眼?”
于是温乔闭上眼睛。
仅仅一门之隔。
她曾经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在走廊上接吻。
她和另一个男人在房间里相对而立。
贺明礼没什么表情地扫了宁霜霜一眼,跟温乔说:“你未婚夫没什么眼光啊,这样的货色也看得上。”
温乔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吗?”
贺明礼说,“我不信。”
他微微弯下身子,深邃的眼眸和温乔的视线齐平。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可闻。
贺明礼勾起一侧嘴角,问温乔:“什么时候分手的?”
“刚才。”
温乔说。
贺明礼又轻轻地笑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
他不信。
温乔本来就心烦意乱,被贺明礼这副不相信的样子激了一下,有些恼。
她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带着调侃的笑意,倒映着她的脸。
温乔没说话,直接吻了上去。
呼吸交错,唇齿相融。
和他温热的掌心不同,他的唇冰凉如冰,温乔吻上去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贺明礼的身子顿了一下。
下一秒,温乔推开他,微微喘着气息,看着他的眼睛。
“现在你信了吗?”
包厢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相对而视的呼吸声。
外面的宋郁和宁霜霜闻得如痴如醉,宁霜霜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宋总,今天送我回家好不好?”
就是这一道声音,让宋郁似乎回过神来。
他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推开宁霜霜。
宁霜霜眼神闪烁。
宋郁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不行,霜霜,我......”宋郁说:“我......我对乔乔还有责任在。”
就是这句话。
让房间里的温乔眯了眯眼。
责任?
呵。
她咬了咬唇,伸手勾住了面前男人的脖颈,微微用力,将他的身体贴近自己的。
贺明礼胸膛硬朗,温乔靠上去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男性的热度。
温乔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的唇瓣贴近贺明礼的耳朵,轻启薄唇。
“明礼哥,带我回家。”
宋郁对她还有责任是吧?
不好意思。
她没有。
一旁的林雪萦已经猜出来了。
能让温乔处于这样的状态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宋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她把温乔拉起来,充满担心地说:“宋郁那个死渣男是不是又去陪宁霜霜了?
真恶心,那个什么私生饭怎么就没干脆把那个贱人撕票算了,少个祸害......”林雪萦这话说得恶毒,温乔难得笑出声。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残渣,捡起了其中一颗被燃烧过的钻石放在手包里,跟林雪萦说:“走吧,陪我去喝几杯。”
一路上,林雪萦都在辱骂宋郁和宁霜霜。
“当初那个宁霜霜刚进宋郁的公司就茶得不行,你还记得她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好像是宋郁公司的年会上,宋郁穿了件蓝色的西装,她也穿了条蓝色的礼裙,一整个晚上围着宋郁转,搞得他俩好像才是一对。”
林雪萦一边开车一边说。
“还要可怜兮兮地在你面前装柔弱说‘哎呀不好意思温小姐,我也不知道宋总今天会穿蓝色西装,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呀’,她要真不是故意的,那个晚上就该跟宋郁离远点避嫌,而不是跟条哈巴狗似的跟在他后面,司马昭之心,当谁看不出来呀!”
林雪萦越说越生气。
可温乔看向窗外,只淡淡说:“都是宋郁默许的。”
林雪萦没说话了。
是。
不管宁霜霜怎么作妖也好,怎么茶也好,纵容她做出这些事的,是宋郁。
手底下一个艺人而已,只要宋郁有心避嫌,就算十个宁霜霜,宋郁也不会放在眼里。
林雪萦一路把车开到音色会所,在车库停好车,两个人进了特定的包厢。
音色是会员制会所,几个大家族都在里面有特定包厢,林雪萦走进去把包一扔,叫了些酒,打算今天跟温乔不醉不归。
没喝几杯酒,林雪萦说出去上个厕所,温乔在包间里拿着话筒,却没唱歌。
屏幕上在播放冷门歌手孙的歌。
“想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我该相信你很爱我,不愿意敷衍我。”
“狼狈比失去难受。”
温乔就这么看着上面的歌词。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她站起身来,切掉了这首歌。
她已经没有想要继续爱宋郁的冲动了。
她爱不动了。
温乔又听了一首歌,眼见林雪萦还没回来,温乔打算出去找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不远处的拐角另一边传来林雪萦尖锐的声音:“你装你x啊,有脸说没脸认?
你不是住院了吗?
你不是身心遭受了巨大伤害吗?
我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挺得劲啊你!”
温乔心头一紧,赶紧小跑过去。
果然看见了林雪萦双手叉腰,一脸愤懑地看着宁霜霜。
宁霜霜被林雪萦逼到墙角,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停解释:“林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我误会你x!”
林雪萦气不打一处来,“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
宁霜霜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温乔走上前拉住林雪萦,轻声问:“怎么了?”
林雪萦气呼呼地说:“刚才我上完厕所经过这个包间,听见宁霜霜在里面跟她经纪人说......说你就是个傻逼,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最烦这些,攻略男人就是要当个解语花,她还跟她的小姐妹和经纪人打赌,说最多一个月内,就把你和宋郁搞分手!”
宁霜霜脸色煞白,连忙跟温乔解释。
“温小姐,我没有!
真的,你相信我,都是你朋友乱说的,你朋友见不得你好,故意说这些来......啪!”
的一声!
林雪萦再也忍不住,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了宁霜霜脸上,满脸的怒容。
“你他吗说我见不得谁好?!”
还没等温乔做出反应,身后传来一道男人充满怒意的声音。
“林雪萦!
你在干什么!”
温乔眯了眯眼,顺着过道看过去。
果然是宋郁。
她和他的七周年纪念日,他抛下她跟宁霜霜在音色会所k歌。
林雪萦冷笑。
“哟,宋大公子啊,在这碰见你可真是巧啊,你不是去接这个贱人出院吗?
怎么,出院就来这?
她这小身板经得住?”
宋郁皱眉:“林雪萦,你说话注意点,这么难听说谁呢?”
“就说你!
怎么了!
一对狗男女!”
林雪萦说着又忍不住动手。
宋郁一个箭步走到宁霜霜跟前替她挡住,“林雪萦,你再敢动霜霜一下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吗?!”
听见林雪萦这句话,宋郁直接扬起巴掌来。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并不是宋郁扇在林雪萦的脸上的。
是温乔拉开了林雪萦,一巴掌扇在宋郁脸上的。
宋郁被温乔打得偏了头,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缓缓转过头来,眉眼皱着,满眼失望地看着温乔。
似乎是不相信,他认识了二十五年的,最是温柔得体,最是善解人意的温乔。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泼妇模样。
温乔的掌心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抬起手来,指着宋郁,一字一句。
“你敢动雪萦一下,宋郁,我一定弄死你。”
宋郁被那么多人看着。
宁霜霜,宁霜霜的经纪人,还有一个小姐妹,也是宋郁公司里的小艺人。
以及林雪萦。
他铁青着脸看着温乔说:“温乔,我是你未婚夫,你动手打我?”
温乔莞尔一笑。
那一笑明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明晃晃的漂亮。
“怎么,难道打狗需要看主人吗?
你主人是谁?
宁霜霜?”
“温乔!”
宋郁气不打一处来。
温乔冷眼看他。
“别叫我的名字,宋郁,你没资格了。”
温乔说,“婚期不用延期了,我已经取消了。”
在宋郁微微怔愣的目光中,温乔看向宁霜霜。
她其实从未对宁霜霜有什么敌意,她在意的,一直都是宋郁的选择。
可想起刚才林雪萦的话,温乔对着宁霜霜冷冷一笑。
“不用再等一个月,宋郁现在就是你的了。
但不是你赢了,”温乔说,“是我不要他了。”
温乔又看向宋郁。
“听见了吗?
宋郁,我不要你了。”
温家别墅坐落在孟更山半山庄园里,本来山上就几乎没什么车,现在这个点更是人烟稀少。
温乔拖着行李箱往山下走。
走几步就停下来用手机打车。
把服务费都加到了两百块,还是没有司机接单。
温乔轻轻叹了口气,打算直接一口气把行李搬去山下之后再打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引擎声,车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愈来愈近,温乔有些好奇地回头一看。
就看见了一辆格外显眼的劳斯莱斯幻影。
那张熟悉的面孔在面板玻璃后,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温乔停下脚步。
贺明礼的车停在温乔旁边,降下车窗,神情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他走下车,一眼就看见了温乔脸上的伤。
经历了一个晚上,昨天温乔睡前用凉水敷了一下,倒是没有那么肿了,可还是有些红,温振华的力气很大,很明显就能看出温乔的左脸要比右脸红肿一圈。
贺明礼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谁打你了?”
温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还红肿着。
出门的时候太急,一心想着赶紧离开,都忘记戴个口罩。
温乔吸了口气,说:“还能有谁。”
整个温家敢打温乔的,也只有父亲温振华了。
贺明礼身子歪歪斜斜地倚在车身前,双手环胸。
“他为什么打你?”
温乔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行李。
“我要搬出来住,他不让。”
贺明礼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温乔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她在轻声开口,说:“我十岁那年,求着他不要跟我妈妈离婚,他也没听我的话。”
清早的微风温和凉爽,吹在温乔的脸上,几缕碎发划过她的脸颊,倒是让脸上的伤痛减轻了几分。
贺明礼的脸上照样没什么表情,走过去,提起她的行李,一一放进了后备箱。
随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将温乔丢了进去。
看起来是动作粗鲁地拉过她的胳膊往车里丢,但温乔坐进车里的时候,贺明礼还是用手掌挡在了她的头顶上方,以防止磕碰。
关了车门,贺明礼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
贺明礼开车下山,温乔这时候才想起来。
刚才贺明礼似乎是从山顶下来的。
她问:“明礼哥,你怎么从山上下来?”
贺明礼打转方向盘,目视前方:“昨天晚上睡不着,去山上看星星。”
温乔:“......”行叭。
问完这话她就沉默了,不知道该继续跟贺明礼聊什么。
自从前天在会所因为赌气亲了贺明礼,又在酒店被他拒绝了一次,温乔现在面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打算闭上眼睛装睡,却听见贺明礼问她:“搬去哪?
地址?”
温乔睁开眼睛。
她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虽然想搬离温家很久了,但始终没提出来过,这次搬出来是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
所以她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贺明礼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温乔的神情,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温大小姐,您怎么连离家出走都玩不明白,去的地方都没有,你是打算今晚露宿街头?”
温乔:“......”那倒不至于露宿街头。
她正想着要去哪儿,贺明礼突然说:“要不去我那儿?”
他勾起嘴角。
温乔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脸上不自在,余光看见贺明礼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才晓得他是故意逗自己。
温乔抿了抿唇:“你把我随便放在路边就行,我自己找地方住,不用明礼哥你操心。”
贺明礼扫了她一眼。
温大小姐。
年纪不大。
脾气不小。
也不知道宋郁那群人天天说她温柔得不像话,是怎么个温柔法。
明明就个小刺头似的。
贺明礼懒得和温乔一般计较,没再说话,一脚油门,掉转了个方向。
车子行驶到一个小区门口,温乔还没看仔细,就看见贺明礼下了车库。
温乔问:“这是哪儿?”
贺明礼没说话。
温乔有些慌了,她担心贺明礼真把她带到他家,连忙说:“明礼哥,我不用去你家的,我有地方住,我可以给萦萦打电话......这儿就是林雪萦的房子。”
贺明礼淡淡出声打断她。
温乔一愣。
林雪萦的房子?
她怎么不知道林雪萦的房子在这?
林家不是在尧山庄园?
贺明礼停好车,走出驾驶室,温乔虽然心里有疑惑,但也跟着解了安全带下车。
贺明礼从后备箱拿起了温乔的行李,温乔本来打算帮忙的,贺明礼却扫了她一眼:“歇着吧温大小姐,一会儿腰闪了,我还得送你去医院。”
温乔:“......”她也没这么弱好不好?
贺明礼半弯下腰,一手一个箱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走向电梯口。
进了电梯,贺明礼说:“用这个,摁五楼。”
温乔接过贺明礼手上的电梯门禁卡,听话地摁了。
摁完才发现不对劲,她怎么就鬼使神差进来了呢?
她再次开口:“明礼哥......”电梯却到了,五楼,贺明礼走出去,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旁边大门的密码锁,用指纹解锁了密码,开了门。
贺明礼说:“这是林雪萦去年买的,装好之后一直没来住,空着的,刚好够你住。”
温乔朝里面看了一眼。
装修风格确实跟林雪萦喜欢的很像。
但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林雪萦。
“......啊对,香江别苑那套平层是我的没错,装好了一直放那儿呢,乔乔你随便住!
你说你也是,怎么从家里出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啊。”
林雪萦在电话里说,“不过现在有我哥接你也行,你先把行李收拾收拾放好,我晚上来找你玩儿。”
温乔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贺明礼是林雪萦的远房表哥。
虽然关系隔得挺远的,但林雪萦的母亲确确实实是贺明礼母亲的表妹还是什么妹妹,反正林雪萦要喊贺明礼一声哥哥。
跟他们这群人出于礼貌和尊敬叫的“明礼哥”不一样。
林雪萦的“哥哥”是真的哥哥。
但温乔也没想到贺明礼跟林雪萦竟然关系这么好,连林雪萦在哪儿有空房子都知道。
温乔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套房子面积挺大,一梯一户的配置,隐私性也很强。
温乔有些顾虑:“我住在这儿会不会......”会不会太占了林雪萦的便宜。
朋友之间,也是需要边界感的,一味索取,关系就会失衡。
可贺明礼似乎是知道温乔想说什么,懒懒开口:“没事,你住进来,就当给她人工吸甲醛了,也不算白住她的。”
温乔:“......”
宋郁确实是去找温乔了。
但不是温乔给他打的电话。
是宋郁突然的愧疚心,以及他的“良心”发现。
可等他开车到了婚纱店,店员一脸疑惑。
“温小姐不是前几天把婚纱取走了吗?”
宋郁一怔。
“什么时候?”
店员想了想:“好像就是两天前?
还是三天前?
您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记录。”
“不用了。”
宋郁像是想到什么。
从婚纱店里离开,宋郁轻轻笑了笑。
果然,正如郑彦书他们说的那样,温乔心里还是有他的。
她提前取走婚纱,也是因为在意那件婚纱是他十八岁那年送给她的礼物,不舍得让它就这么一直放在婚纱店里,想拿回家去好好珍藏。
看来温乔说的取消婚礼只是一时意气上的气头话。
不然她不会专门去取一趟婚纱。
店员也适时开口:“温小姐来取婚纱的时候您不知道吗?
不过那天温小姐的情绪确实看起来不太好。”
宋郁心里涌上一丝怜惜。
“是我不好,惹她生气了。”
店员笑笑说:“温小姐那么在意您,您多哄哄就好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有人都知道温乔有多在意他。
宋郁点点头,给温乔拨去了电话。
他打算这一次一定好好道歉。
电话刚响了一声,停顿了半秒,宋郁正打算说话,却听见听筒里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宋郁一怔。
他原本以为只是温乔正在跟别人打电话,可看见店员略显尴尬的表情,宋郁像是猜到了什么,又给温乔打了一次。
还是那句冰冷的机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宋郁的脸色白了白。
重复了好几次之后,宋郁才终于意识到——温乔。
把他。
拉黑了。
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和有些慌乱的心情点开了微信,找到温乔的对话框,发了个表情过去。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宋郁握着手机的手一顿。
温乔把他的微信也拉黑了。
宋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转身走出了婚纱店。
开车前往温家的路上,宋郁的心里挤压着火气,还带着一丝侥幸。
他侥幸地觉得温乔拉黑他只是为了刺激他去找她亲口道歉而已。
毕竟温乔把他们的婚纱都拿走了。
她的心里一定还是有他的。
一路踩紧油门到了温家。
宋郁还没走进温家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温振华的怒吼声:“温乔简直是疯了!
把我这个爸爸拉黑,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么个爸爸?!”
宋郁脚步一顿。
温乔把温振华也拉黑了?
宋郁走进温家,温振华见是宋郁,连忙走上前去。
“宋郁,你赶紧给温乔打电话问她在哪!
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
一大早的搬出去,连去哪儿我都不知道,像什么话!”
宋郁一怔。
“温乔搬出去了?”
温振华看着宋郁:“你不知道?”
宋郁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不知道。
一无所知。
宋郁的心里有一股火气:“温叔,温乔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您是她的父亲,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温振华听出宋郁这话里有责任他的意思。
被小辈这么说话,温振华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冷哼一声。
“是,我这个当爸爸的,确实不称职,连女儿搬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温振华对着宋郁说:“但你这个当未婚夫的,连未婚妻搬家了都不知道,也不见得对乔乔有多上心。”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宋郁抿了抿唇,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驳。
他这段时间,确实对乔乔不够上心。
他匆匆留下句“要是知道乔乔住哪跟我说一声”,就离开了温家。
-林雪萦要晚上才下班,她开了家小的贸易公司,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是业务挺多的,借着林氏集团的噱头,拉了不少业务。
回来的时候应该挺晚了。
温乔在家里睡了个午觉,下午醒来,百无聊赖,于是去了一趟甜品店。
甜品店的服务生小麦和甜甜看见温乔,以为温乔是路过过来玩玩。
谁知道温乔拿过自己的围裙,扎起头发,戴起一次性手套,说:“从明天开始我也回来了。”
小麦问:“老板,你不是说筹备婚礼很繁琐,你这段时间要给自己放一个婚假,先不来店里了吗?”
“就是呀,”甜甜接过话,说,“婚礼的事情准备完了吗?
我和小麦给你准备礼物呢,到时候给你呀~”温乔拿出烤盘,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婚礼取消了。”
小麦和甜甜对视一眼。
小麦试探着问:“是改日子了吗?
延期了?”
“不是,”温乔说,“婚礼取消,婚也不结了,我和宋郁也已经分手了。”
半天得不到小麦和甜甜的回答,温乔以为她们两个人只是太震惊了。
却没想到回过头去一看。
小麦和甜甜两个人神色有些慌张地看着左边大门口的方向。
温乔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
宋郁站在甜品店门口,脸色带着难看的阴郁。
温乔平静地看着他,视线对视两秒,她垂下头去,继续摆弄着手上的烤盘。
宋郁走到吧台处,伸手按住她手上的东西,语气沉沉。
“温乔,为什么搬家?”
温乔默了默,说:“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想住在温家。”
温乔确实在两三年前就跟宋郁说过。
她不喜欢温家,不喜欢沈淑月,不喜欢温馨,也不喜欢温振华。
她那时候很想结婚,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宋郁明白她的意思,可那时候他母亲还没松口,他只说让温乔再等等。
后来好不容易说服了母亲,定下婚期。
又因为宁霜霜,险些生了变故。
宋郁自知理亏,语气也缓和下来,说:“那我带你离开温家,乔乔,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以后,我们就有我们自己的家了。”
温乔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宋郁的手。
“不用了。”
温乔说,“婚纱没有了。”
宋郁一怔:“婚纱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拿走了?”
温乔眼神平静:“我烧了。”
“什么?”
宋郁似乎是没听清。
温乔又说了一次:“我把婚纱烧了。”
宋郁终于听清了。
他看着温乔,神情慢慢变得复杂。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酝酿成风雨欲来的怒意:“温乔,那件婚纱,是我十八岁那年亲手为你设计的。”
“嗯,”温乔的语气依然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所以十八岁的温乔将它视若珍宝。”
顿了顿,她又说:“可二十五岁的温乔,已经不稀罕了。”
温乔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二十多年一起长大的发小竹马,一个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亲。
他们站在她的面前,无端指责她,说她任性,说她无理取闹。
温乔笑得眼酸。
“是吗?
我任性,爸爸,我要怎么样才不算任性?
是不是要像妈妈一样,发现你在外面搞外遇有女人自己一言不发从家里离开不给你添麻烦那样的女人才不算任性,不算无理取闹?!”
“啪——”的一声。
温乔左脸剧痛,被温振华的一巴掌扇得偏过了头。
宋郁也没想到温振华直接这么一巴掌就给温乔打了过去,连忙走过来护在温乔身前。
“温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宋郁皱眉,心里有些气。
他呵护了这么多年的未婚妻,被当着他的面这么打了,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他依然心里不爽。
当然,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心中到底对温乔有几分愧疚。
温乔厌恶宋郁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昨天晚上,他的一句“责任”已经说明了一切,已经让温乔看透了,她爱了整整七年的人是什么样的伪君子。
温乔不想再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推开宋郁,离开了温家大宅。
从院子里跑出来,宋郁追上来拉住了温乔的手腕。
“乔乔,你听我说!”
宋郁气喘吁吁,“我也没想到温叔会突然动手打人,对不起,乔乔,我不是......你不是什么?”
温乔转过头来,一脸的泪。
宋郁愣住。
温乔哭了。
温乔竟然哭了。
从宋郁记事起,温乔就没哭过,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旺旺地包在眼睛里,但就是跟施了什么魔法一样,掉不下来。
她就是倔强地不肯哭。
这么些年,温乔在他的身边一直温柔懂事,体贴宜人,两个人感情很好,很少有吵架的时候。
就更没见过温乔哭。
现在陡然看见温乔的眼泪,宋郁有些慌了。
“乔乔,你别哭,是我错了......”宋郁想拉过温乔安慰,“婚礼我们不延期了,我们结婚,我们搬出来自己住,以后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敢打你......”宋郁看起来似乎深情无限。
温乔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她虽然在哭,神色却依然平静,好像落下来的眼泪并不属于她一般。
温乔一点一点地松开了他抓住自己的手。
她说:“宋郁,我们分手吧。”
宋郁的眼神一点点从心疼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不理解,最后变成了生气和愤怒。
他看着温乔,只觉得不可理喻。
“温乔,话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宋郁自认已经给了温乔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温乔现在说,她只是开玩笑,只是希望自己去哄哄她。
那他就概不追责,和她和好如初。
果不其然,宋郁听见温乔说:“是,我后悔了。”
宋郁刚要笑,又看见温乔泪眼朦胧,却倔强地伸出手,擦去了自己的眼泪,继续说:“我后悔没有在两年前就跟你分手,后悔直到现在才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后悔自己这些年的真心错付给了你这样一个伪君子。”
-宋郁铁青着脸离开温家,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车子经过温乔身边,坐在这里的宋郁没有看温乔一眼。
只在开出好久之后,宋郁瞥了一眼后视镜。
里面已经没有了温乔的影子。
宋郁的心里恼怒异常。
温乔刚才说的话,每说一句,宋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车开到一半,有电话打了进来,本来以为是温乔来道歉,却是朋友打来问他晚上要不要去喝酒的。
宋郁平时不怎么喝酒,但现在心情烦闷,问了地址。
晚上八点多,宋郁开车去了乔木会所,里面的包房已经有不少人了。
都是京州名流圈的子弟们,很多都是自小和宋郁认识的。
宋郁问:“这家是新开的?
怎么不去音色?”
其中一个叫郑彦书的说:“听说贺家入了股,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看这装修还不错,就来试试。”
宋郁看了看。
装修确实很不错。
看得出来不管是地面、墙面、沙发还是桌台,都是进口定制的。
一路走过来的摆件也都是足以出现在拍卖会上的珍藏品。
宋郁现在却没心思观察这些,坐在边上,倒了杯酒,身体后仰,倚靠在沙发上。
脖颈微微仰起,喝了口酒。
酒有些烈,但宋郁还是一口喝完了,把空杯子有些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郑彦书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看着宋郁这副样子,笑了笑。
“谁惹我们宋家大少爷不高兴了?
这么大火气。”
“就是,马上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了这是?”
说到结婚,宋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结个屁。”
这三个字一出来,其他人就来了兴致。
“怎么了?
这是跟温家大小姐吵架了?”
宋郁不置可否,却没说话。
场上有人揣摩着宋郁的心思,想着应该是温乔惹得宋郁不高兴了。
所以故意当着宋郁的面拉低温乔。
“什么温家大小姐啊,温家以前还行,自从现在房地产行业不行之后,温家也只是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没什么现金流了。
前段时间我还听我家里人说,温振华打算把温泉城那套房子卖了呢。”
郑彦书皱了皱眉,说:“温泉城那套房子不是之前温乔她妈的婚前财产吗?”
“是啊,”那人说,“那温乔她妈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是温振华的了。”
郑彦书若有所思。
宋郁却懒得管温家这些事,满脑子想的都是温乔今天上午在温家门口跟他说的话。
退婚?
分手?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郁满脸的狠厉:“别说了,婚礼取消,我和温乔已经分手了,温家的事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是真的震惊。
宋郁跟温乔二十多年的感情,后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人问过宋郁,几十年都跟同一个女生待在一起,不会腻味吗?
那个时候的宋郁还是满心满眼都是温乔的。
他说:“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每分每秒都想要和她待在一起,怎么会腻呢?”
可现在。
众人看着宋郁说起温乔时的表情,除了愤怒和不耐之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柔含情。
贺明礼把温乔的行李搬进了屋子里面,温乔在房子里四处看了看,接近两百平的大平层,有四个房间,主卧很大,似乎是把两个房间打通了,隔了个很大的衣帽间出来。
林雪萦最喜欢买衣服,每个季度都会飞去巴黎买秀款带回来。
这个设计确实很符合她的审美。
温乔看了一圈,回到客厅,才发现贺明礼换了鞋,打算走了。
临走之前,贺明礼抬眼看了温乔一眼。
温乔的视线也刚刚好落在他身上。
隔着一小段距离,两个人四目相对。
就在温乔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感谢之类的话的时候,听见贺明礼先开口了。
“放心在这住着,之前请了团队处理,没甲醛,”贺明礼顿了顿,说,“物业和水电有人缴,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住。”
说完,他看了温乔一眼,见温乔有些呆呆的,没答话,便也不等了。
拉开门,走了。
温乔看着关上的大门,和陡然消失的贺明礼。
有些没反应过来。
贺明礼虽然一张嘴一点儿也没给她留面儿,但不管是送她过来,还是帮她搬行李,该做的不该做的事,他都做了。
临走前还怕她真的担心会有甲醛,特意添了那么一句。
温乔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忽然垂下眸,很轻地笑了笑。
她觉得,贺明礼好像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凶,也不像宋郁一直在她耳边跟她说的那样,是个无情无义又冷血自私的人。
温乔收回视线,把行李箱打开,一一整理里面的东西。
她没有住林雪萦的主卧室,而是选了一间面积刚好,朝向和采光都不错的侧卧,把自己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衣服不多,主要是她的玩偶,还有做甜品的工具们。
温乔一一收拾好,把烤盘和模具、面包机都放在了厨房。
大概忙活了一个小时。
这个刚才看上去还空荡荡的家里现在慢慢有了点人气了。
温乔拍了一张,发给了林雪萦。
发微信给她:“晚上过来吗?
我给你做蛋糕。”
林雪萦秒回:“来!
我带上小龙虾!”
温乔笑了笑,放下手机。
她坐在阳台外的小秋千上,看着小区里郁郁葱葱的大树和稀里哗啦的喷泉,楼下有小朋友跳皮筋的笑声,也有少女牵着小狗经过,小跑着遛狗的身影。
温乔呼出一口气。
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取消了宋郁的置顶。
只犹豫了两秒,她就点开宋郁的资料,拉黑。
电话,短信,支付宝,qq。
所有温乔能想到的,关于宋郁的联系方式。
温乔全部都拉黑删除了。
既然要分手,那就要决绝一点,藕断丝连,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
和前任还能做朋友这种事。
别人也许可以。
她不行。
真正相爱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做朋友的。
温乔删完宋郁的联系方式,将手机放在一边,安静地欣赏着天外的景色。
享受这片刻的静谧。
-乔木会所三楼包间里,宋郁和郑彦书一行人彻夜未归,在包间里玩了一个通宵。
最开始是喝酒,然后开始玩牌,玩累了之后又开始唱歌。
宋郁没怎么玩,但是也没走,一直在里面坐着,时不时喝杯酒,时不时看看手机。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可一个晚上找到他的消息里,只有宁霜霜发来的。
温乔一个字也没有。
宋郁心情烦躁。
宋郁和温乔谈恋爱的这七年时间里,两个人很少吵架,温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就算两个人有什么口角之争,温乔也会很快率先给他发消息道歉。
最多两三个小时,温乔的消息发来,两个人也就和好了。
但这一次,整整一天一夜,宋郁也没收到温乔的消息。
一旁的郑彦书似乎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太好,笑着揽过他的肩,说:“放心,最多不超过三天,温乔肯定会来找你和好的,说分手也好,说取消婚约也罢,都是女孩子的手段而已,宋郁哥,你恋爱方面的经历少,就谈过温乔这么一个,当然不懂了。”
宋郁觉得有点道理。
他长了一张风流多情的脸,但这些年确确实实是只有温乔这么一个女人。
没有太多跟其他女人打交道的经验。
宋郁于是问郑彦书:“你的意思是,温乔说分手不是真的?”
“肯定不是啊,”没等郑彦书说话,旁边有人插了句嘴,“温乔可是愿意把自己的心脏捐给你的人,心脏是什么,心脏就是命,一个把命都给你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你分手?
多半和你闹脾气呢。”
这人说的,是几年前,大学的一个暑假。
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上哪儿弄了个测谎仪出来让大家玩。
于是大家伙就故意问一些容易让人心虚或者撒谎的问题。
当时有人故意逗温乔。
说如果有一天宋郁生了重病需要换肾,温乔愿不愿意把自己的肾脏给宋郁。
温乔说:“别说肾脏了,心脏我也愿意。
只要宋郁要,只要我有。”
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同时看向测谎仪。
测谎仪纹丝不动,没有响动。
温乔没有说谎。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羡慕宋郁。
有青梅竹马不难,有漂亮的女朋友不难,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也不难。
但被温乔这样的人爱着。
全副身心,百分百的爱着。
很难。
宋郁的眼睛渐渐红了。
他有点想温乔了。
前几天是他做得不对,他至少不该把婚礼延期,就算要延期,也不应该在七周年恋爱纪念日那天说。
是他一时糊涂了。
没有在意温乔的感受。
想到这,宋郁想起了之前两个人去婚纱里试婚纱,那件婚纱是他十八岁那年亲手设计的,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接到电话走了。
那时候的乔乔一定很失望吧。
宋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想着,先去把婚纱带回来,然后去找温乔,好好哄哄她。
温乔这些年对他一直很好很温柔,从没真正生过他的气。
所以只要他好好哄一下,温乔是不会真的生他的气的。
宋郁这么想着,站起身:“我先走了。”
他要去婚纱店拿婚纱,然后亲眼看一看温乔穿上他十八岁那年给她设计的婚纱的样子。
宋郁没察觉到,他身旁的郑彦书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在思考什么。
自从昨天晚上有人提了一嘴温乔为了宋郁学骑马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那事儿,郑彦书就一直在想,当时是谁把温乔救下来的。
忽然,他瞪大双眼。
想起来了!
是贺明礼!
郑彦书刚想起来,正打算跟宋郁说,一转头,人没了。
郑彦书问旁边的人宋郁人呢,那人耸耸肩:“走了,估计是温乔打电话来道歉了,他找她去了吧。”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是震惊,二是确实挺突然的。
有人不知好歹地问是谁提出来的,宋郁抬起眼,眼神有些狠厉地看了那人一眼。
旁边立马有人说话了。
“瞧你这话说的,那肯定是我们宋少爷不要温乔了啊,难不成你忘了,当初温乔是怎么追在我们宋大少爷屁股后面跑的吗?”
这话一出来,众人便笑出了声,纷纷回忆起了往事。
“可不是吗,温家那个从小时候就喜欢跟在宋少爷屁股后面追,宋郁干什么她干什么,宋郁学什么她也学什么。”
“记不记得小的时候上马术课,温乔怕马,不敢骑,我们就骗她说宋少爷最喜欢会骑马的女生,就像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一样。”
“记得记得,温乔一听,眼一闭就跳到马背上去了,但是又因为太紧张,可能动作太紧,把马给弄疼了,马就发疯一样又跑又跳,温乔差点就从马上掉下来了。”
“对对对,这件事我印象很深,好像要不是有个人从马场一边冲过来翻身上去控制住那匹马,温乔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是谁冲过去的来着,我记不清了......害,反正温乔从小就喜欢我们宋少爷,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只可惜那时候没舔狗那个词,要是放在现在啊,温乔高低也是个咱们宋少爷的资深舔狗啊。”
众人笑作一团。
“砰”的一声。
几个人被吓了吓,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形条件很优越,一件再平常普通不过的白衬衫穿在那人宽肩窄腰的身材上也显得别有几分味道,走起路来慵懒随性,径直坐在靠近门边的沙发上。
一双大长腿随意交叠着,身子后仰,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一侧。
看呆了在场的众人。
包厢里光线暗,有人凑近了些看,差点吓一激灵,连忙喊:“明礼哥,您怎么来了?”
贺明礼的脚尖又一下没一下地勾了勾,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我家的场子,我来不得?”
“不敢不敢,我没这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
原来这会所当真有贺家的股份。
怪不得好东西这么多。
在场所有人都认识贺明礼,也当然知道,这人不好惹,他们惹不起。
只是好好聊着天,突然天降这么大一尊佛。
都有些不知所措。
场子一下就冷了下来。
贺明礼还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继续啊?
刚才不是说到舔狗?
谁是舔狗?”
众人脸上有些难堪。
贺明礼的视线幽幽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宋郁的脸上。
“在说你吗?”
宋郁:“......”其他众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毕竟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从很久之前,宋家就和贺家不太对付,宋郁跟贺明礼更是从小看不惯对方。
宋家一直是在演艺圈做传媒公司,早些年签了几个对赌协议,投资了几部全民皆知的大热门电视剧,身价一下翻了好几倍。
也一跃成为京州几大世家里前头几位。
但京州从以前到现在的顶尖,一直都是贺家。
前几年,贺明礼出国留学,在国外创办了家传媒公司,跟好莱坞那边接上了头,回国之后,把公司也带了回来,连带着公司的业务。
当时有个很火的国际巨星来国内发展,宋家是想要签下他在国内的合约的。
可巨星拒了,去了贺明礼的公司。
两家的梁子就这么明里暗里地结下了。
只是碍于贺明礼父母在军区的地位,宋家不敢明面上太跟贺明礼过不去。
宋郁跟贺明礼就更不用说了。
宋郁从小处处被贺明礼压一头,不管是成绩,身高,长相,家境,哪哪儿都不如贺明礼,时常被宋家人拿去跟贺明礼。
再加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明礼总是在各种场合针对宋郁。
时常开玩笑似的让宋郁下不来台。
宋郁甚至怀疑。
贺明礼在国外创办传媒公司,就是故意为了跟他对着干,跟宋家对着干的。
此刻听见贺明礼似乎又接着开玩笑的名义嘲讽他是“舔狗”。
宋郁冷哼了一声。
“明礼哥说笑了,我哪儿当过谁的舔狗, 这个词怕是不太适合我。”
这是宋郁最郁闷气愤的一点。
那就是不管他有多讨厌贺明礼。
也要叫他一声明礼哥。
至少现在,宋家是绝对不敢惹贺家的。
贺明礼意义不明地笑了下。
“那你们在说谁是舔狗?”
不知道为什么,贺明礼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非要问出那个人是谁。
一个看不太懂脸色的毛头小子看着大家都不敢说,壮着胆子说了句:“......说的是宋大少爷的未婚妻,温乔。”
包间安静如斯,落针可闻。
呼吸声都好像消弭了一般,静谧得有些可怕。
宋郁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话。
刚才其他人在说话的时候,宋郁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温乔上午跟他说分手退婚的事,什么舔狗不舔狗的,他听见了,但没想过说的是温乔。
现在被那人说了出来,宋郁眉头一皱,本能就要开口。
他跟温乔的事是他自己的事。
但别人没资格在他面前这么说温乔。
可还没等他开口,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懒懒的,但又带着点讽刺的声音。
“宋大少爷现在真是沉得住气啊,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未婚妻,就这么跟个孙子一样听着别人一张烂嘴污蔑羞辱,你也不为所动?”
“说温乔是舔狗?
不忠不义的人,可是连狗都不如。”
在场敢这么说宋郁的。
除了贺明礼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宋郁“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满眼怒火盯着贺明礼。
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有人拦着宋郁,有人神色慌张地看着贺明礼。
却见贺明礼半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跟先前一般半躺在沙发一侧,翘着二郎腿,脚尖有意无意地晃荡着。
典型的二世祖的样子。
贺明礼看着宋郁涨红的脸,笑了。
“我可没说是你宋大少爷不忠不义,这么上赶着认领,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可他的面上。
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温乔,只有十岁。
每天因为想妈妈在院子里哭。
等她哭了一会儿,天上就会飞过来一架无人机,无人机上放着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有时候是一包糖果,有时候是一块巧克力,有时候是大人们不许吃说不干净的垃圾食品,有时候又是一本书店新出的、抢不到的漫画。
温乔以为只是巧合,有一天,她想妈妈了,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没有哭,就那么坐着。
坐了一下午,也没有无人机飞进来。
于是她开始哭,一开始是假装哭,然后是真的越哭越想妈妈,就开始哭得认真了起来。
哭了没一会儿,那架无人机又飞了进来。
这次是她很喜欢吃的荔枝。
温乔才知道。
原来不是巧合。
无人机只有在听见她的哭声的时候,才会出现,来安慰她。
小小年纪的温乔对着飞走的无人机说了声“谢谢你”,拿着荔枝跑回家的时候,听见温振华说:“乔乔,晚上咱们去宋家作客,去换一套好看的小裙子。
你宋郁哥哥买了台无人机,德国进口的,说一会儿要飞给你看。”
那个年代,拥有一台无人机,还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
温乔在宋家看见了那台无人机。
和给她送东西的那台一模一样。
温乔转眼看向茶几上的糖果,心里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宋郁。
是宋郁用无人机陪伴温乔度过了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温乔的眼里就只看得见宋郁了。
她开始跟在宋郁屁股后面追,去做宋郁喜欢做的事,和宋郁一起上下学,就算别人笑话她是宋郁的小跟班,她也不介意。
宋郁逃课,她就帮他放风。
宋郁玩游戏,她就跟在旁边学。
有人给宋郁递情书,她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守着。
宋郁逗她玩,问她要不要一起看。
温乔就摇摇头,说:“这是人家女孩子给你的一片心意,我虽然不喜欢,但是不能偷看。”
宋郁就笑。
说温乔年纪小小,道德感倒是挺强的。
一晃这么多年。
终于在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一年,宋郁来温家找她,问她报考的哪里的大学,温乔说不知道,宋郁就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
温乔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就这么在一起了。
后来温乔和宋郁还是没能一起上大学,但是两所学校隔得很近,温乔经常去宋郁的学校找他,对宋郁学校比她自己的学校还要熟悉。
宋郁身边的每个人都知道宋郁有一个漂亮温柔,很黏他很爱他的女朋友。
宋郁也从来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把她介绍给所有人。
温乔原来以为,受到所有人祝福的一场恋情,终于要结束长袍,修得正果了。
可半路突然来了个宁霜霜。
宋郁的心一天一天的偏移。
温乔一直忍着,一直等着,想着她在宋郁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只等到了一句责任。
实在是太可笑了。
温乔一边想这些事情,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
等行李收拾好以后,她也就不再沉迷这些过往,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温乔拖着行李走出温家,院子里,沈淑月站在那里,穿着一身丝绸质地的旗袍睡衣,看着温乔。
温乔看了她一眼,眼神扫过去,毫无波澜,又移开,继续往前走。
沈淑月忽然轻笑了一声。
温乔顿住脚步。
沈淑月说:“温乔,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讨好你,你都始终对我有成见......”温乔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对你有成见不是应该的吗?”
沈淑月沉默地看着她。
这个在外人看来最是温柔得体,礼貌有修养的温家大小姐,只有沈淑月知道她的脾性有多犟,有多不肯服软。
温乔扯了扯嘴角:“初中毕业那年,爸爸带着我们一家人去澳洲,在森林里野餐的时候,你是故意给我指错路的,对吧?”
沈淑月脸色变了变。
澳洲的原始森林野兽横行,他们只能在对游客开放的野营区就餐,中途温乔想去卫生间,沈淑月告诉她往右走。
她越走越深,渐渐没有了人气。
想往回走的时候,森林里的路本来就深深浅浅,看不真切,根本不知道哪一条是回去的路。
要不是恰好碰见一个伐木工背着工具经过这里,用她听不懂的语言斥责了她几句,大致意思是她这么一个小女孩,来这里干什么。
然后把她带了出去,交给了森林工作人员。
温振华来认领她的时候,沈淑月在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乔乔,我本来是想让你在右边那条路等一下,我去左边看看卫生间在哪里,没想到一回头你就没见了人影......乔乔,阿姨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阿姨,也不愿意听阿姨的话,但这是在原始森林,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跟阿姨赌气啊!”
温振华气得骂了她一路。
在沈淑月的故事里,温乔就是故意不听沈淑月的话,故意跟她对着干,所以自己走去右边的路差点被狗熊吃掉的不听话小孩。
沈淑月一向最擅长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段。
如果不是温乔那一次命大。
误入了原始森林,也许最后她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偶尔温乔午夜梦回,都能梦见自己一个人在澳洲的原始森林里,转来转去,找不到出口。
回来之后,她跟温振华提过一次。
刚提到“沈阿姨故意给我指右边”,温振华就会生气地打断她:“你就是对你沈阿姨有偏见!
她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害你的命?”
所以温乔就不说了。
温乔吸了吸鼻子,最后警告了沈淑月一句:“你想让温馨借着温家攀上高枝,随便你,你有多高攀多高。
但是别再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否则,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完,温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温家,拖着沉重的行李,步伐却很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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