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君曜野提出要让沈朝宁为阮清韵送嫁时,却遭到了百般阻拦。
君曜野心中满是困惑,不明白父皇母后为何要反对。
沈朝宁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臣妻罢了。
虽说她的夫君是谢砚深,可让她作为表妹,为表姐送嫁本是理所当然之事,他人何必阻拦,横生枝节?
君曜野想不通为何父皇母后不向着自己,反倒听信谢砚深的话收回成命,非要让他另选他人送嫁。
“母后,究竟为何不行?”他忍不住去了皇后寝宫追问,“谢砚深有何特殊之处?让他妻子为我送嫁又有何不妥?”
说着说着,君曜野的语气里难免带了几分愤愤。
谢砚深竟有这般能耐,敢与皇权相抗!
君曜野的母后疼极了这个儿子,毕竟他是她唯一的骨血,她恨不能把孩子捧在手心里。
可是,孩子已经大了,她就不能再做那个事事顺着他的母亲了。
皇后叹气道:“这是你父皇的决定,我如何能反驳?野儿,那不过是个送嫁的人,你何必这般在意?”
君曜野愣了一下。
是啊,他又何必如此执着?
君曜野想不通,也不愿去想——
他不过是想让沈朝宁去送嫁,不过是想在那日再见她一面罢了,到底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就连这般小小的心愿,都被父皇驳回,他心中的郁气无人能懂。
“野儿,你年纪不小了,”他的母后苦口婆心劝道,“从前你胡闹,我和你父皇由着你,可如今你该成熟起来,担当天下重任了。既然你父皇不想让谢砚深的妻子掺和此事,你便莫要再提。谢家与咱们本就没多少牵扯,你莫要让自己陷入被猜疑的漩涡。你父皇年纪大了,考量的事自然更多些。”
听到母亲的劝诫,君曜野心中更烦了。
沈朝宁身为阮清韵的表妹,于情于理都该送嫁,这与权术争斗又有何相干?
“若是我非要坚持让她送嫁呢?”
“朕说不行,便是不行!”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
君曜野跪地,叩首:“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缓步上前,目光沉沉落在儿子身上:“谢砚深的妻子,也是你能随意招惹的?谢卿是朕的肱骨之臣,你自当对其家眷礼遇有加。这送嫁一事,何必劳烦她?你该明白——”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语气更沉,“朕在一日,这东宫之内,便唯有朕能说了算。”
君曜野望着自己的父皇,这个立他为太子的男人。
他原以为父皇会将自己这个儿子看得极重,可二十多年过去,他终究没看出父皇对他有几分真心。
或许对这男人而言,正因他是儿子中最聪慧且为皇后所出,才必定要立为太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被皇帝称赞之处。
他忽然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跪地磕了个头,低声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