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修和叶婉芝下意识看向谢砚深。
此刻的谢砚深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锋利:“我不管你们之前对朝宁如何,但她嫁给了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就是我谢家的人了。你们若是还要用惯有的态度对待她,那是不是没有把谢家放在眼里?”
他的语气暗示意味很明显。
可惜,叶婉芝愤怒起来谁都不认,她瞪着沈朝宁,更是变本加厉:“沈朝宁,你如今可真是学厉害了,敢让别人威胁你的父母了?有了夫君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们辛辛苦苦为你筹谋,让你嫁给谢砚深,不是让你回来顶撞父母的!”
“还有,谢砚深,你对朝宁好,我们看在眼里,但你不要越俎代庖——这天下以孝道治国,沈朝宁不孝敬我们,她就是罪人!”
沈朝宁感到了一阵说不出来的悲哀——如果她知晓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会选择出生吗?
她不确定。
她知道,其实谢砚深不太擅长在这种场合说话。
本来他只需要面对阳春白雪,可因为她,他必须要被扯进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里,且因那是他们的长辈,他必须得思量再三,随时想着应对之策。
连她都为他感到憋屈。
她的亲生父母,时不时来骚扰他们,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沈朝宁很清楚,他们就是见不得她好。
沈朝宁心想着,以后有了女儿,好好爱她,再离开谢砚深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她心疼他一次次为了她的爹娘低头。
总得放他走。
否则,这对夫妻只会扯她的后腿,顺便把谢砚深扯进泥沼。
“岳父岳母,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还想求教岳父一个问题——前不久陛下命人查账,有一笔盐矿的银子对不上,陛下特意又找了小婿协同大理寺去查,出乎意料的是,那边的人查出这笔银子跟您有关。小婿斗胆问您,那笔银子,到底与您有什么关联?”
沈明修本来一直是坐上宾的角色,听到这里,他猛地站起来,看向谢砚深,表情不太自然:“你在说些什么?”
谢砚深脸色冷峻:“我本不愿多嘴,毕竟两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你们再三虐待我的妻子,我就不能再做局外人旁观。我刚才说的什么,您不清楚么?您已经是四品的官员,难道还想往下继续降?贪污受贿之辈,不是陛下要的栋梁。”
“谢砚深,这就是你跟你岳父说话的态度?!”
叶婉芝气得脸都铁青了,指着谢砚深的手一个劲地打哆嗦。
谢砚深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我只是敬我妻子所敬之人。你们若是对她不好,又为何还要得到我的尊敬?我与你们之间的牵扯,无非就是沈朝宁。你们若是对她有一分不好,那我就必定要讨回去。”
“岳父,您也知道,我是天子近臣,沈家要是再拎不清,往后真犯在别人手里,谢家不会帮你们一丝一毫。”
“沈朝宁,你不管管你的夫君吗?他就这样跟我们说话吗?”
叶婉芝看到自己家老爷的表情不太对,有些慌了,她用一种急切的语气对着沈朝宁道。
“我不是不想管……”沈朝宁声音平静,“可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您和爹总是要找我的过错。我已经嫁到谢家去了,还是逃离不了你们的斥责……在你们的眼里,难道我就是应该为你们当牛做马,这辈子都必须得把你们放在最高位上才可以么?”
叶婉芝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生了你,你就该孝敬我们!”
沈朝宁摸了摸脸上,发现她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勾了勾唇:“既然如此,我没本事,就让夫君处理这些事吧。反正我不是个好女儿,永远都不会让你们满意。让他就去把父亲的错处举报了,说不定我的日子也能安稳一些。”
“逆女,你这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