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诗走后,越寻湿漉漉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脚下的雨水聚成一小滩,却迟迟没有进内屋。
直至庄雨眠的声音从珠帘里传来:“杵在门口作甚?难道还要我请三殿下进来?”
越寻这才笑眯眯的撩起珠帘,说道,“女子的闺房,可不能轻易进入。万一瞧着不能看见的,到时候二小姐可是非得嫁我不可了。”
庄雨眠眉毛轻挑:“这不正合三殿下意?”
越寻故作正经:“此言差矣。我是要二小姐心甘情愿的与我成亲,而不是被迫的。强扭的瓜不甜,我可不想要一个整日哭丧着脸的皇妃。”
二人说话间,几个宫人已经抬着浴桶进屋,还端来了热水与花瓣。
“小姐,三皇子,热水已经备好了。只是干净的衣裳只有这一套太子殿下的旧衣。”宫人禀报。
“这套就很好了。”越寻倒是不在意:“你们都退下吧,本殿下不喜欢沐浴时有人伺候。”
“喏。”宫人们应声退下。
庄雨眠亦是跟着往外走去,只是当她走至门口时,忽然止住了脚步。
她侧身回眸,半边脸隐在黑暗里,叫越寻看的不大真切。
庄雨眠问道,“三殿下,你为何执着于想要与我成亲呢?”
越寻一怔,面上惯常的笑意渐渐敛去,眼底浮起几分罕见的认真。
他抬手褪下湿透的外衫,水珠滴落在地,声音极轻:“二小姐……果然不记得了。”
庄雨眠蹙眉,正欲细思,却听他低低道:“你被赐婚那日,曾在御花园遇蛇,是我替你驱走的。”
她眸色微动,似要想起什么,越寻却已展颜一笑,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扬声道:“总之,我对二小姐一见倾心,此生非卿不娶!”
庄雨眠唇瓣轻抿,眸光微冷,终是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一生之诺太重,殿下还是莫要轻许。”
*
天蒙蒙亮时,大雨未有减弱的趋势。
空气里弥散着雨雾,叫人没由来的心生烦闷。
越寻沐浴更衣后推门而出,却见厅内有人影静坐。
庄雨眠低垂着头,指尖银针翻飞,正细细缝补着他那件被雨水浸透的长衫。
这衣衫原出自苏州十位顶尖织娘之手,金线暗纹,针脚繁复,便是宫中绣坊也难寻这般精细的活计。
庄雨眠咬断丝线,抬眸时正对上越寻的目光,便将衣衫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