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我的腿呢？”
向行之嘟囔着，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再用手探去，结果还是没有摸到。这时候医生进来了，看到了司遥站在床边，于是便让她让一下。
“你还好吗？向先生？感觉怎么样？”管床医生检查了下他的基本情况，再看了看监护仪器，看他现在心率有些高，于是交代道：“向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我们教授等会儿会过来查房，您之后的情况到时候教授会给您交代的。您先不要急。”
小医生看到向行之目前的心率跟肺氧饱和度都不稳定，知道他目前心态上肯定接受不了，只能先这样稳定他。
向奶奶跟李梨花这时都来了，看到向行之醒了，两人都激动地在抹眼泪。特别是向奶奶更是上前一步走到病床前，拉住向行之的手，念叨着：“没事，没事。我的乖孙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人醒了就好。”
其实到这个时候，向行之就有了些意识，知道自己出的不只是一场车祸，而是肯定发生了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事。
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右腿，确定了自己摸不到。
他闭上了眼，再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司遥默默退了出去，准备回家。
她知道，向老师已经知道自己失去了右腿。
————
回到家快十点多了。
司遥以为妈妈还没有起床，因为出门时，李沐还没有醒。
“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去买早餐了吗？早餐呢？”司遥回家的路上都是在想刚刚向行之的表情。
她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从刚开始向行之醒来一脸茫然到他开始疑惑，最后到他再三确认，最后绝望地闭上眼。这过程就只有五分钟，可仅仅这五分钟，却让司遥尽收眼底。
她看到干净耀眼的向老师一点点变得枯萎，司遥内心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回家的路上，她完全忘了这趟出门是为了给妈妈买早餐，完全忘记了，空着手回来的。
李沐是个多么敏锐的人，她常年跟学生打交道，学生的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于是她厉声质问道：“你去医院了！”
见司遥大说话，李沐顿时火大，毫无征兆一个巴掌落了下来。
司遥被妈妈打懵了，从小到大，司遥从没有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李沐也懵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
看到女儿脸上一下子就起了一道红印子，她心里也很痛苦。可她只能这样做，才能让司遥长记性。
“你记住，要不是他向行之，你爸就不会死。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他现在成了残疾人那是他活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遥遥，我不管你之前对向行之有着什么心思，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不行，以后不行，未来更不行。你听懂了吗？”
刚刚那一巴掌，司遥还没觉得愤怒，因为她理解妈妈，她知道自己惹妈妈不高兴。所以她并没有太生气。
反倒是妈妈那几句话，一下子就点出了15岁少女的心思。
司遥不敢面对的心思，就这样赤裸裸地被妈妈戳破了。
司遥忍着疼，忍着眼泪，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李沐打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这些天就像变了个人。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更没有办法不去想这些事。
作为老师，她其实早就看出了自己女儿对向行之存在怎么样的心思。只是她不挑破，也不明说，甚至粗线条的丈夫司恒都没察觉。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李沐是绝不可能就这样处理司遥这种懵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