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萍出生在海市的一个小镇,是家里的老二,自家娘没自己命好连生四个女儿才拼出了个儿子,取名耀祖。
林翠萍这个二姐在家里夹在不上不下的中间。
从小看着重男轻女的奶奶;沉默不语助纣为虐的爹;性格懦弱为了生儿子,一直生孩子变得肚子变形,身材臃肿的娘;性格老实像个老黄牛一样备受奴役的大姐;面黄肌瘦的两个小妹;会朝自己扔石子的小弟。
林翠萍从小就知道如果不自己长出尖刺,那杆奴役的鞭子迟早会挥向自己。
林家人多,几个女娃上学是甭想了,看着家里大姐到了年纪还被拖着不让嫁人,就因为家里弟弟还在读书,想让大姐在家里多干几年家务,服侍一大家子人。
林翠萍早早的为自己挑中了京市来南方木器厂子里学习的薛平良。
俩人在一起以后,迅速的结了婚。
林翠萍脱离了原生家庭,离开了那座潮湿多雨的南方小镇,嫁到了四季分明遥远的北方。
早熟又大胆的林翠萍用婚姻做跳板,完成了人生的第二次投胎。
好在这次没上过学,从小就大字不识几个的林翠萍,这张关于婚姻的人生答卷答得似乎还不错。
薛平良也是家中的老来子,上头有三个姐姐,不过薛平良没有被惯坏,和姐姐相处的不错。
林翠萍最看重的一点就是薛平良的责任心。
那年薛平良去接林翠萍村里的一个老木匠师傅去厂里指导技术,不小心落水。
林翠萍救起了薛父,在岸上俩人形容狼狈,当时又是夏日,林翠萍穿的单薄,打湿后不太雅观。
薛平良清醒以后,就说要对自己负责,先斩后奏的和林翠萍结了婚,将她带来了京市。
起初薛家对这个自家儿子南方出差带回来的媳妇,很是不满,是性格软和孝顺的薛平良难得硬气了一回,顶撞了父母,坚定的要娶林翠萍。
薛母拗不过自己小儿子,只能答应。
好在结婚一年后林翠萍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取名薛成材,第二年又生下了二儿子薛建安。
俩人像世间所有夫妻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三个姐姐都出嫁了,俩人承担着赡养老人的责任,住在薛家小院,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争吵有笑闹,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
林翠萍从没有和丈夫说过自己的过往,表露出过自己的软弱,大大咧咧性格泼辣得林翠萍觉得自己早就不在意了。
小时候那些事在人生长河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林翠萍现在挺知足的。
当生林翠萍生下薛宝珠以后,看着怀里不会说话的白嫩的团子,就那么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你咯咯笑。
大点以后小狗似的黏着你,奶声奶气的喊着娘,叫得人心都化了,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满眼都是你的倒影。
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眼神。
那一瞬间从小知道眼泪无用,用尖刺为自己武装,扎伤别人刺痛自己也不轻易流泪的林翠萍想哭。
林翠萍发誓绝不会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有些苦母亲替你尝过就够了,宝珠就这样快乐幸福的长大吧。
甭管家里其他人心底里怎么想,情愿或者不情愿,反正薛家得听林翠萍的。
至少明面上薛宝珠从小被整个薛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着长大的,都舍不得叫她受一丁点委屈。
薛宝珠有记忆起,就有疼爱自己的妈妈,在木器厂上班的爸爸,还有俩个虎头虎脑的哥哥。"