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虽没能抢走表姐的位置,总还是挤了人家一下。
把外孙女养在身边的老妇人,又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谁养的,谁心疼。
沈朝宁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可要吃更多的苦。
“原本想着砚深公务繁忙,不能来给我贺寿,未曾料到,你处理完水患竟还有空回来,莫不是……朝宁把你逼回来的?”
老妇人的目光没有落在沈朝宁的身上,她对谢砚深笑着,可话语中对于沈朝宁的不满显然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沈朝宁只能假装自己没听到。
祖母比她多活了好几十年,又是她的长辈,她又不可能还嘴。
谢砚深恭恭敬敬地对着老太太行了个端正的礼,他嘴角微扬,但笑意不达眼底:“祖母错怪朝宁了,得苍天庇佑,水患很快就解除,孙婿便也提前几日了结公务,回了京城。”
老太太顿了一下,笑了笑,她意味不明地夸赞道:“朝宁那丫头虽顽劣些,倒也算有福气,有你这个夫君护着,旁人都说不得她一句了。”
那种刺挠的感觉又来了。
沈朝宁真心不理解,为什么她都嫁人了,老太太还要咬着她不放。
“回祖母的话,朝宁有错,自然该说;但她若是无错,旁人说了,岂不是冤枉了她?”
老夫人嘴角的笑意终于是消失不见了。
沈朝宁心里拼命夸奖谢砚深。
她是真心拿老夫人没办法,平时谢砚深又忙,两人成亲这一年多,谢砚深也就见了老夫人一两回,没想到他这个夫君这就派上用场了。
上辈子到底有没有这一出,沈朝宁早就忘了,反正谢砚深能站在她这边,她心里就高兴。
看到老夫人沉默不语,谢砚深紧接着道:“朝宁对祖母一向都是尽心尽意,为了贺您的寿辰,她起早贪黑,替祖母抄了二十卷经书,说是要当做送您的寿礼。倒是孙婿忙于公务,疏于照料她,让她忙碌之余,受了些风寒。”
“朝宁体恤孙婿,自己忍着,孙婿能娶到她,才是真正的福气。”
老夫人彻底没话说了。
她本来是想借着寿辰,让谢砚深站在她这一边,敲打敲打沈朝宁。
可谢砚深根本就不听她的调派,反倒一直为沈朝宁说话。
她若是再说下去,就要变成那刁钻刻薄的老太太。
“朝宁的确是有心了,你们两个去歇着吧,我也有些累了。”
看到老夫人开始揉额角了,沈朝宁就知道这一关过了。
她低眉顺眼地告退,一踏出门去,她下意识就对谢砚深露出一个笑容。
谢砚深看了看她,眼里没什么情绪,一派正直,仿佛刚才说的都是他的真心之言。
沈朝宁哼了一声,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丫鬟们在后面跟着,沈朝宁和谢砚深在前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