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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谅她时,她已不能爱我林晚热门全文+番茄

勤勤恳恳的罗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满天星碎了。细小的白色花瓣,脆弱得像雪片,从精心扎好的花束里炸出来,又轻飘飘地落下去,无声无息地覆盖在冰冷光洁的木地板上。那束花,是我跑了三条街,在常去的那家花店老板娘了然又带点促狭的笑意里,特意挑选的。林晚最喜欢满天星,她说它们像散落的星星,干净又温柔。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我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想给她一个笨拙的惊喜。可眼前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眼底,然后搅动。主卧的门虚掩着,泄露出里面一丝暖昧不明的光线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我站在门口,血液似乎瞬间停止了奔流,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我的手,握着花束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花束砸...

主角:林晚热门   更新:2025-06-09 23: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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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原谅她时,她已不能爱我林晚热门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勤勤恳恳的罗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满天星碎了。细小的白色花瓣,脆弱得像雪片,从精心扎好的花束里炸出来,又轻飘飘地落下去,无声无息地覆盖在冰冷光洁的木地板上。那束花,是我跑了三条街,在常去的那家花店老板娘了然又带点促狭的笑意里,特意挑选的。林晚最喜欢满天星,她说它们像散落的星星,干净又温柔。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我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想给她一个笨拙的惊喜。可眼前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眼底,然后搅动。主卧的门虚掩着,泄露出里面一丝暖昧不明的光线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我站在门口,血液似乎瞬间停止了奔流,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我的手,握着花束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花束砸...

《我原谅她时,她已不能爱我林晚热门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满天星碎了。

细小的白色花瓣,脆弱得像雪片,从精心扎好的花束里炸出来,又轻飘飘地落下去,无声无息地覆盖在冰冷光洁的木地板上。

那束花,是我跑了三条街,在常去的那家花店老板娘了然又带点促狭的笑意里,特意挑选的。

林晚最喜欢满天星,她说它们像散落的星星,干净又温柔。

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我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想给她一个笨拙的惊喜。

可眼前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眼底,然后搅动。

主卧的门虚掩着,泄露出里面一丝暖昧不明的光线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我站在门口,血液似乎瞬间停止了奔流,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

我的手,握着花束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

花束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内骤然安静。

死一样的寂静。

下一秒,门被猛地拉开。

林晚站在门口,身上只裹着一件皱巴巴的丝质睡袍,腰带胡乱地系着,露出一片刺目的、白皙的胸口。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微肿胀。

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狼狈,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收缩着。

她身后,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套着衬衫,背对着我,动作僵硬而急促,脖颈后的皮肤也透着同样的红。

空气凝固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感。

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在狭小的空间里拉扯。

“老公…你…你怎么…回来了?”

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几乎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胸前的睡袍,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个男人终于扣好了最后一粒扣子,猛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视线飞快地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我脸上,又迅速移开,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仓皇。

他弯腰,动作飞快地捡起掉落在床边地毯上的一块银色的腕表。

表盘反射着顶灯的光,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就在他直起身准备从我身边
挤出去的瞬间,我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

那里,套着一枚样式简洁的铂金婚戒。

冰冷的金属光泽,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一股浓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咙口。

“滚。”

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

男人如蒙大赦,低着头,几乎是贴着墙根,飞快地溜了出去,撞得玄关处一个空花瓶微微摇晃。

砰的一声,大门被带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和声响,也彻底关上了某种曾经坚固无比的东西。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林晚。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刚才更加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晚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向前踉跄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又或者只是想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老公…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眼泪终于汹涌地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丝质睡袍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绝望的哀求,“真的…求你听我说…”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她如何在我精心挑选纪念日礼物的午后,在这个我付了七年房贷、打扫了七年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的床上,和一个戴着婚戒的陌生男人纠缠?

解释她如何用那双曾温柔抚摸我脸颊的手,去拥抱另一个男人的后背?

一股巨大的、摧毁一切的力量在我体内冲撞。

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指向卧室那张凌乱的大床。

动作太大,带起的风拂动了额前垂落的发丝。

“解释?”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沫,“解释这个?!

解释他手上的戒指?!

林晚!

你告诉我!

你他妈告诉我怎么解释?!”

我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苦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无法稳稳地指向那团刺眼的狼藉。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视线被一层滚烫的液体模糊了,不是眼泪,是沸腾的屈辱和愤怒烧灼着眼球。

林晚被我吼得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中,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得如同窗外深冬的雪。

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泪更加汹涌地涌出,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却洗刷不掉我眼中那片肮脏污浊的景象。

我死死地盯着她,盯着这张曾让我魂牵梦绕、发誓要守护一生的脸。

那上面此刻的惊惶、狼狈、泪水和辩解,都只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心和疲惫。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焚毁一切的怒火。

那火焰烧得太快太猛,只留下满目焦黑的灰烬和刺骨的寒意。

心口的位置,空了。

有什么东西在那声质问之后,彻底碎裂、坍塌,被那冰冷的潮水卷走,沉入无底深渊。

我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那张让我痛不欲生的脸。

视线扫过玄关处冰冷的穿衣镜,镜中的男人双眼赤红,面容扭曲,陌生得可怕。

这就是我吗?

被妻子和另一个男人联手撕碎、踩在脚下的可怜虫?

“陈默…”林晚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一根细弱却执拗的丝线,试图缠绕住我决绝的脚步。

我没有回头。

一个字也不想再说。

脚步沉重地迈向玄关,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渣上。

我弯腰,捡起刚才因为撞到墙而掉落在地上的公文包,动作僵硬得像一具生锈的木偶。

指尖碰到冰凉的皮面,那触感却无法传递到麻木的心底。

身后,传来林晚再也压抑不住的、崩溃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空寂得可怕的房子里。

那哭声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后脑勺,却没有引起一丝怜悯,只留下更深、更冷的空洞。

我拉开门,冬夜凛冽刺骨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瞬间割裂了室内残留的最后一丝虚假的暖意。

身后的哭声被风撕扯得更加破碎。

我一步踏出去,反手,用力地、决绝地关上了那扇门。

“砰!”

沉重的闷响,像一声最后的丧钟,震得门框嗡嗡作响,也彻底隔绝了门内那个崩塌的世界和我自己。

门关上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死在了里面。

***三个月。

时间像一层厚重的、冰冷的灰,无声地覆盖下来,将曾经名为“家”的空间彻底冻结。

同一屋檐下,却如同隔着楚河汉界。

主卧的门永远紧闭着,像一个沉默的、拒绝被打开的伤口。


我睡在狭小的书房里,行军床单薄硌人,每晚躺在上面,天花板上的裂纹在黑暗中像一张嘲讽的脸。

交流?

只剩下冰渣子。

“水电费单子在鞋柜上。”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

她低着头,从厨房端着一碗寡淡的清粥出来,闻言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视线垂落在脚尖,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她瘦了很多,脸颊微微凹陷下去,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曾经明亮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死水般的沉寂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那份疲惫里,似乎还掺杂着别的什么,一种沉甸甸的、我拒绝去解读的东西。

偶尔在狭窄的过道里迎面撞上,两人都会像被电流击中般,同时侧身、低头、加速错开。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擦肩,都像被无形的钝器刮过心口,留下冰冷的痛感。

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暖意的栀子花香,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气味,很淡,却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让我心烦意乱。

冰箱里,我买的速冻饺子堆满了上层冷冻格。

下层,她买的水果蔬菜常常因为无人问津而慢慢腐烂。

厨房的灶台,干净得像样板间,很久没有飘出过真正属于“家”的饭菜香气了。

离婚协议书的草稿,静静地躺在我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

白纸黑字,冰冷无情。

我反复斟酌着每一个条款,财产分割、债务承担……唯独在“子女”那一栏,是一片刺眼的空白。

指尖划过冰凉的纸张,却迟迟无法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仿佛一旦签下,就彻底宣告了某种无法挽回的失败。

可拖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延长这钝刀割肉般的酷刑。

直到那个傍晚。

夕阳像一团将熄未熄的余烬,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昏黄的光带。

我下班回来,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推开门的瞬间,一张轻飘飘的纸片,被门带起的气流卷着,打着旋儿,悠悠地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指尖触碰到纸面,带着一点微凉的触感。

视线扫过纸上的文字。

姓名:林晚检查项目:乳腺彩超/乳腺
钼靶诊断意见:左侧乳腺实质性占位(BI-RADS 4c类),高度怀疑恶性。

建议结合病理活检进一步明确诊断。

诊断意见下方,盖着一个鲜红刺目的印章:乳腺癌待查。

那几个冰冷的黑字,像淬了毒的针,猛地扎进我的视网膜,然后一路穿透颅骨,直抵大脑深处。

高度怀疑恶性。

乳腺癌待查。

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得我眼前发黑,呼吸骤然停止。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固成透明的琥珀,将我死死地包裹其中。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陌生的、尖锐的疼痛,不是愤怒,不是屈辱,而是一种更深、更原始的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五脏六腑。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抬起头。

林晚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客厅中央。

她背对着我,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肩膀微微颤抖着。

窗外残存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得仿佛能被风吹倒的轮廓。

她没有回头,只是那样僵立着,像一尊绝望的石像。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那张纸在我手中发出的细微脆响。

良久,久到我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动。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戴上了一副惨白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空洞地望着我,里面是死水般的沉寂,看不到一丝光,也看不到一丝波澜。

仿佛那张纸宣告的,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命运。

她看着我,嘴唇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眼神,比过去三个月里所有的冰冷和沉默加起来,更让人心胆俱裂。

最后,她极其轻微地、几乎只是用气息吐出了几个字,微弱得如同叹息:“陈默…我…我好像…生病了。”

***主卧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病人特有的、微弱的衰败气息,沉重地压在鼻端。

窗帘半拉着,挡住了外面过于明亮的光线,房间里一片昏沉。

林晚蜷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乱糟糟的头顶和一小片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

化疗的副作用像贪婪的蛀虫,迅速地啃噬

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更宽的缝隙。

午后的阳光瞬间涌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也照亮了床边柜子上堆放的药盒、病历本,以及她因为脱发而掉落在枕头上的一缕缕枯黄的发丝。

那缕发丝,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脆弱感。

我站在那里,背对着床,阳光刺得眼睛有些发酸。

心里像塞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乱麻。

是恨吗?

是的,那背叛的毒刺依旧深扎在血肉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

是怜悯吗?

看着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生命如此残酷地在她身上流逝,不可能无动于衷。

还有别的什么?

一种沉重的、名为“责任”的东西,像枷锁,套在了脖子上。

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连自己也不愿深究的茫然。

赎罪。

这个词,像幽灵一样,在这充斥着药味的房间里盘旋。

是她在赎背叛的罪?

还是我在赎……某种未能守护好的罪?

***深夜。

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书房的行军床窄小而坚硬,硌得人骨头生疼。

我翻了个身,试图找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却被一种莫名的、持续不断的细微声响攫住了心神。

那声音……来自主卧。

像是极力压抑着的、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又夹杂着细微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

白天林晚的状态就极其糟糕,化疗的副作用在她身上表现得尤为剧烈。

呕吐、眩晕、彻骨的寒冷……医生说过,这些都是正常的,但夜里若高烧不退或疼痛剧烈,必须警惕。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猛地攫住了我。

是责任?

是那该死的、甩不脱的“丈夫”身份在作祟?

还是……别的什么?

我猛地掀开薄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几步冲到主卧门口,拧开门把。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黯淡的壁灯。

光线微弱,却足以看清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的身影。

林晚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却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枯叶。

露在外面的额头布满了细密冰冷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

她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拧成一个死结,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已经渗出了血丝,却依旧无法
抑制那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破碎而压抑的呻吟。

那是一种被病痛和寒冷从骨头缝里榨出来的痛苦呜咽。

我快步走到床边,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更亮的光线下,她的脸色惨白得如同刷了一层石灰,嘴唇是骇人的青紫色。

“林晚?”

我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没有回应,只是抖得更厉害了,身体在被子里剧烈地起伏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不能再等了。

我转身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毛巾。

指尖触碰到热水时,才发觉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拧干毛巾,快步回到床边。

掀开被子一角,一股混杂着冷汗和药味的、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身上那件薄薄的棉质睡衣,前胸后背都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嶙峋突兀的肋骨形状。

那单薄的身体在灯光下颤抖着,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咬紧牙关,避开她胸前敏感的位置,用温热的毛巾,小心地、快速地擦拭着她额头、脖颈上冰冷的汗水。

毛巾所过之处,她的皮肤冰凉得吓人,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擦拭到手臂时,我不得不轻轻抬起她软绵无力的胳膊。

她的身体在我的触碰下猛地一颤,眼睛倏地睁开,瞳孔因为高热而有些涣散,里面充满了纯粹的、生理性的痛苦和惊惧。

“冷…好冷…”她喃喃着,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忍着点。”

我的声音依旧干涩生硬,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轻了些。

毛巾擦过她纤细的锁骨,擦过凹陷的肋间。

每一次移动,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那副骨架的脆弱,生命的热力正被某种残酷的东西无情地抽走。

就在我擦拭到她另一侧手臂,准备将毛巾换一面时,我的动作骤然顿住。

她的身体是侧蜷着的,那只被我擦拭过的手臂,此刻正下意识地、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虚虚地环抱在胸前。

而在她腋下和身体紧贴的缝隙里,一个坚硬冰冷的棱角,突兀地硌在了我的小臂上。

不是被子,不是睡衣。

我的目光倏地钉在了那里。

林晚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身体瞬间僵硬得如同石块,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
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慌乱,下意识地想要缩紧身体,将那东西藏得更深。

但晚了。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愤怒和荒谬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将我刚才那一点点因为照顾她而生出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恻隐之心,彻底冻结、碾碎。

背叛的毒藤再次疯狂滋长,缠绕住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甚至没有思考,几乎是凭着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暴怒本能,猛地伸手,动作粗暴地探进她紧紧护着的怀里,不顾她的惊叫和虚弱无力的推拒,一把抓住了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用力一拽!

一部老旧的黑色手机,被我从她怀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那款式很旧,屏幕边缘甚至有些磨损掉漆。

林晚像被抽掉了脊椎骨,猛地瘫软下去,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死死地闭上了眼睛,泪水瞬间从紧闭的眼缝里汹涌而出。

就在手机被我攥在手里的瞬间,那早已过时、黯淡的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幽蓝的光,在昏暗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眼。

一条新信息,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进了我的视线:手术风险大吗?

需要我回国吗?

发信人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灼热和剧痛,狠狠地、死死地烙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周牧。

那个名字!

那个午夜梦回无数次,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名字!

那个戴着婚戒、在我和林晚的婚床上留下肮脏印记的男人的名字!

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所有的理智!

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赎罪”、所有那些在病痛面前显得可笑又软弱的自我说服,在这一刻,被这条消息和那个名字,彻底炸成了齑粉!

“呵……”一声极其短促、冰冷到骨髓里的嗤笑,从我紧咬的齿缝里挤出来。

那不是笑,是愤怒和绝望被冻结后碎裂的声音。

我猛地扬起手,将那部该死的、承载着肮脏秘密的旧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决绝地砸向冰冷坚硬的地板!

“砰——哗啦!”

脆响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开!

塑料外壳四分五裂,电池弹跳出来,屏幕瞬间碎裂成无数蛛网,幽蓝的光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细小的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

“快死了都还要联系你的姘头?


!”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得如同困兽濒死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彻骨的冰寒,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砸向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林晚!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

啊?!!”

积压了数月的屈辱、愤怒、痛苦、被愚弄的暴怒,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化作毁灭性的洪流,将我最后一丝理智冲得粉碎。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赤红着双眼,胸膛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抖成一团、泪流满面的女人,恨不能将她连同那个名字一起撕碎!

林晚被我吼得浑身剧震,猛地睁开泪眼,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里,此刻却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辩解的光芒。

她剧烈地摇着头,枯黄的发丝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嘴唇哆嗦着,像是离水的鱼,拼命地翕动,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激动,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不…不是…陈默…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坐起来,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眼神里充满了濒死般的绝望哀求:“他…周牧…他…三年前…三年前就车祸…去世了…早就死了啊!”

我的咆哮戛然而止。

像一盆混着冰块的冷水,兜头浇下。

滔天的怒火还凝固在脸上,肌肉的扭曲尚未平复,但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却在“死了”这两个字落下的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地狱深渊的寒意,瞬间冻结、扑灭。

时间,空间,连同我奔腾咆哮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突然抽走了灵魂的泥塑。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死了”这两个字,如同巨大的、冰冷的、沾满血污的铜钟,在空旷的颅腔里疯狂地、反复地撞击!

嗡——嗡——嗡——震得我耳膜生疼,灵魂出窍。

死了?

那个男人…周牧…死了?

三年前…就死了?

怎么可能?!

那个在我婚床上留下肮脏印记的男人…那个刚刚还在发消息、名字刺得我眼睛流血的男人…死了?

荒谬!

太荒谬了!

这一定是她为了逃避、为了掩饰而编造的最恶毒、最无耻的谎言!

一股新的、更深的被愚弄的狂怒瞬间就要冲破胸腔!

然而,就在我即将再次爆发的前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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